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1)

曖昧陷阱 荔芒 9337 字 6個月前

在薑未的情致殷殷下,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褚漾的病好得很快。

沒過兩天,她就完全複原了,除了風大的時候還有點咳嗽外,精神已經大好,頰邊也現出幾分紅潤來。

隻是瘦下那幾斤還沒有養回去,衣袖總覺得空空蕩蕩的,對著鏡子化妝的時候,哪怕唇色描得再紅,也是清冷出塵的風味。

仿佛絲毫不沾染塵世俗念一般。

隻有薑未知道才不是這樣。

頭兩天還顧忌著傳染,親的時候也格外克製,現在病情一好轉,逮著她慢慢品嘗的機會更是多了起來,還不容許反抗。

每每她一拒絕,褚漾就露出病弱不勝的情態,雙眸濕漉漉的,惹得薑未心軟,隻能任由她在自己口中放肆。

親得多了,也就習慣了,褚漾上班前和下班後,都主動地噘起雙唇,等著那一個輕柔的吻。

褚漾摸著她的頭誇獎:“未未真乖。”

恍惚間覺得自己仿佛她豢養的小寵物一般。

薑未把這個想法半是撒嬌半是抱怨地跟褚漾說,褚漾居然不置可否,修長的手指撫摩著她的脖頸,低低問她:“那未未要不要戴個項圈?”

薑未當然說不,並且罵褚漾神經病。

隔了幾天,褚漾照常吃完晚飯在書桌上處理工作,薑未悄沒聲地走到背後,輕輕蒙住她眼睛,想讓她嚇一跳。

褚漾很配合地作出被嚇到的反應,自自然然地轉了個身靠過去,把腦袋埋在薑未柔軟的部位,喃喃道:“老婆。”

薑未配合地摟住她的脖子,一下下順著她的脊背,被這麼輕輕一聲喚得酥軟:“嗯。”

“你都沒被嚇到,不好玩。”在一顆心徹底軟下來之前,薑未截斷話頭,幽怨地批評她。

演技拙劣,褚漾看破不說破,捏住她柔軟的手,放在掌心中慢慢摩挲著,調侃道:“家裡就你一個,怎麼被嚇到?”

牽了手還不夠,褚漾又去夠她的腰肢,薑未順勢坐在了褚漾腿上,一整隻都被牢牢禁錮在了懷裡。

明明個子也不矮,在褚漾懷中卻像柔若無骨的小貓似的,整個人幾乎化為液體,黏在褚漾身上。

褚漾得寸進尺,又低頭去嗅她發間清香,手規規矩矩地摟著她的腰,把玩著薑未腰間軟肉,怎麼也玩不夠一般。

說來可笑,朝夕相處那麼些天,除了親親抱抱,她們摟在一起睡,竟然都沒有絲毫逾矩。

哪怕煽風點火得太旺,褚漾的手也最多在引導下停留在薑未鎖骨,堅決不往下去一步,寧肯自己洗一個小時的澡,也決不做些什麼衝動的事。

有時候看著褚漾發紅的眼角,薑未深深覺得她忍得挺辛苦的。

但褚漾能光明正大地去洗澡,而她卻隻能作出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來,被動承受,偶爾勾引。

簡直太不公平。

薑未心思紛亂間,褚漾的唇又湊上來,在她櫻唇上淺嘗輒止。

薑未

忽然有些生氣,去推她腦袋,話語中拈酸帶醋:“說不定你家裡以前還有過彆人,這麼習慣。”

不過是無名火,褚漾卻認真地搖頭,鄭重道:“沒有彆人,你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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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想要金屋藏嬌,所以就連林池,她也不讓進門,把整個屋子都完完整整地留給薑未。

薑未慵懶地往後靠,隨口道:“那以後說不定有彆人。”

褚漾正揉捏著她後頸上的軟肉,聞言一怔,手上力道不自覺加重,薑未幾乎要窒息:“疼!你放開我!”

褚漾及時鬆了手,薑未大口喘著氣,埋怨道:“乾嘛這麼用力?”

“沒什麼。”褚漾搖搖頭,小心翼翼觀察她神色,依然隻看見一片清明,如同世外桃源裡的湖泊一般清澈見底,沒有半分心事。

做著吃醋的神態,說著吃醋的話,但其實她根本不曉得,什麼叫做吃醋。

充其量隻不過是在撒嬌玩笑而已。

褚漾眸間遺憾神色一閃而過,卻依然一副輕鬆神情,微笑道:“那就要看老婆你的意思了。”

薑未好奇偏頭,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怎麼說?”

“有老婆大人在,家裡當然不會有第三個人。”褚漾篤定道,話鋒一轉,“不過也可能有彆人。”

薑未頓時警惕起來:“誰?”

褚漾卻慢條斯理地賣起了關子:“你猜。”

薑未自然猜不出來。

褚漾溫聲道:“那你求我。”

薑未堅決搖頭,眼中水光點點,委屈道:“我已經求你很多次了。”

每每一點小事,都要讓她求她,偏還褚漾很知道分寸,該低聲下氣的時候絕對不要面子,惹得薑未毫無辦法,不知不覺就被褚漾繞進去。

“好吧,那給我親一下?”褚漾從善如流地讓步。

薑未不想理她,每天都這麼得寸進尺,說好了是她的狗,現在看來地位簡直是顛倒了。

褚漾卻很是耐心,把一心一意想要逃開的薑未抓回來,好好安撫了半天,最後給出謎底:“女兒。”

“誰的女兒?”薑未下意識反問一句,半天才反應過來,神情有些慌亂和無措,“我們的?”

褚漾鼓勵地點點頭:“嗯。”

薑未遲鈍地思考了半天,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事情:“我們怎麼有女兒?”

褚漾搖搖頭,截斷她的話頭:“開玩笑的。”

薑未卻不理會,托著腮想了想,興致勃勃地說:“其實有個女兒也不錯,多可愛,每天抱在懷裡親……”

褚漾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突然又不太想要女兒了。

她有些強硬地打斷薑未:“不行。”

薑未問:“為什麼?”

“因為……”褚漾揉了揉她的腦袋,直白道,“我會吃醋。”

暫時,她還是希望薑未滿心滿眼都是她,隻抱她親她。

她等了七年了,至於女兒,也該靠邊站一站才是。

不過是茶餘飯後的尋常閒話而已,被她們說得這麼繪聲繪色,字字句句都充滿了未來。

笑鬨過後,薑未安順地趴伏在褚漾懷裡,撒嬌問她:“什麼時候睡覺?”

褚漾抱著她,絲毫不覺得重,敲起鍵盤來順順當當:“乖,我還有點工作處理,你先去床上等我。”

薑未嬌軟無骨地擁著她,輕嗬一口氣在她耳邊:“你這樣子,好像我沒有工作一樣。”

褚漾摟緊她,耳垂不自覺紅了幾分:“未未當然有工作,隻不過現在在放假對不對?”

薑未笑眯眯地點頭,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漫不經心道:“下周我有個拍攝邀約,你要陪我去嗎?”

“如果有空,一定陪你。”褚漾看了一眼日程表,允諾道。

薑未輕哼一聲,瞥她一眼:“有空才陪我,沒空就不陪我了?舍得我一個人去了?”

話說得嬌蠻,但卻可愛,褚漾笑一笑不作聲,不動聲色地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盒子,命令她:“閉眼。”

對於驚喜這種事,總是樂意配合的,薑未乖乖閉上眼,隨即感覺到脖子一涼。

下意識伸手一摸,脖子上多了一圈項鏈,和一個冰冰涼涼的吊墜。

褚漾含笑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發了年終獎,送你個新年禮物,喜不喜歡?”

薑未閉著眼去描摹吊墜形狀,一下子就猜出來是山茶花,原因無他,實在是鑽戒戴的太熟悉了。

她忍不住輕聲嗔怪:“怎麼這麼喜歡這個形狀?”

雖然山茶花好看,造型獨特不容易撞款,但也不能每件首飾都這樣用吧。

褚漾卻隻是專注地看著眼前的女人,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住她後頸的軟肉,低低道:“像你,好看。”

其實什麼形狀並不是太重要,她隻是很滿意薑未被項鏈,或者說項圈圈禁起來的模樣。

在她掌心裡被掌控著。

她的了。

薑未卻是健忘,絲毫沒想起來前幾天說過的“項圈”的玩笑,對著鏡子欣喜地照著,揚起臉衝她笑:“好看嗎?”

褚漾俯身,在她耳朵認真道:“我的老婆,當然最好看。”

百看不厭,熠熠生輝。

薑未收到禮物,興高采烈地洗澡去了。

剛走出兩步,又反身回來,在褚漾頰邊落下一個香甜的吻。

水聲響起,褚漾終於抽空得以將一個文件從包裡抽出來,認認真真塞到抽屜的最深處。

那是一張乾淨的A4紙,上面是報社對她一年工作的評級。

碩大的一個“B”。

不痛不癢,距離被開除或者處罰還遠得很,隻不過是一年內無法升職,再就是,年終獎扣掉一大半而已。

榆城晚報也算半個國企,一般上級領導都很給面子,更彆提梁舒意一向賞識褚漾。

而去年,褚漾的加班和出外勤次數都是整個報社最多的,供稿質量也首屈一指。

就算再低,

也不可能是B。

評級報告發下來的那一刻,梁舒意看向她的眼神很是悲憫,輕聲道:“小褚啊,你也彆太難過了,我也為你爭取了很久,隻是……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一個眼神交彙,褚漾就懂了。

她定定地看著那個黑色的字母,越看越像是血的鮮紅,半晌搖搖頭:“沒有。”

梁舒意拍拍她的背,悄聲附在她耳邊:“我聽說,這是上面的意思,好像就是直接針對你的。”

褚漾隻是失笑著搖搖頭,平靜地把報告收到文件袋裡,一如以前每日一樣。

稍不留心便看不出,她的臉色越發蒼白了些,疏離透明如琉璃水晶,仿佛下一秒就會支離破碎。

林池聽說了這事,衝動地就要拉著她去找上級領導要說法。

褚漾好笑:“你的評級不也隻有B+,我看你還挺樂嗬的,怎麼到我就激動成這樣?”

“這能一樣嗎?”林池幾乎要跳起來,不顧影響在樓道口嚷嚷著,“我那是天天劃水摸魚,再說也不扣我獎金,我也不想升職。你呢?你天天義務加班,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你也從來不爭不搶不得罪人,憑什麼給你這樣啊,這不公平!”

褚漾隻是拉住她,輕輕捂住自己這位好閨蜜的嘴巴,微笑道:“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公平的事情。”

很多事情,生來就注定是不一樣的,她和薑未,也從頭至尾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林池感性,冷靜下來後眼圈發著紅,憤憤道:“可……那也不能聽天由命啊!我們再去跟領導說說,實在不行,打電話舉報,去勞動仲裁!”

褚漾給她逗笑了,把林池擁入懷裡,認真地抱了抱,輕歎一聲:“你啊。”

總是把事情想得太天真太簡單,但這樣的勇敢無畏,不管不顧,也正是自己羨慕的。

林池趴在她肩頭嗚嗚哭:“漾漾,你跟我說,你得罪什麼人了,我幫你去弄死他!”

褚漾輕輕拍著她的背,輕描淡寫:“這不是還沒開除我,急什麼。”

“你這個人,什麼都不爭不搶,每次都看得我急死了,不試試哪裡知道嘛!”

林池不知道,她現在正在做的,已經是她這輩子最勇敢、最大膽的事情。

她要和比她龐大無數倍的邵銘對抗,用一顆心的全部溫情,來換取獲得薑未的那一點點可能性。

“沒事,就這一次,相信我,嗯?”褚漾還是那副處變不驚的狀態,好不容易哄好了淚眼汪汪的林池,她沒坐電梯,順著樓梯往下走。

高跟鞋在昏暗的樓道中發出有規律的噠噠聲,她從未在什麼時候感到如此的挫敗,又如此的慶幸。

慶幸她家中衣食無憂,思想開明,並不急著她結婚嫁人,亦或是賺錢反哺。

慶幸自己過於微弱,尚且構不成邵銘的對手。

慶幸邵銘還算是君子,隻給了她那麼小小的一個懲戒,甚至算得上是微乎其微。

隻給她一個警醒,而且不會再有下次。

褚漾獨自行走在樓梯裡,忽然覺得徹骨的寒意,薄薄的一個文件袋攥在手心,宛如千鈞重。

快要走到一樓的時候,她終於還是忍不住蹲下來,無措地聳動著肩膀。

沒哭,她很小就再也沒掉過眼淚了。

她隻是覺得委屈而已,為什麼從小自己從未在乎過名利,唯一在乎的一樣東西,觸手可及,卻又離那麼遙遠。

既然沒法摘月,又為何要讓月光遍灑清輝,讓她癡癡停駐腳步?

蚍蜉撼樹,水中撈月,她是不是該早日放棄的好?

褚漾不知道,她隻是在這一刻,特彆地,特彆地想瘋狂占有薑未。

可是最終,她路過商店,用存款買了一條項鏈,再輕描淡寫地告訴薑未是用年終獎金買的。

既然是公平競爭,她就不願在薑未面前示弱。

她會用她的所有,來證明她有這個能力,讓薑未跟著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