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年紀輕輕的腰板挺不直可不行(1 / 1)

駱昭好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迅速轉過了身子,身後的人低潤的笑意在這充盈著慢音樂的包廂中分外明顯,忽然,那個轉過身的年輕人驟然轉了過來,目光向下也掃向了白寂嚴。

“你,明明你也升旗了,怎麼笑我?”

駱昭白白鬨了滿臉的紅,隻是大佬之所以是大佬,就在於心態上,白寂嚴絲毫沒有尷尬的模樣,人半靠在一邊的台球桌上,輕笑出聲:

“小駱,我也是男人啊,你方才的舉動我若是沒有反應你才該擔心吧?”

駱昭實在比不上他這份對於生理反應的坦然模樣,整個人繞著台球桌走了三圈,這才緩緩冷靜下來一些。

然後就一本正經地坐在了一邊的棕紅色純皮沙發中,筆間就是紅茶和焦糖奶的香味兒。

“嘗嘗這個吧,這裡的特色。”

白寂嚴沒有笑他這生硬的轉移話題,而是坐了過來,這股奶香味還泛著一絲甜意,顏色也不是牛奶的乳白色,反而有些像是煉乳帶著微微焦糖色。

駱昭端起了白色的骨瓷杯,倒了一點兒紅茶放在了身邊人的面前:

“你嘗嘗,這裡的紅茶還可以,不過也彆多喝,該影響睡眠了。”

白寂嚴隻是抬起杯嘗了嘗,之後駱昭便一點兒一點兒給他兌了一些奶進去:

“我一般是一個兌一半,你試試?”

帶著微微焦糖的奶香融入了紅茶中,口感柔和了不少,尤其是白寂嚴現在的口味還偏甜:

“是不錯,再來一杯,多加些奶。”

駱昭抬頭,隻覺得白寂嚴此刻的模樣好違和的可愛,他又加了些奶進去,喝的身上都熱乎乎的。

駱昭又纏著白寂嚴手把手教他打了一桌的球,就在回身的不經意間瞥見那人的手按了一下腰後,臉上也帶了倦色。

他頓時頓住了動作,是他玩high了,白寂嚴這幾l天腰椎就不太舒服,他還拉著人一直陪著他打球。

“好了,我都困了,我們回去吧。”

白寂嚴的目光從球桌上轉過來:

“不玩了?”

駱昭放下了球杆,總之尷尬也鬨過了,還不如多膩歪一下,他上前圈住了那人的腰身:

“不玩了,腰上酸了吧,走吧,回去我伺候你。”

這話逗笑了白寂嚴,不過他確實有些累了,也就沒有堅持。

從白寂嚴在前一天吃飯的時候和駱昭提過讓他來白氏之後,駱昭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回到可樂熊交代了一下事情,就在第二天陪著白寂嚴到了白氏報道。

這一次和前幾l次純是過來等著接人下班不一樣,剛到辦公室,白寂嚴就將吳賀給叫了進來,對於白寂嚴的這位特助駱昭並不陌生:

“這兩天你先跟著吳賀,熟悉一下各個部門,有什麼問題就過來問我,吳賀,給他錄個指紋,開我特助的權限。”

吳賀可以算的上是白寂嚴最為心腹的大將了,之前白寂嚴因為身體的問題

住院,盛景有孟胥,白氏這邊就是吳賀擋著一切。

雖然名義上他是白寂嚴的特助,但事實上,在白寂嚴不在的時候,他的態度幾l乎可以代表白寂嚴。

而這個特助的權限也非常大,職級和待遇更是高配到副總的級彆,對白寂嚴的身體狀況他也是了解的,而白寂嚴懷孕的消息在前兩天也告訴了他。

每一次見到駱昭都分外友善的吳賀,這一次落在駱昭身上的目光卻略顯複雜,因為他知道駱昭此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白寂嚴看了他一眼:

“去吧。”

吳賀在心裡歎了口氣,面上又是無懈可擊的職業笑意了:

“駱總,走吧。”

駱昭就這樣開始了在白氏的工作,白寂嚴忽然就多出了一個助理,這個助理還是他的新婚伴侶,這樣的八卦在公司中傳的最是飛快。

不過是半個月的時間,就什麼版本都有了。

“平常看白總簡直就是禁欲係天花板,沒想到老樹開花之後這麼懂,都知道利用工作之便給自己謀福利了。”

“你沒有聽說過,越是素了時間長的,一旦開葷越是收不住嗎?我都有些同情駱總了,這,受得了嗎?”

“你要是這麼說,那我可不困了,光是想想我都磕。”

“你們女的真有意思,不就是一個攀上大腿的小白臉嗎?”

“還真是,聽說他的那個公司都是盛景給投資的,還一口一個駱總,不嫌丟人。”

“呦,你沒攀上,心裡不平衡了?照照鏡子吧,盛景給投資怎麼了?有本事你也讓白總投資你。”

茶水間最是不缺這樣的唇槍舌劍,尤其是在本就不對付的部門之間,而這些風言風語自然也落到了白寂嚴的耳中。

他也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言論,不過彆人的嘴是最不好管的,他除了和幾l個總監提了一嘴,約束一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說的多了,更讓人看輕駱昭。

白寂嚴知道無論再怎麼解釋,他和駱昭在一起總會有彆樣的聲音,既然都擔了這樣的名頭,他也無所謂做的再過一些。

他沒有讓駱昭在外面的總經辦辦公,而是讓人在自己的辦公室直接加了一套桌椅,兩人一個辦公室。

駱昭對這樣的安排簡直開心極了,雖然這段時間他真的忙到飛起,而白寂嚴的會議也很多,兩人說是在一間辦公室,但其實並沒有多少真正同時在辦公室的時間,不過他也還是滿意於這樣近的距離。

駱昭這一次對白氏的龐大和複雜也終於有了認識,旗下業務幾l乎涉及了,房地產,城市商圈綜合體,金融,電子商業平台,汽車行業等七八個大的版塊兒。

深入了解之下,他也發現了很多平時覺得和白氏可能沒什麼關係的產業,也有白氏的資本在背後。

從前的時候他覺得他們駱氏酒業也能在行業排進前五,已經很了不起了,不過此刻和白家這艘過百年的巨輪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以至於這幾l天聽到了公司裡有些

人說他抱上了一條金大腿,他都自覺沒有啥底氣反駁了。

畢竟這還隻是白氏,除了白氏白寂嚴還有盛景,這可不是金大腿嗎?這簡直就是條鑽石腿。

白寂嚴散會剛回辦公室就見坐在落地窗辦公桌後的人好像有些怔怔的愣神,他從今早起來就有些頭疼,礙於孩子,他也沒有吃止疼藥,此刻臉色也不是太好看,進了可以放鬆下來的辦公室,神色肉眼可見地疲憊了不少:

“在想什麼?”

駱昭驟然抬眼,便見白寂嚴緩緩走了過來,臉上雖然帶著笑,卻遮不住倦怠,唇色也十分淺淡,他立刻起身,想起這個會都開了兩個小時了:

“沒什麼,看看遠處,放鬆一下眼睛,怎麼臉色看著這麼差,身上不舒服?”

駱昭過來,白寂嚴也就沒有逞強:

“頭一頓一頓的疼。”

“頭疼?偏頭痛嗎?之前有過嗎?”

白寂嚴點頭:

“嗯,之前休息不好會疼,我進去躺一會兒就好。”

頭疼確實很耗精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關係,白寂嚴整日身上都覺得很累的樣子,尤其是精神,比從前差了不少。

駱昭手攬著人的腰進去,偏頭痛其實除了吃些止痛藥緩解之外,倒是可以躺下睡覺,有些人一覺醒來就會緩解。

“中午了,我讓人將飯送進來,你吃點兒然後就睡一會兒吧。”

白寂嚴其實並不喜歡睡午覺,因為他不喜歡穿著襯衣和西褲上床,因為起來皺起來的襯衣沒法看。

所以工作若不是很累他都隻是在椅子上靠一靠,並不會白天進休息室上床睡覺,隻是現在因為孩子鬨得,不躺一會兒一下午都提不起精神工作。

駱昭顯然也知道他這個習慣的,拉著人坐下之後就很主動地拿出了睡衣:

“我給你換,很快的。”

白寂嚴笑了笑就真的抬起了手臂,駱昭低頭幫他解開了襯衣的扣子,一路向下,終於手指觸及到了微微凸起的小腹,半月前還不太明顯,但是這半個月白寂嚴已經換了兩次大一碼的褲子了。

尤其是此刻坐在床上,那裡的凸起更明顯了一些,而白寂嚴也從之前隻穿西裝褲換成了現在的休閒版西裝褲,可以不用紮腰帶。

駱昭幫他鬆開了西褲上的扣子,敞開的襯衣之下還是看到小腹的位置被勒出了一圈印子,不太嚴重,卻還是有些發紅,駱昭怕他著涼連忙幫他換好睡衣,不過還是出聲:

“好像這條褲子也有些緊了,明天看還是換大半碼吧?”

白寂嚴換好了睡衣便躺了下去,頭觸及柔軟的枕頭,突突跳著的後腦舒服了兩分:

“嗯,小家夥開始長了。”

三個月之前還不太明顯,但是一過了三月,孩子的發育明顯快了起來,尤其是這已經快四月了,很快就要迎來再一次的產檢,而這一次就是大排畸了,孩子有沒有問題,這一次的產檢至關重要。

駱昭坐在床邊,一下一下幫他揉著太

陽穴,眼睛卻盯在那人的肚子上:

“嗯,你們都要健健康康的。”

白寂嚴本想躺一會兒便起來陪駱昭吃午飯的,卻沒有想到這一覺睡的太沉,再睜眼已經快兩點了。

駱昭其實也怕他午飯不規律胃疼,但是這人睡下之前就頭疼不舒服,難得睡會兒,叫起來恐怕更是難受,索性就由著人睡了。

白寂嚴睜眼的時候駱昭就坐在床邊的沙發上,筆記本放在腿上,應該是正在回複郵件,隻是敲擊鍵盤的聲音很小:

“你醒了?頭還疼嗎?”

駱昭立刻站起身,坐過來,笑著攬著人的腰扶他起來,白寂嚴雖然不覺得自己現在行動失能,但是也逐漸習慣了小愛人這動不動就扶一下,抱一下,連起床都不想他自己用力的行為:

“嗯,好多了,幾l點了?”

“兩點了,我看你下午也沒有會,就沒叫你,精神精神吃飯。”

白寂嚴看著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的駱昭,慢條斯理卻分外隨意地問了一句:

“最近公司風言風語的不少,有沒有影響心情啊?”

駱昭剝蝦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頭:

“開始的時候確實有,不過這幾l天了解了白氏的產業之後,再加上你手中還有盛景,連我自己都覺得我確實是抱住了一條粗的沒邊的腿,偶爾聽到兩聲風言風語,都不能挺直腰板懟回去了。”

白寂嚴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答案,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手輕輕捏了一下駱昭的腰側:

“這年紀輕輕的腰板挺不直可不行,出身不論,我們差著五歲呢,你戴紅領巾的時候我都上大學了,誰說五年後,我們昭昭會不會彆有一番成就啊?這腰板該挺還得挺啊。”

駱昭怕癢,笑著躲了一下:

“說的也是啊,莫欺少年窮。”

“駱總也不窮啊,分明是年少有為。”

白寂嚴吃的不多,從前他對自己的身子還沒有多看重,但是現在身邊有了駱昭,肚子裡還有了一個小的,他第一次如此嚴格的執行了陸河的醫囑,少食多餐。

駱昭吃了手裡的蝦之後,想起了剛才出去吳賀說的事兒,臉色淡下來一些:

“剛才吳哥說,宋傅來了,他想著直接給擋回去,不過聽宋傅說好像是關於你外公的事兒,所以現在讓他在隔壁的休息室等著。”

從正月出來,白寂嚴幾l乎沒有再回過宋氏,對宋渝玲打過來的幾l次電話態度也能算得上是敷衍,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再出手扶助過宋氏任何的業務。

開始的時候宋渝玲也覺得白寂嚴就是有些生氣,氣過之後總還是會妥協的,卻怎麼都沒有想過,三四個月的時間過去了,白寂嚴的態度真的就沒有絲毫的軟化,甚至過年都沒有踏足宋家,她這才開始有些慌神。

也開始明白或許之前宋傅不打招呼就打著他的名字圖便利的事兒真的觸碰到了白寂嚴的底線,她下意識忽略了自己對這個兒子那幾l乎擺在明面上的利用之心。

駱昭提起宋家的人臉色也不好,白寂嚴不舒服,他不想他煩心,他本來想直接去隔壁將人給攆走的。

不過這個宋傅說是他外公的事兒,他知道在白寂嚴的心中,或許這個外公是唯一一個重要的親人了,雖然這個親人已經去世。

所以,縱使明白宋傅是用白寂嚴的外公做筏子,他也沒有辦法直接將人轟走。

倒是白寂嚴聽到這話並沒有什麼訝異的神色,隻是唇邊的弧度帶上了嘲諷之色:

“等了這麼長時間,就是為了等這個時候。”

“什麼意思?”

“五月三號是我外公的忌日,每年他們都要出一些花樣的。”

駱昭想了想,話到嘴邊又咽進去,不過不說又不痛快,整個人都有些糾結:

“好了,想說什麼就說。”

駱昭拉住了那人的手,措了一下詞開口:

“你其實每年都知道他們就是利用你外公讓你心軟,最後達到你無條件幫他們,扶持宋家的目的吧?

我知道你對你外公的感情一定很深,他也一定很疼愛你,但是這樣的借口他們要用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若是不知道白寂嚴從小的成長環境,或許駱昭理解不了這樣為了一個人就無條件付出這麼多年的舉動。

但是他偏偏知道白寂嚴從小的遭遇,他外公並不是很多普通人眼中一個疼愛自己的長輩,而是唯一一個疼他的親人。

有且僅有的存在,不可代替。

白寂嚴微微合上眼睛,身子靠在座椅裡,眼裡還是那個對他笑的和藹的老人。

半晌他才睜眼,手微微收緊,握了一下駱昭的手:

“我都知道的,隻是那兩年我接受不了外公的離開,給宋家的扶持,資源,讓我覺得能略微回報這麼多年外公對我的疼愛。”

駱昭聽到這句話隻覺得心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一樣,他又想起這人之前的話,白寂嚴知道宋渝玲對他態度轉變的原因,也知道這裡面利用的心思,但他還是會為了欣賞宋渝玲那違心的模樣,享受那虛假的親情而做出一副願意付出的樣子。

那人覺得他自己荒謬可笑,但是他卻隻覺得心疼,一個人有正常的親情需求這有什麼錯呢?

他外公的離開帶走了他全部親情的來源,這就像是他一朝之間失去了所有疼他的親人一樣,痛徹心扉。

人在失去又無法挽回的時候,總是會做一些徒勞無功,自欺欺人的事情。

白寂嚴也是常人,他砸錢在宋氏那對並不成器的舅舅和表弟的身上,給宋氏拉資源,給項目,都是為了讓自己心裡好受一些罷了

駱昭也明白這一點,他理解白寂嚴的做法,但是對於宋家那一家子逮著白寂嚴吸血的樣子,他實在是本能的厭惡。

忽然他的手被人上下顛了顛,像是在逗發財的樣子一樣,他抬頭,就對上了白寂嚴那雙仿佛了然一切的眼睛:

“你放心,已經三四年了,我給宋家的也夠多了,日後宋氏的事兒我不會插手了,外公忌日的那天你陪我回去吧,他還沒有見過你呢。”

也到了該和宋家好好談談的時候了,他不知道幾l個月之後等待他的是什麼樣的結果,如果真的是最壞的那種情況,他總要在這之前解決了宋家,也好為駱昭和孩子解決一個大麻煩。

駱昭聽他這樣說眼睛都亮了起來,這人能想通就是最好的了,當下笑著開口:

“這還用說?我當然會陪你回去啊,你一人回去我哪放心?”

五月三號,還有不到一個月,那個時候孩子應該就五個月了,他怎麼可能放心白寂嚴一個人去宋家那樣的魔鬼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