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裡指的是毛利小五郎,對方辭職沒多久,肯定還有和同事的聯係,那個目暮警官就不錯。
但借了哥哥的手機打給偵探事務所時,卻提示關機請稍後再撥。
“會不會時間太晚睡著了?”萩原看了眼快十一點鐘的表,頓時想到什麼,驚出一身冷汗。
“等等,你不先給爸媽打電話報個平安嗎?”
這小孩今天可是跟他們一起瘋狂了一整天,父母估計得急瘋了吧。
九裡晃了晃白馬送自己的表,表帶上帶著微型定位和生命體征檢測之類的功能。
“沒事啦,我手表上有定位……算了,還是打一個吧。”
正好問爸爸要警察的聯係方式。
*
當晚回到家,九裡得到一部嶄新手機作為晚回家那麼久的獎勵。
……才怪。
他得到的‘獎勵’是之後一周都要學校和家兩點一線——連和新一他們踢球都不可以的那種。
無所謂,一周而已。
對福爾摩森來說,如果能保證毀滅罪犯,那麼為了社會的利益,即便被父母關一個月,他也心甘情願。[1]
反正他已經找出真凶,也報告給了警察,剩下就是大人的事了。
啊,等等!
九裡突然想到什麼,連忙跑到床上躺好。
他還可以再出一點點的力,讓愚蠢的凡人感受下來自魔法師的恐怖。
深夜,外守洗衣店。
外守一擦拭著女兒的相框,近乎癲狂的訴說著、保證著。
半開的窗戶照進慘淡的月光,明明是炎熱的夏季,卻有一陣刺骨的冷風從外面刮了進來。
外守一打了個哆嗦,視線突然注意到相框中的女兒眨動一下眼睛。
……
九裡發燒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這段時間每天都在過量使用魔力的緣故,他今天睡醒睜眼時,就已經是中午了。
體溫就像小火爐一樣燙。
人則懶得哪都不想動,但躺久了又覺得後背、屁股哪哪都疼。
九裡委屈看著風塵仆仆趕來的祖母,一撅嘴,水洗的眸子馬上掉下眼淚。
“祖母,我好難——我不要喝這個。”
看到祖母手中湯碗裡的不明紫色液體,他扭頭,眼淚也瞬間收了回去。
“喝了才會好,你這不是普通的發燒,吃退燒藥沒有用處。”
祖母溫聲勸說,“你如果不喝的話,可能一個月都要維持這種高燒狀態,哪都去不了。”
禁足會變成真的禁足。
九裡摳摳被子,看看藥、扭開臉,看看藥,再扭開臉。
如此重複幾次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我不要這麼喝。”
祖母耐心問,“已經加糖了。”
“我要那樣的。”九裡兩隻手一起比劃。
“把它倒進奶茶杯子裡,
加珍珠、椰果、啵啵、奶蓋,用吸管喝。”
十幾分鐘後,九裡看著奶茶杯裡的紫色液體,告訴自己這就是奶茶,是最新款的紫葡萄奶蓋奶茶。
半小時後,九裡打了個帶著紫色霧氣的嗝,舉起喝光的奶茶,覺得自己就是身披披風、戰勝邪惡的超級英雄。
*
七夕節那天,不僅對九裡、諸伏他們來說是個難忘的日子,對小蘭也同樣如此。
就像夢一樣,希望媽媽回家的願望實現了。
她和爸爸媽媽一起逛了七夕祭。
雖然逛到一半,爸爸媽媽就又開始吵架,最後媽媽忍無可忍,給了爸爸一個過肩摔後帶著她回了租的公寓。
“媽媽說要我以後和她一起生活,但這樣爸爸那邊就沒有人照顧了。”
坐在九裡家的客廳沙發上,小蘭將自己的苦惱和猶豫統統告訴了三個好朋友。
其實她本來不想說,也不想給他們添麻煩的。
但沒辦法,在放學後和新一、園子來探望九裡的時候,九裡一下子就拆穿了她心裡一直存在的煩惱。
九裡癱在單人沙發上,雖然喝了藥後高燒消退,但還是發著低燒。
“小蘭,我不是很懂你為什麼要擔心毛利叔叔。”他攤開手,滿臉寫著疑惑。
“毛利叔叔是個手腳健全的成年人,就算不當偵探也還有一樓房租可以養活自己啊。”
“沒錯沒錯!我看你爸爸就是太懶了,正好你和媽媽一起住,讓他改掉這些毛病!”
園子義憤填膺,甚至直接站起叉著腰,對九裡的話表示強烈讚同。
新一點點頭,同樣嫌棄毛利叔叔這段時間的表現。
以前英理阿姨和毛利叔叔同居的時候,叔叔好像還沒這麼邋遢和不正經。
現在想來,不是叔叔一夜之間性情大變,而是英理阿姨之前都幫他藏起來了。
“你們都這麼覺得嗎?”小蘭低下頭,很想為爸爸辯解什麼。
結果就是一時之間,她隻能想到家裡亂丟的衣服垃圾,滿屋飄飛的嗆人煙氣,以及看電視賽馬或漂亮女主持的邋遢老爸。
“小蘭你想想看,洗衣服有外面的洗衣店,吃飯有外面的飯館,家裡的垃圾有家政機器和保潔人員。”
九裡繼續說,“如果這樣毛利叔叔還過得邋遢,那他就是故意要欺負你!”
園子:“沒錯!你就在媽媽那裡先住一段時間看看情況,一周之後你再回家,如果毛利叔叔把自己埋在垃圾堆裡,那他就是純粹的懶!”
新一:“小蘭,可以不用這麼懂事,有什麼不滿就對父母說出來。”
……
小蘭決定好要和媽媽一起住了。
從九裡家裡離開,她就和媽媽說好,之後每周回家住兩天,剩下五天都和媽媽一起。
收拾東西的時候,毛利叔叔一反常態的沉默,既沒有氣到跳腳,也沒有抱著小蘭做任何的挽留。
小蘭離開的當晚
,毛利叔叔和幾個朋友在麻將館打了徹夜的麻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像是很開心的樣子。
不過這些,是九裡退燒後回學校才知道的事情。
他還在低燒,且大概會持續個兩三天。
據祖母所說,等他徹底退燒後,他的魔力容量會增加一大截,讀心術能力也會提升到更高的等級。
到時候,騎摩托車在天上飛將會輕而易舉。
九裡心情很好,在劍道老師過來探望時,毫不吝嗇的揚起燦爛笑容。
他的老師是很有名的諏訪道場的道場主——諏訪雄二,留著兩撇標誌性的八字胡,平常基本就是黑西裝或劍道服。[2]
諏訪雄二這次來,不僅是看望九裡,也是為了告訴他一件事。
這周末將會在米花美術館舉辦名刀展,各大道場都會將道場名刀帶去展覽。
他們諏訪道場也會展示自己的名刀菊千代,另外還有劍道比試,讓更多人對劍道產生興趣。
*
周末,米花美術館大清早就排了長隊,都是為了來欣賞道場名刀的。
長隊旁邊,一個穿著白色劍道服、有著耀眼金發的男孩匆匆跑過,像是在找什麼人。
很快,他就在不遠處的樹下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還沒跑過去,他就大聲喊道:“哥哥!陣平哥哥——!”
站在樹下的三個青年幾乎同時看過來。
萩原捂住心口,衝跑過來的男孩委屈巴巴。
“小沐隻知道陣平哥哥,難道你隻邀請了陣平哥哥嗎?”
“知道喊的是我們不就得了。”鬆田表示一點也不得意。
“小孩子當然是要喊他最喜歡的哥哥的名字了。”
“我都喜歡的,你們在我這都是99分。”
九裡一碗水端平,安慰了研二哥哥後,又看向淡金發的零哥哥。
他邀請了四個哥哥和小弟小妹,但景光哥哥因為抓到了殺害父母的凶手,回長野縣去了。
“身體痊愈了嗎?”降穀將準備好的謝禮交給他。
“這是我的一份,等景處理好事情,會和他哥哥一起來正式拜訪你的。”
正式拜訪?
九裡有種自己一下子變成大人的感覺。
“那我就收下了。”他沒有客氣,拎著禮物帶他們進了美術館。
作為道場的一員,他在這裡的身份算是半個工作人員。
讓哥哥們自由參觀後,他就打算去找諏訪老師。
但在找老師前,他先在經過一位老先生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老人花白的胡子垂到胸口,同色的眉毛幾乎完全遮住眼睛。
但這樣並未給人可怕的感覺,反而更慈祥了些。
九裡仰頭看他,好奇對方身上彌漫的傷感情緒。
“爺爺,您很難受嗎?”
“難受?”老爺爺低下頭,舒展笑道:“怎麼會難受呢,美術館難得有這麼多人來。”
“美術館平時很少人來嗎?”
“節假日會多一些,但總體來講,的確一年比一年少了。”
老爺爺,也就是美術館館長落合感慨說道:“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開不下去了。”[3]
“生意不景氣就要關掉嗎?”
“是啊,米花美術館是私立美術館嘛,老板需要賺錢的。”
“這樣啊……那如果關掉的話,這裡的藝術品都要賣掉嗎?”
“那就要看新買家想怎麼處理了。”落合慈祥望著掛在牆上的畫作。
“不過我還是希望這座美術館可以一直存在,它們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樣。”
“肯定可以的,這裡的藝術品都很有趣。”反正九裡是這麼覺得的。
他的安慰得到老人幾聲慈祥的笑,笑聲中卻還夾雜著對小孩天真想法的無奈。
告彆美術館館長後,九裡找到諏訪老師,詢問什麼時候正式開始劍道比賽。
新一他們還沒到,他很擔心小弟小妹錯過自己精彩的劍道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