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約定好(1 / 1)

作為忍者的宇智波螢在言語上自然是鬥不過從小就作為少城主培養、而今也成為現役城主的腹黑卷卷毛。

這讓她有些憤憤不平,怒而轉移話題:“我說,你是變成妖怪了嗎?為什麼笛聲會影響人的心誌,害我剛才我差點從閣樓掉下去。”

“影響心誌?”

城主愣了一下:“並沒有這回事……我經常在這個時間吹笛,城中侍候的人都好好的,並未表現出神誌不清的模樣。”

?宇智波螢歪歪頭,那怎麼回事,難道隻有她受到的影響最大?為什麼?

“不如我再吹一曲給您聽?”

城主摩挲一下手中的長笛建議道。

“可以一試。”宇智波螢點頭,同意了他的提案。

正好面對面她可以仔細看清室內瘴氣究竟怎麼流動的,又是怎麼讓她失去理智,差點掉下閣樓的。

城主抬起手,寢衣下露出的手腕蒼白勁瘦幾可見骨。

他再度開始吹笛。

這次吹的曲子依舊以淡淡的惆悵之意作為底色。不過,如果說上一首主要表達憂傷婉轉的思念之意,這一首則塑造出寧靜安謐的氛圍,像森林裡夜晚的風吹拂過綠葉,螢火蟲在靜謐的河邊一閃一閃……

螢火蟲。

年輕城主原本正閉著眼吹笛,一睜眼就見對面那個頗有些少年老成的小姑娘早已維持不住原本驕矜的姿態,從原本坐在窗框的姿勢慢慢踩在榻榻米上,再慢慢躺下來。

原本那雙眼睛裡是有些冷酷的血色,神秘的姿態說是妖怪也不奇怪,此刻卻朦朧迷離,不複之前的凶戾殘酷。整個人趴在地上咕嚕來咕嚕去、原地轉圈圈的樣子好像真的是什麼精怪要現原型一樣。

城主驚訝一瞬後眼睛含笑,繼續吹著笛子。

如果真的是什麼大妖怪變成的人,繼續這樣下去恐怕真的要變成原型體了。城主壞心眼地等著她接下來的反應。

可惜,沒等他沒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景象,宇智波螢已經恢複了理智,冷著臉從地上爬起來。

城主的笛聲驟然停止,因為宇智波螢將苦無抵在他喉嚨,眉宇在眼瞼落下一片森森陰影,陰冷殘酷地說:“果然是被妖怪附身了,我這就送你去西方極樂。”

這家夥,居然害她這麼丟臉……還把她丟臉的過程看了全程……宇智波螢簡直不願意回想自己剛才究竟是被什麼迷惑了心神,才想去模仿自己出生前在老父親精神世界一閃一閃的樣子。

她又不是真的螢火蟲,怎麼會因為想象出螢火蟲在河邊閃光的畫面就去模仿啊!

果然是被什麼臟東西影響了。

宇智波螢冷酷地想,一定是這個城主被妖怪附身了才能通過笛聲發出這種攻擊!

城主被開刃的苦無抵住喉嚨,臉上卻沒有任何恐懼的意味,隻是眼中含笑看著宇智波螢,看著看著甚至忍不住笑出聲,極不風雅地抵著嘴唇——倘若被服侍的人看到都要驚訝他此時的笑容之盛。

說什麼有不乾淨的東西在作祟,其實根本是這小姑娘過分敏感,感知到了他曲中的意象,才會如此共情,甚至沉迷其中吧?原來這世上有人能和他的曲子如此共鳴啊……

雖然沒什麼表情時候就已經能明顯看出他長得好看,但笑起來簡直像山茶花在綻放啊。

宇智波螢被這笑笑得一怔,硬是默默收回了手中的苦無。

——這麼好看的人,還是讓他活著吧。

她冷酷地收起忍具,背過身準備離開:“我不問你胸口究竟裝了什麼東西,但還是儘快把它送走得好——普通人每天沐浴在瘴氣中幾乎等於慢性自殺了。”

看在他長這麼好看的份上,免費提醒一句好了。

“您是說這個嗎……”

城主摸摸胸口寢衣裡那塊東西。

哪怕被笛聲迷惑了神誌,宇智波螢的寫輪眼還是觀察到了。在城主吹曲的時候,他胸口有什麼東西正閃爍著發光,拒絕所有瘴氣的靠近。

就是那個東西一直在吸引著瘴氣,同時也在拒絕瘴氣的靠近。

宇智波螢沒想去問那究竟是什麼,多嘴提醒一聲已經是她的好心了。

城主沒有說什麼,默默注視著宇智波螢乾脆利落打算離開的背影,忽然問一句:“倘若您能在接下來七天都來聽我吹笛,我就把這個東西就送給您如何?”

“?”踩在窗框已經打算飛身離開的宇智波螢忽然一頓,轉頭疑惑地看他:“……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也沒有興趣……”

“四魂之玉,您聽說過嗎?”

城主放下笛子,黑曜石一般乾淨純粹的眼睛直直看向她,閃著某種瑩潤又明亮的光。

宇智波螢挑起眉:“我聽說四魂之玉一直在被妖怪爭搶,怎麼會在你一個人類城主手中?”

“四魂之玉是一個浪人來到城中時獻給我的。”

城主伸手從寢衣的內部取出一枚散發著瑩瑩光輝的玉石,盯著這塊玉緩緩將自己打聽到的這塊玉的神異之處述說清楚:“據說四魂之玉在幾百年前就已經誕生。這種玉擁有能讓妖怪變得強大的能力,也擁有實現人類願望的能力。”

“在這之前,無數妖怪為了爭搶四魂之玉展開數不清的殊死搏鬥,這塊玉也因此在妖怪之間轉手無數次。”

“最近一次它被一個狼妖吞噬,路過的高僧將那隻狼妖封印在城下町外某座山中的洞穴。前些日子被在山洞中避雨的村民發現,村民取出四魂之玉將其賣掉換錢,這塊玉輾轉到浪人手中,被他獻給了我。”

“大約也是聽說了四魂之玉可以實現願望的傳聞吧,才將玉獻給我,以求財富和地位。”

聽到這,宇智波螢看向他:“你有什麼想要實現的願望嗎?”

城主搖搖頭,淺淡的嘴唇微微彎起:“我的病已經藥石難醫,看樣子很難撐過這個冬天。城中的右大臣自作主張想要尋找能延緩性命的良藥,才同意將那塊能實現願望的玉進上。”

“你生病了啊…

…”宇智波螢若有所思,“難怪你的笛聲聽起來那麼惆悵。”

……笛聲惆悵也許不止是因為自己快要去世吧。城主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隻是繼續溫和地問道:“就是這樣,我沒有依靠這塊玉活下去的打算,這塊玉的歸處我也一直沒有想好。既然您這樣喜歡我的曲子,不妨答應我的請求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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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死之前,一直聽著我吹奏歌曲吧。

宇智波螢仿佛聽到他言下之意在這樣請求自己,抬頭看一眼依舊注視自己的城主。

反正這次出來玩的目的就是四魂之玉,既然目標已經近在眼前,那麼順手答應對方的小請求也不是什麼難事,她表情輕鬆地答應:“可以啊,每天晚上來聽你吹曲是吧?”

大不了她白天補覺!小孩子隻要睡飽覺就好!

城主滿足地收起長笛,“既然如此,明日恭候您的到來。”

·

天守閣的底層是城主的住所,但底層雖然面積廣闊,卻稍有些陰冷,因此人見城主在養病期間一直住在一層的閣樓處。

閣樓窗戶上有黛瓦白牆的飛簷作為裝飾,宇智波螢坐在那個位置,正好能聽到位於下方的寢殿傳出的笛聲。

人見城中栽種的大多是櫻花,春日固然能欣賞到洋洋灑灑的落櫻布滿整座城池,但在秋天站在高處遙遙望去,滿城光禿禿的乾枯樹木卻隻能給人留下蕭颯凜冽的寒氣。

連續七個晚上,宇智波螢都是望著那片樹園裡聚在一起的枯樹,坐在這個位置聽城主的吹奏。

他們沒有互通姓名,沒有過於的寒暄,沒有談及彼此的經曆。隻是一個坐在屋頂聽,一個站在窗前演奏。

城主的曲調漸漸氣息不那麼穩定,漸漸不再像以前那樣可以將瘴氣妖怪拒絕在一米之外,臉色越發蒼白,生氣逐漸流失……

最後,宇智波螢坐在窗沿,在秋日稍顯蕭瑟的晚風中注視著他逐漸脫力靠在窗邊,笛聲一點一點、悄無聲息地結束,那雙溫和的眼睛也慢慢地合上。

今天的曲調是……告彆啊。

宇智波螢伸手接過被夜風送到自己手邊的卷曲黑發,拂過那頭現在依舊烏黑濃密的卷發,將他搬到寢殿正中的床鋪。

“再見,人見信則。”

她略有些寂寥地自言自語:“結果到最後隻有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啊……”

城主的名字眾人皆知,她的名字對方卻一直沒有問的意思呢。直到去世都不知道她的名字,難道不會覺得遺憾嗎?

而且說到底為什麼要她一直聽他吹曲子啊……如果不這樣操勞,他至少還能再活一段時間才對。

貴族都是這樣,不在乎自己活多久的嗎?

四魂之玉被對方放在胸前,用一個漆木盒裝好,看樣子是為了讓她取走專門裝好的。按照之前的約定,宇智波螢可以將四魂之玉取走。

然後她又看到了城主手中緊握的長笛,想了想,還是伸手將長笛取走了。

連續聽了七天他的曲子,除了四魂之玉再拿走一點紀念品,城主應該不會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