這話說的挺奇怪的,但確實是沈竹秋的心中所惑。
沈家是藝術世家,家裡上上下下有一個算一個,從事的工作或多或少都會和藝術扯上關係,在這樣的家庭長大,沈竹秋不可避免學習了很多藝術相關的東西,但這之中不包括唱歌和跳舞。
沈竹秋覺得單論相貌自己是絕對能入選的(彆問,問就是美而自知),可什麼都不會的自己跑進seventeen裡真的好嗎?老師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他,到時候還是要麻煩權老師他們,會不會嫌煩呢?會不會耽誤彆人的進度呢?這些沈竹秋都不知道,卻也都是他擔憂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更讓他遲疑的點,那就是,如果他真的跟著seventeen出道了,那seventeeeen嗎?
【所以,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隻能遵照這個明星計劃嗎?】
忍了很久,沈竹秋還是問出了這句話。係統也顯然很無奈。
【是的呢。不好意思,公司有規定的。】
聽到這句話時沈竹秋既鬆了口氣,又覺得自己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密閉的空間裡,喘息間都有種窒息感。眼睜睜看著自己的idol吃苦,他做不到,可直接參與進偶像的生活,又違背了他理智追星的準則。
算了,睡醒再說吧,沈竹秋一把拉起被子將整個人埋在裡面,就著自帶的香薰氣味沉入夢鄉。
……
結果還是來了啊,早知道不糾結了,因為糾結也沒用,東風壓倒西風,感性壓垮理性:-D
就說pledis的練習生錄取標準很飄忽,他隻簡單唱了首歌就被帶進了練習室,結果就是一對十三,大眼瞪小眼。
“我叫崔勝徹,95年8月生。”
沈竹秋眼神繞了一圈回到說話人的臉上,這是一張混血感很強的臉,也是他最熟悉又稍感陌生的長相。崔勝徹,S.COUPS,seventeen中他最喜歡的一位成員,如今就這樣站在他面前。心中果然有東西在躍動,像是小鹿亂撞,又像是蝴蝶振翅。
但千言萬語最後都隻彙成一句,“你好,初次見面,我叫沈竹秋,95年11月生,中國人。”
“中國人!?俊尼!明皓!!”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最後兩個熟悉的身影被推到沈竹秋面前。
“我叫文俊暉,他叫徐明皓,我96年生,他97年,我深圳,他遼寧!”
也許是遇見中國人的激動,文俊暉發揮了自己的最佳水平,迅速將兩人基本信息簡短告知沈竹秋,過後半帶著不好意思和詢問的表情看過來,很顯然是在問他來自哪裡。
“我來自南京哦~”
“南京!!哇!!”
哇什麼呢?徐明皓也不知道,在異國他鄉生活,每遇見一個中國人都是一次珍貴的相逢,更不要說眼前這個人很明顯是和他們一起的練習生。
三個中國人在交流的時候其他人都沒有出聲打擾,直到他們說得差不多了之後崔勝徹才開始說起練習室的規定。
“這邊牆上有時間表,練習室裡的每個人都必須按照時間上課,遲到早退都是不允許的,但是加練可以,隻要最後走的時候鎖好門,有事要提前請假,不準無故曠課。我們這邊有對外國人的語學堂,我不知道你的韓語水平到底如何,去不去上課你自己決定。”
崔勝徹說話的時候已經儘量放緩面部表情了,但自己的事自己清楚,他冷面起來有些嚇人已經是弟弟們老生常談的事了,這會說完練習室規矩他就覺得有些不好,是不是有些嚴厲了呢?他也不是故意的,希望新來的弟弟不會被嚇到吧,95年生的,是親故呢。
練習室的溫度因為小隊長的語氣而下降,剛剛還和沈竹秋說笑的文俊暉、徐明皓也隻能乾著急,沒看見旁邊站著的權老師也虎視眈眈盯著他們的南京同胞嗎?愛莫能助了屬於是。
好在沈竹秋並不介意自己面臨的一切,或者說,他早有心理準備。
2013年對這十三個少年來說可謂是風霜雨雪加於身,一係列的變故就像堆在人心頭的火藥,隻差一點火星就能點爆。
情緒沒有出口是最可怕的,在南韓這個地方小公司的練習生沒什麼地位,外面那些沒良心的人可以隨意的將惡意傾斜在他們身上,卻不管這些孩子能不能消化、調節。
十幾歲的年紀就來到公司練習,他們哪有什麼社會閱曆,那些人說的話到底是真心還是純粹的情緒宣泄,他們又哪能分辨得出來?
最終的結果就是持續的內耗和更加拚命的練習,好像隻有這樣燃燒自己才能抓住彗星的尾巴。
說到底,屋子裡喘氣的這些人對他的看法可能都是觀望,沒有惡意,所謂的冷言冷語和不善眼光都隻是年輕孩子不安、內心無法宣泄的表現罷了。
更何況他初來乍到,而他們相處多時,對不熟悉的人有戒備心不是很正常?哪個國家規定了一定要馬上對新人推心置腹、親如一家了嗎?
沈竹秋想到最後覺得自己可能又粉絲心理上頭了,趕緊打住,但表情卻越發柔和,“我知道了,會嚴格遵守的。語學堂的話我想自己是不太需要的,之前有考過TOPIK,交流什麼的都沒問題。訓練會努力的,但今天可能沒辦法待太久,我住的酒店離這裡不算近,可能要早一點回去。”
“啊,好的。”崔勝徹也是沒想到居然有人能這樣溫柔地接受了剛剛自己不算好的語氣,一方面覺得這人還不錯,應該很好管,另一方面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旁邊站著的其他人可沒隊長那麼多想法,隻是覺得新人很好相處的樣子,就連一直肅立的權順茸都在聽完沈竹秋的話後稍微彎起了嘴角。
“你學過舞蹈嗎?”權順茸整理了下帽子,開口問著。
沈竹秋將目光移至右手邊站著的人臉上,“沒有。”
不等人回答他又接著說:“剛剛staff給我傳了幾個視頻,說讓我照著練,我可以站在你旁邊嗎?不懂的話可能要請教你,嗯,前輩。”
沈竹秋有些不好意思,權順茸倒是沒什麼反應,來到這兒的練習生都會在他手底下訓練,有基礎最好,沒有也沒什麼,至少從說的話來看,態度是端正的,那就能教,反正那些基礎訓練他也是要每天複習的。
“可以,你站我旁邊,有不會的就問,不要自己悶著頭練。舞蹈要是發力不對,傷害的是自己的身體。”
這話也算是苦口婆心了,權順茸不確定沈竹秋是否能接受這份好意,可也許是自己被剛剛這人釋放的友善因子迷惑了,又可能是那雙盯著自己的眼睛太真誠,不知不覺間權順茸又說了很多要點,甚至親自示範起來,而等著他的則是更加欽佩的眼神和誇獎。
這哥怎麼回事啊?權順茸有些臉紅,真沒見過這麼直白的人,自己也沒比他小幾歲,怎麼感覺被哄了。
“好了,快練習吧!我看著呢,不準偷懶啊!”
沈竹秋看著明顯有些害羞的未來實權,忍不住的笑意從眼角眉梢傾瀉出來,最後化作口頭的感謝和練習,以實際行動向人展示,他不是來此隨意玩耍的,對待練習他也很認真。
……
就像沈竹秋說好的那樣,他並沒有在練習室待太晚,吃晚飯的時間他和文俊暉他們一起去看了看食堂,吃了一頓看起來就很沒營養、隻能飽腹的飯,隨後就回了酒店。
今天早上一起床,沈竹秋就打電話告知了家人自己打算做練習生這件事,也多虧他們家開明,家裡人從來不會阻攔孩子的選擇,除非這個選擇帶有危險性。
隻是父母在電話裡確認了好幾次他的心意,在察覺到這確實是不可更改的決定後,沈竹秋的爸爸媽媽當即表示會攜律師前往韓國,為人父母至少要先看一看自家小孩以後練習的場所吧?更不要說孩子以後也必須要上學,剛好趁機會看一看韓國的大學如何申請。
所以這會兒他回酒店其實是收拾東西外加列清單。
如今是6月中旬,8月8日是崔勝徹的生日,無論如何他都是要準備禮物的。其實他很想給大家準備見面禮,但他不是很想給他們施加壓力,算一算他應該是這些孩子裡家境最好的,不要到最後好心辦壞事才好。
可是這樣的話禮物就很難準備了啊!要不然做手工?可後面肯定要住宿舍,能瞞得住嗎?沈竹秋可太苦惱了,原本柔順的頭發都被揉亂了。
【對了,我今天的任務指標如何?】
【嗯,隻是5%哦,還需要加油!】
沈竹秋趴在桌子上,臉頰就這麼壓在原本準備列清單的紙上,生生壓出來一點臉頰肉,說話時嘴巴嘟嘟的,係統看著看著覺得不存在的手有些癢,特彆想捏。
而沈竹秋本人則是隨意一瞥眼前的進度條,好像並不意外它的緩慢前進,反而對另一件事更感興趣。
【統!你們公司對宿主有什麼其他要求嗎?比如不能兼職,不能炒股什麼的。】
【嗯?】
係統也是沒想到自己會被問到這樣的問題,後台查閱後它發現公司在這部分並沒有規定,於是如實告訴了沈竹秋。
【所以我可以去炒股了?!那!你能不能幫我關注一下股市啊?我平時要練習嘛,肯定沒有時間關注這些的。我以後要收購pledis呢,總得有個名正言順、能被外界接受的資金來源吧!拜托拜托!這是我夢想實現的一環啊!可以幫我的吧?!】
論撒嬌的技術,沈竹秋非常有心得,是能開班的程度,他也從不覺得男生撒嬌有什麼不對,不過是生活的一種手段,有什麼高低之分?看,這不就用上了?
係統確實被突然的撒嬌迷了眼,完全忽視了沈家很有錢這個事實,稀裡糊塗就答應了沈竹秋的請求,當然理智回籠後它也是咬著小手絹苦惱了很久,好在公司對他的請求並無異議,可能是對錯認宿主這個工作失誤的額外寬鬆吧。
至於沈竹秋本人?他能說答應係統完成什麼明星培養計劃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要想收購pledis公司就隻能參與培養計劃,可培養計劃的前期獎勵都是些作詞、作曲課,有用但不是現階段沈竹秋最需要的,他迫切想要得到的是資金!於是他就盯上了係統這個智能AI。
係統實時觀察股市當然不能保證完全不出錯,為此他還做了二手準備。沈家有自己長期合作的經理人,沈竹秋點了點自己的小金庫,將其分成三份,一份由係統和他照看,一份由經理人代管,最後剩下的這份則用於以後的生活。
原本他還有些擔心美夢成真公司不同意他的請求,可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太好了!美好生活朝他招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