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 輩分升級,喜獲好大兒(1 / 1)

山林間的追逐戰,策馬奔馳的速度使得刮在臉上的風也前所未有的強烈了起來。

經曆了幾番戰鬥,黎箏稍稍感受到身體上傳來的疲憊感,尤其是方才在精瘦大漢的勒困之下,泛起紅來的手臂,有種血液流通不順的凝滯感。

動彈著手指,試圖讓身體快速的恢複過來,黎箏轉首看向死死追在身後不放的曲陽城主。

一改城樓上見面時,那派雖有武將糙漢之風但尚且有著王公貴族風度的模樣,現在經曆過幾輪波折的他,已然失去了起初的餘裕。

華貴的衣襟在打鬥中變得淩亂殘破,頭上的鏤金發冠也不知在何時掉落了,他的頭發被風卷起到了空中,張牙舞爪地飛舞著,模樣不可謂不狼狽,再配上那雙目赤紅,臉頰暴起青筋的神情,更是如同惡鬼般猙獰。

“哐當哐當”,沉重的流星錘渾圓的長滿尖銳三角錐的那一頭被他拖在地上,如果不是跟黎箏之間的距離縮得還不夠短的話,他必然會為了泄憤。狠狠地朝黎箏的血肉之軀上揮舞、猛砸上那麼好些下。

黎箏時不時地回頭望他,覺得一直將距離拉得太開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在抵達山頂之前,她不能殺他,否者曲陽城的士兵失去了主心骨很快便會四散而逃,說不定還可能跑回曲陽城中去。

為了後續的計劃,這位城主的命是必須留下來的。

因此,她也不動什麼弓箭之類的武器,玩千裡之外取敵軍首級的事情。

可赤心是匹千裡馬,奔跑起來的速度太快了,而將對方吊的太遠的話,對方又可能會從她不急不憂的表現中察覺出什麼來。

這是黎箏唯一擔心的事情。

輕輕彈動了兩下韁繩,示意赤心放慢下速度,黎箏有意的讓自己與曲陽城主之間的距離慢慢縮小。

後頭並不知道她有意放水的青年則眼中驟然爆發出一陣光彩:“哈哈!跑不動了吧!要被我抓住了吧!秦國小兒,傷了我們曲陽這麼多好手,等我將你抓住,必碎屍萬段,斬首示眾!”

那咬牙切齒,恨入骨髓的意味兒,在空氣中蔓延飄散到了黎箏耳邊時還濃重不已。

兩軍對戰,為自己手下的士兵所心疼,這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可為了他,讓赤心放了一整片海洋,才終於縮短了距離的黎箏還在馬背上翻了個衛生球,無語地道:“大話以後再說,你還是先抓著我再講吧!”

“抓著你?我現在不就要抓著你了嗎?”

對方說話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近,黎箏後頸的寒毛驟然豎起,兵器破空的聲響直擊後背。

不用多加思考,這一下若是正兒八經地挨個正著,她必然要深受重創,倒在地上難以動彈!

就像是電影中的慢速鏡頭,黎箏緩緩地轉過臉去,看到那在視線中放到最大,幾乎要貼上臉頰的鐵錘,瞳孔緊縮之下,急中生智地仰倒在了馬背之上,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城主的初次攻擊。

但這顯然還沒有完,流星錘擦

著她的鼻尖在空中狠狠劃過,徑直砸到了另一邊的石壁上,積攢了曲陽城主半身力氣的一擊,直把石壁錘得整個碎裂炸開。

大塊大塊的山石滾落到了地上,給跑動中的馬匹造成了巨大的困難,就連重新直起身兒來的黎箏,也不由得集中起精力,幫著赤心閃避落到地上的石頭。

左閃右躲帶跳躍的落過了亂石堆,身後的猛然一聲巨響讓黎箏立時意識到事情的不對。

回首,那個製造出亂石的罪魁禍首正因為他自己的惡行遭罪,石頭的掉落跟人為的蓄意進攻不同,這種無差彆攻擊直接砸中了創造它的存在者的右肩。

鮮紅的血色很快的在衣服上浸染開來,從一個小點逐漸擴大,不難推測他衣服下的傷口並不小,而更糟糕的是撞擊所帶來的身體失衡,青年城主的身子重重一歪,眼看著就要掉下馬背,跟之前的精瘦大漢一般滾落山崖,黎箏的頭皮都開始感到硬了。

完全沒有想到,她計劃中的“不殺他”除了不動用武器傷害之外,還包括要在他自己闖出爛攤子的時候,為他收拾麻煩。

又一次的彈動韁繩,黎箏以這種方式告訴赤心,“放慢腳步”,隻用散步時的速度前行就可以了。

在赤心的降速之下,兩人、兩匹馬平行在了一條山道上。

此時,黎箏和赤心在山道內側,而上半身傾斜外落著摔了下去,僅剩手中抓著韁繩的城主則正被馬拖在地上。

他的身體一下又一下地撞擊著凹凸不平,屢有小石子的地面和山石,遭受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創傷和捶打,口中也不斷地發出疼痛的□□,即便現在他的意識還清醒著,但誰也不能保證,再多被馬匹拖行上一會兒,他不會因為過大的疼痛而昏厥過去。

到時候,要是放開了手的話——

沒有時間再多耽擱了,黎箏從赤心的馬背上跳到了城主的馬上,裝作是為了將城主徹底擊落下山的樣子,她冷笑著一下從腰間抽出了劍,劈劍砍向男人拽著韁繩的手。

“就讓我現在便送你下山,見我秦國的將士們吧!”

在對方驚怒至極的目光中,她寶劍高抬,在陽光下折射一道冰湛湛的寒光。

城主甚至有些想閉上眼。

難道這就是他的死期嗎?

如此想著,寶劍卻遲遲沒有落下。

再睜眼望去,那馬背上的秦國小將同樣傾斜著身體,像是要快掉下馬來的模樣。

巨大的喜悅在心頭綻放。

這是天要助他呀!

如此好的求生機會,沒有人會忍心錯過,一把抓住黎箏落在外頭的手臂,城主借著她的力向上攀爬,在角力與拉扯之下,重新坐回了馬背之上。

這麼一連串的動作下來,彆說從鬼門關逃脫的曲陽城主了,就連直回身子的黎箏都背上滿是汗水。

而她辛辛苦苦地做戲將這個好大兒救了回來,對方還不知感恩的在他耳邊冷嘲熱諷。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這便是王翦首徒口中所說的送君

歸西?真不是來舍命相救的?”

人才坐回了馬背之上,還沒將(|)坐熱呢?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他先是因為這死裡逃生而大笑了起來。

坐在他身前的黎箏木著張臉,心中壞水像是燒沸了的粥一樣水泡亂泛,恨不能一個肘擊將他重新打下馬去。

而見她久坐於旁的馬匹之上,赤心很是不滿地衝她打了個響鼻,速度又快上了一些的將城主的馬甩在身後,示意黎箏趕快回去。

眉頭一跳,黎箏也不含糊,從馬背上站了起來,又回轉過身,面對城主就是毫不留情的兩刺。

當然,這本就是貼身擦邊的夕陽劍法,除了唬人眼的來勢洶洶之外,也隻會傷到對方的皮毛,卻仍然將城主嚇出了一額頭的汗來。

這等淩厲的身手和架勢,隨意的對視間傳來的身經百戰的氣勢,可完全不是等閒之輩能夠散發出來的,即便黎箏已經將自己的能力壓到了最低,那與眾不同,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還是強烈的壓迫著城主的神經。

他再次揮舞起了沉重的流星錘——鼓動的肌肉塊與肌肉塊之間層層傳遞而來的力量,讓比旁人都要大上兩圈的手掌握著武器的手柄,重重一揮!

所向之處,正是黎箏的頭顱!

隻要命中,取人性命便像砸爛一個西瓜那樣的輕鬆寫意。

而且這一回,他更加注意的不讓流星錘砸到山壁之類的地方,以免自己砸了自己的腳。

黎箏撇了撇嘴,在心裡又喊了一聲好大兒,她下手尚留三分情面,這人卻是招招致命,不留下半點生機。

加之這流星錘前硬後軟,若是用長劍與錘頭相撞,輕薄的劍身很可能因此斷裂彎曲,若是用劍劈砍後頭帶著的鎖鏈,很可能被以柔克剛的整個纏繞,掙脫不得,還失了手去。

隻能說是一個可遠交可近攻,可剛強可柔和的武器。

剛好將使劍的武者從頭到尾克了個完全。

強硬對撞不行,黎箏隻能再次矮身躲開,以靈活的身手和較之旁人小上一圈的身體,縮下了頭和上半個身子,蹲在了馬背之上,跟曲陽城主貼了個面對面,又在對方跟她大眼瞪小眼之際,輕輕勾了嘴角,一拳狠狠砸出。

“啊!”

一聲沉痛的慘叫,黎箏一把扯回向後倒去,差點摔倒的曲陽城主,讓他重新直起身子,然後又是一拳,賞了他個對稱的熊貓眼。

打完這兩下,她才算是解了心頭,那救了對方還被嘲諷的不爽。

看對方被揍得暈頭轉向的模樣,黎箏心滿意足地準備回到赤心身上,可剛才換了個地方落腳,手臂上就傳來被鎖鏈纏繞的沉重感。

原來,她動作的這些時間裡,曲陽城主也是半秒的都沒耽擱的再次組織起了攻擊。

順著那繞在纖細手腕上,沉重如山的流星錘和鎖鏈向後看去,頂著兩個烏青熊貓眼的曲陽城主不懷好意,齜牙咧嘴地朝她笑著。

他揚起了捏在自己手中的手柄——現在,隻需用他大力士般的力道重重拉上一下,就能將黎箏整個人都扯下馬去,接受身亡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