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三周目06(大修) 修羅場(1 / 1)

四周的空氣忽然安靜了下來, 仿佛天地之間隻剩下兩人,櫻枝抬起自己的雙眼,看見伏黑甚爾線條鋒利的下頜與高挺的鼻梁, 以及……眼中難掩的光彩。

忽然, 櫻枝靠著的胸膛,輕輕震動了起來, 伏黑甚爾發出一聲輕輕地悶笑, 整個猛地一個俯衝,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被他緊緊抱在懷中的櫻枝, 幾乎沒有感覺到失重,整個人已經平穩地落地。很快,她發現自己的頭頂覆蓋上了一抹陰影……伏黑甚爾低下了自己的頭, 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一抹莫名的笑容。

說不上來那是愉快, 還是其他什麼情緒。

伏黑甚爾那張臉面無表情的時候, 會給人帶來一種壓迫感,但是他笑起來的時候……那種壓迫感會更強。

兩人的身旁傳來一聲重重地悶響, 櫻枝斜眼向旁看去,原來是惠的影梟墜落到了地上, 但是鳥背上的人,卻已經不知所蹤。

櫻枝用儘自己最後的一絲力量,將伏黑惠帶離這裡, 現在的他,恐怕已經到五條悟身邊了吧,在那裡惠是絕對安全的,至於她……

見目標已成功捕捉,周圍的咒術師收起咒符,攻擊咒術變成了束縛的咒術。櫻枝感覺身上猛地一沉, 她低著腦袋,頭頂似乎被一塊巨大的陰影籠罩。她費力地抬起腦袋,伏黑甚爾鋒利的下頜就在她的頭頂,在逆光的環境當中,她依稀看見了男人翹起的嘴角。

在陣中,伏黑甚爾沒有絲毫影響,橫抱著她緩緩走出。

禪院家族族人見狀,想要上前阻止,但是卻被伏黑甚爾的眼神給懾在原地,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後背,那族人低著腦袋,不敢再說出阻止的話。

伏黑甚爾帶著櫻枝來到一掛滿封印的昏暗的房間,眾人被隔絕在門外,絕對寂靜的空間裡面,隻剩下他們兩人。

黑暗裡一束火光亮起,照亮了伏黑甚爾的側臉。

此時此刻,那張臉在笑著,但是她卻同時知道,那張笑臉底下,絕對是一副猙獰的面孔。

——證據就是,伏黑甚爾握住她的那隻手越收越緊,櫻枝纖細的手臂在他的掌中發出無力的呻/吟。

她輕輕地擰起自己的雙眉,委屈地小聲說道:“疼……”

伏黑甚爾聞言,握住櫻枝的手掌稍稍放鬆了些,但是擁著她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放鬆。鼻尖輕輕地掃過少女的頭頂,屬於她特有的馨香鑽入甚爾的鼻腔。

他悶笑了一聲之後,低聲說道:“玩夠了嗎?”

櫻枝隻是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似乎並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伏黑甚爾也默不作聲,隻是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額手,粗糙的指腹緩緩地摩挲著櫻枝臉上嬌嫩的皮膚,眼底稍稍暗了一些。

“真是讓人吃驚……”伏黑甚爾用自己沙啞低沉的嗓音喃喃地說道,“就算是面對著曾經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你也能夠毫不猶豫地說出‘愛你’這種話嗎。”

他的語氣十分的冰冷,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想要割向櫻枝。顯然,五感敏銳到異於常人的伏黑甚爾,將剛剛惠親吻她的畫面,看得一清二楚。

“是惠擅自……”面對那灼熱的視線,櫻枝不由自主地移開目光,臉頰緋紅,輕咬下唇。

見到這副光景,伏黑甚爾說不清自己心裡的感受。殘虐的心情油然而生,他想把櫻枝殺死、碾碎、吞吃入腹……最終融為一體。

櫻枝消失的十幾年,某些甚爾以為自己已經忘卻的回憶,再一次一遍又一遍地攻擊著他,夢中總是回到他們初識的雨夜,然後將她的一分一毫都刻入自己的記憶當中。

但真當她站在他的面前時,伏黑甚爾發現了自己的煩躁,他隻想讓那雙眼睛注視著自己一人。

……他的指尖在顫抖,顫動一直傳達到了心臟。

心裡狠狠地動搖了,但嘴裡卻說著毫不留情的話語,伏黑甚爾的手指摩挲著櫻枝的臉頰:“小孩子的親吻也能讓你心動,真是有夠變態的。”

聞言,櫻枝臉上的血色儘褪,那雙水意盈盈的杏眼回望他時,仿佛在問“你怎麼能這麼說”?

……然而這個時候,伏黑甚爾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吃了自家兒子的飛醋。

“那種小屁孩的吻也能稱作是吻?”伏黑甚爾冷哼一聲,伏下身來,“這種才叫親吻……”

話音未落,灼熱的呼吸便覆蓋住了櫻枝的雙唇。那股暴雨般的狂野勁兒,和惠完全不同,櫻枝緊緊地抓住甚爾的前襟,感覺自己仿佛是一艘暴雨中的小船,很快就會被吞沒。

一直到她幾乎要窒息,伏黑甚爾才淺淺地釋放了她一會兒。櫻枝喘著粗氣,臉蛋通紅。

伏黑甚爾的鼻尖磨蹭著櫻枝的皮膚,悶笑:“真有夠差的,你這吻技。”

櫻枝無力地拿著含淚的雙眼瞪他。

是不是稍微嚇唬過頭了——伏黑甚爾看著眼睛瞪圓的女孩,嘴角含著一抹冰冷的笑意。就算她現在害怕自己也無所謂,十幾年的等待,好不容易才將她抓了回來,他就從來沒有想過放手這件事。

實際上,他並不知道,在他說完了這句話之後,櫻枝的心臟開始“砰砰砰”的跳動了起來,原本蒼白的臉頰上,也悄悄地爬上了一抹紅暈。

啊……真不錯。

這就是她一直在追尋著的東西——這種愛意,讓她不禁開始渾身顫抖。

櫻枝認定,伏黑甚爾絕對也是能夠打破她身上詛咒的一員,重新被這種炙熱而偏執的愛意所包圍,令她開始興奮起來,雙眼也亮了亮。

想到自己終於可以解除詛咒,櫻枝有些出神,忽然,她感覺自己的下頜一疼,一隻布滿了老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下巴,櫻枝被強迫著轉過頭對上了伏黑甚爾複雜的雙眼。

“注意力散了……你在擔心他?”伏黑甚爾的語氣中帶了一些不滿。

櫻枝緩緩移開視線,不置可否。

伏黑甚爾的目光閃了閃:“比起關心那小子,你還是好好擔心一下你自己比較好。”

說罷,還不等櫻枝反應過來,他便將一個奇怪的黑色鐐銬戴在了他的手上,櫻枝疑惑的動了動自己的手腕,發現自己的咒力被封印住了。

——他準備用豢養咒靈的方式去囚禁櫻枝。

四周十分安靜,除了黑暗就再無他物。在黑暗當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放大了無數倍,櫻枝能夠感受到男人灼熱的身體與他急促的呼吸。

伏黑甚爾有些留戀地捏了捏她的掌心,“無論你變成什麼樣,你都隻能是我的。”

櫻枝低著腦袋,沉默不語,但就當甚爾準備轉身離去時,櫻枝忽然拽住了他的衣角。

伏黑甚爾有些詫異的回過頭,發現櫻枝的臉蛋已經變得通紅,紅暈下的她,嬌豔又好看。

那雙水盈盈的大眼睛裡面隻是含著些許的淚花,她委屈地說道:“請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我好害怕……”

櫻枝不能呆在這裡,至少她不能一個人待在這兒。

伏黑甚爾那雙墨綠色的眼睛稍稍暗了一下,那略帶侵略性的目光落在了櫻枝身上,眼底全是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壓抑了太久的情感,在爆發出來的那一刻,都是驚人的。

他忽然將少女重重地推到牆上,屬於男人強烈的氣息瞬間逼近了櫻枝,一隻帶著薄繭的大手抓住了少女纖細的兩隻手腕鎖在頭頂,然後毫不猶豫的俯下自己的腦袋,深深地吻了上去!

熟悉的溫暖,香軟的味道,瞬間充盈了甚爾的回憶,在那雨夜當中那潮濕有溫暖的感覺,讓他無比的眷戀和依戀。

他有過無數的女人,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像他這樣給他帶來無數的感觸和戰栗感覺——仿佛心尖都會跟著眼前的人一起不斷顫抖。

他報複性能將少女的嘴唇親的又紅又腫,就像□□一片花瓣。他想要將那些不好的東西全部都覆蓋掉。

……

良久之後,還沒聽到耳邊傳來係統的聲音,好感度也並沒有提升,櫻枝漸漸有些沉不住氣——看來僅僅是這樣的刺激還是不夠。

心煩意亂地她直接抬起了自己的膝蓋,往甚爾的下腹一頂……男人吃痛,鬆開了她,那雙純黑色的眼睛變得更加危險。

恰巧就在這時,原本沉寂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

門外之人將屋內的一切映入眼簾。

女孩戴著手銬的雙手高舉過自己的頭頂,她被一個與之相比過於強壯的男人按在牆上,她整張臉像是布滿了紅霞一般,滿是酡紅,同時嘴唇更像是被□□的花瓣一樣,嬌豔欲滴,一幅被欺負狠了的模樣……看到這一副場景的人,哪裡還有人會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些什麼。

一瞬間,門外之人的雙眼變得血紅,看向伏黑甚爾的眼中也不禁滿是滔天的殺意。

比殺意更先到的,是那人手中的長刀,帶著銀色彎鉤的刀光直直劈下!下手之人是個用刀的好手,出刀角度極其的刁鑽,恰好能夠避開櫻枝,隻是針對她面前的那個男人。

但伏黑甚爾又豈是好惹的,他抱著櫻枝往身後挪移一小步,便恰好避開襲來的刀光,甚至流雲已然祭出,還能立刻展開反擊。

“找死。”伏黑甚爾危險地眯起了自己的雙眼。

狹小的空間裡面,濃烈的殺氣一下子爆炸開來!宛如實質一般,在半空當中激烈碰撞,櫻枝忍不住縮了縮自己的脖子,視線卻相當大膽地穿過伏黑甚爾的肩膀朝著門口的男人望去。

男人的身材頎長,漆黑如墨的長發在腦後梳成一條長長的馬尾,僅僅隻是在發尾染上了一點火一般的赤色。

櫻枝的睫毛輕顫了一下:這一回,並沒有叫係統提醒,櫻枝辨認出了那個男人。

——像蜜糖一樣粘稠,像黑暗一般深邃。愛意一瞬間就包裹住她,櫻枝感覺自己的皮膚都起了細小的雞皮疙瘩,渾身就像是觸電一樣,心臟止不住地狂跳起來。

係統則在櫻枝的腦海中發出了“咿——”的害怕聲。

【檢測到攻略對象情緒劇烈波動……計數器快要爆炸了嗚嗚嗚!】

不想理會依舊聒噪的係統,櫻枝索性切斷了語音頻道,看著眼前的這場大戲。

伏黑甚爾帶著粗繭的大手按在她的後腦上,接連幾個翻滾躲開了月牙刀光的攻擊,順便卸掉了衝力,懷中的女孩和他都未傷分毫。

櫻枝聽到頭頂的男人發出了一聲冷哼,緊接著四周冷風乍起,隱藏在黑暗當中的咒靈,就像是從地縫裡滲出的水,越漫越多,聚集在伏黑甚爾的身邊。

黑暗的邪靈簇擁著他們的王,即使櫻枝待在他的懷中,依舊能感受到那深入骨髓的冰冷。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瑟縮,伏黑甚爾緊緊地抱住櫻枝的時候,就像是要將那纖細的身軀揉入自己的懷中。

空氣裡面忽然發出了“啪”的一記輕響,正在對峙的兩人,用危險眯起的雙眼望向同一個方向,在宅邸的深處,一個身披寬大羽織的男人緩緩從黑暗當中走出來,他原本攏在袖子裡面的雙手緩緩抽出,雙指中間駕著兩張黑色的畫片。

一張印著一隻漆黑的咒靈,一張印著銀色的月牙刃。

“二位,這裡畢竟是我禪院的地界,這個女孩也是老夫的客人,不如一起移步到會客廳,斟上一壺美酒,豈不比現在吹著寒風要好。”來人不急不慌的語調,帶著讓人安心的魔力。來人正是禪院當家的,禪院直毘人。

顯然距離上一次的見面,他要變得蒼老了不少,兩鬢染上了些許霜白。唯有那雙鷹隼般的雙眼,眼神依舊銳利如刀。

繼國嚴勝定定地看了眼禪院直毘人,最終將那柄樣貌駭人的刀收入鞘中,“是我的失禮,禪院族長。”他的語氣雖然緩和了下來,但是他的眼神始終固定在櫻枝的身上,“但是這個女人……是我的舊識,希望您可以把她交給我來處理。”

禪院直毘人沒有著急回複,隻是叫人備足了飯菜茶水,準備宴會。

幾人對視一眼,看在禪院家主的面子上,兩邊暫時偃旗息鼓。

禪院家族的下人將幾人帶進巨大的宴會庭,巨大的屏風將屋內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櫻枝感覺到伏黑甚爾拿開了環住她腰肢的手臂,剛準備鬆一口氣,誰知甚爾卻直接強硬地將她按坐在自己身邊的位置。

櫻枝:“……”

“坐下。”甚爾的嘴角含著冰冷的笑意,語氣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