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營養液加更三分之一(1 / 1)

被後月派遣來秦國的崔婆和梁力二人,拿著巫女白落到紙上,簡短的隻有區區幾行字的生平仔細研究。

他們並肩坐於燃燈之下,在晃動的火光中,埋頭苦思。

這個即將當上秦國太子妃的女子,就仿佛是從土裡突然蹦出來似的,即便將大地翻過來犁上一遍,從到到尾也僅僅隻有兩年的記錄。

其中一筆,還是在西犬丘的地震中拯救了秦王一命,才得以流傳下來的事跡。

想來,應當也是出於這個原因,她才會被秦王嬴政所看好,破例允許她這樣來曆不明的女子以卑賤之身成為太子妃。

“我就說,她跟我們家殿下比起來,根本是雲泥之彆,無論是誰都知曉應當怎麼選擇!要不是有這救駕之功,太子妃的位置絕對輪不到她來坐!”

這名為“崔婆”的女人,生了副極好的相貌,縱使早已上了年紀,卻還是媚骨天成,美在皮相。

仿佛是隻劇毒的美人蠍一般,她用美貌來遮蓋流淌於血液裡,丹頂紅一般幾滴就能使人斃命的毒素。

半明半暗的晦澀燈光之中,美女蛇崔婆吐了吐信子,發出“嘶嘶”地,欲要張口咬人的聲響:“無父無母,無父無母,找遍了所有能找的見過她的人,都說不出一星半點她過去的事跡來,這女子——”

“這女子棘手至極,太不好下手了!”

一想到“救駕之功”男子就覺得頭大。

擁有如此紮實的功績之人,他們該如何完成後月殿下的命令,將她除去?

與崔婆相比,這名為梁力之人是個表面心直口快,孔武有力的外形如同農家漢一般憨厚老實的人。

而私底下,他則是個冷血無情,心狠手辣,手上人命無數的劊子手。

聽聞了他下的決斷,崔婆不適地皺了皺眉。

無論多少次,她都不習慣與這個沒腦子的家夥一起共事。

“不,我的意思是說,她沒有任何過去的事跡,這說明世上,幾乎已經沒有認識她的人存在,要麼就真的如她自己所講,是個被老巫女帶大,剛從深山老林裡爬出來的人;要麼,就是過去犯下了什麼錯事,隱姓埋名,改頭換面,用了新身份來秦國闖蕩的人。”

“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消息。”

梁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完全跟不上崔婆的腦回路:,一天到晚的隻知道提問和質疑:“好消息,為什麼會是個好消息?”

崔婆瞥了他一眼。

即便這一眼輕蔑異常,可因為她嫵媚妖嬈的模樣,愣是讓這鄙夷的目光有了“媚眼如絲”的勾引的味道。

梁力一頓,喉結忍不住的開始吞咽。

崔婆側了側臉,掩飾住臉上流露的厭惡:“既然世上沒有認識她的人存在,那麼她的過去如何,還不是任由我們隨意塗抹編造?”

說透了,掰碎了,梁力這才聽明白。

他眼睛一亮,歡天喜地地道:“原來如此!那我們跟以往一樣乾!先

弄壞她的名聲!叫她成不了婚!再害得她有牢獄之災!背上重刑,淪為賤籍!最後害得她精神錯亂,人鬼不分,再也活不下去!”

崔婆看著他的模樣,隻覺鼻尖聞到的惡臭來到了最為濃烈的巔峰。

梁力總是如此,隻有談到如何害人,如何傷命的時候,才會激動歡欣,開心的像是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即便是身為美人蛇的她,也為如此天真單純,直白殘酷的惡意感到膽寒。

*

“你們憑什麼說巫女白與他人有婚約?你們有證據嗎?”

面對黎箏的質問,崔婆和梁力半點不慌。

不就是證據嗎?

他們編造過不知多少天衣無縫的偽證,又哪裡會顯露出心虛的跡象?

崔婆為了符合“巫女白”從深山老林中走出來的人設,故意操著一口從窮鄉僻壤之地學來的口音當她的“親戚”。

她憨厚呆傻似得嗬嗬傻笑:“證據?您管俺要證據?什麼證據?婚契算不算?”

她將一卷故意做舊的竹簡從包袱中拿出,緩緩打開。

黎箏眯著眼細細看去,發現上頭寫著,立婚人白鐘次次女白小花於XX年與梁史欣之子梁力巴拉巴拉。

做戲做全套,婚契說拿就拿,就這材質和做工,還真是看不出來有作假的痕跡。

隻是···

她逼格這麼高的“巫女白”馬甲,這倆人就給她起名“白小花”?

“白、白小花?”

扶蘇定定凝視著這名字,耳尖驀然一紅。

其實——根據他們在屋頂上初見的那面來看,這名字也挺貼切的,他的太子妃,的確像是朵可愛的小白花。

崔婆貌似溫順柔善地笑了笑,像是用遮蔽物擋著自己下半身的美女蛇,用自己無害的外表勾引獵物:“趙萬扈大人,太子殿下,俺們什麼時候能見到小白啊?”

黎箏挑了挑眉。

她本人就在這裡呢,哪有時間換馬甲見她們?

扶蘇也顧不上她們的問題,問而不答地道:“梁力,這小白的、的,咳咳,此人何在?”

他實在不願將小白婚約者的名號冠在除自己之外的他人身上,又想不出彆的稱呼來,隻好籠統地稱作“此人”。

扶蘇眸色翻滾,身周氣息醞釀到了最為危險的極端。

竟有人如此膽大,敢當小白的——

“太子殿下,您叫俺?”

扶蘇指名道姓的要見此人,卻未曾想到,他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

梁力“嘿嘿”一笑,露出他滿口惡心的黃牙。

他從前乾過不少次婦女拐賣,裝作對方的親戚,當著眾人的面將哭喊不斷的孤女綁走。

而後麼,多是先奸後殺。

當然,有時是為了過想殺人的手癮,有時是缺錢接了雇主的單子做點生意。

反正很少有失手的時候。

這一次“太子妃”的身份和光環蒙蔽了他的眼

睛,他先前居然還在覺得難以下手,沒想到,原來隻要做回他最熟悉的老本行就行了。

梁力端詳著扶蘇俊美如玉的面孔,心裡快意的暢想著事成之後,他侮辱虐待那個原本是屬於這尊貴的太子殿下的女人之時,將會感受到如何的享受與快樂。

他忍住自己想要舔舐嘴角的欲望。

能被太子看上的女人,一定極為美麗,純潔,誘人,跟他過去折辱玷汙過的那些手腳粗糙的農家女不一樣吧?

站在梁力的對面,發現要找的人就在自己面前,而且還是一個淳樸老實,笑得傻氣的農家漢,扶蘇渾身流動的寒氣為之一滯。

“你,你便是梁力?”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子,看他泛白的雙鬢和快要顯出老態的面頰。

“你的年紀都快要當小白的父親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關於這一點,殿下,還請您聽俺解釋。”

崔婆絮絮叨叨地講,她的父親在晚年欠下了不少債款,實在還不上了,才將她們姐妹兩人一並抵賣給了這名為梁力的男子,讓她做大,白做小,她當妻,白做妾。

“讓小白做妾?你也配?”

一股勃然怒意從扶蘇心底猛然竄起。

他一掌拍向身邊茶幾,火冒三丈得拔了腰間利劍,直接砍向站在面前的男人。

梁力身子輕動,滿是老繭的手微微抬起。

但凡這動作再大上一些,所有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個標準的躲閃防禦動作。

但他還沒有來得及伸手搶奪扶蘇手中的利劍,一直注意著扶蘇動向的黎箏便一把攔住了盛怒之中的幼龍。

“太子殿下息怒!您萬萬不能因這倆市井無賴的信口胡說失去理智!您想想,他們甚至還沒證明所找的“白小花”和巫女閣下是同一個人呢!”

跟黎箏靠得過近,扶蘇總覺得有種微妙的熟悉感從她身上傳來,尤其是在紅衣似火的少年伸手死死按著他劍柄的時候。

可這種熟悉感,又每每在臨門一腳的時候三過門而不入,叫他抓不住摸不著。

但不得不說,黎箏這般一勸,他確實聽了進去。

是啊,有婚契又如何?

這兩個人憑什麼說他們找的“白小花”是巫女白呢?

扶蘇深藏寒芒的雙眼之上,一道性感的彎弧高高隆起,他冷聲道:“趙萬扈說的不錯,你們二人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白小花就是巫女閣下呢?”

“若是沒有證據——”

血腥味在唇角邊一閃而過,扶蘇握著劍柄的手又有抬高之意。

黎箏汗顏地再度壓下,接口道:“若是沒有證據,就閉上嘴,半句胡話都不準再講的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扶蘇眼睛一瞥。

睨向這從後往前伸長了纖細的手臂,半環半抱的挨著自己,矮了他小半個頭的少年。

眼中是猶未散儘的狠絕。

扶蘇這一眼表達的意思很明確,這倆膽大包天之人竟敢跑到他面前來說這種話,僅僅隻是放勒令他們閉嘴,再放他們回去,遠遠不夠!

黎箏蹙了蹙眉。

她輕扯著扶蘇的袖子將人拽到了大堂屏風之後。

“殿下,此二人來的蹊蹺。在黎看來,尋親是假,背後另有目的是真,何不將這兩人拆穿之後放他們回去,看看他們身後的幕後主使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