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愛不愛(1 / 1)

面前的人身披一身紅色鎧甲,內穿宇智波一族的族服,深藍長袍黑色長褲,白色布條綁腿。手上戴著黑色手套,背上一把宇智波團扇,長發囂張地炸起,隨風而動。

從上到下都是宇智波螢熟悉的模樣,唯有那張臉,不僅帶著陌生的裂痕,連神色都是一樣的陌生。

“爸爸……”宇智波螢有些恍惚,情不自禁呢喃一聲。

其實她對這個樣子的宇智波斑是最熟悉的。這個年紀,這個外貌,這個表情,這個狀態,都是宇智波螢見慣了的,最熟悉的模樣。偏偏,偏偏對方的眼中全是陌生和打量。

顯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誰。或許是知道的,但也隻是聽他人提起一嘴,所以打量得這麼具有指向性。

宇智波螢說不上失望,她知道這不是自己的老父親,知道這其實是那個撿了“阿飛”的宇智波斑……想到這,宇智波螢忍不住狠狠瞪一眼阿飛,怒斥對方無齒:“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被騙了會把家長叫過來的類型,你以為你叫來爸爸我就會怕你嗎!你以為有爸爸撐腰了不起嗎!如果想的話我也完全可以把自己的爸爸叫出來的好吧!”

該死的阿飛,又在炫耀爸爸對他這個外人的寵愛,未免太有心機了!

按理來說這個世界的宇智波斑應當是已經去世了的,但在忍界,一切不符合常理、不可思議的效果都可以用忍術來解釋。

面前的人顯然就是這樣。

已經去世的宇智波斑能夠這樣好好的重新站在這裡,被阿飛叫出來撐場子,再加上宇智波斑臉上那些明顯的裂痕,顯然是使用禁術穢土轉生帶來的效果。

宇智波螢剛剛隻是一時沒想起來,穢土轉生這個術她曾經讀到過,所以將特征對上後自然就明白這是什麼忍術了。

獻祭一具屍體就可以將已經死去的人重新喚回人世的術。

所以,面前這個毫無疑問就是已經死去的那個宇智波斑。

那個孤身一人的宇智波斑。

面面相覷的一人從外表來看是極相似的,一人低頭打量,一人抬頭上仰,無論臉上那些細枝末節的表情也好,還是眼角眉梢流露出的高傲也好,活脫脫就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但他們確實是第一次見面,所以看起來還有幾分相對無言的樣子。

宇智波帶土絲毫沒有為一人解圍的意思,還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一左一右地打量,仿佛要從兩人身上看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出來。

聽到宇智波螢孩子氣的質問,他也隻是事不關己地聳聳肩:“你一聲不吭搞出這麼大的事情出來,我當然得告訴你的家長了。”

宇智波螢又不肯說她的來曆,又不肯說她所作所為究竟都是為了什麼,被打亂所有計劃的宇智波帶土一氣之下也隻能把宇智波斑這個當爸爸的喊出來當面質問。

當然,質問的結果就是被宇智波斑毫不留情地錘了一頓,順便被嘲諷一番“我自己有沒有女兒我還不知道嗎”這種篤定極了的話。

然後就被宇智波帶土帶過來用事實打臉了。

面前這個小丫頭,還真就和他像了個十成十,像到說不是他的女兒都沒人信。

陌生的父女倆相視無言。

宇智波螢恍惚地看著這個跟爸爸很像、又其實完全不一樣的男人。

宇智波斑也看著這個眉眼完全跟了自己的孩子,一時陷入沉默。

看到一個縮小版的自己是一種奇妙的體驗。哪怕宇智波斑也是第一次有這種經驗。

面前這孩子外貌跟自己極像,眉眼、鼻子、嘴唇,很難具體描述,像是極像的,隻是每一處都比他柔和一些,臉部的輪廓也顯得更加女性化,多了幾分女孩子的美。

但外貌其實還不是最像的。

宇智波螢站在那,所有見過宇智波斑的人都認得出這個孩子是宇智波斑的孩子。除了外貌,更多的是一種氣質。就像她兩手抱懷往那一站,下巴抬起的微妙角度,斜睨人家的一個眼神,仿佛跟在宇智波斑身邊多年,被對方手把手教出來,才能長成這麼驕傲的模樣。

任誰都看得出這是誰的種。

所以帶土說遇到了他的孩子可能還真沒說錯,就連宇智波斑自己一照面也信了幾分,這應該是自己的孩子。

唯一的問題在於,他確信自己是沒有孩子的。

那個這孩子的來曆就很成問題了。

宇智波帶土在用穢土轉生將宇智波斑召喚出來後解釋了很多事情。

說自己計劃中的宇智波滅族沒能達完成,出來一個攪局的,還帶了一個複活的宇智波止水。

說攪局的將所有宇智波的人都帶了一個另外的世界,甚至將一部分木葉的人都帶出去,現在木葉上層焦頭爛額,每天都在處理偷渡事件,還要面對其他忍村的試探。

最後才說這個攪局的不是其他人,正是他宇智波斑的女兒。

說那個孩子對他有多了解,說她有多像他,說她實力很不錯,小小年紀就掌握了強大的時空間忍術。

宇智波斑差點以為宇智波帶土在耍自己,再加上本該跟在對方身邊監視的黑絕也沒了蹤影,宇智波斑直接就將帶土揍了一頓。後來接受了寫輪眼傳遞的真實情報,又問過幾個當事人,宇智波斑才勉強信了這麼荒唐的話。

見到宇智波螢的第一面,他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這麼荒唐的事。

·

宇智波斑心裡相信了孩子的身份,接下來要談的事情就有點多了。

他給帶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出去守著門,彆讓外面的人發現他們的蹤跡。

他們是偷偷潛入宇智波螢所住的院子的,外面負責守衛的正是宇智波家的人,未免他們的談話被宇智波家的人聽到,宇智波帶土出去守在了房間門口。

室內霎時一靜。

宇智波斑用了個隔音的小忍術,確保屋裡的談話不會被外人聽到。

然後小小的房間便陷入了沉默。

還沒等宇智波斑想出要從哪裡問起,對

面的宇智波螢仿佛也耐不住這種沉默,按捺不住問:“所以……阿飛真的是爸爸撿回來的孩子嗎?不僅教給他那麼多東西,還把自己最重要的計劃都交給他執行。”

小孩最終還是把自己最在意的事情問了出口。

對宇智波螢來說,宇智波斑愛不愛帶土是不需要問的——他肯定不愛帶土,就算有那麼一咪咪愛也完全比不上老父親對她的愛。關於這點宇智波螢十分確信。

但她依舊很在意,為什麼宇智波斑會願意把自己最重要的計劃交給帶土去辦。

沒想到會被問這個問題的宇智波斑怔了一下,然後理所當然地說:“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想再一次起死回生,伊邪那岐不能再用,就隻能用輪回天生之術了。”

輪回天生之術可以以獻祭施術者的性命為代價複活某個人,宇智波斑將輪回眼給了一個紅頭發的漩渦小子,等有朝一日需要的時候讓對方將自己複活。

所以交給宇智波帶土的其實也隻是明面上的東西,輪回眼安在其他人身上就是一種保證,保證宇智波斑的複活,保證如果帶土沒能夠按他說的去做,等宇智波斑有朝一日複活後還能重新來過。

所以……宇智波螢說的而信任其實並不正確。並不是因為信任而交給宇智波帶土,相反,正是因為最後一切還要宇智波斑自己來,所以是不是帶土去做前期那些工作都無所謂。

按照宇智波斑本來的想法,還有黑絕在後面替他看著,怎麼都不至於太過脫韁。

誰知道現在的情況都不隻是脫韁,而是徹徹底底脫離掌控了。

還是拜這個一門心思在乎“爸爸愛我還是愛帶土”的小姑娘所賜。

宇智波斑心情複雜。

另一邊,宇智波螢完全不知道宇智波斑心裡都在想什麼,她隻知道原來爸爸對那阿飛根本沒有什麼感情,隻是單純利用!也根本不存在什麼信任,隻是因為誰都可以罷了!

確認自己還是老父親最愛的那個崽,宇智波螢一時隻覺得天也藍了水也清了,整個世界都順眼很多。

得到滿意的答案,她毫不吝嗇地飛身上前,給自己這個世界的老父親一個大大的擁抱:“我就知道爸爸是最愛我的!”

不,他們明明還是第一次見面吧,哪來的愛與不愛,還有最愛的……宇智波斑心中無語,身體卻很誠實地在小孩撲上來後僵硬地接住那過分柔軟的身體,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反駁,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所以你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不記得自己有過孩子。”

然後看孩子跟自己親昵的模樣就知道,這一定是長久地長在自己身邊,親自帶過很長時間才能帶出來這麼親近的孩子。

可彆的不說,如果宇智波斑真有一個自己親生的骨肉,那很多事情他根本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對於這個問題,依偎在老父親懷裡的宇智波螢選擇打開自己的寫輪眼,依賴地邀請對方直接讀自己的記憶。

宇智波斑又是一怔。

他的實力比小孩強不知道多少個等級,他的精神也比這個年紀的小孩要強得多。這種邀請人進精神空間查看記憶的辦法,一個操作不好就很容易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所以如果不能確保自己的精神強於對方,那就一旦要有充足的信任,確認對方不會傷害自己才能使用。

這個孩子對自己的信任簡直毫無保留。宇智波斑再次感受到某種陌生的悸動。

他打開寫輪眼,進入宇智波螢的精神空間,完完整整看到一個孩子從小到大的生長經曆。

看到那個世界踽踽獨行的自己,忽然得到一個上天賜予的禮物,從此不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