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的定義,大概是不被父母家人知道就下了決定。
在大城市裡打拚,往往會忽略這個問題,但年關將近,過年去哪這個問題就像緩緩浮出水面的冰山,終於有一天把船頭擋得結結實實,刻不容緩。
清晨的開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歡愛,事後褚漾一如既往地抱起薑未去浴室,為她擦洗身體,為她吹乾頭發,再把她抱回床上。
還在年假期間,兩個人都沒什麼要緊事,於是雙雙選擇了繼續躺在床上犯懶。
薑未貼在褚漾胸口,視線滑過衣櫃裡琳琅滿目的衣服,挑挑揀揀半天還是遊移不定:“我穿那件水紅色的好不好?”
褚漾瞥過去,極度的慵懶讓她的神情也變得散漫:“好啊。”
薑未當即就要從褚漾身上起來。
褚漾手臂繞過她的背落到胸口,穩穩卡著不讓她起身。
力度恰到好處,不會讓她感覺疼,隻覺得被禁錮,小動物一樣宣示存在感。
薑未哭笑不得推她:“我還沒穿衣服。”
褚漾的視線流連在她雪白的脊背,淡淡下了定論:“不用穿。”
什麼都不用穿,她的未未就已經是最美的,多穿衣服,不過是畫蛇添足而已。
薑未奮力從被窩中支起上半身,幾縷長發落在脖頸邊晃啊晃,她的頰邊還有未褪的紅暈,嗓音也嬌得不成樣子。
褚漾順勢欣賞著她飽滿圓潤的弧度,五指撫過滑膩的肩頭,肌膚吹彈可破,宛如藝術品。
這樣水晶琉璃一般的女人,是她的手下敗將。
褚漾愉悅地勾了勾唇,傾聽著薑未斷斷續續的言語:“可是,可是窗簾還沒拉好……”
極度的羞意讓薑未的耳朵尖都泛起了紅色,她乖順地趴伏在褚漾身上,隻將大片背脊朝著落地窗的方向,還是覺得不妥。
但為了讓褚漾提高警覺,她隻能以身犯險。
薑未長睫輕顫,知道褚漾一定會在下一秒斂了神色,將她結結實實摟在懷裡,不讓她有半分被窺探的可能。
可是等了許久,褚漾卻依然懶洋洋地躺在枕頭上,就連胳膊都沒挪一下。
以至於她深深覺得自己在犯蠢。
氣惱間,薑未索性伸出光潔的胳膊,用力一揚,大扇窗簾登時全部被拉開。
整面的落地窗外陽光明媚,照得臥室霎時間富麗堂皇,樓距不遠不近,但隻要願意窺探,柔軟大床上的兩個人影就再清晰不過。
被子被薑未扯開,褚漾也被暴露在外,雪白肌膚一覽無遺,但卻絲毫沒有羞意,甚至嘴角還噙著笑。
隱隱還有越笑越開心的趨勢。
薑未傾身覆上,滾燙的身子相貼,她用力去咬褚漾的唇,悶聲說:“不許笑。”
褚漾聽話地止了笑,對上薑未滿是惱意的視線,那麼漂亮的眸子,裡面盛滿了不諳世事的天真和純潔,乾淨得不像話。
她知道薑未出身世家,當然不可能什麼
都不懂;可無論何時何地,薑未都讓人感覺從未沾染過世俗的半分塵埃。
本能地想嗬護,又想欺負。
而這兩者並不衝突。
褚漾心頭一動,欺負夠了,在薑未徹底生氣之前,先輕咬慢舔,把薑未親了個遍。
然後再告訴她真相:“我之前就已經換上了單向防窺玻璃,所以以後,不拉窗簾也可以做。”
薑未先是沉默了一陣,隨即深吸一口氣,赤身下了床,站在落地窗前,渾身肌膚被陽光照得發亮,白得晃眼。
她作勢要去開窗。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拙劣報複,證實她確實已經氣昏了頭,隻想讓褚漾生氣,不再考慮後果。
褚漾眼疾手快把她抱回來,又抽了濕巾給她把腳擦乾淨。
她把薑未摟在懷裡,平靜地問:“冷不冷?”
薑未給氣笑了。
她知道自己的伎倆不可能得逞,於是索性坐在褚漾腿上,晃悠著雙腿,宣布她的懲罰:“好,你讓我彆穿,那我一天都不穿。”
褚漾啞然失笑。
女人坐在她懷裡並不安分,富有彈性的大腿蹭來蹭去,壓出很好捏的腿肉來,而她眸中閃著得意的光,櫻唇上揚,滿是笑意。
好像這樣子就能氣到褚漾一般。
褚漾無奈:“我當然尊重你的選擇。隻是,未未,你這樣子是為了氣我,還是為了方便我?”
全屋都有暖氣,而且所有可能被窺視的地方都早就被她排查過一遍。
薑未選擇不穿,隻會讓她更方便而已。
準確來說,薑未這麼晃悠在她面前,就好像一塊上好的肉吊在野狼面前,哪怕不餓,也本能地想叼到嘴裡,舔舔也是好的。
褚漾不敢想象薑未會被她欺負多少遍。
“我不管。”薑未傲然揚起下巴,拿眼覷她,“反正你今天不許碰我!”
褚漾苦笑著隻能答應,又征詢薑未意見:“什麼程度的碰?”
薑未想了想:“服務我的可以,彆的都不行!”
褚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服務你的意思,是讓你舒服?”
薑未看破她心思,哼了一聲:“彆多想,隻是單純的喂我吃飯之類的。”
“好吧。”褚漾搖搖頭,“既然你不想舒服,我也沒辦法了。”
說著,褚漾規規矩矩地放開了她,起身去弄午飯。
薑未的目的倒是達成了,但並沒有很開心。
習慣了和褚漾肌膚相親,一時間隻留自己一個人在床上,隻感覺空落落的。
說不出來的寂寞難言。
在床頭抱著被子坐了一會兒發呆,薑未抬眼望向落地窗,哪怕知道是防窺的,還是不好意思就這麼大大方方走出被子的包裹。
不一會兒褚漾喊她:“你來廚房嘗嘗鹹淡。”
話音不急不緩,跟尋常日子一模一樣,她要是氣餒了,反倒像是認輸了一樣。
薑未深吸一口氣
,掀開被子下了床。
地暖溫度似乎被調高了,不冷,但總覺得渾身上下涼颼颼的,猶豫了一下,薑未還是掩人耳目一般,找了件浴袍披上。
她躡手躡腳地走進廚房,入目是線條流暢的脊背,挺翹的臀部,以及兩條筆直的長腿。
腰上係了根圍裙的帶子,鬆鬆垮垮,似乎一扯就掉。
薑未一時間大腦宕機,試探性叫了一聲:“漾漾?”
褚漾應聲轉過身來,倒是還知道廉恥,係了個圍裙在身上,乍一看好像並沒有什麼。
可是回憶起剛剛看見的背面,薑未的臉霎時滴血般的紅。
她輕叱:“你這是乾什麼!”
做飯就好好做飯,搞這出把戲。
是想勾引誰呢?
和薑未相比,褚漾高出整整一個頭,線條也更勻稱結實些,常年扛攝影器材,以至於手臂上有一層薄薄的肌肉,卻又並不粗獷,而是富有力量的美感。
和她清冷淡漠的臉竟然分外相襯。
薑未不敢多看,心虛般地垂了眼,視線落到褚漾肌骨勻稱的小腿上,又被火燎到一般,視線一時間無處可去,隻能盯著灶台上躍動的火苗看。
她的心底也好似燃起了一簇火苗,歡快地跳躍著,訴說著對褚漾身體的渴望,怎麼也掐不滅。
褚漾伸手過來,把灶台上的火關了,神色如常地舀出一小勺湯,放在唇邊吹涼了,才遞到薑未嘴旁:“讓你嘗嘗鹹淡。”
這本是常事,可褚漾嘴角若有若無的那抹曖昧笑意,還有越發沉下去的眼瞳,怎麼也不能讓薑未不浮想聯翩。
她勉勉強強把湯喝下肚去,卻連滋味也沒有嘗出來半點。
褚漾的手卻忽然伸到她腰前,輕輕鬆鬆把浴袍帶子扯開。
如同花瓣層層疊疊落下,白山茶盛開那一瞬,美得驚人。
褚漾勾唇:“我們未未耍賴呢,說了不穿,這不是還那麼嚴實?”
薑未眼一閉,牙一咬,浴袍已經落在了腳邊。
她紅著臉,眼中卻滿是不服輸的神情:“誰說的?”
褚漾摸了摸她的頭,誇獎:“老婆好乖。”
這麼一激就會上鉤,真的好乖好乖啊。
早知道薑未這麼可愛,她一定會早一點,更早一點,不顧一切地把薑未釣到手中。
薑未踩著浴袍質問:“那你呢,穿成這樣又是做什麼?”
“不做什麼呀。”褚漾訝異,“我陪我老婆穿,不是很正常的嗎?”
薑未:“……”
她的聲音不自覺放弱:“那我現在……那你……”
褚漾背過身去,漂亮的蝴蝶骨展現在她面前,薑未眼中是女人流暢漂亮的背部線條,滿是鍛煉過的痕跡。
和她嬌弱的精致截然不同,卻又意外的相配。
薑未把圍裙細細一根繩子捏在掌心,閉上眼,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褚漾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反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溫熱地包裹著,隨後低低鼓勵:“未未,睜眼,看著我。”
薑未睜開眼睛。
褚漾的手帶著她的手一起用力,細細的蝴蝶結一抽即碎。
褚漾轉過身,坦坦蕩蕩站在她面前,眼底是說不儘的烈烈情意,仿佛能輕易將她吞噬。
薑未駐足在原地,怔怔望著她。
褚漾上前一步,將她用力擁入懷中。
廚房不是個好地方,而且一鍋湯也好不容易燉好,實在可惜。
但兩人此刻已經顧不得許多。
後來褚漾想起這段日子,也依然感覺像夢一樣,纏綿悱惻的好時光,就連一個眼神交彙,氣氛都會黏膩到化不開。
她突然很是理解“如膠似漆”這個成語,發明這個詞彙的人,是不是也和自己的伴侶做著無儘無憂的黃粱美夢。
在夢醒之前,一切都完美順利得不真實,天地之間隻容得下彼此的存在,再無半點困頓與挫折。
要是能一直不醒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