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1)

曖昧陷阱 荔芒 6358 字 6個月前

年終評級拿了B,褚漾索性看開了,每天絕不加班,到點就收拾東西走人,出外勤的次數也少了下來。

梁舒意憐憫她,沒給她多派活,隻是年底了多整理整理雜事。

褚漾一一應下,有條不紊地工作著。

她的氣質越發沉靜下來,本就清絕的側臉如今更是驚豔,纖長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速度不快,但很有序,經得起再三的檢查。

一旁寫作業的菲菲看呆了,她年紀小,想不出多少形容詞,隻能悄悄拉拉褚漾的袖子,誇她:“漾漾姐姐真好看!”

像是一壺上好的龍井茶,可以反複觀摩細品,越泡越入味,茶香嫋嫋,清而不膩,回味甘甜綿長。

褚漾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又翻找出點小零食投喂菲菲。

菲菲飛快瞟了一眼梁舒意的工位,看見媽媽不在,迅速鬆了口氣,把小零食全都塞在口袋裡,鼓鼓囊囊的,反而更加一眼就能看出來。

褚漾看得想笑,耐心地幫她把零食在口袋裡整理好,溫聲解釋:“沒事,這些都是很健康的,小朋友可以吃。”

菲菲點著頭,視線卻落到辦公桌上一個棕色牛皮紙袋上面,她指指那個袋子,用力聳動著鼻翼:“好香。”

小朋友臉上作出一副陶醉神情,眨巴眨巴眼睛,可憐巴巴地看向褚漾:“漾漾姐姐,我、我想看一看那個袋子裡是什麼。”

拙劣的伎倆被一眼看破,褚漾遠遠拿過來給她看了一眼,袋子沉甸甸的,包裹精心,裡面是一個一個包裝好的鮮花餅。

菲菲有些失望,這個年紀的小朋友,都喜歡一些看起來精致的點心,隻是一個圓圓的普通酥餅罷了,她咬著手指,試探性問褚漾:“那……我可以嘗一個嗎?”

她知道,褚漾姐姐看起來清清冷冷的,好像很不好說話的樣子,其實最是溫吞不過了,要什麼從來都不會拒絕。

比這也不許那也不許的媽媽溫柔多了。

可這次褚漾卻仔仔細細把鮮花餅收了起來,隨後搖了搖頭:“不行哦。”

菲菲一下子失落起來,抱著她的胳膊眨巴眼睛:“為什麼啊姐姐?”

褚漾揉了揉小朋友的腦袋,知道她隻是好奇,於是微微一笑,鄭重道:“姐姐有想給的人啊。”

“啊,我知道了,聽林池姐姐說,你中午在那家店門口排了一個鐘頭呢,午飯都差點沒來得及吃。”菲菲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笑嘻嘻地刮了刮鼻子,做了個鬼臉,“肯定是帶給你家裡那個漂亮姐姐的,漾漾姐姐羞羞!”

褚漾面上一紅,小孩子說話太直白,已經開始嘰嘰喳喳地問什麼時候結婚了,還再三向她確認:“結婚的時候一定要邀請媽媽來哦,要給我多多的喜糖!嗯,漾漾姐姐我當花童好不好?婚禮的菜要是有大閘蟹就好了……”

童言無忌,純屬想到哪說到哪,望著菲菲眼底天真的光芒,褚漾摟緊她,心思一動,附在她耳邊輕聲道:“已經結過婚了,不過將來,會再結一遍。”

面對小朋友不解的眼神,褚漾搖搖頭,作了一個噓的手勢:“乖,這是一個秘密哦,不要告訴你媽媽,也彆告訴任何人。”

菲菲立刻就懂,跳起來和她要拉鉤鉤,還要發誓:“要是我說出去,我就一輩子吃不上大閘蟹!”

褚漾有些頭疼,這孩子對於大閘蟹的執念有些深重啊。

於是下班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去買了一箱鮮活的大閘蟹,把還帶著餘溫的鮮花餅也一並妥帖放好。

薑未喜歡的東西不多,或許是因為從小見過太多好東西的緣故,她對物質的追求甚至可以算是清心寡欲,隻偶爾對些小吃和特色小玩意感興趣。

聽說新開了一家鮮花餅很不錯,一天隻出一爐,褚漾不惜用了整個午休時間門,千裡迢迢跨越半座城,在寒風中排了整整一個多小時。

自己舍不得吃,如獲至寶地帶給薑未,走進家門的時候,感覺像是原始社會去叢林裡打獵了一般,滿載而歸。

薑未照例在門口迎接她了,一日不見,比起早晨時候的慵懶,傍晚時分的薑未更明豔些,眼中的眷戀也更濃些。

褚漾脫了大衣,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地抱一抱薑未,再下一秒,照例問她:“猜猜今天給你帶了什麼?”

然後悠然地立在門邊,欣賞薑未好奇的模樣,擋住她不斷試探的手,最後給出正確謎底。

牛皮紙袋落到薑未懷裡,自己去廚房處理大閘蟹,背後是薑未的驚呼,以及哢嚓哢嚓小口啃著鮮花餅的聲音。

一個不妨,一隻手翩然伸過來,溫柔的聲音命令她:“張嘴。”

褚漾配合地張嘴,咬下一小塊鮮花餅,滿口馥鬱芬芳的玫瑰香,是新鮮花瓣的氣息,滿口留芳,久久不散。

薑未吃得開心,一會兒吃完一個,又湊到褚漾面前讓她擦嘴,很是理直氣壯的模樣。

褚漾看看手裡正在刷洗的螃蟹,不無遺憾地搖搖頭:“沒手。”

“不過。”她的眼神直白起來,“可以用另一個方式。”

薑未很驚奇褚漾居然沒有被蟹鉗夾到手,而是順理成章地親了過來,舌尖靈活地舔舐著她嘴角碎屑,儘數卷落進肚去,還要誇讚一聲:“未未很甜。”

褚漾做飯,薑未被趕出廚房去等飯,閒來無事,她在家裡養了盆水仙,每天瞅著那幾個大蒜頭抽芽,認真用軟尺測量今天有沒有長高一點。

今天褚漾在廚房裡待的格外久,薑未百無聊賴地喊:“漾漾~”

褚漾平穩的聲音傳來,在抽油煙機聲音中依然讓人感到安心:“怎麼了?”

“想你了”三個字在口中翻來覆去,反複滾了幾遍,卻還是說不出口。

哪怕早就在平常說了幾百次了,薑未卻在這時候羞赧起來,忽然意識到這三個字承載著多麼沉甸甸的意味。

一定要是真心想念,想下一秒就能看見,才能說的。

磨蹭了半天,她隻是輕輕說了一句:“夕陽快沒了,你來陪我看。”

褚漾

揚聲:“好,那你去陽台等我。”

薑未坐到陽台上去,陽台視野開闊,一抬眼就是山清水秀,不遠處的小山上已經琳琅滿目,梅花開了大片,映襯著碧波蕩漾,就連空氣中都是絲絲縷縷的梅香。

她有些心動,但褚漾不許她自己去看,允諾下一個休息天就親自帶她去。

陽台不大不小,擺下一個小圓桌,兩張老式藤椅,上面鋪著手工做的毛茸茸毯子,一邊吊著個可以當秋千用的吊椅,另一邊是她們兩個的衣服,前面架子上齊整擺了些植物,既有小蔥蒜苗,也有多肉鈴蘭。

她養的水仙花被褚漾寶貝一樣供在正中間門,每天都怕風把它吹倒了。

趴在陽台向外張望著,隔壁樓棟的燈次第亮起來,一幢幢樓房中都是暖黃色的光暈。

不大的房子,寄托著每一戶人家的希望。

有左鄰右舍的飯菜香氣飄過來,樓下也多了些放學小孩的笑鬨聲,這些都是薑未不曾熟悉的。

自小就生活在獨棟的彆墅裡,後來是遠離煙火的大學宿舍,再後來,就是國外冷冰冰的公寓。

而現在,廚房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到耳邊,薑未忽然感受到了什麼叫萬家燈火。

萬家燈火的意思就是,無論多晚,在這個城市中都有一盞燈光,徹底屬於你,等著你回來。

很安心的感覺,仿佛永遠不會離開。

某一瞬間門,薑未忽然想,要是一直這樣和褚漾生活下去,好像也不錯。

冬日裡的晴天總是短暫,沒過一會兒,鑠金的流霞就慢慢在天邊消散了,夕陽的餘輝也越發稀薄,最後天蒙蒙暗,樓下路燈亮起來,薑未泡的茶也喝了好幾杯了。

良辰美景,怎麼也留不住。

於是當褚漾從廚房姍姍來遲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幽暗的陽台,還有神色冷淡的薑未。

褚漾下意識把手摁在開關上:“怎麼不開燈?”

可憐的燈光剛開就被摁滅掉,薑未一身冷香靠過來,褚漾被逼在牆壁上,一時間門無路可退。

天色太暗,她隻能隱約看見薑未的鼻尖,幾乎要貼上自己的,一雙點水秋瞳忽明忽暗,寫滿了惱意。

褚漾閉上雙眼,隨即是一個冰冰涼涼的吻貼在她的唇上,唇瓣一痛,是被薑未恰到好處地咬了一口。

褚漾低頭承受著,在心裡計算這是薑未第幾次主動。

嗯,好像次數不多,甚至手指頭就能數得清。

心猿意馬間門,舌尖又是一痛,薑未這是咬上癮了。

褚漾很配合地給她咬,近乎寵溺,低低從牙縫裡道歉:“對不起。”

一身黑暗下,冷麗的女人仿佛披上一層夜色的羽衣,隨時都會消散一般。

薑未沒來由地心頭一陣慌,一邊懲罰性地咬她,一邊卻又誠實地伸出手去抱褚漾的腰肢。

身子一輕,是褚漾舉著她的腰給她抱了起來,溫柔道:“這樣親起來省力。”

最後,換成了兩個人蜷縮在不大的吊椅裡,隨著秋千晃動的幅度,斷斷續續地接著吻。

昏天黑地間門,仿佛一切壞事都能被夜色藏匿,無論做什麼都不用怕被良心譴責。

沒有喝酒,隻是喝多了茶,薑未的眼睛也熠熠閃光起來,帶著微弱的哭腔去夠褚漾的鎖骨。

在陽台上吹久了風,手冰涼的,一拉開衣領,褚漾就嘶一聲,但卻紋絲不動,任由她上下其手。

薑未壞心思地眨了眨眼,越發大膽起來,手探進褚漾衣領中去,覆上她溫潤的肩頭。

吊椅晃啊晃,褚漾偏過頭來覆上她的唇,在夜色中極儘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