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業和方宇很快便趕來了, 他們先後采集了車上的指紋和足跡,然後,羅昊等人才帶上手套, 對整個車輛進行了進一步的搜查。
在副駕駛座上,發現了一隻簽字筆, 卻沒有任何文件或者紙張, 就像羅昊想的那樣, 女人停車的片刻時間門,可能就是在整理跟她有關的資料。
除此之外,他們便隻找到了一些化妝品和零食。
羅昊把裝著化妝品的證物袋遞給了秦簡, “看看, 這些東西, 有什麼說道嗎?”
秦簡看了看, 表示這個年代的化妝品, 她還真是看不出來呢!
主要是,她也幾乎不化妝啊!
不過, 這些化妝品上可一個漢字都沒有,應該都是一些進口貨吧!
秦簡道:“師父,這我可看不出來,要不明天我去商店問問吧!”
羅昊點了點頭, 又看著零食喃喃道:“這些零食似乎都挺常見的。”
王文光突然出現在了羅昊身邊, 附和道:“是啊,羅隊, 沒想到你連這都懂, 是不是經常買給小蕊吃啊!”
羅昊白了王文光一眼,問道:“你怎麼過來了,後備箱搜查完了?”
王文光聳了聳肩, “嗯,後備箱幾乎是空的,一覽無餘,不過,有一處很淺的斑跡,很可疑,我懷疑有可能是人血,便讓老高去取證了。”
......
折騰了半宿,眾人終於回到了局裡,女人的車也被開回了局裡,好在,不算是無功而返。
提取到的證據還需要進一步整理,看來,今天晚上高建業和方宇師徒要加班了。
羅昊讓秦簡、王文光和郭峰都先回去休息了,他自己則準備在辦公室湊合眯一覺,然而高建業卻把他也勸回了家。
“回去好好睡一覺吧,案子是辦不完的,你都這麼大年紀了,這麼熬下去,還能熬幾年啊!”高建業揶揄的語氣中帶著些許自嘲,竟有種同病相憐的味道。
羅昊看著他,扯出了一個笑容,笑容是疲憊的,也是溫暖的,“行吧,那我就撤了,你辛苦了,老高,方宇啊,照顧好你師父,他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你記得提醒他每半個小時起來活動一下,明早我給你們打飯過來。”
高建業白了羅昊一眼,方宇則大聲保證道:“放心吧,羅隊,我會照顧好我師父的。”
......
指紋的比對工作是第二天開始進行的,由於工作量極為龐大,所以,一時半會不會有什麼結果。
至於車主的信息,則很快便被查了出來。
這輛奔馳車竟然是屬於紫金夜總會的。
然而,紫金夜總會從股東到法人,羅昊和秦簡之前都調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哪個人跟女人有聯係啊!
就在此時,許豔梅也將血跡檢驗的結果交給了羅昊。
從奔馳車後備箱提取到的可疑斑跡,正是人血,血型跟丁誠吻合,所以,這輛車應該便是女人的拋屍工具了。
女人拋屍後,或許清洗了後備箱,但卻不小心留下了血跡。
有了血跡,羅昊便有了理由請紫金夜總會的股東和法人來局裡喝茶了。
畢竟奔馳車是屬於紫金夜總會的,車裡檢測到了人血,他們總要解釋一下吧,就算他們不知道這個,那他們總該知道這輛奔馳車是給誰用了吧!
然而,讓羅昊無語的是,這幾個家夥可都是難纏的老油條啊!
這個說:車這種小事可不歸我管,你們問彆人吧!我這一個月都沒來過夜總會啊!
那個說:什麼血跡?殺人了?這麼說豈不是人命官司?那你們可不能找我談,我有律師,你們跟我的律師談吧!
......
這些人裝傻的本事一流,也耗得起,一時間門,羅昊竟然拿他們完全沒有辦法。
不過,通過此事,羅昊也清楚了,女人竟然能讓這幾個家夥共同包庇她,想必身份非同一般。
羅昊隱約能夠察覺到,紫金夜總會的背後絕不對簡單,而女人可能恰恰就是屬於紫金夜總會背後的勢力的。
羅昊跟這幾個家夥磨牙的時候,指紋比對的初步結果已經出來了,至少浦江市並沒有比對到一致的指紋。
金陵市那邊還沒有傳來結果,不過,羅昊似乎對金陵市那邊的結果也不抱什麼希望。
他覺得,女人竟然有恃無恐,可能就是沒有案底的。
案子一時間門又陷入了僵局。
並且,如今,最不利的情況便是,他們已然打草驚蛇了,那麼,距離丁誠死亡的三個多月後,女人還會不會冒險作案呢?
關於這一點,秦簡也仔細思量了一番。
前世她看過很多關於連環殺手作案的小說和影視劇,一般,連環殺手都是很難克製自己不去殺人的。
從女人即便脫離了自己的舒適區也要龍門市犯下命案,便可見一斑。
但連環殺手如果一旦在哪個環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他們便有可能因為擔心被抓到便忍著暫時不去繼續作案。
那麼在連環殺手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的這段時間門裡,他們就很有可能升級自己的作案手法。
所以,秦簡覺得,女人應該不會冒險作案,但她一定不會放棄作案,她很可能會蟄伏下來,思考如何升級自己的作案手法。
比如,更換作案地點,更換拋屍地點,更換殺人手法,也更換拋屍手法。
如此一來,他們如果還是按照以往女人的習慣來布控進行抓捕的話,便很有可能摸不到女人的蹤跡。
而且,在警察和連環殺手這種你來我往的博弈中,連環殺手往往就會更享受這種變態的快/感。
從而,她的冷卻期可能就會縮短,殺人的手法可能就會變得愈發爆裂和殘忍。
在小說和影視劇中,正義終究都會戰勝邪惡,在現實中,秦簡也相信會是如此。
畢竟,隻要連環殺手持續作案,就必然會留下痕跡。
不過,如果博弈式的抓捕過程隻會讓更多的人慘死,她覺得自己很難接受。
所以,這些天,她都在腦子裡,不停地,瘋狂地複盤這一係列的案件,看看能不能再發現些什麼?
誰都希望能在一個連環殺手下一次作案之前,將她繩之以法。
但希望歸希望,想實現卻是難上加難啊!
就在秦簡苦思冥想,想要趕緊開一個腦洞的時候。
南粵省珠江市,竟然傳來消息。
說義順縣永慶村,在村南邊動土準備新建一個飼料加工廠的時候,在地裡竟然挖出了一具屍體。
屍體已經呈現白骨化,無法進行表現的傷痕堅定。
不過根據法醫驗屍的結果顯示,被害人,男性,年紀約15歲左右,頸骨斷裂導致窒息性死亡,死亡時間門大概是去年的11月。
雖然沒有毀容、刨腹以及切開或者割掉生/殖/器這些特征。
但是,義順縣公安局的民警通過那段時間門的失蹤人口,查出了被害人的身份,之後,又通過被害人及其家屬的社會關係,進行了一係列的調查,結果都表明,此案並非仇殺、情殺等。
案子恐成為懸案啊!
於是,義順縣公安局便把案子報給了珠江市市局,市局很快便聯想到了浦江市的協助調查的電話內容。
消息便是這樣傳到浦江市的。
案發時間門符合該連環殺手的作案時間門,被害人的性彆和年齡也符合該連環殺手的殺人目標,但由於沒有其他線索可以進一步佐證,所以,到底是不是一人所為,其實除了凶手之外,沒有人能給出確切答案。
不過此時,秦簡想到的卻不是這起案件到底能不能並案,她是已經把這起案件當成是同一個連環殺手所為了。
建立在這個條件下,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腦洞突然就開了。
......
前世,關於南粵省的犯罪新聞,她看到的最多的一類,便是某走私團夥又走私了超過多少多少錢的等等等等。
秦簡想到了女人的那些化妝品,她打聽過,國內根本都是買不到的,雖然不排除她可能是在外國買的,又通過正規方式帶到國內的,但也不能排除走私的可能啊!
雖然特意走私化妝品,聽起來或許是離譜了點,但在走私其他東西的時候,夾帶一些私貨,也不是不可能啊!
所以,秦簡便因為南粵省,把女人跟走私搭上了邊。
那豫州省呢?豫州省在古代便屬於中原腹地,多少帝王將相的墳塚皆在於此啊!所以,豫州省多得是盜墓賊啊!
後世的考古新聞中,經常說什麼豫州省的墓地,十室九空。
而南粵省的珠江市、豫州省的龍門市,恰好便是走私和盜墓極為猖獗的地方。
秦簡一把走私和盜墓聯係起來,她的腦子裡便自然而然地編成了一個故事。
那便是,女人很可能是隸屬於一個比較龐大的犯罪集團,集團的其中一條產業鏈,便是文物走私。
女人應該是屬於這個集團的中層或者更高吧!
至少應該知道很多機密的存在,也接觸過很多核心業務。
沒有任務的時候,女人便會在蟄伏在某一個城市,經營集團的明面上的產業,之前是在金陵,之後便到了浦江。
然而,1988年1月10日之後的某一天,她突然接到了上面的任務,讓她去豫州省龍門市懷仁縣麻石子村轉移文物,她便跟當地的盜墓賊接上了頭。
或許她可能就住在盜墓賊家,而盜墓賊呢,很可能在發現墓室的時候,便提前一年甚至更久搬到了麻石子村居住,如此,時間門久了,麻石子村的村民便也不覺得他們是外來人了。
這也就解釋了,到底是誰,幫女人隱藏了她曾去過麻石子村的事實。
她在豫州省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把文物順利轉移到了南粵省,於是,她又忍不住在南粵省也犯下了命案。
但由於豫州省和南粵省的這兩個村子,都不是女人十分熟悉的地方,她便沒有使用自己習慣的作案手法,在豫州省的時候,或許是因為有人幫她打掩護,她還敢把屍體掛出來,但到了南粵省,她直接殺了人之後便把屍體掩埋了,試圖毀屍滅跡。
直到她重新回到浦江市,在她熟悉的地方,她才又玩起了她的殺人遊戲。
秦簡把故事編得這麼圓,其實在本質上,對於目前案子的進展情況來說,幾乎是沒有用,但她為什麼還要把她的腦洞一五一十地說給羅昊聽呢!
那是因為,在她腦子裡,原身的一個記憶在她開腦洞的同時,也猛地跳了出來。
那是關於原身的父親,秦朗,日記裡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