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宮主爭奪戰(1 / 1)

回到府邸沒多久,一封書信就快馬加鞭地送到了黎箏手上。

是扶蘇寄來的。

他們前腳才分開,後腳便寄信到了府上。

對此,黎箏倒是並未感到厭煩,拿著薄薄的染著梅香的書信在手上,隻覺心頭一片暖意。

勾著唇,小心的將信封拆開,拿出信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落款“仆射子蘇”四個字。

她太子妃的封號沒有公開,他們倆的往來便隻能蒙著一層,當一段時間的地下工作者。

能遮便遮,能擋便擋,能藏便藏。

不過今日扶蘇都跑到黎箏任職地點來幫忙出頭了,這消息也不知能瞞上多久。

點上了燈,黎箏輕輕一口吹滅了蠟燭。

能瞞多久瞞多久,她那鄒家嫡女的馬甲還沒搗鼓出來,暫時不能以太子妃的名號行事。

看回信上,裡面是扶蘇對她的問好,以及蔡人正的後續處理。

他說那人已經被發配到了一個極為邊遠的苦寒之地挖礦,再也回不來鹹陽,加之配有專人看守,以後絕不會再有機會犯事。

黎箏看得彎了眼。

今天晚上才剛打了蔡人正一頓,她心中怒氣已消,現在又對他嚴加處理,當然是喜上加喜,再好不過!

指尖從信紙上輕輕滑過,黎箏準備回信,卻不知道寫些什麼,隻好垂眼,將信再看上一遍。

此情此景收入眼底,121心中慢慢有些沉悶。

他隻是一個小小係統,沒有積分的時候也不能化成人形,遇上這種事情,更無法出來給宿主大人出頭,真是好生沒用。

看看黎箏夾在白玉手指間進行第二遍的信紙,121不知怎麼的,感到有些酸楚與嫉妒,他突兀的在黎箏面前彈出係統面板,通報黎箏的神棍等級已經升級。

【神棍LV6】

這一整天,黎箏都在為蔡人正的事情忙碌,從頭到尾都沒有將這“神棍”稱號想起來,更彆說完成什麼任務。

這稱號,究竟是怎麼升的級?

黎箏錯愕地忘掉了手上還有封讀到一半沒讀完的信,打開係統記錄,逐條下翻。

一看清升級理由,她臉色便古怪了起來。

這其中,竟還有蔡人正那個淫/邪變態的關係。

她當時以遭到偷竊為由將他抓捕,是為欺騙。

而此人主動認罪,則坐實了黎箏的謊言。

如此一來,就滿足了係統“說理所當然的謊言”一規則。

九百點經驗到手,黎箏成功升級。

看到這麼個陰差陽錯的原因,黎箏臉皺成一團,肚子裡直泛惡心。

與蔡人正有關係,她寧願不升級。

121看得忐忑,心下心疼,出聲安慰道:“宿主大人,您若是難受,不然這觀星宮咱們就暫時彆去了?與陛下說說原因,他會同意的。”

觸景難免傷情,121的意思是讓黎箏

暫離觀星宮一段時間,養護心靈。

但黎箏卻是半點聽不進去這仿佛退讓的建議。

明明是蔡人正犯了錯,憑什麼她這個苦主要躲著避著,心裡難受?

黎箏眯了眯眼,斂住其中鋒芒與危險:“去,為什麼不去?再難受,這觀星宮也是我任職的地方,以前因為空降搶了人職務而對蔡觀星客氣三分,如今既然他欺負上門來,我便也不客氣了。”

兒子養成這樣,蔡觀星也脫不開關係,既然蔡人正那頭的賬已經算清楚了,那蔡觀星這邊自然也得算算!

黎箏看出來了,不把這氣焰囂張的蔡觀星打壓下去,她這首席觀星師的位置就坐不穩,觀星宮的宮人們也無法管理得服服帖帖的,始皇大大賞賜給她的首席之位便成了徒有虛名的光杆司令,一個人都指揮不動,仿佛在敵方的大本營裡腹背受敵。

這蔡觀星,她非除去了不可!

待到扳倒此人,她再收買人心,一步一步地把觀星宮的宮人換上自己培養的心腹。

殊不知,黎箏這頭打算對蔡觀星動手,對方卻也沒有放過黎箏的準備。

兒子失蹤,職務被搶,不管是為自己還是為兒子,蔡觀星都對黎箏恨之入骨。

是以,黎箏第二日一進觀星宮的前院,便見她那間最大的辦公室裡的桌椅、書架、簾幔、宮燈,就全部被丟出來擺放到了前院的空曠之處。

黎箏在門口站定,看著堆積成小山般高聳的辦公用具,心情古井無波,甚至覺得有一絲好笑。

什麼情況,校園霸淩?

蔡觀星多大的人了,居然還搞出這種幼稚的操作?

不過這下也好,要找對方的麻煩,她是不必苦心尋找原因了。

信步走向那間場地最大的辦公室,推開門,裡頭赫然是鳩占鵲巢了的蔡觀星。

比起黎箏更為豪華奢侈,華貴舒適且美觀的布局擺設,蔡觀星的就相對窮酸,小氣,神棍的多了。

當然,也可能是搬動的倉促,所以沒有全部搬過來。

平平無奇的古樸案幾,常規製樣的熏香,幾塊鋪在地上的竹席便是殿堂裡的全部。

另外再加上擺在正中央的一幅巨大的圖畫。

上頭布滿了七政四餘星、十天乾、十二地支、二十八宿、後天十二宮、神煞、十乾化曜、大小限等等。

倒是極為正宗的占星術流派。

這蔡觀星終於不再掩飾,不再偽裝,撕破了臉面,將原來的擺設重新搬進了這本就屬於他的殿堂之中。

這首席的地位,他是要明著搶了。

見黎箏來了,蔡觀星也不起身見禮問好了,手裡端著杯溫酒,緩緩喝了一口。

“白首席來了?”

黎箏還以為他有多沉得住氣,能將她晾在一旁小半天,沒想到直接就找她開口了。

“是啊,還知曉我是首席。白還以為諸位將我當成觀星宮的閒雜人等,今日便要將我趕出這觀星宮呢。”

黎箏看

了眼四周,料想對方也不會找把椅子,讓出個地方,好聲好氣地叫她落座。

眼睛在屋子裡掃了幾掃,伸手將蔡觀星面前的案幾拖到了門前,反客為主的將案幾當做椅子,施施然地坐下了。

在此期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看著黎箏的動作,殿堂中安靜得落根針都能回響半天。

他們還以為這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有多好欺負,這般的將東西丟出去,再堂而皇之的霸占了屬於她的地方,必定要眼中泛淚。

誰知,她氣定神閒,不以為意,好端端的往案幾上那麼一坐,渾身氣場便鋪滿了整座宮殿,那雙明亮靈巧的眼睛這麼定定的往人身上一看,白長了她這麼多年歲數的差距也消失的無形了,隻叫她逼視的心頭惴惴不安,呼吸困難。

她深有把握的模樣反倒將旁人心中的心虛給引了出來。

今日聽從蔡觀星的命令將黎箏的用具丟出去,下命令的蔡觀星資曆深厚,在觀星宮的勢力盤根錯節,便是上頭責怪起來,也不會重罰。

但自己這種真正執行的當事人可就不一樣了,站在蔡觀星身邊的底層宮人思來想去都害怕的要死,被黎箏那麼一逼視更是嚇破了膽子。

“首、首席大人,您,您聽下官解釋。這丟東西可都是蔡大人逼迫小人去乾的呀!”

那人承受不住壓力,要當這叛黨,想要投降於她,免於受到責罰。

蔡觀星萬萬沒想到他會被自己人所背叛,惱怒萬分:“你!你給老夫閉嘴!”

蔡觀星那雙被肥肉擠著的眼睛難得瞪成了鴿子蛋般的大小,格外的凶狠,他重重一塊石硯砸了過去,發出驚人的動靜,差點將黎箏大理石鋪就的地板給砸出個凹槽來。

皺了皺眉,黎箏心疼地道:“輕一點兒,這可是我的宮殿。”

她在宣誓主權。

之前還因為黎箏年紀小,辦事少而輕視她,現在卻不一樣了。

她霸王般的坐在門口,以一對多的面對他們這群中老年的大男人,在氣勢上沒有輸於半分不說,甚至還隱隱有著以她一人,包圍了他們所有的壓迫感在內。

這時候,終於有人的求生欲與危機感衝破了蔡觀星長年累月的積攢的權威,想起了這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身後還站著的太子扶蘇和嬴政陛下了。

蔡觀星在觀星宮勢力大又如何?

他的勢力都是之前當首席的時候積累下來的,現在首席都換人了,這勢力便如空中樓閣,一吹就散!

看著小姑娘半點不慌的模樣,在場不知有多少人後悔自己一時衝昏了腦袋,來跟著蔡觀星做這沒有半點好處,還要被新首席記恨的事。

一聲響亮的“咕咚”,吞咽著唾沫的人立即遭到了殿堂之內所有人視線的聚焦。

他瞬間白下了臉,撲倒在地,跪行至黎箏腳跟前:“首席,首席大人!這可不是下官想做的,都是蔡觀星!是他對您心懷不滿,逼迫我們來做這種以下犯上的事情啊!”

竟是被嚇破了膽,開始賣隊友了!

不得不說賣得好!

黎箏心裡冷笑。

她還以為蔡觀星那頭的人眾誌成城,乾什麼都是一條心,今天怕是有一場苦仗要打,沒想到,他們僅是隻一戳就破的紙老虎。

這不還沒開口呢,便有人丟盔棄甲的要舉白旗了。

有了個遇風就倒的牆頭草,後頭正在觀察局面的另外幾顆便也紛紛倒下了。

“首席大人,的確是蔡觀星逼迫命令我等必須要做此事,但並非我等的本心,還請您看在我們自首有功的份兒上,不要過多責罰我們啊!”

“是啊是啊,首席大人,不然小人先去為您將前院的桌椅搬回來吧。”

黎箏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先安靜下來。

她的東西哪是隨意搬來搬去這麼好說話的,今天不給個說法,她是不願意就這麼輕易翻篇的。

“蔡觀星,既然大家都說這是你的意思,那麼今日之事,你準備如何對我交代?”

黎箏剛進門的時候,蔡觀星坐在殿堂正中的主位上,所有黨羽都圍繞在他身邊。

而現在,黎箏與其面對面王對王的坐在離開殿堂的門口中央,任何人想要出去與進入,都得首當其衝的面見於她,身邊又跪了一片請求原諒的觀星宮宮人,形式與局面已然對調。

蔡觀星在觀星宮無往不利,稱王稱霸多年,沒想到自己也會有樹倒猢猻散的這一天,氣得渾身發抖,指向黎箏這邊的手指也不穩的在空中顫巍。

看他那模樣,再加上肥壯的外形,黎箏真是害怕他癲癇突發,亦或者氣到直接中風,不能好生教訓不說,還要趕緊送人去醫館醫治。

好在蔡觀星深吸了幾口氣,總算挺了過來。

他狠厲睜眼,目光在背叛他的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有如剜肉地道:“等會兒再收拾你們!”

蔡觀星視線跳到黎箏面孔上,也不準備說原來想好的打壓嘲諷之語了,直接開門見山,破罐破摔地道:“老夫十五歲起便在觀星宮任職,大半輩子都在觀星宮裡摸爬滾打,奉獻人生,憑什麼你這不及老夫年齡一半的小姑娘一來便搶走了老夫的首席之位?”

“憑的是在陛下面前的花言巧語,還是在太子殿下眼中的容姿出色?白巫女以這種旁門左道奪走了老夫的首席,老夫不服!”

他明白大勢已去,無法再以人多勢眾的優勢來逼迫恐嚇黎箏,隻得親身上陣的道:“這首席之位向來能者居之,要麼就與老夫比上三場,若你能贏,這首席之位老夫再無置喙之言,若老夫贏,你便絕不能借助陛下與太子之勢回觀星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