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七十五面 “可是我會擔心月姐姐。”……(1 / 1)

貴子阿姨與延識大師各執一詞, 無法確定殺害延空大師的凶手到底是誰。

但不管怎麼說,延空大師的死已成定局,失蹤的東川淳卻還有許多未知性, 或許找到他還能為這起案件提供其他線索。

那麼秋山彩乃的話就有了聽的必要。

“阿淳昨天晚上沒有回來, 我很累,所以先睡了。可是今天早晨我醒的時候他還是沒回來!”秋山彩乃面露急色,“他從來沒有一夜未歸, 況且還是……還是在這種地方!我怕阿淳出事了!”

柳原月覺得她此刻的擔憂並非完全為了東川淳。昨天她和柯南還撞見秋山彩乃與延空大師親近,且兩人談論起東川淳時的口吻都不甚在意, 那麼是什麼讓她慌成這樣?

是因為昨天才恩愛過的延空大師被人殺害,情人的驟然死亡刺激到她,讓她的心態發生了改變, 擔心起自己明面上的男友的安危;還是說, 她隱瞞了什麼更在意的事?

秋山彩乃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哭著說道:“死了這麼多人, 阿淳如果也出事了,那可怎麼辦?”

恒行安慰她道:“秋山施主, 您彆擔心,我們這就在寺裡找找東川施主。外面到處是積雪,他應該不可能離開寺內。”

見她已經哭出來了,恒辨也為她著急,連聲道:“是啊, 我們寺也不大, 沒什麼能藏人的地方,秋山施主你彆哭了,東川施主他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怎麼不急啊!”秋山彩乃半點沒有被安慰到, 她此刻看菩提寺內的每個人都是懷疑的,任何話她都不相信。

“彩乃,阿淳都三十來歲的人了,又不是孩子,不會亂來的。”

西田晴樹陪在她的身邊,試圖寬慰她,“況且阿淳那個體格,一般人也沒能力製服他,更彆提做些彆的什麼了。”

他的語氣溫和,對待好友顯得極儘體貼,但秋山彩乃卻狠狠甩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說不定就是你乾的!”

她的唇瓣顫抖,眼底俱是狠色:“阿淳把我的那份……那份東西也帶走了,你一直都想要的吧!是不是你趁機把阿淳害了?你說!”

語句中間的詞語被她含糊略過,但西田晴樹顯然聽懂了她的意思。

男人的臉色微變,看向秋山彩乃的表情也沒有了之前裝出來的那些耐心:“東西不見了?”

他的表情危險,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延識大師,接著向秋山彩乃說道:“昨天晚上阿淳的臉色很難看,我在屋舍門口撞見他了,但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他也沒說,朝著藏書閣的方向去了。”

西田晴樹對秋山彩乃的了解比她所以為的還要多,更是清楚知道自己的另一位好友是什麼性格,問她道:“你昨天做什麼了?阿淳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秋山彩乃有些心虛,生硬地回答他。

“晴樹哥哥,你們是在說什麼東西呀?”

兩人之間的洶湧暗流就連最單純的恒辨都看了出來,不敢在這種時候摻和進去,但作為小學生的柯南卻毫無所覺地問出不解之處,滿臉稚氣與好奇。

面對孩子的單純眼眸,西田晴樹也隻能僵硬著扯謊:“沒什麼,就是彩乃和阿淳的一點私事。”

他看向柯南,總覺得這孩子能將自己看穿,乾脆找個借口離開這裡:“我去找找阿淳,說不定他心情不好,去哪裡待了一晚上。”

現在這個氣溫,在外面過夜無異於自殺,眾人都知道他的猜測毫無道理,卻也不可能說出最殘酷的那種可能,都保持了沉默。

與秋山彩乃擦肩而過時,西田晴樹貼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你愛搞什麼事都無所謂,彆影響到我,否則大家都彆好過。”

秋山彩乃渾身一震,久久凝望著男人背影。她的眼神由恐懼漸漸變為堅定,像是下了決心。

恒行不知道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尋找失蹤的東川淳更加緊迫,他喊不動恒學與恒思,隻能讓恒辨還有下笠爺爺與貴子阿姨一起幫忙,分頭去找。

“最好還是不要單獨行動。”柳原月建議道,“已經死了兩個人,東川先生也是凶多吉少。在沒有確定凶手的情況下,落單才是最危險的。”

恒行被她說得一愣:“是、是這樣。”

他伸手將準備行動的恒辨拽住:“跟緊我,彆亂跑。”

被點出來人群中存在凶手,延識大師自然得到了最多的關注。他的周圍像是被抽了真空,沒人敢接近他。

柳原月反倒借著這個機會湊到延識大師的身邊,臉上的笑意輕盈,柔聲問道:“延識大師,殺人的感覺如何?”

這個問題直接到超乎延識的預料,哪怕他再如何竭力偽裝,但分布在虹膜與上提眼瞼處的平滑肌依舊脫離他的思維控製,不由自主地劇烈收縮。

眼前少女的問話與她的表情語調截然相反,打了他個措手不及,延識顧不了自己泄露了多少心緒,怒道:“我說了,我沒有殺人!”

掌中的佛珠手串被他不斷撥動,日光下泛著簇新的色澤,將主人的緊張展露無遺。

說謊。

柳原月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視線落在他的手上,隨性地應了一聲:“喔。”

從目前的情況分析,延識大師是最大的嫌疑人,為了問話,柳原月又與他站得很近。

柯南剛收集完延空大師屍體上的線索,再回頭就見到這一幕。他的眼皮一跳,趕緊走到柳原月的身邊,扯著她的手將人往遠離延識大師的方向拉。

他一邊擔心女生的腳傷,不敢走得太快,一邊又對她的行動力感到無奈,認真叮囑她:“月姐姐,你離我近一點。”

柳原月覺得他小題大做,解釋道:“隻是聊會天,不會怎麼樣的。”

僧人們所穿著的僧袍簡單到連口袋都沒有,延識大師的隨身物品恐怕是隻有那串佛珠,難道還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勒死嗎?

而且以延識的性格,現在沒有證據,他隻會否認並且為自己辯解,不可能傷害她,做出這種等同於認罪的蠢事。

柯南鼓起臉,嚴肅地看向她,強調道:“可是我會擔心月姐姐。”

“好啦。”柳原月哄他,“我保證,從現在開始,我和柯南君寸步不離,一定站在柯南君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好不好?”

……倒、倒也不用這樣。

柯南這麼想著,然後紅著臉點頭,誠實地牽緊她的手:“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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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片刻,恒行幾人已經商量出來方案。他朝眾人說道:“各位,我們從亭子那邊找起吧,說不定東川施主是看雪看忘了時間。”

他們在屋舍與大殿之間的這條路上站了這麼久,秋山彩乃和貴子阿姨鬨出的動靜更是不小,但凡東川淳在附近都應該會出現。

可這人遲遲不露面,排除他已經無法行動的可能性,隻能猜測人是離得太遠,這才沒能聽見了。

西田晴樹早已不知道走到哪去了,抱著保護每個人的生命安全的想法,打算離開的恒學與恒思也被強行要求參與尋人的活動,務必時時刻刻都在他人的眼皮底下,防止意外發生。

柳原月的腿還沒完全康複,走得很慢,和柯南落在後面。好在其他人也是邊走邊找,時不時就停下來朝著周圍喊兩句。

這一路柯南並沒有閒著,打量起道路兩邊是否有突兀痕跡,但一無所獲。他有些失望,收回的目光恰好掃過前方延識大師垂在身側的手腕,佛珠手串纏了三圈,反光極強。

“月姐姐。”他捏了一下柳原月的手,在她俯身後,湊到她的耳邊說道,“延識大師是不是換了一條佛珠?”

他的記憶力與觀察力都很強,昨天的那串佛珠雖然與延識大師手上的這串材質一樣,但仍有細微差彆,隻是粗看難以察覺。

“這串新一些。”柳原月對色澤十分敏銳度,以她的眼力甚至不用看第二遍,“昨天他手裡的那串已經包漿,現在這串才拋光,光澤度很高。”

柯南點點頭,將這件事記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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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著穩定的步行速度,眾人一路找到了觀雪亭。

這座亭子的尖頂盛滿了積雪,白色的帽子沉沉蓋下,內部空空蕩蕩,一眼就能望到頭。

貴子阿姨走到牆角,指著觀雪亭說道:“昨天我就是在這裡撞見了延識大師與延空大師的!”

她把兩個淺淺的坑展示給恒辨看:“還有我的腳印!我說的是真的!”

雪在昨夜就已經停了,貴子阿姨久久駐足所留下的痕跡沒能被再次覆蓋,雖然腳印模糊,但從尺寸來看,的確與貴子阿姨的鞋碼匹配。

然而在場的人其實都已經相信了貴子阿姨的說辭,這個證據可有可無,隻看了兩眼就去另一邊的梅樹林裡找人了。

說是梅樹林,這裡其實隻有五六棵梅樹,現在又是白天,哪怕這幾棵樹長得再高大、再繁茂,轉上兩圈也能找遍,明顯是沒有藏人的。

恒行與恒辨檢查完梅樹林就返回了觀雪亭中,柯南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他的腳邊有兩道車轍痕跡,是昨天他與柳原月兩個人停在這裡留下的,但再往邊緣一些,卻多了兩枚成年男人的腳印。

當時撿起那枝梅花所撥開的細長小坑還在地上,他的記憶不會出錯,在他離開的時候,雪地上還沒有這兩枚腳印。

僧人們穿的都是布鞋,不會留下眼前這樣紋路清晰的痕跡,從腳印尺寸推斷身高,它的主人隻能是東川淳。

沒等柯南將可能發生的情形推演出來,一道年輕的聲音驚慌失措地響起,連亭簷上的雪都被震落。

“湖裡!湖裡!”恒辨一手指著南面的湖泊,一手緊緊扯住恒行的僧袍,大聲喊道,“有人在冰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