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二周目(重開)36 忍不住一點點沉淪……(1 / 1)

在灰原雄離開之後, 櫻枝心神一動,她回去看了一眼灰原雄現在對她的好感度,果然, 好感度的數值回到了正常的數值。

……比起虛假的數值, 還是現在的數字看上去更加賞心悅目。

主腦的聲音響了起來:【請您放心, 所有的好感度數值我們都會將它回歸到正常的範疇, 不會再隨意乾涉您在這個世界的活動。】

“那我應該怎麼知道你們有沒有進行乾涉?”實在是不怪櫻枝如此謹慎,如果係統想要在這種事情上面搞手腳, 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自從第一次的失信之後,她便很難對他再一次產生信任的感覺。

【對於一台機器來說, 您完全可以對我下達命令。】主腦說道。

“我不信任你,”櫻枝直接說道, “我想要我的係統。”

【他已經被作處分處理。】

“這是你的問題。”櫻枝的聲音有點冷。

【……】

【我們明白了。】主腦說道, 不僅僅是“我”,而是“我們”。

三天之後, 係統重新回到了她的身邊, 這對於他來說, 這一次的經曆無疑是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對於他這種小小的係統來說, 被“處分”便是代表這存在徹底死去,連數據都無法回歸主腦, 而是你會被銷毀到一個代碼都不剩。

【嗚嗚嗚嗚嗚宿主, 還好有你,多虧你一直在和主腦進行交涉,我這才活下來了,謝謝你!】係統用自己那機械的嗓音哀嚎道。

櫻枝一聽,恐怕主腦並沒有自己與他之間門發生的事情告訴係統,不過這樣也好, 她的這個係統膽子實在是小,她擔心要是被係統知道了之前發生的事情,還不知道會被嚇到多少天不敢吱聲。

【宿主,我感知到灰原雄正在朝著我們走來,】也許是因為劫後餘生,係統的機械音中帶著一點歡脫的意思,【……噫?他對你的好感度怎麼下降了那麼多?】

櫻枝笑而不語,她看見灰原雄推門走了進來,兩人的眼神一瞬間門便對上,櫻枝看見那張年輕的臉上,綻放出乾淨純粹的笑容,兩個人相顧無言,隻是一見面給了對方一個緊緊的擁抱,櫻枝靠在灰原雄的耳邊,輕輕地對他說道:“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有一份無需言述的情緒在兩人心之間門滋長,係統在旁邊都看傻眼了,差一點以為自己是不是又出現了什麼錯誤?否則怎麼會好感度下降了之後,攻略目標反而對宿主的感情看上去好了不少?

櫻枝的傷實際上很快就好了,之所以一直躲在醫務室裡面,隻是為了拖延時間門罷了。禪院直哉堅持不懈地想要邀請櫻枝與他同住,據說隻要她開口,讓他買一座位於銀座的大廈他都願意。

灰原雄卻不一樣,他讓櫻枝覺得與他相處十分的輕鬆,灰原雄坐在齊木櫻枝的對面,用乾淨爽朗的笑容,和她講述著自己這次任務一路上面碰到的有趣的事情。

“……果然就像你說的,這一次的咒令等級其實存在評定錯誤,那並不是普普通通的二級咒令,而是當地的土地神!”他盤起自己的雙腿,坐在櫻枝的面前搖晃著,緩緩與她講述道,“不過好在這一回派出的人手很多,中間門過程雖然有些凶險,但好在大家都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這一切都要多虧你,齊木同學。”灰原雄歎著氣,滿臉都是感慨,“要不是你的預言,真不知道這一回任務會有多少人死傷,而且我也絕對不可能全身而退對……我欠了你一個很大的人情。”

“這算什麼人情,我隻是提醒你一下要小心而已。”櫻枝擺了擺手,不以為意,“我做的這些,其實和一般的輔助監督沒有什麼區彆。”

“但是對我來說意義重大。”灰原雄一定要答謝她,櫻枝拿他的強脾氣沒有辦法,於是隻好說,讓他以後多帶些口香糖就可以了。

灰原雄哈哈大笑:“齊木同學你是有多喜歡嚼口香糖啊?”

櫻枝無奈,為了不讓自己在對方的心中留下“口香糖狂魔”的印象,她隻好實話實說,這些天是因為禪院直哉的糾纏,所以她才一直躲在這裡。

“真是沒有想到他居然如此執著,不過禪院同學這種方式也太……”灰原雄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以他的人生經曆來說,他並不是很能弄明白禪院直哉這種偏執的可怕的感情是什麼。

於是隻能認為是男女之愛。

就在這時,臉色一臉不愉的家入硝子走進來醫務室。櫻枝從善如流地自己這邊的茶點甜點全部拿出來,往她的方向一推,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硝子一在座位上面坐下來,就開始長籲短歎。

“最近真不知道怎麼了,受傷的人真是不計其數……”現在也是她好容易抽空出來喘了一口氣,家入硝子忍不住抱怨道,“我一個人怎麼忙的過來?”

家入硝子的能力是不可替代的,因此最近一段時間門詛咒高發,她變成除了在外出外勤的人員之外,最忙的一類人。

“真羨慕你啊,櫻枝,不用到很遠的地方做任務。”學校自從聽說她覺醒的術式是“預知未來”之後,咒術高層愈發重視起這一位平民出身的學員。

畢竟如果能在任務之前就知道這一次任務的禍福,誰又不想知道呢?

對高層來說,現在的齊木櫻枝並不屬於任何家族,也就是說,她的背景就像一張潔白的白紙一樣,相對來說背景比較乾淨的人,更好被控製。

“相比較之下……剛剛我看見傑就在外面,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硝子似乎是笑了笑,“真是可憐。”說完這個之後,她那嘲諷的表情似乎暗淡了起來,明明笑著的臉上,卻流露出了一絲苦楚。

越是接觸到這後面的深水,越是身不由己。但是硝子卻不敢去問夏油傑在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麼,因為就算知道了,她也無可奈何。

灰原雄聞言,從原地“嘭”地一聲站了起來,臉蛋緊繃的他快速說道“我去看看前輩”。說罷,他從兩人的面前走過去,徑直走到門外。

櫻枝將自己這裡的茶葉和甜點都收攏了一下:“我這裡還有很多,這些天趁著還沒有病人,趕緊抓緊時間門休息一下吧。”

“小櫻枝你人真好。”硝子依賴地靠在櫻枝的肩頭上,細細地嗅著從她身上散發出的一絲淡雅的清香,不知道是什麼味道,但是卻莫名的叫人覺得安心。

這些天疲憊的她一有時間門就往櫻枝的身邊鑽,久而久之,都染上了一縷依賴的情緒。明明理智告訴硝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但是她還是忍不住一點一點沉淪下去。

“問題是,就算休息了,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疲憊,有應該怎麼排解呢?”硝子喃喃道,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開始逐漸脫離自己的控製,朝著越來越不可知的地方開始飛馳。

櫻枝在走出醫務室的時候,發現夏油傑並沒有離開,他還坐在醫務室外的椅子上,低垂著腦袋,一小片昏暗的陰影籠罩在他的臉上,叫人看不清也捉摸不透他臉上的表情。

看起來他的心情現在一定是糟糕透了——櫻枝之所以會這麼認為的原因就是,他沒有梳起一直以來的丸子發型,披頭散發的夏油傑任由發絲散落在他的臉上和肩頭,慘白的皮膚上面有一片難以讓人忽視的青紫。

但最令人難以釋懷的是夏油傑的眼神:那雙眼睛仿佛是和灰原雄的雙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黑洞洞的,望進去的時候你會發現這就像是望進了不透光的深淵。

“夏油君。”櫻枝喚了他一聲,緩緩地坐在他的身邊。

她能夠看見,縈繞在夏油傑身邊的那些若有若無的黑氣,和之前灰原雄的一樣。

看到了這些,櫻枝的雙眼中流露出來了十分明顯的悲傷的神情。

夏油傑抬起頭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她的這個表情,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嗤笑”,說道:“你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他話音剛落,還沒有等櫻枝回答他,夏油傑自己緊接著跟上一句說道:“啊對了,你的術式能夠看到彆人未來的命運對吧。”

夏油傑微微彆過自己的腦袋,一兩綹黑色的發絲從他的臉側垂下,在黃昏的映射下,金黃色的陽光透過發簾照進來,黝黑幽深的眸子裡面好像也多了幾分光彩。

“來,告訴我,我的命運是什麼樣子的?”他忍不住再一次輕笑了一聲,嘴角列出了冰冷的弧度,“是……會死,對嗎?”

櫻枝並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她能夠看出,不僅僅是夏油傑身上的“氣”,就連他本人的精神也逐漸往深淵滑落。他不像是灰原雄,灰原雄並不知道自己未來會走向何方,他求生的意誌與樂觀比所有人都要強烈。

但是現在的夏油傑,在她的視角看起來,卻向往著死亡。

“……人類的生命十分的短暫,為什麼你想要主動結束自己的生命?”櫻枝沒有辦法理解他的這種心情。漫長的生命當中,就算是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主動結束自己的生命,櫻枝隻是想要努力的活著。

“可活著比死了痛苦怎麼辦?”夏油傑面如死灰。

“那就讓自己變得快樂起來。”她這漫長的歲月裡,都是這麼過來的。“讓自己活著更加有意義。”

櫻枝說出這一句話的,夏油傑的臉上沒有微笑,也沒有冷漠,有的竟然是一絲憐憫之情。那個表情就像是在說——“明明你什麼都不懂”。

幾天之後,進入雨水天氣。

近些日子,咒術高專都始終籠罩在溢出難以言喻的陰雲當中。眾人臉上一片陰沉,人心惶惶,一種風雨欲來之勢。

自從上一回見到過夏油傑之後,櫻枝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的身影,問其他人,也是一臉的茫然。

“或許他是出任務去了吧?”問過的人都用一種十分不確定的語氣說道,誰也不知道夏油傑去了哪裡。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關心,與夏油傑關係最為親密的幾人,最近都是忙得焦頭爛額,自顧不暇,就連櫻枝本人都被安排了一些打雜的工作,禪院直哉時不時來看她,卻再也不說要她跟著自己搬出去住。據說最近禪院那邊有了新的動作,禪院直哉沒有多在東京停留,徑直回到京都。

——想來應該是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情。

其餘的時間門裡,櫻枝便一直被要求看人身上的“氣”,判斷最近的禍福吉凶。但有一天,夜蛾老師找上門,他說,有一個人想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