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喀湊過來,“奇變偶不變,什麼意思?”
“不知道。”沈玨看向法喀手裡的信。
法喀打開來,“皇後娘娘讓爺教會你禮儀,擇日進宮請罪。”
沈玨看著那紙上仿佛印刷出來的字體,問:“這是皇後的筆跡?”
剛問完,就被法喀拍了下後腦勺。
沈玨:“你乾……”
想罵人,罵到一半,想起如今形勢不由人,隻能咽下。
法喀對著皇宮的方向恭敬地拱手道:“怪不得皇後娘娘說要好好教你禮儀,提起皇後娘娘要態度恭敬,加‘娘娘’二字知道嗎?”
看直播的玉泠:‘……噗嗤。’
沈玨:“……知道了。”
法喀又道:“皇後娘娘讓你給她回信,快點,回了信跟爺回家!”
沈玨想了想,主動向法喀請教寫信的敬稱和格式等事。
法喀一臉看弱智的表情鄙視著他:“這你都不知道?!”
他很不耐煩,直接讓自己的小廝教沈玨。
沈玨寫回信時,並沒有去對那句疑似暗語的話,而是隱晦地問她是誰,怎麼知道自己的?
不料他的信都沒寫完,就又飛來了一隻信鴿,撞到他胸口才停下,上書:‘彆廢話,對暗號。’
沈玨:“…………”
他忽然背後有些發涼,對這個世界的真實性都產生了懷疑了。
手下一抓,他把之前寫的那張揉成一團,重寫一張。
‘符號看象限。’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孩子咳嗽老不好,怎麼辦?’
寫完,他卷起來放進信筒,放飛了信鴿。
那鴿子很快飛遠,消失不見。
於此同時,玉泠的消息欄收到了他的回信。
在小世界中,係統能給安裝了監控的對象發消息,但會變成本世界普遍認知的方式,在這裡就化作了信鴿。
信鴿自然不會直接在皇宮上方飛來飛去,而是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出現或消失。
玉泠用了午膳,才給沈玨回信:‘多半是裝的,打一頓就好了。’
係統:【……】
它忍不住問,【宿主還不告訴哥哥身份嗎?】
玉泠笑道:‘先逗逗他。給他加一句:愛你孤身走暗巷。’
係統:【……好的。】
‘愛你不跪的模樣。你家密碼是?’
‘我家住在黃土高坡哦噢~’
‘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我家門口有兩棵樹。’
‘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
……
係統:【………………】
接下來一天一夜,係統就看著兄妹兩人一直對暗號,一句有效溝通都沒有,玉泠也玩得不亦樂乎。
而在這期間,沈玨被法喀找來的老太監教導著宮廷禮儀和敬語措辭等。
而玉泠在宮裡箭亭,跟康熙帝學了半個時辰射箭,拉弓拉得手臂酸痛,她便不肯繼續學了。
玄燁平日裡教胤礽何等嚴格,但見玉泠苦著小臉,反勸道:“要不射箭你就彆學了,也不指望你打獵還是上陣殺敵。”
豈料玉泠卻道:“不成,會射箭很帥啊!”
玄燁:“……帥?”
玉泠眨眨眼,“是誇皇上您英武不凡的意思呢。”
這誇讚屬實有些讓玄燁猝不及防了,要從她嘴裡聽到一句自己的好話可太難了。
“那……你看朕騎射便罷。”他摸摸鼻尖,“夫妻二人,隻需一個會就好了。”
玉泠清冷的眸子撇他一眼,“皇上不是畏難不想教了吧?”
玄燁:“……”
係統:【……】
玄燁真的很少說情話,都是妃嬪們溫柔小意、表達傾慕之情,什麼都順著他,而他既召幸了她們,一般也是會回應的。
哪裡會有人像玉泠這樣油鹽不進,仿佛沒把他當夫君,甚至沒把他當……男人?
玄燁感到堵心,“既如此,以後循序漸進地學,每日先練兩刻鐘便罷,你平素也可多練練臂力。”
“嗯,好的。”玉泠沒有意見,她甩甩手又不高興了,“今日沒力氣打麻將了。”
玄燁好笑,問她:“今早可贏了?”
玉泠又瞪他一眼,咬牙切齒:“不提這個咱們還是好朋友。”
玄燁差點沒憋住笑,他輕咳掩飾,“此時多得了些空閒,可能去懋勤殿為朕解答地理問題?”
“不要,”玉泠早有打算,“既然每日聽政後是皇上讀書的時間,那便定為每日巳時臣妾去懋勤殿伴讀吧。”
“也好……”
玄燁剛答應,玉泠便拉住他的袖子,“那今天下午皇上既然有空,就陪臣妾去打麻將吧。”
“你不是手臂使不上力了?”玄燁莫名想到了‘身殘誌堅’這個詞。
玉泠笑道:“臣妾不打,臣妾與皇上合夥,皇上幫臣妾找回場子好不好?”
還能這樣?
難得玉泠有求於他,而不是跟他講條件,玄燁哪能不趁機得意幾分。
“那你求朕啊。”
玉泠毫無心理負擔地嗲聲嗲氣:“求求你了嘛~”
玄燁耳朵一熱,鬼使神差:“行,朕應你了。”
片刻後,慈寧宮。
眾妃嬪麻將正玩得上頭,忽然外面傳來禁鞭聲,緊接著就是太監來稟:“主子,皇上、皇後來了。”
眾妃嬪沒料到皇上回來,驚喜之下,連忙站起來迎出去。
玄燁叫起後,率先進殿跟兩位皇太後請安。
玉泠落後幾步,朝諸位美人俏皮地眨眨眼,“我把皇上找來了,你們好好把握機會哦。”
好好把握還能贏錢的機會,不然就要輸慘啦!
眾妃嬪:“……”
這是鼓動她們爭寵嗎?
真
是不知道該回什麼話好。
玉泠進去時,玄燁還在問候兩位皇太後的日常。
玉泠上前行禮,被叫起後整個人就往太皇太後身旁挨過去,委屈巴巴道:“皇瑪嬤,臣妾方才學射箭,手都差點廢了,嗚嗚~”
太皇太後拿起她的手,玉泠頓時‘嘶’了一聲,酸、疼……
太皇太後心疼了,“哎喲,你這麼嬌氣學什麼射箭,咱不學了就是。”
說著,微瞪了眼皇帝道:“你也是的,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她。”
玄燁:“……”
玉泠故意看他吃癟後才道:“不是啦,是臣妾自己要學的,可不興半途而廢的。”
“那也要慢慢來,我看就是皇帝太嚴厲了,可苦了你了。”
玄燁叫屈:“皇瑪嬤,您也太偏心了,這回真的不是朕欺負她。”
玉泠:“哦~那皇上是承認以前欺負過臣妾了!”
玄燁:“???”
玉泠不等他反應過來,又晃著太皇太後的手臂問:“皇瑪嬤皇額娘贏了多少啦?”
太皇太後笑道:“都是打著玩,輸贏都有。”
玉泠道:“臣妾和皇上陪您倆再玩兩圈如何?”
太皇太後好笑:“打麻將手就不疼了?”
“疼,臣妾和皇上合夥。”
太皇太後微怔了下,擺擺手拒絕了,“不了,哀家乏了,看你們玩就好。”
玉泠聞言,便朝諸位妃嬪問:“那你們誰來陪皇上打呀?一缺三哦。”
眾人同時愣了一瞬。
僖嬪率先福了福身:“算臣妾一個可以嗎,臣妾已經學會啦!”
玉泠:“好,二缺二,還有誰?”
令人意外的是安嬪率先退出道:“嬪妾已經玩很久了,諸位妹妹玩吧。”
郭答應也後退了下。
其餘人面面相覷後,宜嬪笑道:“那就猜拳吧。”
最後,宜嬪和惠嬪勝出,獲得跟皇上打牌的機會。
四人坐上牌桌,玉泠坐在康熙帝後方笑道:“大家可不要因為是皇上,故意放水哦,拿出真本事才是對對手的尊重。”
玄燁:“……”
眾嬪:“……”
牌局開始,玄燁手氣確實不錯,拿的牌很好,玉泠面上的歡喜之色完全無法掩藏。
“哇哦——贏定了我們!”
惠嬪笑道:“是嗎?可嬪妾的牌也很好呢。”
宜嬪:“誰不是呢?”
玄燁好笑,他可不喜歡牌桌上聊天,手上拿了一個二筒正要打出去,忽然被玉泠拉住。
“你怎麼打這個啊?要打那個!”
玄燁差點被她的大驚小怪嚇到,“觀棋不語,打牌也該如此。”
玉泠理直氣壯,“可咱倆是合夥的呀,什麼是合夥,就是你出手,臣妾出腦子。”
玄燁不可置信,“你出腦子?”
玉泠一聽他這語氣來氣了,
叉著腰問:“怎麼,不行嗎?”
玄燁:“行行行,怕了你了。”
兩人‘商量’完,一轉頭,對上了八張懵逼的臉。
眾嬪不可思議地看著皇上和皇後你來我往,仿佛在做夢一樣。
雖然隻有寥寥幾句話,但皇上對皇後也……太寵溺了吧?!
這是她們能看的嗎?
皇後該不是故意把皇上找來,朝她們示威的吧?——這麼想的人不少。
玄燁無奈地打出玉泠指定的牌後,其他人還呆呆看著他,沒動。
玄燁正要提醒她們。
玉泠忽然出聲,語調非常陰陽怪氣:“你的牌打得也太好了!”
玄燁:“……”
什麼意思?
眾嬪:“…………”
這一定是來炫耀的恩愛的,是吧?
玉泠見眾人半晌不動,再次怪聲怪氣:“快點呀,我等到花兒都謝了!”
眾人:“………………”
宜嬪氣鼓鼓摸牌、打牌,“皇後娘娘還真是……俏皮。”
玉泠:“不要迷戀姐,姐是你得不到的女人。”
宜嬪瞪大眼睛,“什麼……我?我迷……”
玉泠:“不要走神,專心打牌哦。”
宜嬪徹底噎住。
這時又輪到玄燁打牌了,玉泠軍師再次上線,他無奈按她說的打出去。
玉泠:“跟您合作真是太愉快啦!”
係統:【……】
它剛剛特意去查詢了一下,玉泠說的這些網絡桌牌遊戲的催牌之語,好像都不是原來的意思,是真的陰陽怪氣,也是作為暗語來用的。
要不要提醒宿主呢?
兩秒後,係統決定保持沉默,因為玉泠玩得很開心的樣子。
但是這份開心維持不到一刻鐘,隨著玄燁一次次慘敗,玉泠又生氣了。
“皇上,您這牌技怎麼退步這麼多啊?”
玄燁氣笑了,“皇後娘娘,朕怎麼打,可是全聽你的。”
玉泠:“那就是皇上手氣不好咯!”
玄燁一噎,“皇後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見長啊。”
說著,他不再聽玉泠的,打出自己想打的牌。
玉泠好氣呀,再次說:“跟您合作真是太愉快啦!”
係統:【。】
這回用對了呢。
這日下午,玉泠和玄燁合夥,最後還是贏了,可玉泠不高興——因為後面玄燁都不聽她指揮了。
明明贏了是因為後來手氣好嘛,結果大家都以為是沒了她的指手畫腳,哼,都不識好歹!
玉泠生氣,玄燁也玩得束手束腳,有點憋屈,而其他妃嬪全程看兩人鬥氣,一個個大氣不敢出,更沒表現的的機會。
最終,大家各回各宮,當晚也沒有任何人得到侍寢機會。
不過玉泠這人最好的地方,就是這樣的小事情很快就會讓它過去,翌日去懋勤殿伴駕時,心情早就變好了。
回答問題的時候,她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等到‘外快’賺完,玉泠便提起了‘唐保住’之事。
“失魂症?”玄燁擰了下眉心。
“是呀,傷了腦子,前事儘忘,隻記得家在京城,醒來後便趕了回來,一不小心就成了逃兵,還請皇上恕罪。”
玄燁聽到這麼離奇的事情從玉泠口中說出,竟然覺得雖奇怪但合理。
“若此事當真,朕自然不會怪罪,入宮請罪也免了,讓他在家好好休養吧。”
這可不行。
不讓她哥進宮,他們兄妹要怎麼見面?
她還想好好欣賞,沈玨見到自己的瞬間,那精彩的表情呢!
“可是皇上,臣妾還是第一次聽到失魂症這種怪事,真的好想看一看稀奇呀,您就讓他進宮給臣妾圍觀一下嘛。”
玄燁:“……”
圍觀?
她以為看猴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