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伏黑家 被抓住了(1 / 1)

“這種小事也需要我來嗎?你也太沒用了吧。”有些耳熟的男聲嘟囔道, 隨即彎下腰來查看櫥櫃這一片。

我捂住了嘴,連呼吸都屏住了。

那個人隨意查看了下,眼看就要拉開我呆著的這個櫥櫃的門, 我緊張害怕得幾乎要死掉。但拉門拉開到一條縫, 就停頓住了。大概兩秒左右,那人將拉門關上了,用打哈欠的語氣說:“什麼都沒有啊,是惠你自己記錯了吧!”

“是這樣嗎?”

男孩有些疑惑, 但他顯然很信任對方,隻糾結了一會, 就認同了這個說法。

我鬆了口氣。

“喲,津美紀也醒了?早!”

“你們快去換衣服吧, 上學已經快遲到了, 早飯我來準備。”

男孩“嗯”了聲,同意了,離開了廚房。

廚房隻剩下那個男性了, 他個子很高, 透過櫥櫃拉門的縫隙,我隻能看到他胸膛的位置,他穿著白色的休閒服,在“劈裡啪啦”地準備早餐。

期間,他不慎將兩塊面包從案板上弄了下來, 但他本人好似沒注意到, 端著早餐就離開了廚房。

“咕嚕嚕……”肚子的叫聲。

我連忙捂住。

同時膽怯起來, 擔心這個聲音被外面的人聽見。但還好沒有,他們在聊天,聲音很輕易就蓋過了我肚子發出的聲響。

等他們吃完早餐, 臟掉的盤子收拾掉放進洗碗池後,並沒有洗,男性就帶著他們兩一起離開了家。

玄關處的門輕輕關上的響聲傳來。

我等了三四分鐘,見沒有人回來。才拉開櫥櫃門,將被遺棄在地上的那兩片面包撿起來。

它們雖然掉在了地上,卻並不臟。

應該說是很幸運,它們掉在地上的時候,是面包紙朝向地面的。

我將它們放在案板上。

即使肚子已經餓到陣陣發抽了,也並沒有立馬吃。而是幫忙將碗筷洗乾淨,才蹲下來,狼吞虎咽地吃起面包。

*

將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送到電車站後,五條悟就折返回來了。

他有無下限。

隻要願意,可以不發出任何聲響、悄沒聲兒地靠近。他雙手插在口袋裡、躲在廚房外,歪著腦袋看廚房裡的場景。

今早伏黑惠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剛處理完雜七雜八的一堆事,買了沒嘗過的面包準備吃完回去睡覺。

但這個面包,真的超——難吃!

外皮柴到不行,裡面的奶油餡也明顯糖精過甚,他隻吃了一口就嫌棄的想丟掉。

接到伏黑惠的電話後。

他將丟向垃圾桶的面包又收了回來,決定去整一整他們。

結果也很顯著。

他將這塊面包切成四份,津美紀咬了一口就露出了牙酸的表情,怎麼都不啃再次第二口,伏黑惠吃第一口的時候雖然表情一如往常,但還是明顯停頓了好幾秒,猶豫好久才咬下第二口,然後……

最不挑食的伏黑惠也吃不下第三口。

還剩下兩份,則被他佯裝不小心弄掉在廚房的地上了。

目的就是為了看眼前這場戲。

他靜靜盯著廚房洗碗的少女,不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什麼,以往在寢室裡總紮著的長發,此刻淩亂地披散在雙肩。身上的白裙子還有血汙,她洗碗的手也有好幾處刮痕,應該是沒有得到正確的處理,那些刮痕雖然不再往外冒血,但腫腫的,估計碰一下,她都會疼到冒眼淚的地步吧?

她將碗洗乾淨後,小心翼翼放進碗櫃。

就拿起那片被他嫌棄到不行的面包,咬了一大口。——雖然這一大口對他來說,也隻能算是一小口。

在她咬下第一口時,五條悟就很期待她的表情。

他承認自己很惡劣。

但那也是她有錯在先不是嗎?

不是拒絕他,完完全全選擇了傑,之後還跟傑一起叛逃了嗎?那之後遭到傑的惡意拋棄,他稍微欺負一下泄憤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是嗎?誰讓她躲哪裡不好,偏偏躲到這裡來被他逮到。

要知道直哉那小子直到現在都完全沒有要放棄找她。

這裡雖然不是東京,但在東京找了幾個月都找不到她後,直哉早就將搜查範圍擴大了。這裡離東京不遠,他今早過來的時候,還在街邊看到兩個禪院家的人,那兩人原本還怒氣洶洶地瞪著每個路過的女性,遠遠的,他還沒過去,他們隻是跟他對視了一下,就嚇得腿直抖,然後哆嗦著喊了聲“是五條家的六眼,彆招惹他,快走!”跑了。

好莫名其妙,他又沒要揍他們。

但這樣的狀況下,如果將她丟出去,保證不出兩天時間,她就會被抓住,然後慘兮兮帶回禪院家吧?他沒有立馬將她丟出去,已經很仁慈了。

她咬下第一口後,眉頭微擰了下,似乎被甜到發膩。

五條悟嘴角忍不住上揚,幾乎要咧到耳根,他甚至摘下墨鏡,瞪大眼睛,隻為了好好欣賞她接下來的表情。

不想。

她隻是眉頭擰了下,就繼續咀嚼、下咽,然後又咬了一大口。

活像八百年沒吃過飯似的狼吞虎咽吃掉一份之後,她似乎被噎到了,捂住胸口重重咳嗽起來,但咳了兩聲,她又一把捂住了嘴,神情慌亂地四下查看,屏住呼吸仔細聽動靜。

見沒人回來,也不會被人發現後。

她才鬆一口氣。

整個身體都鬆懈下去了,後背靠著牆角,一點點滑下去,蜷縮著坐在牆角。似乎沒那麼噎了,她抬起布滿傷痕的手,又去拿下一份。

繼續埋頭吃。

這次,她沒再像吃上一份時那樣吃得很快很急,而是小心翼翼的,每一口都要咀嚼好半晌才舍得咽下去,如同對待珍肴,生怕一不小心就吃完了。

“……”

哪裡會有那麼好吃,用得著這麼珍惜嗎?明明難吃死了,是他今年吃到過的甜品裡最差勁的一個。

五條悟越看越不爽。

故意踢了下牆,製造動靜。

廚房裡的人頓時警覺,神情慌張地抱著面包就爬進櫥櫃,關上拉門。因為太過著急,她裙擺夾在了拉門上都沒注意。

怎麼會這麼蠢?

就算是傻子,也一進廚房就能發現她藏在櫥櫃裡的好吧?

明明可以每天都從他這裡得到好多好吃的甜品,他還可以給她念漫畫書,把床讓給她睡,她想要什麼他都可以幫忙買回來,甚至很大方的允許她可以繼續跟傑相處。果然是因為太蠢了,所以才做不好選擇嗎?

活該被傑拋棄。

*

我著急忙慌地躲進櫥櫃。

聽見有腳步聲走進來,這個腳步聲有些輕快,而且聽動靜步子邁得很大,隻用了兩步就從廚房門口走到了洗碗池這裡,應該是今早那個男性。他似乎在檢查洗碗池,過了會,忽然說了句讓我渾身發毛的話:

“碗怎麼洗掉了,我記得沒洗啊。”

“怎麼回事呢?”

“小惠也說感覺食物在莫名其妙減少,碗之類的明明沒洗,卻一轉頭就被洗乾淨了。彆不是……”說著,那人靠近櫥櫃這邊,我縮在裡面,大氣都不敢出。我能感覺到他在彎腰,用探究的眼神觀察櫥櫃,就在我緊張到緊握的雙手都冒汗時,伴隨著他那句陰森森的“彆不是有人藏在這裡吧?”,櫥櫃拉門被猛然拉開的動靜,讓我壓抑在嗓間的尖叫幾乎溢出來。

但……

拉開的是櫥櫃上面的拉門。

這個櫥櫃分上下兩層,我是躲在下面的。

我雙手緊緊捂住嘴巴,眼淚已經被嚇到冒出來了。撲簌簌地不斷往下掉,但我不敢發出哭腔,強忍著。

外面的人似乎在竊笑。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竊笑,但隻是一瞬間的動靜而已,那種似有若無的笑聲就停了。他在櫥櫃前蹲下來,伸手,抓住了櫥櫃下面拉門的門把手。

我剛鬆懈下來的心,再次高高提起。

眼看櫥櫃的拉門被一點點打開,我再也忍不住,滿臉是淚,哽咽著發出很微弱的一聲‘嗚’的哭聲,雙肩止不住地發顫。

就在我絕望,思考待會要怎麼道歉和補償對方才可以避免被他帶去警局,要不乾脆用身體吧時,拉門又停下來了。

對方似乎接了個電話,“啊啊嗯嗯”地胡亂回應一通。

與此同時。

我注意到,我的裙擺居然夾在了拉門上。

我連忙將裙擺拽回來。

下一刻,不知是不小心還是怎麼,一盒一看就很昂貴的甜品不慎從對方口袋掉了出來,滾進了我躲藏的櫥櫃裡,隨即拉門就被重新拉上了。

蹲在櫥櫃外的人站起來,一邊不耐煩地接電話一邊離開了廚房。不多時,我就聽見玄關大門被打開、又關上的動靜。

我這才拿開捂住嘴的手。

也是此刻才發現,手指已經被我咬出血來了。

至於那盒甜品……

“咕嚕嚕……咕嚕嚕……”

……好餓。

我抽抽噎噎地擦掉眼淚,盯著甜品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捱不過肚子餓時的難受,拿起來,一邊吸鼻子一邊吃掉了。

好好吃……

比剛才的面包,好吃一百倍。

等晚上,再次回到家裡的隻有那兩個孩子,那個男性再沒出現過。如此過了兩天,他依舊沒再出現,原本動了離開這戶人家的心思的我,再次鬆懈下來。畢竟現在的我可以說得上是‘過街老鼠’,沒有了夏油傑的保護,我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一旦被發現,等待我的就隻有死亡這一個結局了。

在沒有確切找到一個安穩的避風港前,我沒辦法露宿街頭。

晚上。

我透過拉門的縫隙,發現那兩個孩子忘記洗碗了,而面包居然也沒收進冰箱,放在案板上。整個家都很安靜、漆黑,隻有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

我摸了摸肚子,動靜很小的、一點點將櫥櫃的拉門拉開。結果出乎意料的,就看到了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蹲在櫥櫃外面靜靜盯著我的海膽頭男孩。

由於他蹲的位置,我之前隔著縫隙並不能看見他,如此一打開拉門,就與他墨綠色的眼眸對了個正著。

“……”

我渾身一僵,下意識掩耳盜鈴地要將拉門重新關上。

卻被男孩伸手抵住了。

隨即,他抓住我的手腕,將我從櫥櫃裡扯出來。我不清楚他那麼小的年紀是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氣。他眼神淡淡的盯著我,說:

“抓住你了。”

“我就知道那個白發男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