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秦簡, 想必大家都已經看出來了,這起命案跟87年上半年發生在金陵市的兩起命案以及87年下半年和88年年初發生在我市的兩起命案高度相似,因此, 我有理由懷疑,時隔一年多, 那個連環殺手又出現了。”
羅昊說罷, 嘴碎的方宇忍不住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去年我們做了多少準備啊,前前後後,蹲了這孫子三個多月, 結果這孫子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tm還以為他死了呢, 沒想到啊!”
方宇罵罵咧咧地感慨著, 坐在他旁邊的郭峰難得主動開口道:“連環殺手的作案時間一般都有規律性可循, 結合之前的四起命案來看,時間上, 說不通,有沒有模仿作案的可能?”
秦簡抬眸看向郭峰,眼神中帶著“英雄所見略同”之意。
然而,所見略同的英雄似乎不止是秦簡和郭峰。
高建業開口道:“之前在現場, 我和羅隊便考慮了這種可能, 所以,取證的過程中我們都格外留意, 從現場的細節來看, 幾乎跟之前的四起命案一模一樣,模仿作案的可能性很低呀!”
秦簡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腦洞,“細節相似, 那有沒有可能是之前的連環殺手自己沒有作案能力了,便收了一名弟子,手把手地教他作案,如此一來,是不是就有可能做到以假亂真?”
高建業聽罷秦簡的話,思索片刻,點了點頭,“你這麼說,倒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不過,是不是太玄乎了點,連環殺手的本質不過是心理變態罷了,隻能通過不斷地殺人來獲得快感,以及一段時間上的心靈滿足。”
“殺人的時候,他是惡魔,但殺完人之後,他很可能如常人一般工作、生活,他如何判斷同類呢,他就不怕他收的弟子其實並不是他的同類,反而暴露了自己嗎?”
“而且,殺人這種事,當他能跟自己的弟子和盤托出的時候,那這個弟子一定是他考察了很久的,是他能夠確定的,這個人就是跟他一模一樣的心理變態,並且不會背叛他,反噬他,他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對方,然而,想要找到這麼一個弟子,繼承衣缽,想必比他找目標要難得多吧!”
高建業的分析不無道理,秦簡也恍然意識到,這種收弟子教導其殺人的調調,前世,她似乎隻是藝術作品裡比較常見,而現實的案件,她整理了那麼多卷宗,似乎並沒有遇見過啊!
這就說明,這種情況其實是相對較少的。
不過,都說藝術來源於生活,想必生活中的確有這種情況存在,隻是相對較少罷了。
然而,藝術又高於生活,所以這種情況她在藝術作品中就比較常見了。
秦簡順著高建業的思路想了想,撓了撓頭,說道:“的確是挺難的,那要是排除了這種可能,我們就要分析凶手為什麼時隔一年多,才再次作案。”
“完全排除倒也不至於,的確有這個可能,但在這一點上,我和老高的看法一致,可能性很低,所以,我們可以暫時先放一放,假設,凶手還是那個凶手,他為什麼時隔一年多,才再次作案?”
羅昊看向秦簡,把她的話又拋回了給她。
秦簡把自己不久前的猜測說了出來,“凶手可能是犯了事,進去了;還可能是生病或者受傷,養到現在才恢複;再有便是凶手有可能被調去了其他城市工作,也許也不是工作原因,不管是什麼原因吧,凶手有可能這一年多,並不在本市。”
說到這裡,秦簡頓了頓,看向羅昊,見羅昊沒有肯定她也沒有反駁她,眾人也沒有開口,她便補充道:“如果是最後一種可能的話,我覺得,以凶手的作案頻率,他應該是忍不住一年多都不作案的,所以,師父,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查一查其他省市,有沒有類似的命案發生啊!”
“我去,秦小簡,你行啊!”王文光突然誇張地叫道。
他聽著秦簡的前一段話,還不覺得有什麼,但秦簡的後一段話,可就厲害了,他剛才去叫秦簡開會之前,便是去安排人給全國各地區的市局打電話去了。
這個任務當然是羅隊安排給他的,羅隊當時怎麼說來著。
“這家夥如果沒出什麼事的話,不可能忍得住一年多不作案,去,打電話,看看其他省市有沒有類似的命案發生。”
王文光心道:這師徒倆,簡直了。
秦簡不明所以地看向王文光,羅昊則皺著眉,幫話隻說了一半的王文光解釋道:“類似的命案我已經讓文光去查了,至於你說的前兩點,第一點已經可以排除了,去年我們沒有抓到凶手,在那段時間,也並沒有類似的命案發生,我們當時便排查了,自88年1月10日以後所以被抓的人,不管是被關在看守所的,還是已經判刑入獄的,都沒有跟凶手作案的時間和地點能夠完全吻合的人。”
“畢竟這個人要滿足87年上半年住在金陵市江西路附近,87年4月13日以後搬到浦江市,住在惠山公園附近,這樣的人我們並沒有排查到。”
“之後,我們還排查了死亡人口,結果自然也沒有排查到,至於你說的第一點,凶手生病或者受傷,我們不是沒有考慮過,然而排查難度太大。”
羅昊的話隻說到了這裡,秦簡便懂了。
一個城市,每天會有多少病人啊,有的會去醫院,有的不會去,有的治療時間長,有的治療時間短,林林總總,又如何查起呢?
的確,難度太大。
不過,不同於去年的是,如今他們知道了凶手的大概恢複時間呀!
如果真是這種可能的話,那麼凶手的大概恢複時間便是10個月至14個月,什麼病,什麼傷,需要大概恢複這麼長時間呢?
秦簡把這個問題一拋出來,王文光難得靈機一動,“該不會是懷孕了?不過,這個惡魔竟然是個女人嗎?這也......”
王文光喉嚨滾動了一下,終究沒有繼續說下去。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高建業摸著鼻子,附和得有些勉強,“就是這個時間是不是緊了點,剛作完案,就懷孕了,剛出月子,就又跑出來作案?孩子都不顧了?既然不顧了,她還生他乾嘛?”
高建業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他還是跟羅昊對視了一眼,覺得,這是一條值得查一查的線索,包括秦簡所謂的其他傷病,但凡符合10個月至14個月這麼長時間恢複期的,在沒有其他更重要的線索可查的情況下,似乎都可以查一查。
萬一就查到了符合所有時間和地點的嫌疑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