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1 / 1)

曖昧陷阱 荔芒 10182 字 6個月前

褚漾拚湊出來的假期已然消耗殆儘,儘管並不情願,還是要每天起早貪黑出門上班。

報社本來就忙,過完年更是大會小會連軸轉,民生領導一個不落,褚漾天天扛著攝像機出外勤,一天能轉戰六七個地方,晚上還要加班修圖剪片子,配合寫稿記者的需求。

往往她忙完,揉著酸痛的脖頸一抬頭,辦公桌的窗外早已經夜色沉沉,甚至不少睡得早的人已經入眠了。

褚漾沒法抱怨什麼,整個報社都燈火通明,就連主編梁舒意也依然伏案工作著,沒有半分早走的意思。

比她加班更晚的人多的是,首席記者甚至都是整夜睡在公司的,而她以前也從來不抱怨什麼,除了工作似乎沒有彆的追求。

但褚漾現在突然很想回家,很想念那一盞為自己留的燈,也很擔心沒有她在薑未會寂寞。

畢竟每天早出晚歸,有時候她回來了薑未都快睡著了,她早上走的時候薑未又沒醒。

明明睡在同一張床上,同一個被窩裡,卻硬生生睡出了異地戀的感覺。

褚漾喝了一口清苦的菊花枸杞茶,溫熱液體入口,澀到了心坎裡。

她加緊做完了最後幾張圖,趁著還沒有新的活進來關了電腦,站起來收拾工位。

對面的梁舒意詫異地抬起頭:“這麼早就回去?”

褚漾淡聲:“已經九點多了。”

梁舒意搖頭笑笑:“我就是感覺新奇,還是頭一次看見我們褚大記者主動下班的。”

褚漾也報以微微一笑:“年紀大了,加不了太多班了,要還有急事的話,我在家裡做好也一樣。”

“好,你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多考慮考慮家庭了。”梁舒意溫和道,調侃問,“什麼時候找個男朋友?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

褚漾搖頭:“不用。”

她的視線落在右手無名指上的銀戒上,刹那間音色變得溫柔:“我現在就挺好的。”

梁舒意並沒有注意這樣一枚低調的飾品,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回去了:“明早市委有個會,你記得七點到。”

褚漾:“好。”

晚上九點多,報社的停車場依然滿滿當當,一抬頭燈火通明,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和手指,褚漾完全循著肌肉記憶把車開出停車場。

到了小區門口,遠遠看見自己家的窗戶亮著,暖黃色的燈光透出來,儘管是防窺玻璃看不清內裡細節,褚漾還是能想象出薑未在床上等自己的模樣。

這個點了,薑未一定洗完了澡,柔軟的長發用乾發帽包起來,嬌氣地等著自己回來幫她吹乾梳順。手部的護理很花功夫,要慢慢地塗抹護養,期間看了一集電視劇,一切完畢,才慵懶地抱著抱枕,閉著眼睛等她。

模樣乖巧昳麗,不可方物。

想到薑未柔軟的唇瓣,褚漾的心一陣癢,渾身的疲憊仿佛刹那間就消失了。

她輕快地停穩了車,打開車門出去。

儘管早已

心急如焚,褚漾還是步行到小區門口晃悠了一圈。

進來的時候看見有擺攤的,各式燒烤炸串琳琅滿目,賣什麼的都有。

褚漾挑挑揀揀,選了家看上去乾淨點的,買了幾個新疆烤包子。

熱乎新鮮,剛剛出爐,外皮酥脆點綴著芝麻,內裡是醃製過的羊肉,咬一口外酥裡嫩,還有肉汁在口中流出。

對於剛下了夜班的褚漾來說,光聞著香味,就是莫大的誘惑。

但排了十分鐘隊買到幾個,褚漾舍不得吃,拎著袋子往回走,一面走一面竭力讓自己忽略夜風送來的陣陣誘人香氣。

她深吸一口氣,加快了些腳步。

薑未喜歡吃這些零食,她想快點和薑未一起分享。

自己一個人吃獨食,又有什麼意思。

褚漾一口也不想獨吞。

單元門,電梯,防盜門,隻要再差一步,就可以進入溫馨的室內。

褚漾長長出了一口氣,周身的防備都被卸下,忽然感覺渾身上下輕鬆又疲憊,很奇妙的感覺,讓她想抱住薑未。

什麼都不做,就是抱著,能夠感受到薑未的體溫和氣息就好。

這在之前的幾年裡,她也無數次想過,甚至會在門口發一會兒呆,想象薑未就在裡面安安靜靜等著她。

想象越美好,現實就越失落,門內等待她的隻有漆黑一片的房間,就連一盞給她留的燈、一杯給她倒的熱茶都沒有。

而現在不一樣了,加班到再晚,她都可以安心入眠了。

褚漾的心情不自禁跳得快了起來,僅僅是那麼簡單的尋常生活,對她而言就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

這樣平淡安穩的幸福,能擁有一輩子就已經是她最大的願望。

此生,不求大富大貴,功名利祿,但求和心上人相守此生,無憂無懼。

褚漾握上微涼的門把手,指紋鎖應聲而開。

滿室春意融融,音樂聲汩汩流淌,還有食物的香氣。

褚漾一眼瞥去,餐桌上正煮著火鍋,各式食材擺得琳琅滿目,白煙嫋嫋,襯得她手中的烤包子霎時簡陋了起來。

她饒有興趣的彎起唇角,視線緩緩移到餐桌旁坐著的薑未:“帶朋友回來,怎麼不說一聲?”

薑未怔愣在原地,似乎完全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回來,一時間無言以對。

反而她身旁的短發女人笑吟吟地一摟薑未的肩膀,熱情熟絡,有一種在國外成長的open:“哎呀,跟未未玩忘了,不好意思啊。”

她的態度太過散漫而理所當然,仿佛褚漾不是家裡的女主人,而是和薑未合租的室友。

說完,還笑嘻嘻地招呼褚漾:“一起來吃嗎,我們兩個吃不完。”

褚漾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平靜地在餐桌前坐下的,她淡淡一笑:“那麼多菜,確實吃不完。”

“這都怪我,本來未未說簡單吃點,是我看上了你冰箱裡那些菜,所以先拿出來吃了,你不會生氣吧?”對方誇張地

一甩金色短發,大紅唇快速開合,“你要是介意,我付三倍的價款,我從國外來找未未不容易,多多包涵。”

她的中文說得流利,甚至還知道禮貌用語,寒冬臘月的天,就隻穿了個比基尼般短的上衣和短褲,一隻胳膊摟著薑未脖子,又一看就是外國人。

最明顯的還是她微帶碧色的眼瞳,和白得過分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色彩衝擊,一眼望過去嫵媚妖嬈,是不屬於這裡的異域風情。

褚漾平靜一笑,烏瞳是天然的冷若冰霜:“不愧是國外來的,自然不是很懂禮數。”

她話說得直白,也絲毫不擔心對方會尷尬。

從小到大,她都是這麼一副清冷孤傲的模樣,隻要她願意,就沒有人能夠撼動她的尊嚴。

短發女人很明顯地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拍著薑未的肩膀:“未未,你這個室友確實很有個性,是我來得打擾了。”

褚漾敏銳地捕捉到一個詞,室友。

她有點想笑,隻是加個班回來,就直接降級成室友了。

挺好,再多加幾天班,估計連室友也配不上了。

褚漾眸色沉下來,卻不點破,隻是似笑非笑地望著對方:“既然不巧,那就請回吧,已經很晚了。”

“行吧,你們中國人就是麻煩,天天早睡早起。”對方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膀,“你室友既然不歡迎,那下次我們出去就是。”

路過褚漾身邊的時候,女人手指輕動,輕飄飄落下一堆花花綠綠的紙幣,很漂亮嶄新的美刀:“抱歉打擾了,這些是菜錢。”

褚漾不為所動:“不夠。”

女人詫異地扭頭看她,很新奇地打量著對面這個全身上下冷到骨子裡的女人:“有趣,不是都說中國人很熱情好客,這些錢已經足以買下不少,你居然還說不夠。”

“熱情好客,是對客人。”褚漾不疾不徐地回望回去,出席過大大小小的會議,什麼樣的領導精英沒有采訪過,這樣的壓迫感,她早就從容不迫,而且遊刃有餘,“有的人既然沒有請,不問自取是為竊。”

她展顏一笑,語調尖銳:“這位小姐,你的中文老師難道沒有教過你這句古話嗎?”

氣氛一時間緊張到了無以複加的階段,如同一個氣球一點點加氣,再多說一句,就有爆炸的可能。

“未未,你這個室友果然名不虛傳,好伶俐的嘴上功夫!”女人大笑起來,明明面容還很年輕,甚至看起來隻有二十出頭,卻莫名有一種前輩的風範,把褚漾當成下屬職工一樣看。

褚漾懶得再跟她對嘴對舌,女人也不再多廢話,幾步路徑直出了門,步態依然神采奕奕,仿佛半點沒有受到影響一般。

房間裡隻剩下她和薑未兩個人,還有一鍋冒著熱氣的火鍋。

褚漾慢悠悠地夾起一筷子雪花牛肉下進鍋裡,幾秒鐘燙熟撈起來,蘸上醬料,美味極了。

她微笑著望向薑未,神色卻冷冽如冰:“解釋一下吧,室友?”

最後兩個字吐出,儘

管已經竭力不帶情緒,卻依然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

有一種焚心噬骨的恨意,讓她想把薑未也一並吞吃入腹,吮吸骨血。

剖開薑未的心看一看,裡面流的血到底是不是熱的。

方才爭執的時候,薑未垂著眼睫,躲躲閃閃,而此刻薑未卻已經恢複平靜,她搖搖頭:“隻是把朋友帶來家裡吃個飯而已,忘了跟你說。”

“嗯,很好。”褚漾臉上緩緩浮現笑意,“我不在的時候,你能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雖然是誇讚的話語,但傻子也聽得出來,是在說反話。

室內溫度仿佛一下子降到冰點,儘管面前就是熱氣騰騰的火鍋,薑未還是覺得徹骨的寒意。

褚漾離她那麼近,又那麼遠。

面前孤高冷傲的女人,水仙花一樣清高的女人,此刻仿佛冰涼的毒舌一般緩緩吐著蛇信子,試圖將她解剖,給她注射無法解開的毒素。

薑未本能地後退了一步,眼神如孔雀般高傲,又如小獸般警惕:“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褚漾點頭:“可以,你坐過來。”

薑未反而退得更遠:“我才不要。”

她的長睫輕顫著,面上沾染了紅暈:“我過去的話,你肯定又用那種方式解決問題。”

褚漾盯著她看:“不喜歡?”

薑未穿得隨意,隻是一條家常的水紅色長裙,背後是漂亮的綁帶,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而剛剛的短發女人就這樣肆意摟著她,觸摸她暴露在外的手臂和脊背。

一想到這點,褚漾的神色就冷得像冰,發瘋般的不爽和嫉妒。

儘管隻是朋友間的觸碰,她還是不喜歡。

想把薑未藏起來,薑未的每一個部位,都隻有她能碰。

彆的人都沒有資格,能看薑未一眼。

薑未反問:“吵架的時候我為什麼要喜歡?”

“不為什麼。”褚漾語氣淡淡,卻不容置喙,她抬眼,語氣不無諷刺,“不喜歡我碰你,所以讓彆人碰?”

“褚漾!”薑未刹那間紅了眼圈,恨恨瞪著她,“你什麼意思!”

褚漾意識到自己話說重了:“那你過來。”

“你都這麼想我了,我還過來做什麼?”薑未冷笑,“我是把朋友帶過來了,也沒有跟她說我們的關係,但這並不代表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嗯,我知道。”褚漾平靜地盯著她,重複,“所以你過來。”

薑未懷疑褚漾是不是複讀機變的:“你能不能換一句話說?”

“可以,你先過來。”褚漾忽的一笑,從椅子上站起身,往薑未的方向邁步走去。

薑未本能地後退,撞到沙發上,登時退無可退,整個人不可避免地陷落下去。

褚漾神色微變,這個沙發,剛剛那個女人躺過。

已經不乾淨了。

她伸手把薑未抱起來,單手打開臥室門,伸手去扯薑未的裙子。

薑未怒目:“你做什麼!”

“不做什麼。?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褚漾淡淡,手上動作卻不停,“剛剛的沙發臟了,彆穿這件衣服。”

“你有病吧。”薑未張嘴去咬她的肩膀,咬上一塊軟肉就不鬆口。

褚漾感覺到痛意,卻絲毫不影響她的動作,很快精致的蝴蝶結被解開,衣裙如花瓣墜落,薑未在她懷裡乾乾淨淨的一小隻。

褚漾把她放到床上,虔誠地吻上她最柔軟的唇瓣,一邊用力吮吸,一邊喃喃道:“你乖乖過來的話,可能後果就不會這樣嚴重。”

薑未想踹她,奈何整個身子都被牢牢壓住,怎麼也掙脫不開。

鼻端滿是褚漾冷冽的香氣,她已經習慣了,每次一聞到就會渾身酥透,哪怕還在盛怒,卻還是會情不自禁想要回應。

褚漾淡笑,指尖刮過她,分外的敏感脆弱的薑未:“我們隻是室友嗎,嗯?”

薑未無力地舒展開身體,話音已經帶了哭腔:“不是。”

褚漾自顧自壓上去,欣賞著她精致美麗的面龐,從額頭一路吻到下巴,親昵地蹭著她的脖頸:“室友是能上.床的嗎,嗯?”

薑未已經受不住地弓起身子,斷斷續續道:“不是。”

褚漾卻故意不肯滿足她,隻是磨了又磨,反複地逼問:“我是誰?”

“漾漾。”薑未仰起下巴,美目緩緩閉合,隻剩下櫻唇不斷地開合著,“漾漾,漾漾。”

“叫我。”褚漾用了勁,命令她。

薑未終於忍不住哭出聲,淚水從緊閉的雙目中滑落,長睫上沾染了顆顆晶瑩。

她哭求:“老婆,不要,老婆……”

褚漾並沒有聽她的。

最後神智破碎的那一刻,她倆雙雙擁抱在一塊,不分你我,隻記得輾轉地親吻,一下一下的,仿佛誰也離不開誰。【沒有任何脖子以下描寫內容,請審核人員高抬貴手】

褚漾輕輕喘息著,欣賞著薑未面色豔紅的嬌弱模樣,問她:“下次還說不說我是室友了?”

薑未用力搖頭:“不說了。”

褚漾咬一口她鼻尖:“那說我是什麼?”

薑未展顏一笑:“是最厲害的大猛1。”

床笫之間,真話假話摻雜,薑未以為隻是調情,褚漾卻是字字句句真心。

或許並不是沉迷風月,隻是單純覺得,身體靠近的時候,心靈也會更靠近一點。

後來才發現,好像並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