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當人質,還是當爸爸(1 / 1)

在素有藥都之稱的安國,各地區百年難尋的珍貴藥草在這裡層出不鮮,任何想要找的,千金難求的藥物都可以輕鬆獲得,而與此同時,另一種較為常見,又多少有些不光彩的藥品,同樣在此對外出售。

迷藥。

吸入體內後迅速讓肢體麻痹,兩眼昏花,頭腦沉痛,意識漸無的藥類,一經生產便可短時間內快速有效的製敵。

這類破壞性極大的藥物,向來是國家的管製用品,平常時候一律不得對外售賣,如果不是近期秦趙兩國開始打仗,迷藥又能在戰場上起到一定的作用,趙國朝廷是不會允許藥都的製藥師們隨意對外售賣的。

而除了加急趕製出來用於對外售賣、準備應用到戰場上的部分,這些擅長調製藥劑的草藥師身上也會自己經常備上一些來防身。

如今,辛狐的這位客人所誤觸的迷藥,也不知是他用來售賣的,還是僅僅隻是放在身邊,用於自身防範的。

沒有開口詢問這其中的辛密,武者打扮的中年漢子看了兩眼面前瘦弱單薄的少年人,搖了搖頭,心中唏噓。

他們安國城中的草藥師們好些都看起來高高瘦瘦,一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模樣,但如果膽敢小看了他們,可是會有好一番苦頭要吃的!

眼下的這位誤觸迷藥的客人便是前車之鑒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先回去了。”

中年男人可不願意嘗上一下迷藥的厲害,那手腳麻木,失去感知的滋味兒,每分每秒都會成為讓身手退化的罪魁禍首。

既然他們城中的草藥師都說可能還有沒散乾淨的迷藥在,那他自然是不願湊過去給自己找麻煩,而是要帶著人先回去了。

“在下告辭。”

辛狐點了點頭:“彆過。”

目送城主派出來探查的護衛們全部離去了,少年方才彎下腰,重新將黎箏扛到了背上。

“那我們也走吧。”

身體僵硬之中,黎箏的腦子片刻不停的動著。

這少年的行為,真是好生古怪。

他一個人遇到了那麼些秦國士兵,不趕緊跑回安國通風報信,反而留下來大放迷煙便已是個太過大膽的舉動。

藥倒了所有人之後,沒有馬上逃命不說,反而非得帶上她這麼一個放到哪裡都是累贅的大活人,更是充滿了怪異。

如今抓了她,又不將她交給這些人從城池裡來的人,甚至言語中還幫她掩飾身份,這麼個行事做法,他到底有何居心?

後方的森林中,還藏著大量的秦國士兵,士兵們的身上很可能帶著許多軍機要報,如果從他們身上搜查出來一份與戰事有極大關聯的情報,或許就可以救安國於水火之中。

他到底有什麼理由不讓這些人過去探查,反而要叫人家回去?

是想要獨占這份功勞,親自向城主邀功?

身處於危機之中,隨時都有斃命風險,黎箏整個人的生死和正在趙國打仗的士兵的未

來,全都牽係在這名背著她的少年一人身上。

對方將她活捉,又特地對外人隱瞞下了這件事,心中究竟懷著怎樣的想法與態度?

靜默如水的疑惑、懷疑與思索中,少年背著黎箏爬上了一座山坡。

坡是陡的,背上的人是沉的,身上穿著的鎧甲是秦國的。

讓任何一人看到了,她秦國戰士的身份都會被立刻確認,而後——便要落得個屍首分離的下場。

剛才如果不是有茂盛的野草為她遮擋的話,或許已經喪命於城主護衛的手下了。

想到那個畫面,辛狐現在胸腔裡的心臟還在不斷的急促跳躍著。

他不能帶她回城。

回城還得再經曆一遍安國守衛們的檢查。

一個穿著黑色蝟甲的秦國人是決計通不過的城門關口的檢查的。

隻能帶她到建立在城外森林中,很少過去住一兩天的小屋之中。

隻有將那裡當做落腳點,他才可以向她詢問阿姊的下落。

小屋的模樣漸漸顯露在辛狐的視野裡。

那是棟純木製造,沒有任何時新裝飾的樸素小屋,還是周邊種植的幾株綻放得嬌豔的紅梅讓其顯得有幾分豔麗,襯著背後蒼茫雪白的冬季特有的雪景,又添了幾分風骨與美麗。

過往幾年,他和姐姐常約著來小屋附近觀梅,看它們迎著霜寒綻放,看它們頂著風雪瑰麗。

他們欣賞其傲然的美麗,讚歎其傑出的品性。

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冬季再次來臨,梅花再次盛開,向來與他同行的阿姊卻音信全無,下落不明。

眼神暗了暗,少年硬是逼著自己將盯在落雪梅枝上的目光轉移到屋子的門戶上。

他屏著呼吸,吹掉門把手上散落著的灰塵,打開門,跨進了屋內。

屋中擺設稀少,僅有一些用來製作藥物的器皿和雜草,沒有案幾,沒有床鋪,倒是窗台上還有著一個用來裝茶水的壺,到了晚間,喝點燒燙了的水總是不成問題的。

辛狐將黎箏丟在雜草上,自己出門找了根足夠粗長的繩子。

他從草蘆中帶出來的草藥在森林裡的時候,已經全部用完了,沒有剩下任何一點。

想要再迷上黎箏一次是不可能的,而先前的藥性,也總有過去的時候,必須趁著黎箏還沒有醒來之前,將對方捆綁起來。

否則的話,真是不知道,這名秦國的從軍小將在生死關頭能夠爆發出多大的力道來。

動手將人嚴嚴實實地捆縛了起來,自覺瘦弱的辛狐又找了把鋒利的刀子來。

用自己衣角的布料仔細的擦拭,原本落了灰塵的刀面重新變得明亮起來,熠熠的泛著光,這把刀的邊緣雖然豁了一兩個細小的口子,可還是尖銳鋒利的能立刻從某隻野豬的身上割下一大塊肉來。

辛狐看著這把被屠夫所留下來的柴刀,心想雖然時間過去的久遠了,但這柄柴刀用來揮砍一些肉骨,切割一點事物總還是可以的。

國人被捆綁了起來,柴刀也緊緊地攥在手裡,萬事俱備的少年去水井中舀了盆冰涼的冷水,一把潑在了黎箏的臉上。

黎箏猛然醒了,或者說,她總算能夠睜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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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盆剛從水井裡打撈上來的液體冰冷刺骨,凍得像是要在她身上直接結冰。

如果現在能夠自由動彈的話,她絕對已經從地面上跳起來,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肩膀,上下搓動著取暖了。

可因為迷藥的緣故,她的四肢現在都還癱軟著,除了指尖開始能夠小幅度的動彈之外,依舊是那樣的無力,整個人像個塞滿了棉花的玩偶一樣,沒有哪怕一根骨頭能夠讓她支撐起身子。

咬牙忍著鑽進衣服中的冷意,黎箏抬頭,借著稀薄的微光打量屋子裡的環境。

通向外頭的門沒有關緊,虛虛的掩著,留出了一道很小的縫隙,呼呼的風從那裡吹進來,將黎箏打濕了的衣服上稀少的暖意更快的帶走,冷得整個人都要顫抖起來。

光線也是從那道縫裡透進來的,僅一道,少的越等於無,以至於連屋子裡的大約景象都無法清晰的看見,她睜大了眼,極力的去看,也隻望到那條光線旁邊,被勾勒出邊緣的事物的一側。

一兩個隨意的堆擺在牆壁邊上的藥杵,上頭還沾著點沒有擦乾淨的,上一次使用時留下來的綠色藥渣。

少年站在門邊,半個身子落在光影裡,相較於女子來說更為寬闊上一點的肩膀上落著片枯黃的葉子,手裡攥著把泛著寒意的刀。

辛狐見她醒了,直截了當地問道:“好好回答我接下來的問題,如有隱瞞或是欺騙,這把殺豬的剔骨刀,就會從你身上剜下一整條手臂。”

手中的長刀狠狠往前一遞,這個向來與人為善的少年,臉上難得的出現了凶狠霸道的匪氣。

黎箏淡淡地看著他,對這等生疏的威嚇半點不懼。

她能從任務空間成功畢業,見識過無數的大場面,這般情景尚且還嚇不到她。

她不張口答話,辛狐也不坐以待斃,立時抬了手腕,兵器毫不客氣地落到了對方的門面上。

那把刀在呼嘯的風聲裡飛了過來,插在了黎箏臉側的牆壁裡,割去了不少發絲,還險些在她漂亮的臉蛋上留下一道口子。

辛狐冷聲問道:“你聽見了沒?”

黎箏頓時無奈了起來。

少年人,性子總是這般的著急,連半點等她糾結猶豫一下的功夫都等不得,若是碰上個硬性子的,兩個人能對著乾到天亮。

在沒有光線的地方暗自撇了撇嘴,黎箏裝著樣子安撫道:“聽見了,聽見了,閣下都對我下了迷藥,又將我綁得如此嚴實,實在不必太過擔憂我不配合,現下我動都動不了一下,自是你為刀俎我為魚肉,當然是閣下問什麼我便答什麼,絕無任何隱瞞的。”

在辛狐聽到她願意配合,心中鬆上一口氣,可在他緊繃的面部鬆緩下來之前,又聽黎箏極其老油條地道:“所以,我才被潑了一盆水,正冷得骨頭發疼呢,閣下能不能先取條保暖的毯子來給我蓋上,再慢慢談事情啊?”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雖然成了他人手中的人質,黎箏心中還是有著足夠的底氣。

一來,從係統出品的小地圖上看,這個屋子處於森林之中,而非安國城內的城主府。

也就是說,這個少年另有打算,沒有要將她上交趙國的想法。

二來,既然是要問話的,那她的性命便暫且還未遇上危險,人除了受點凍,被割去點馬尾之外,還是安全且完好無損的。

至於那句剜下整條手臂什麼的威脅話語,黎箏則是半點沒有聽進去。

如此想來,要是運氣好上一些,她能夠將這段對話拖得時間久一點的話,興許還能拖到她身上所中的迷藥藥效完全消失的時候。

隻要身體能夠重新動彈起來,作為主智腦手下的3S級任務者,黎箏就算是讓上對方一雙手,也有足夠的把握將對方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