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和萩原愕然看了九裡一眼,又看向遠到隻能看清模糊五官的外守一。
他倆甚至連對方的眼睛都隻能看到個小黑點,眼珠眼白分不出來,結果九裡居然能看到對方在觀察周圍——甚至還戴著墨鏡?
成年人的眼睛就和小孩子差了這麼多嗎?
“因為他在扭頭啊。”九裡攤手。
鬆田、萩原表示懷疑。
如果是扭頭的話,他們絕對能觀察到。
“好吧,其實我會魔法。”
九裡彎曲雙臂做出炫耀肌肉的姿勢,“我有魔力噢~”
萩原:“果然是我們觀察的不夠仔細。”
鬆田:“是啊,他應該的確扭頭了。”
反正,這個唯物主義的世界,怎麼可能會有魔力呢。
九裡:……
我說了你們又不信。
搬完東西,外守一開車離開學校。
就在九裡失望於今天可能調查失敗的沮喪中時,外守一開車拐進了附近的停車場。
鬆田、萩原一愣。
或許是九裡在他們面前提了太多次,兩個人先入為主就覺得外守一不對勁。
現在對方把車停在學校附近,這種不對勁突然變得強烈起來。
望遠鏡中,坐在貨車駕駛座上的外守一也正舉著望遠鏡看向東都大的校門方向。
鬆田把望遠鏡遞給萩原,揉了揉九裡的腦袋。
“那家夥搞不好還真有問題。”
九裡得意,“我早就猜到了。”
……
時間一晃就到了傍晚。
三人從最開始的充滿鬥誌到現在的沒精打采。
外守一能坐在車裡,他們可是隻能坐在摩托車上,連午飯都是從便利店買的盒飯。
不過辛苦的等待還是有結果的。
就在三人吃晚飯的時候,外守一像是突然發現了目標,鎖上小貨車離開停車場。
舉辦七夕祭的地方早在下午就開始熱鬨起來。
路上人來人往,一不留神就可能被衝散掉。
九裡被萩原扛在肩膀上,居高臨下鎖定走在前面的外守一。
而外守一跟蹤的對象——讓九裡意外的是,竟然是自己認識的人。
雖然隻算是見過幾個小時,嚴格來說隻記得名字。
諸伏景光和降穀零。
“拐了拐了。”九裡把萩原的腦袋往左邊轉。
萩原又好氣又好笑,“知道了知道了,彆弄亂哥哥精心打理的發型啊。”
“加油啊小沐,給他弄成雞窩頭那才好呢。”鬆田幸災樂禍。
萩原:“小陣平,知道小沐為什麼要騎在我肩膀上嗎?”
當然是因為高啊,因為視野好啊。
鬆田:……
鬆田:“我看你是想找死啊,萩原!”
兩人打打鬨鬨,九裡加油助
威,看著就不像三個正在跟蹤彆人的人。
外守一收回看向身後的視線,將心中的那點疑惑收了回去。
一早開始,他就覺得身後有人跟著,但一直找不到確切的證據。
或許是最近一直睡得不好,精神恍惚了吧。
他摸了摸後頸,打算明天就去寺廟求個平安符。
不求也不行啊,最近幾天的晚上,家裡也好像多了個人似的。
“阿嚏!”九裡捂嘴打了個噴嚏。
……
看完了煙花,七夕祭也就該結束了。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都不是夜生活很豐富的人,打算直接回合租的公寓,完成老師布置的課題。
結果剛回去沒多久,物業保安就打電話告訴他們,樓下有他們的同學來找。
兩人對視一眼,諸伏正要回話問同學名字,便聽到話筒傳出一個小孩的聲音。
“哥哥,是我啊,九裡沐森,就是那個很帥很帥、金色頭發的那個!”
金發的,小男孩。
兩人不約而同想起那個要幫朋友勸回父母的孩子。
雖然過了幾個月,但對於那天的事,他們還記憶猶新。
於是幾分鐘後,九裡就和鬆田、萩原一起站在門外喊道:“不好意思,打擾了~”
“這是禮物。”九裡把路上買的鯛魚燒舉給諸伏。
“謝謝。”諸伏道謝,將他們請到客廳。
降穀則從冰箱裡拿出飲料和啤酒。
看得出來,他們拜訪的太過突然,搞得兩人連啤酒都拿來湊數了。
“所以,你們這麼晚了過來,是有什麼事情找我們嗎?”
降穀視線掃過完全不認識的鬆田和萩原,最後落到興奮打量周圍布置的金發男孩身上。
不管是知道他們住在哪,還是突然的登門拜訪,都顯得無比可疑啊。
“小沐是偵探,讓小沐告訴你們吧。”
萩原對九裡做出請的手勢。
九裡輕咳一聲,擺出天才偵探該有的嚴肅表情。
“我們今天來找兩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的。”
“很重要的事?”
諸伏皺眉,視線掃過兩個大人的臉,發現他們臉上的表情也以嚴肅居多。
但,他想不明白、零肯定也想不明白。
三個幾乎可以說是完全陌生的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們聊。
“你被跟蹤了,景光哥哥。”
九裡拿出自己的偵探小本,在諸伏、降穀瞬間詫異的注視中,念出本子上的內容。
“外守一,男,48歲……”以上全都是他調查的內容。
降穀看向諸伏。
諸伏皺眉,“外守…?”
“沒錯,外守一。”
九裡從自己的偵探小本裡拿出一張自己和外守一的合照。
萩原、鬆田也是第一次見這張照片。
“
連照片你都有啊。”
萩原震驚問,“為什麼他會和你拍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偵探和嫌疑人一起衝鏡頭微笑真的合理嗎?
九裡理直氣壯。
“我告訴他,我的小學作業是商鋪調研,要拍照片。”
他還怕外守一起疑,和洗衣店旁邊的其它幾家商鋪也合影了。
萩原恍然,“噢~對對對,你還是個孩子。”
又有誰會對一個笑容燦爛的孩子設防呢。
諸伏拿起那張照片,眉頭皺得更深。
降穀問,“你有印象嗎?”
諸伏緩慢搖頭,“不……我應該不認識他。”
“那外守有裡呢?”
九裡又問,不過這次他沒拿照片,反而拿出張疊起來的素描人頭像。
這可是他老爸專門找畫像的畫家畫的。
“外守有裡?有裡……”這一次,諸伏真的在記憶深處找到一點印象。
“這個人……我記得小時候確實和一個叫有裡的女孩一起玩過,但……”
“但這和跟蹤有什麼關係嗎?”
事關朋友安危,降穀有點著急。
九裡抬手示意稍安勿躁,“事情要從幾天前講起……”
那晚夜黑風高,天才偵探九裡沐森在家門口觀察到送衣服的洗衣店老板眼神閃爍、精神恍惚。
好奇之下便展開了數日調查,之後便真讓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外守一竟然經常跟蹤東都大某年輕學子,有時還一邊跟蹤一邊念著“有裡,爸爸會找到你”。
九裡還沒講完,就看到諸伏在看過他的偵探本子後突然臉色一變,起身就往外跑。
九裡伸手,“欸——哥哥,我還沒講完呢!”
“景,你先冷靜點!”降穀連忙跑去攔他。
結果卻發現現在的景光根本不是他一個人能攔得住的。
也幸好萩原和鬆田也立刻趕來幫忙,終於是暫時將諸伏給壓回到位置上。
諸伏小時候父母被殺,自己躲在衣櫃裡逃過一劫。
直到現在,凶手都還沒找到。
他想當警察的原因,就是為了調查自己父母的案子。
此刻,一個可能的嫌疑人出現在他面前。
最讓諸伏在意的是,九裡畫出的那個男人的胳膊紋身。
雖然男孩在旁邊注解是兩個面對面的觀音像。
但因為畫技問題,觀音細節沒表現出來,倒是把兩個側臉中間,像是獎杯的形狀給勾出來了。
諸伏記得,那個凶手身上就有個獎杯的紋身。
如果是他自己誤把紋身中間的空隙當成了紋身的話……那外守一就很可能是凶手了。
諸伏心跳極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才解釋給他們聽。
“這個紋身,恰好中間是獎杯形狀……”
“那個叫有裡的女孩是我爸爸班上的學生,在一次郊遊時肚子疼,送去醫院後卻還是搶救不及時。”
九裡:?
等等,郊遊、肚子疼,那車禍是什麼?
怎麼和他猜想的那麼不一樣呢?
“也就是說……”降穀知道好友小時候的事情。
“這很可能就是外守一殺了你父母的原因,他覺得你父親害了他的女兒L?”
九裡托腮,將偵探本子上的妻子車禍劃去。
看來和妻子沒什麼關係,外守一女兒L不是那時候死的。
他打聽到的內容是外守一編給彆人聽的,而彆人聽完了又轉述給他。
讀心術沒辦法分辨這是不是謊話,因為傳話的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重新整理一下思路,大概梳理清楚脈絡。
“那現在,你想怎麼辦?”萩原也算明白了發生在諸伏身上的事情。
“事情應該過了很多年,當時既然找不到凶手,就說明外守一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
諸伏沉默片刻,“他既然覺得女兒L被我藏起來了,那我就直接去找他當面對峙。”
鬆田問,“他不承認怎麼辦?”
諸伏沉默,心裡同樣清楚如果外守一打死不肯鬆口,那就算警察來了,該罰的也是他們。
“他心裡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女兒L,話題可以從這方面入手。”九裡已經有一個很好的主意了。
“我知道一個辭職當偵探的警察的電話,可以麻煩他聯係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