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東京校 讓我也試一下吧?(1 / 1)

寢室裡很安靜, 安靜到能聽見浴間水龍頭沒擰得太緊、時不時傳出的滴水聲,我們共枕一個枕頭,面對面躺在夏油傑的床上。

距離近到, 我幾乎能看得清他每一根雪白的眼睫。

就在這樣本身就有些曖昧不清的氣氛下, 他如此直勾勾地盯著我,問出口的話也直白到讓人措手不及。

我的大腦出現一片空白。

見我沒給出反應,他朝我的方向又挪過來一點,距離更近了, 近到我幾乎能感受到他濕熱的呼吸, 和稍微有些快的心跳。

他眨一下眼,忽然說了個與之前話題毫不相乾的事:“我又聞到了哦。”

見我呆呆傻傻的跟著他眨眼,他興致勃勃地又眨了下,一邊盯著我, 一邊說:“你身上的香,我又聞到了。而且我也弄明白是你身上哪裡的香味了。”

“是脖子, 還有手腕那裡。”

“剛才抱著你睡的時候聞到的,有點好奇,加上你睡著了沒反抗, 所以我很輕鬆就找到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 甚至帶了點軟綿綿的撒嬌味……

我注意到他的視線正落在我的脖子上, 以及手也有些躍躍欲試。他應該向來是個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人,所以幾乎是在我察覺到他的手蠢蠢欲動的下一秒, 他就直接伸手,戳上了我的脖子。

力道很輕,就像被蚊子咬了一下。

但我還是借此從宕機中解脫出來,大腦恢複了思考能力。考慮到悟少爺對大多數事情都是興趣來得快消失的也快,所以我稍稍鬆了一口氣, 雖然香味這個話題也很令人僵硬,但比前一個話題要稍微不那麼尷尬。

正在我以為之前那個話題徹底過去了,思考要不要隨意撤出一抹笑來敷衍悟少爺時,他卻又出其不意的歪歪頭,問我:

“你跟傑經常做那種事嗎?”

我再次僵住。

“你跟傑經常做那種事嗎?就是我之前說的那種事。那傑是不是也聞到過你身上的香味。”他又說一遍。與此同時,他戳我脖子的手上移,輕輕戳了戳我的唇。

戳了一下後。

他停頓。

好奇到不行,於是,又戳了一下。

然後眨巴著那雙濕漉漉的藍眼睛,看著我說:

“……好軟啊。”

我呼吸微微一滯。

側開頭躲過,然後從床上下去。

因為是住在夏油傑的寢室,所以這段時間我養成了穿著內衣睡覺的習慣。避免了早上起床的尷尬。

這一點在此刻也很好的起到了作用。

我穿上拖鞋,去浴室簡單洗漱了下,頭發也重新紮好,不妨礙做事後,就開始整理寢室。經曆了昨晚,夏油傑的寢室亂糟糟一片,他任務又來的匆忙,我昨晚也困到不行,所以也沒顧上整理。

看著擺在茶幾上的三個碗,和隨意亂丟的遊戲手柄,以及被弄亂的沙發墊。

我安靜收拾。

等沙發墊重新擺放好,遊戲手柄也收進抽屜裡。

我端著三個碗,在進廚房之前,不著痕跡地看了下單人床的方向。

他還趴在上面,雙手抱著枕頭,正噘著嘴、很是不滿地盯著我。見我朝他看去,他語氣幽幽怨怨:

“為什麼傑可以我不可以。”

我朝他敷衍地露出一抹笑,收回視線。

進了廚房。

等我洗好碗,從廚房出去,就看到他已經從單人床上起來了,正熟門熟路地在夏油傑寢室的浴室裡洗漱。

他從洗漱台下面取了新的牙刷,正在刷牙。眼睛半睜,雪白的長睫耷拉著,滿嘴泡沫。但在我看向他時,他就跟後背也長了眼睛般,很快就覺察到了我的視線,迅速轉頭過來,齜牙咧嘴地嚇唬我。

“……”我收回視線。

我進廚房準備晚餐。我睡了一整個白天,其實根本不餓,但夏油傑昨天說,如果順利的話,今天晚上就會回來。

我將食材清洗乾淨,正切著。

原本洗漱完趴在沙發上翻來覆去打滾的悟少爺,就神不知鬼不覺跟進了廚房,貼著我的後背:“你在做飯啊。”

我沒回應。

過了會,他戳戳我的肩膀,探頭問:“是因為你沒住在我寢室,所以我才不可以嗎。那你要不要跟我走啊,住在我的寢室好不好?我的床比傑的床軟多了,而且有超多有意思的電影碟片和漫畫書,如果你喜歡少女漫的話,我也可以買少女漫給你看哦,總之,我肯定比傑對你更好啊,所以跟我走嘛。”

他聲音又嬌又軟,像個小女生般在撒嬌。

我不為所動,隻是朝他笑。

見我隻是朝他笑,沒有點頭,他垮著張臉,怏怏不樂地拖著長腔:

“為什麼啊——”

“不管怎麼看,你住在這裡的這段時間,都是我陪你更多吧?傑隻回來那麼幾趟,其他時候都是我在陪你啊。而且我肯定是比傑帥的吧!光是眼睛就比他大很多倍啊。”

說著說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腦袋抬起來,看我:“話說,傑現在已經讓你睡床了嗎?上次和這次我來找你,你都是睡在床上的。那他睡在哪裡?也是床上嗎?像剛才的我們那樣,抱在一起睡嗎?”

我搖搖頭。

然後指一下客廳的沙發。

出乎意料的,我感覺到他似乎鬆了口氣,“那就好啊,我跟你說哦,傑可是超色的!你可千萬不要小看男高中生的肮臟,當然,我除外。”

“還有還有,他真的超人渣的。你千萬不要光看他的表面,他可會裝好人了!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嗎?他之前寢室可是有很多工口.漫的,因為你要住進來才全丟掉。”

我逐漸無視掉他的話,專心做飯。

等我做好晚飯,他依舊在喋喋不休:“夜蛾當時氣的頭發都蓬鬆了,這個主意也是他出的,所以傑真的超壞心眼的啊!”

我始終是朝他笑笑的態度,從廚房出去,來到客廳。

打量了下整間寢室,很乾淨。實在是沒什麼可以做的了,所以我坐在沙發上,玩手指發呆。

悟少爺跟過來,坐在我旁邊,繼續嘟嘟囔囔:

“話說你為什麼隻做了兩人的飯量啊,是隻打算你和傑兩個人吃嗎?沒有我的份嗎?為什麼啊——?很過分的啊!我的肚子也超餓的。”

我看向陽台,天色已經黑了。

我醒來的時候是傍晚,差不多下午六點多。等整理好寢室,做好晚飯,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現在是八點二十幾分。

夏油傑,

應該快回來了吧?

他說自己大概率是晚上回來……

我輕呼一口氣,醞釀情緒,不多時,眼淚就掉了出來。

一旁的悟少爺墨鏡都瞪掉了,嚷嚷:“啊??為什麼啊?我又沒做什麼?你為什麼要哭啊,我又沒故意欺負你,也沒故意說過分的話啊!”

我充耳不聞,繼續哭。

“喂喂,你乾嘛——?這完全不能算在我頭上的啊!”

我埋著頭,眼淚掉得更狠了。

“……”

身旁沉默了一會,當我以為他打算走了時,他卻忽然探頭,湊到我低垂著的視線裡,那雙湛藍的眸子一瞬不瞬地與我對視:“我說啊,你好愛哭。為什麼?”

“你在傑面前也這樣嗎?還是說……”

“因為發現了我對你哭這件事稍微有點沒辦法,為了攆我走,所以故意假哭?”

“所以,是傑快回來了嗎?”

寢室裡沒開燈,寂靜晦暗下,他聲音很輕。但疑問句,所用的語氣卻是肯定式。

我愣住,被他這番話震得一時間連哭都忘記了。

就在我大腦快速運轉,思考該怎麼應付眼前的場面時,他卻輕易地略過了這件事,腦袋下壓,輕輕枕在我的大腿上,抬著眸子看我。

黑暗中,他輕眨了下那雙藍眼睛:“所以,真的不考慮跟我走嗎?我的眼睛比他大,身材也比他好。最重要的是,他一看就是壞心眼、還經驗豐富的壞男高啊。我可是超清純的笨蛋帥哥,很好騙的。不管怎麼看,都是跟我走更劃算吧?”

我的眼淚還在眼眶裡,此時此刻,繼續哭肯定不是最優解。我垂垂眼,將眼淚擦掉,朝他笑笑,然後搖頭。

“還是拒絕啊……”

“為什麼……?”

他跟沒骨頭般抱住我的腰,腦袋壓在我的大腿上蹭啊蹭的,像白色的毛茸茸小動物在撒嬌。過了會,他轉頭,鼻尖朝著的,就是我的小腹。

他用鼻尖輕輕蹭了一下。

有點癢……

“說起來傑肯定知道吧,女生不生小寶寶那裡能不能吸出來東西這件事,傑肯定知道的吧……硝子也是,他們就是故意不告訴我,太過分了。”他不滿又低落地嘟囔著。

我無所謂地聽著,沒怎麼往心裡去,正垂眼專心思考該怎麼讓悟少爺離開。模糊間,我注意到他好似在盯著我的唇看,可等我仔細去關注時,他卻已經將臉重新埋回去,抱著我的大腿,用可憐得幾乎要死掉的語氣撒嬌:

“啊——”

“啊啊——”

“好想試試啊,好——想——試試啊——”

“真的好想試試看啊……”

我想了很久,沒想到辦法,抬頭關注了下時鐘,已經快指向八點四十了。我不免更加急切了,所以乾脆直接戳一戳悟少爺的後背。

他焉了吧唧地抬起頭看我。

我指指門,又指指他,最後指指陽台。

他看懂了。

臉色肉眼可見的很不爽:“為什麼傑回來了,我就要走。”

我又比劃了一遍。

他更不爽了,但沒說話,隻是將臉重新埋回去,依舊抱著我的大腿不鬆手。像一隻生悶氣的白色大貓。

此時此刻,我聽見了寢室外面有腳步聲在靠近,沙發距離寢室門很近,所以我聽得很清楚。

“!”

我再次推推他。

他不動彈,腦袋埋得更深了。

眼看腳步聲在門口站定,情急之下,我竟大著膽子直接抓住他的手,沒有術式阻擋,我很輕易就抓住了。

他被我抓住手之後,手指微微蜷縮了下,幅度很小,然後也沒什麼掙紮,就臭著臉跟我站起來了。

我想把他拉去陽台,讓他離開。

他明白了我的意圖,原本很順從的被我拉著走,突然就頓住了,臉色更臭了地站在那裡,不管怎麼拉都拉不動。

我想把手抽回來,改為推他。

結果連手也抽不回來,被他寬大的手掌抓得緊緊的。

門外已經傳來鑰匙孔轉動的聲音了。

我的眼淚都急得冒出來了,這次是真的眼淚,我急急忙忙地觀察寢室,最後選擇了距離最近的浴室。

我帶著他一起鑽進浴室。

浴室門關上的同時,寢室門也被打開了。

似乎是沒看到我,夏油傑有些疑惑,浴室門外傳來他的聲音:“奈穗子?”

浴室裡。

我後背貼著門站,站在我旁邊的悟少爺忽然彎腰,捂嘴湊到我耳邊,小聲:“原來你叫奈穗子啊。”

“因為考慮到你是啞巴還不認識字,所以我都沒問你的名字。傑是怎麼知道的?你難道其實會寫自己的名字?”

注意到這種時候,他居然還在不間斷地嘟囔著一堆話。

我擔心被夏油傑發現,所以捂住了他的嘴。

他眨巴了下眼,耳尖紅了紅。

沒繼續說話了。

之後,我指指浴室的窗戶,示意他從那裡離開。

他耳尖瞬間恢複了原本的顏色,剛才還有些濕潤的盯著我的藍眼睛也變得凶巴巴起來,被我堵住的嘴在含含糊糊地說:

“老子不要。”

“憑什麼傑一回來,我就要走。一點都不公平好不好!除非……”他眨一眨眼睛,說話時噴出的熱熱呼吸全部灑在了我的手心,很癢很癢,他嗓音輕輕的,似是羞恥又似是期待地望著我,說,“除非你讓我試一試。”

試一試……?

我回想起他上次說試一試時提到的事,大腦神經隻是稍稍掙紮了一瞬,就做出了決定。我快速將上衣扣子解開,衣領下拉,摟住他的腦袋按進懷裡。

“……”

“……”

空氣安靜一瞬。

他大腦沒反應過來,但有兩行鼻血順著鼻子流了出來:“……?”

他愣愣地抬頭看我:“……??”

我也有點呆住了,看鼻血。

他眼神呆滯,有些不確定地摸摸自己的鼻子,低頭,看指尖的血。許久許久之後,他才呆呆地、很輕地、用帶著些自我懷疑的聲音問:“你……你是笨蛋嗎?……是笨蛋嗎?”

“?”我眨巴一下眼,有點不理解地歪歪頭。

“……”

他一把將墨鏡推回去,把眼睛擋得嚴嚴實實,之後用極快的速度幫我將衣領扯回去,紐扣扣好,跳窗走了。

我低頭,看著衣服上的屬於他的血手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