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大學附屬醫院,外科診室。
金發男孩將被紗布纏著的手遞給年輕的外科醫生。
紗布被血紅浸透,還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淌著血。
風戶京介小心解下繃帶,露出孩子手心一道極深極長的傷口。
哪怕見慣了無數血腥猙獰的傷勢,對方此刻也微微皺起了眉。
“給你打了麻藥以後就不會疼了,害怕的話,可以把頭轉過去看動畫片知道嗎?”
九裡無所謂的點點頭,“我不害怕…而且一點也不疼。”
“那你真是太勇敢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受了傷也不哭不鬨的孩子。”
風戶利落的打了麻藥,等待麻藥起效的同時,他抬頭看向九裡身旁的大人。
“請問孩子是被什麼樣的利器割傷的,由於他的傷口比較深,縫合好後還需要打一針破傷風預防感染。”
“是被這把軍刀割傷的。”阿納托利連忙把凶器遞給對方。
軍刀剛買沒多久,還是嶄新的。
但保險起見,風戶還是建議他們打一針破傷風。
“以後這種危險的東西一定要放到孩子找不到的地方……”
他提醒著不負責任的家長,手中的縫合針迅速乾脆的縫合著傷口。
九裡盯著那道口子看了會兒,才開口解釋。
“不是我爸爸的錯,是我要用軍刀表演節目才割傷的。”
之前爸媽說等他會玩匕首了,就把刀還給他。
他這段時間從塑料刀開始玩,之後是普通匕首,再之後是更專業的匕首。
直到覺得練得差不多了,他就去找爸媽檢查,審核完美通過,拿回了軍刀。
剩下的很好理解。
得意忘形、一時不查,他就坐到這兒了。
“怎麼能用這麼危險的刀表演節目呢。”風戶搞不懂現在孩子們稀奇古怪的想法。
“以後不能再這樣了,也幸虧你運氣好,沒有傷到皮下神經,不然以後絕對會落下病根的。”
九裡點點頭,很誠懇的道歉。
“對不起,我以後肯定會小心的。”
手心的傷縫合後又被纏好了紗布。
九裡舉起被包得嚴嚴實實的手,“爸爸,你看是人肉餡的包子。”
“對對,還是生的呢。”
阿納托利拍拍他的腦袋,“醫生,破傷風要在哪打?”
“急診,我帶你們去吧。”
風戶醫生看了眼手表,剛好也到他下班的時間了。
離開診室,九裡小聲哼著愉快的調子,在走廊上東瞅瞅、西看看,完全不像個病人,倒像是巡視情況的領導。
電梯門口,一個同樣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扭頭看了他們一眼。
正好電梯門在這時打開,對方伸手擋住電梯,笑著和風戶打招呼。
“喲,風戶,你也下班了,我們去喝一杯啊,慶祝你獲得
了最年輕…外科醫師的封號。”
在說到那個稱號時,對方聲音裡帶上了極其細微的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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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裡站進電梯,好奇抬頭望向對方。
風戶並未察覺對方轉瞬即逝的低沉,謙遜笑笑說。
“不敢當不敢當,我還有很多不足之處要向大家學習,仁野醫生,您是我學習的榜樣。”
兩人商業互捧幾句,直到電梯在一樓重新打開。
風戶連忙道:“我還要帶他們去急診打破傷風,仁野醫生,以後有時間,我請您吃飯吧。”
“不用那麼客氣,既然有事就快去忙吧。”
仁野擺擺手,又對阿納托利點頭致意後,便離開了醫院。
“哥哥,這個送給你。”
九裡從口袋裡掏出個禦守遞向風戶,“它可以保護你。”
“謝謝,我真的可以收下嗎?”
風戶蹲下身,接過那枚禦守,“不過,為什麼突然要給我這個。”
“因為你可能會遇到危險,剛才那個叔叔……”
九裡神秘兮兮的湊到風戶耳邊,壓低聲音,“很嫉妒你哦~”
隨後不等風戶有什麼反應,他就抬手指著老爸。
“不信你問我爸爸,我直覺可靈了。”
阿納托利點點頭,“小沐直覺很準,你最好聽他的。”
“……呃,謝謝。”風戶艱難消化了剛才得到的消息。
雖然內心還是以不相信為主,但他的手卻握緊了那枚禦守。
看著帥哥醫生若有所思離開醫院的背影,九裡抬頭看向老爸。
“我們就說到這裡,對吧?”
“沒錯,就提醒到這。”阿納托利點點頭,拿出振動狀態的手機。
“哦!媽媽來電話找你興師問罪咯~”
“哎呀,今天的太陽真的好圓好亮啊。”
九裡仰頭看著走廊上方的照明燈,像是要在上面盯出一朵花來。
他自然不可能逃過接電話的命運,也做好了最糟糕的、永久沒收軍刀的準備。
但他還是沒想到,除了沒收軍刀,還要面臨更加殘酷的懲罰。
——
作為一個已經在網絡上有了些影響力的小明星,九裡有自己的個人賬號,粉絲三萬多。
平時都是媽媽公司裡的人在打理,偶爾發一點自拍,並不怎麼活躍。
這天晚上,九裡的賬號發布一段視頻。
點開後便能看到賬號的主人站在畫了身高線的背景前,手拿一面寫了‘檢討’的小黑板,不情不願的提醒大家玩刀要謹慎,不然就會像他一樣大半夜去醫院縫針。
評論區一片哈哈哈,偶爾有幾條表示心疼的評論,也很快被哈哈哈擠了下去。
九裡在被子裡縮成一團球,難過到不想面對現實。
像他這麼愛顯擺、愛面子的老大,拍這樣的認錯視頻簡直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他已經能想到視頻流傳開
來後,被園子他們刷到的畫面了。
說曹操曹操到。
第二天正好是個周六,園子一大早就帶著小蘭、青子、新一和快鬥過來探望他。
名義上的探望,實際上的嘲笑。
“沐森,我上周弄丟了班裡的夥食費,認錯的時候也被大家關注過,所以我能理解你的感受。”[1]
小蘭同情安慰他,雖然他倆犯錯的性質並不一樣。
青子剛知道這件事,不由“啊”了一聲,替小蘭擔心起來。
“結果怎麼樣啊,夥食費找到了嗎?”
小蘭用力點頭,燦爛笑道:“找到了,是新一幫我找到的。”
新一輕咳一聲,壓下嘴角上翹的弧度。
“咳,不是什麼很難分析的事,找起來還是挺容易的。”
“總之能找到就好。”
快鬥出聲打斷青子將要說出口的誇讚。
九裡沒有參與討論,他癱在單人沙發裡,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
笑夠了,園子輕咳一聲,好奇問九裡。
“對了,我來這其實是想問問你,警校允許彆人探望嗎?”
九裡抬起眼皮,沒精打采的搖頭。
“不知道,不了解,彆問我。”
“真是的,不就拍了個小視頻嘛。”園子嫌棄撇嘴,知道九裡在意的是什麼。
“放心吧,你這臭屁混蛋不僅沒掉粉,反而粉絲數還漲到五萬了。”
九裡自從視頻發出去後,就沒敢再看賬號。
現在聽到園子的話,立刻有了精神,“真的?”
青子:“是真的,我們都可以作證。”
大家點點頭,表示這不是園子用來騙他的話術。
九裡滿血複活,卻很不理解。
“為什麼啊?我明明拍了那麼丟臉的視頻。”
看遍小弟小妹,也沒人給出合理的答案。
“算了,我就不為難你們了。”九裡歎了口氣,轉而回答園子的問題。
“警校應該可以送東西,你要去送嗎?順便帶我一個。”
園子:“你想送什麼?”
九裡:“送禦守啊,就是之前給你們的那個。”
園子:“我要送零食,他們鍛煉肯定很辛苦。”
兩人商量的是下周去警校。
不過九裡突然想到自己下周要去醫院拆線。
他思考一下,“沒事,拆線花不了多長時間。”
*
時間很快到了下周周末。
九裡在周六這天一個人到了醫院。
掛號時,護士多看了他一眼,再次確認道:“九裡…沐森,上周來的時候,是風戶醫生給你縫合的嗎?”
九裡點點頭,疑惑問。
“怎麼了嗎,姐姐?拆線也要風戶醫生來嗎?”
“不,這倒是不用。”
護士笑道:“隻是風戶醫生拜托我們,如果見到你來,一定要聯係他。”
“為什麼啊?”
“他說必須要感謝你一件事,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九裡猜測可能是禦守的事。
畢竟上周感應到仁野的情緒時,對方的嫉妒心已經快壓抑不住了。
不過就算是風戶醫生想見他,他也必須要排隊等待叫號才行。
醫院人很多,要輪到九裡還需要好久。
他好奇心旺盛,隻待在一個地方是萬萬不可能的。
外放的魔力隨著他的走動向前擴張。
九裡感受到了龐大的負面情緒,絕望、疲憊、怨恨、懊惱……
他很清楚,能拯救這些人的是醫生,而不是任何一個魔法師。
“能再給我們些時間嗎?醫生,我一定、我一定會馬上籌到錢的!”
九裡頓住腳步,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逛到了心內科的病房走廊上。
一個男人正跪在滿臉為難的白大褂醫生前,苦苦保證著。
九裡走過去,和幾個穿著病號服的病人站在一起。
“這個哥哥沒錢給女朋友治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