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冬交替是溫和而又無聲無息的, 等到柳原月與柯南再次回到學校,同學們都已經換上春裝,女孩們的裙子也變薄了許多。
從京都那趟回來, 柳原月就遇到了發燒、潛伏、養傷等一係列的事情, 幾乎一個月沒來過學校,回來時被同學們層層環繞著, 關心她的身體。
好不容易到了午休時間, 鈴木園子與毛利蘭又從隔壁班級來邀請她一起吃午餐,順便和她聊起戀愛的事情,顯然兩人都好奇得很。
在學校裡待了一整天,柳原月深深感受到了朋友和同學們的熱情, 第一次覺得和人相處是這麼消耗精力的事, 索性提前離校, 去找某個快要到放學時間的小男朋友。
而在帝丹小學的柯南也並不比她輕鬆多少, 光是應付偵探少年團幾人的重重盤問已經讓他很難回答,畢竟渡邊嘉浩那起案件牽連甚廣,不管是黑衣組織的事還是那些過於狂熱的宗教思想都不便和才一年級的孩子們說太多, 於是他隻能挑挑揀揀,找些既驚險刺激又不會傷害孩子們心理健康的內容描述,聽得吉田步美等人連聲驚呼, 纏著他還要聽更多的內容。
不僅如此, 因為周六的時候,安室透那邊收到了組織即將進行一起交易的信息, 為了把握住這個機會,他們一遍又一遍地製定計劃,整個周末都在商討之中,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功夫去博士家問解藥的事——導致他不得不在學校裡被一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的茶發小學生批評教育, 還要迎接一些“大偵探連心跳都控製不好”之類的嘲笑。
這一天過得實在艱難,柯南恨不得繼續和赤井秀一還有安室透商量怎麼對付黑衣組織,也不願意一邊學習一年級的無聊課程一邊承受心理上的壓力。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他翻出手機,點開最上面的聯係人,準備發條短信問她有什麼安排,他可以去找她一起回家。
不過還沒等他開始編輯內容,小島元太就走到了他的課桌前,催促道:“柯南,你怎麼還沒收好書包啊?步美和小哀都在等你呢!”
“等我?”柯南茫然抬頭,看著依次站在身邊的少年偵探團幾人,就連灰原哀也一臉冷淡地背著書包和步美站在一起,明顯是有什麼團體活動的樣子。
他想了又想,還是沒能從記憶中挖掘出相關事件,問道,“我們又接了什麼委托嗎?”
是找失蹤的寵物貓,還是找離家出走的哥哥,或者說又發現了哪裡有無人居住的鬼屋想要探險?
“柯南!”小島元太大喊一聲他的名字,表情比不在狀況之內的柯南要生氣多了,不滿道,“最近米花有很多女孩失蹤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嗎?步美和小哀都很危險,我們一定要每天送她們回家!”
“嘛嘛,江戶川最近這麼忙,沒能關心到這些小事也是情有可原。”
這句話聽起來是在給他打圓場,但如果說話的女孩不是用嘲諷的語調就更好了。
柯南的嘴角抽了抽,好在他習慣了灰原哀這個態度,而且小島元太所說的女孩失蹤案件顯然更加吸引他的注意力,連忙追問道:“元太,你剛才說的失蹤案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出現的?報紙上和電視上有過相關報道嗎?”
之前為了渡邊嘉浩的事忙得沒有什麼空閒的時間,最近為了對付黑衣組織也花費了大量時間精力,一些沒有在新聞上報道或者沒有傳開的事情的確很難被他知曉。
“什麼時候……”小島元太被他這個問題難住,但具體日期實在想不起來,隻好說道,“我們是從上周四開始送步美回家的!”
“就是上周開始的。”圓穀光彥對事情的起源很清楚,解釋道,“最開始失蹤的女孩子是隔壁小學二年級的,大概是一個月之前,家長報案了,但是一直沒能找到,也沒有傳開。可是上周,我們學校一年(C)班的布穀杏子也突然失蹤了,她的家長還來學校找了老師們,可是報警後也沒能找到,我們才決定要每天護送步美和小哀回家的!”
灰原哀繼續道:“目前隻失蹤了兩個女孩,之間並沒發現相關性,暫時還沒有新聞報道,警方也不想引起市民恐慌。”
柯南大致了解了情況,表情嚴肅道:“但是這兩個孩子,一個失蹤了一個月,一個失蹤了五天,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他直覺這不是簡單的失蹤案件,想要拿工藤新一的身份給目暮警部發送郵件,詳細問問這兩件事之中的內情。
不知道他的打算,圓穀光彥握緊拳頭,做了個加油的動作,對柯南說道:“總之,因為之前柯南你都在請假,所以沒有參加我們的護送任務,但是從今天開始,你一定要加入我們!”
“我知道啦!”柯南同樣關心自己的朋友,當然不會拒絕。
“好熱鬨啊,大家在教室裡聊什麼呢?”
一道女聲從教室門口傳來,穿著帝丹高中校服的柳原月倚在門邊,笑著看向仿佛正在商討大事的幾個孩子。
-
小島元太和圓穀光彥都很高興隊伍裡能夠多一位靠譜的大人,這讓他們對於護送步美和小哀回家一事更有信心。
柯南則是落在隊伍最後,偷偷摸出另一部手機和目暮警部發郵件,還順便找通訊錄裡的那位日本公安問了問。
很久沒見到灰原哀,柳原月先是關心了她的近況,接著對明顯睡眠不足的女孩子說道:“小哀雖然是位科學家,但也要注意身體啊,如果太累了的話也會影響思維的活躍吧?”
為了避免被周圍的步美他們聽到,她的聲音很低,又彎著眼睛摸了摸女孩的頭:“而且,小哀的皮膚這麼白,有黑眼圈會讓很多人心疼的哦。”
雖然最近的任務隻是研製解藥,但灰原哀可以感受到某位偵探的迫切心情,所以儘管嘴上嘲諷,但私底下,她還是和博士拿著周五情人節那天的身體數據分析討論,研究該從什麼方向對解藥進行改良。這麼一來,休息的時間自然不斷被壓縮,不過她習慣了這種專注起來就減少睡眠的事情,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關係,反倒是博士一直提醒她早點睡覺。
博士的關心尚且可以做好準備迎接,但眼前女生的關心卻有些出乎她的預料,而且,頭頂傳來的溫暖觸感也令人很難拒絕。
茶發女孩依舊保持著一臉的面無表情,隻是說出的話卻軟了幾分:“好吧,不過這樣就隻能讓某個大偵探再多急一陣子了。”
耳尖的柯南隱約聽到了屬於自己的稱呼,可再抬頭去看,柳原月與灰原哀已經停止了對話,前者正被小島元太和圓穀光彥纏著聊天。
聽到那幾個孩子對她的稱呼都變成了“月姐姐”,柯南心生無奈,想不到她竟然和小學生都能聊得來。
幾人都走在人行道上,小學的放學時間偏早,路上還沒有太多車輛,但女生還是走在了孩子們的外面,朝裡面的兩個男孩誇道:“元太和光彥就像是護送公主殿下的騎士哦,超級厲害呢!”
什麼嘛?
柯南在心裡憤憤不平,難道他走得後面一點就不算了嗎?
柳原月的聲音還在繼續:“步美頭上的發卡很可愛呢,是一隻蝴蝶嗎?”
“嗯嗯!”雖然今天才是第二次見面,但吉田步美很喜歡這個漂亮姐姐,主動湊近柳原月一點,讓她能把頭上的蝴蝶形狀發卡看得更清楚,“媽媽說步美今天穿著綠色的裙子,蝴蝶看到了也會喜歡,就給步美戴了這個發卡!”
柳原月看了看吉田步美身上的裙子,很認真地點頭:“步美這麼可愛,如果我是蝴蝶,也會停在步美的頭發上的。”
單純的小女孩很容易就被她說得不好意思,紅著臉向她道謝,好奇道:“月姐姐這麼早就放學了嗎?以前蘭姐姐和園子姐姐好像放學時間要晚一點。”
聽到這裡,柯南才想起那封邀請她一起回家的短信編輯到一半,根本沒有發出去。
柳原月回答道:“今天最後一節是體育課,我之前生病還沒有完全康複,老師說我可以不用上,就提前放學了。”
“月姐姐生病了嗎?”吉田步美想起來柯南這段時間也沒來上學,問道,“柯南請假就是照顧月姐姐嗎?”
柳原月想了想,肯定道:“唔……是的。”
總不能和他們說她和柯南跑去邪.教學校臥底,還遭遇了爆炸吧?
看出來女孩臉上的擔憂,柳原月補充道:“其實我的身體都恢複了,隻是體育課經常要跑步,我不太喜歡運動,就趁機逃了。”
胖乎乎的小島元太和她感同身受,苦著臉喊道:“我也不喜歡上體育課!”
柯南對他們這種態度極不讚同,聽不下去道:“月姐姐多少還是鍛煉一會吧,要是公寓電梯壞了估計你都回不去家了;還有元太,你逃避體育課,以後身體不好,我們偵探團要怎麼對付壞蛋?”
提到“少年偵探團”,小島元太幾乎立刻被他說服,鬥誌昂揚著恨不得現在就能去跑八百米以展示少年偵探團的威風,但柳原月才不聽信他的假設,反駁道:“台電梯呢,怎麼可能同時壞了啊?”
而且經曆過停電事故的她特意找公寓的工作人員打聽過,電梯都是具備雙電源的,即使突然停電也能保證繼續運行。
說起她家,吉田步美想起來他們最早跟蹤柯南的時候還去過,關心起和柳原月第一次見面時信件的事,問道:“那次步美撿到月姐姐的信,後來柯南說事情都解決了,過程一定很驚險吧?”
聽她提起,柳原月才恍然意識到那次匿名信的事件還是由眼前這位小妹妹撿到的信開啟的。
不知道柯南是怎麼解釋那起案件的,但想到那位如今住在監獄裡的、連名字她都已經忘記了的第一任鄰居和那起案件之中一些會傷害到小朋友純真幼小心靈的部分,她還是沒有說太多,隻是道:“多虧了步美你們撿到那封信,還有柯南在那段時間一直在陪著我,才能讓警方把犯人逮捕歸案,我也沒有受傷。
“說起來,確實要鄭重感謝一下大家,不如我請大家吃個蛋糕再回家吧?”
“好耶!”
小島元太第一個歡呼起來。
“真的可以嗎?”
這是更加客氣一些的吉田步美。
“可是……吃完蛋糕如果很晚,會不會讓步美和小哀回家不安全?”
雖然想要吃美味的蛋糕,但圓穀光彥還是更加擔心朋友們的安危。
柳原月向他們做出保證:“現在天還沒黑,就算大家玩得久一點也沒有關係,我會負責把步美和小哀送回家,請不用擔心這一點。
“不過在此之前,要先和家長們報備行程哦。”
-
一般都在住處周圍活動,柳原月對這附近的蛋糕店不太了解,因此吉田步美很熱情地推薦了一家自己覺得很好吃的甜品店。這家店恰好在回家的路上,走一會就要經過,幾人都沒有意見,直接確定了目的地。
這個時間段的甜品店比較空,隻有他們一桌,孩子們毫不客氣地霸占了最大的位置。面的沙發卡座呈“匚 ”字形,每面恰好可以坐兩個人,不過為了選擇和誰挨著坐,孩子們還吵了一會。
在激烈的討論過後,不願意和一群小鬼參與爭奪戰的柯南理所當然地坐在了最外面,落敗的小島元太則是坐在了另一邊的最外面,成為了兩個挨著過道的人。
圓穀光彥坐在小島元太的旁邊,另一側是吉田步美,而原本打算和柯南坐在一起的柳原月卻被孩子們很熱情地邀請坐在了面朝走道的地方,也就是步美的身邊,左手邊是灰原哀。
柯南對這種拆散他們的安排很不滿意,但步美一定要和柳原月坐在一起,加上光彥說“反正柯南你都住在月姐姐家裡了,連一個座位也要爭嗎”這種話去幫步美,他也隻好放棄和小學生們計較太多,默許了這種安排方式。
最終幾人的座位依次是柯南、灰原哀、柳原月、吉田步美、圓穀光彥、小島元太。
好不容易確定了座位,點單環節卻遇到了更多的問題。孩子們總是很難在喜歡的東西裡面做出選擇,即便柳原月說可以把他們想要的都點上來,他們也還是秉承著“一人一份”的原則去挑選蛋糕,以至於猶豫了很久。
見侍應生在桌邊站了半天,步美幾人還沒從造型精致的蛋糕菜單中選出來,柳原月隻好對前者說道:“一會他們確定了我會去前台點單的,您先去忙吧,不用管我們了。”
既然是客人的要求,穿著工作服的侍應生也不再留在這裡,給他們倒了幾杯檸檬水就離開了。
“為什麼沒有鰻魚味的蛋糕啊!”小島元太趴在桌子上哀嚎。
作為好朋友的圓穀光彥很了解他的喜好,但還是忍不住說道:“元太,怎麼想也不可能有這種味道的蛋糕吧?”
吉田步美也在一旁附和,推薦了幾款自己嘗過比較好吃的蛋糕給元太。
柳原月倒是很感興趣,追問道:“鰻魚是很好吃的東西嗎?”
“當然啊!難道月姐姐還沒有吃過鰻魚飯?”作為鰻魚飯的忠實愛好者,小島元太不能接受有人沒有嘗過這樣的美味。
他誇起鰻魚飯來簡直讚不絕口,雖然不太會用什麼複雜的詞彙,但話語裡面的真情實感滿得幾乎要溢出來,聽得柳原月都被他說得心動了。
她偏頭去看柯南,和他商量道:“柯南,我們今晚吃鰻魚飯好不好?”
“嗯……”以柯南對她的了解,他認為她絕對不會喜歡這種細刺太多的食物,但畢竟是元太最喜歡的,他還是不想說得太直白,轉移話題道,“先點蛋糕吧?說不定吃完蛋糕月姐姐就飽了呢?”
他說得也沒錯,柳原月點點頭:“好吧。”
等到個真正的小朋友糾結完,把最想吃的蛋糕選好,柳原月看向坐在自己另一邊的兩個人:“柯南和小哀呢,想吃什麼?”
“一杯咖啡就好。”說完,灰原哀忽然想起路上柳原月讓她注意身體的話,改口道,“不了,一杯熱牛奶。”
因為身邊都是沒長大的孩子,柯南的言行舉止不由得染上幾分稚氣,舉起手說道:“我想要一杯冰咖啡!”
“噗。”
柳原月沒忍住,笑了出來:“柯南用這樣的動作說著要喝冰咖啡這種話,真是很可愛啊。”
“月姐姐!”
柯南迅速放下手,裝作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但笑歸笑,柳原月向他又一次詢問道:“雖然不想阻止柯南喝自己喜歡的東西,但是如果柯南晚上睡不著,我是不會哄你睡覺的哦。”
就更不可能一起睡了。
柯南覺得自己聽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欸?柯南竟然還要月姐姐哄他睡覺?”不說震驚的小島元太和圓穀光彥,連向來崇拜柯南的吉田步美都驚訝出聲。
灰原哀畢竟已經見識過某位偵探持續了一天的高速心跳,用沒什麼語氣的音調說道:“有的人在外面耍酷,回家就換了個樣子呢。”
“喂喂……你們……”
柯南對自己這些同伴的反應有些無語,但還是另一件事比較重要,他想了想,拒絕了冰咖啡的誘惑,舉著手裡的玻璃杯說道:“我喝檸檬水就可以了。”
柳原月大方道:“那柯南等會可以嘗嘗我的香草冰淇淋蛋糕。”
“我的也可以!小哀也是!”
另外個孩子主動和兩個沒有選蛋糕的夥伴分享。
見他們又打鬨起來,作為在場唯一的大人,在統計完所有要點的蛋糕和飲品後,柳原月就主動去櫃台點單,順便付款。
“灰原。”等到女生的身影再看不見,柯南才小聲喊身邊的人。
灰原哀扭頭看他,示意他繼續說。
“那個……”柯南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提這件事,壓低了聲音問道,“解藥可以加止痛的效果嗎?”
她很難想象這種話會從這個向來橫衝直撞無所畏懼的偵探口中說出,灰原哀甚至愣了兩秒,才相信自己沒有聽錯:“怎麼忽然有這個要求?”
想起他找自己要解藥時候的死纏爛打和那些“一粒解藥怎麼夠”的抱怨,她還以為眼前這個人是痛覺失調,感知不到疼痛呢。
柯南沒有隱瞞,直接道:“我上次解藥失效被Tsuki看到了,我不想她擔心。”
但製作解藥本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他也知道灰原和博士這些日子都花了很多心血,額外加要求可能會影響他們的研究進度,所以他又補充道:“不能的話也沒有關係,隻是我希望你能幫我瞞著她,就說已經加入了止痛的成分。”
灰原哀比他更了解藥物的原理,說道:“市面上的止痛藥對APTX-4869的效果不大,APTX-4869會改變細胞、骨骼、肌肉每一個部分,不管是抑製激素合成還是阻止神經傳遞都沒有意義。
“如果要止痛,隻能考慮使用麻醉。”
但麻醉性止痛藥的副作用強,且使用頻繁還容易造成成癮性,最令人擔憂的是,如果全身麻醉,是否會影響解藥效果也未可知,這樣的冒險並無必要。
柯南想得很明白,並不強求:“反正下一次大概率會是永久性的解藥,再痛一次也沒有關係,那麼灰原你是答應我了嗎?”
灰原哀不置可否,說道:“就算下次你不在她的面前服用解藥,也不可能騙過她吧?”
的確,他從來沒能騙過她什麼事情,而且到了那時候,他變回工藤新一,也不可能用柯南的身份撒嬌糊弄。
預感到不妙的柯南捂住臉,自暴自棄道:“到時候再想辦法吧,希望Tsuki不會生我的氣。”
“哦。”女孩冷淡地應了一聲,說出的答案卻是柯南所不想聽到的,“但我不會幫你騙她。”
聞言,柯南震驚地看向她:“為什麼?”
灰原哀沒有理他,接著說道:“吃止痛藥是不可能的事,不過我會想辦法在解藥裡面添加止痛的成分,儘量減緩他可能承受的痛苦。”
“啊?”
柯南覺得她的用詞奇怪,什麼叫“減緩他可能承受的痛苦”,明明他們正在對話,為什麼要用第人稱?
心臟忽地漏跳一拍,他猛地扭頭,點單回來的女生果然站在身後,正一臉微笑地看著他們,不知道把剛才的對話聽去了多少。
“Tsuki……姐姐——”柯南硬生生把脫口而出的稱呼轉變,心虛地發問,“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柯南沒有看到嗎?”
在他的身後是很難被注意到的死角,可坐在對面的小島元太卻看得清楚,性格爽朗的男孩心直口快,毫無意識地宣判了他的死刑:“剛才你和小哀不知道在說什麼,月姐姐進不去座位,都站在這裡等你們好久了!”
“這、這樣嗎?”柯南趕緊站起來,把空間騰出來,讓柳原月可以進去。
等她坐好,他才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去看她,想要觀察她現在的態度。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可憐一點,試探著說道:“月姐姐,我隻是——”
柳原月像是沒有注意到一樣,轉向坐在另一側的女孩問道:“對了,步美,你家是住在對面那棟公寓嗎?”
“對!”吉田步美用力點頭,邀請道,“月姐姐要來步美家做客嗎?媽媽一定會很歡迎的!”
柳原月當然不至於讓小朋友招待自己,說道:“還是下次步美來我家裡玩吧,步美喜歡畫畫嗎?姐姐家裡有很多顏料,都很漂亮哦!”
“哇!月姐姐長得這麼好看,畫的畫也一定很好看!”
吉田步美發出篤定的猜想。
意識到她不想搭理自己,柯南和她的座位又還隔著人,一時半會也沒有什麼辦法。他隻能暗暗去問事故親曆者之一:“你怎麼不提醒我?”
灰原哀的語氣淡淡:“這是試圖撒謊的人應該承擔的代價。”
“嗯?”柯南覺得這句話不太像是她會說的。
女孩綠色的眼睛看向他,毫不留情地說出更加殘忍的真相:“你捂臉的時候,她對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用口型說了這句話。”
沒想到事情還能變得更糟糕,柯南再一次捂住臉,陷入了深深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