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五十八面 “可以親回來啊。”……(1 / 1)

雪沉在地上, 柯南的心卻漂浮起來。

眼前的溫度轉瞬即逝,視野驟亮,他眨了眨眼, 臉色漲得通紅。

大腦被洶湧而來的情緒衝得一片空白, 思緒七零八落地散得到處都是, 他一條也拚湊不出,唯一的念頭是:幸好他沒有戴眼鏡。

好不容易將聲音找回來,柯南掙紮半天, 還是隻喊了一句對方的名字:“月姐姐!”

他的心裡有無數個問題, 可女生卻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語氣平和, 與他商量道:“現在回去嗎?或者我再陪柯南君逛一會?”

這趟金閣寺之行他本也是為了陪柳原月一起,現在已經轉完一圈, 自然不可能繼續在這裡待著。況且雪愈發大了,她身上的裙子不算多厚, 柯南也擔心她著涼。

他做出選擇:“回酒店吧。”

“好。”柳原月點頭,毫不猶豫地向外走去。

柯南在原地愣了兩秒, 才小跑著跟上。

他的小臉皺著,無論如何也沒想明白眼下的情形。他不自覺地悄悄偏頭看了柳原月一眼, 又看了一眼, 接著迅速牽住女生的手, 往她的身邊又湊近了半步。

等到柳原月回握住他,柯南才終於忍不住, 扭扭捏捏地提起之前的事:“月姐姐,你為什麼要……要親我?”

柳原月回答得理所當然:“不是說過了嗎?是拜托柯南君代收的一件小禮物。”

“這個!這個怎麼可以代收?”他睜大眼睛,不懂這是什麼邏輯。

柳原月停下腳步,低頭看他:“柯南君是要退貨的意思嗎?”

她蹲下來, 平視柯南,語調輕快:“那你退給我吧。”

“退退……這個怎麼能退啊!”柯南被她鬨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柳原月點了一下自己的右邊眉骨處:“可以親回來啊。”

柯南徹底失語,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不可以!”

“是柯南君自己拒絕的哦。”柳原月無所謂地聳了下肩,伸手捏了下他的鼻梁,問道,“柯南君的眼鏡呢?”

“我來的時候忘記戴了。”柯南說道。

他的眼鏡在之前變回來的時候撞碎了,和破損的衣物一起留在了那家服裝店的垃圾箱內。隻有蝴蝶結型變聲器、手表型麻醉針和腳力增強鞋被他重新帶了回來。

隻是沒想到他真的還會變回柯南,時間甚至這麼短暫。

好在阿笠博士還給他準備了一副備用眼鏡,但是在酒店的行李箱,他根本沒回去過,更是沒機會拿。

柯南打算用那副眼鏡把這件事糊弄過去,補充道:“眼鏡在酒店,我急著來找月姐姐,就沒戴。”

“是嗎?”柳原月笑了一聲,“我還以為那副眼鏡是柯南君的重要裝備之一呢。”

聽到這裡,柯南才想起之前自己在她面前展示過眼鏡腿中的竊聽器的事。

他利落地把責任推出去:“都是博士給我的小玩具啦!”

“所以柯南君根本不近視吧?”她盯著他的眼睛,神情專注,像是在欣賞某件舉世無雙的藝術品,稱讚道,“還是不戴眼鏡更好看呢。”

她歪著頭想了想,說道:“像工藤君。”

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柯南趁機再一次提起那個被輕描淡寫回答的問題:“那、那月姐姐為什麼要送這件禮物給新一哥哥啊!”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柳原月的表情染上一分天真的稚氣:“詛咒啊,工藤君如果真的被詛咒了的話,不是要用真愛之吻解決嗎?”

“真、真愛?”柯南的聲音不由得抬高。

“不過,好像失敗了,那應該是出了問題吧。”她托著下巴思考起來,“是因為不算真愛,還是因為位置不對,或者說──”

她每說一個字,男孩的耳垂就要再紅上一分,直到腦袋都快要冒煙的時候,他大聲將柳原月的一係列猜測打斷:“是人啊!我又不是新一哥哥!”

“這樣啊。”柳原月狀似了然地點了點頭,“柯南君的意思是,不是方法的問題對吧?”

聽到這裡,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帶偏了去,竟然真的在和她討論“詛咒”的事。

但混亂的腦海不足以支撐他給出條理通順的反駁之語,於是柯南隻能真的像個小孩子一樣急得跳腳:“不是!月姐姐!這都是童話故事!都是騙人的!”

見他已然語無倫次,柳原月不再逗他,轉而安撫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順著他的話重複了一遍:“是呢,都是騙人的。”

她重新牽起男孩的手,說道:“那就等下次見到工藤君再說吧。”

想到她這句“再說”的意思。

柯南的臉再一次紅透,隻能放空大腦地被她牽著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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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的時候,卻有意想不到的人站在房門外。

服部平次單手插兜,半倚靠在牆上,明顯是等人的樣子。

見到他們的出現,他轉了下帽簷,徑自迎上來,開門見山道:“柳原桑,你知道工藤新一在哪裡嗎?”

經過這兩回的互相幫助,他自顧自地拉近了彼此的距離,連稱呼也順便換了。

沒等柳原月回答,柯南先接過話,問道:“你找新一哥哥乾什麼?”

“你也認識?”服部平次驚訝地看了一眼柯南,立刻察覺到他的不同之處,問道,“你不近視?”

不過他並沒有追究這種小事的意思,也沒因為柯南隻是個小學生而不願意與之交談,坦白道:“我想找他比一場,看看誰的推理水平更高。”

“哈?”柯南完全沒想到是這種事。

服部平次鬥誌昂揚,說道:“都說關東的工藤,關西的服部,在名偵探這件事上,我一定要和他分出個高下!”

他信心滿滿:“當然,贏的人一定是我!”

柳原月剛才的確是見到了工藤新一,但這件事沒有理由已經被服部平次聽說。她不解道:“服部君為什麼會來問我呢?”

“柳原桑,昨天我就覺得你的名字熟悉。我看過工藤新一破獲的所有案件檔案,在他最後破獲的那起連環殺人案裡,你就是凶手的目標之一吧。”服部平次的言辭篤定,說出等在這裡的目的,“你知道怎麼聯係他嗎?”

柳原月正要拒絕,柯南卻突然舉起手機:“我有!”

他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不想在這裡和服部平次浪費時間,乾脆將那個即便打通也無人接聽的號碼給出來:“我有新一哥哥的號碼,但是他最近在忙一個委托,沒辦法及時接聽電話。”

服部平次並不在意是誰將工藤新一的聯係方式給他,當即將號碼存了下來,朝著柯南感慨道:“沒想到你小子和工藤新一那麼熟啊。”

“新一哥哥是我的偶像嘛!”柯南熟練地說道。

服部平次抬了抬下巴,極具勝負欲地說道:“等他見了我,你就知道要把誰當成真正的偶像了!”

“嗯嗯!”柯南十分敷衍地應了一句,然後從柳原月手裡抽出房卡,送客道,“我們先回房間啦,平次哥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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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走不速之客,柯南在房間內四處走動,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月姐姐。”他喊道,“早上你給我喝的退燒藥是什麼啊?”

聞言,柳原月指了指台面上的透明瓶子,說道:“是服部君給的。”

“欸?”

柯南當時燒得昏昏沉沉,根本沒注意到服部平次的存在。想到自己剛才對他的態度,又想到自己能變大全靠他給的藥,柯南決定下次遇見還是對他客氣一些。

他雙手將瓶子抱下來,努力辨認上面的文字,又打開聞了聞,被濃鬱的酒氣衝得皺眉。

真的假的?

柯南抱著懷疑的態度打開手機搜索,得出結論——這的確是一瓶酒。

“月姐姐,當時我還吃了彆的藥嗎?”他再一次確認道。

柳原月猜出來他的想法,認真回憶了一遍全過程:“沒有。”

她剛才又拿體溫計給柯南測了一遍,的確已經沒有再燒了,加上服部平次早上的話,她直到現在還將這瓶白乾當作具有治療感冒功能的藥劑。

見到男孩躍躍欲試的模樣,她也有些好奇,不確定這瓶白乾是否是柯南變回工藤新一的鑰匙,沒打算阻止。

得到確切答複的柯南心一橫,擰開瓶蓋就打算對著嘴喝。

最後關頭,他注意到柳原月的目光。

柯南忽然意識到,如果他真的可以再一次變回工藤新一,那絕對不能在她的面前。

不過,如果他能夠變回去,那麼告訴她真相……是不是也沒有關係?

衝突的思緒令他無法在短時間內做出決斷,柯南抱著酒瓶跑進浴室,一心想試出個結果,連解釋的話也沒有留下一句。

將門反鎖,他確認了一遍浴室內掛有乾淨浴袍,才放心地往嘴裡灌白乾。

對於孩子的身體來說,這瓶酒的度數還是太高了些,幾乎在液體剛剛進入胃部的時候,柯南就感覺到頭昏腦脹,眼前的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哐——”

柯南的手鬆開,酒瓶摔在地上,沒喝完的液體順著瓷磚的縫隙淌進出水口,滿室都是蒸騰的酒氣。

等在外面的柳原月聽到動靜,不太放心地敲了敲門:“柯南君?你還好嗎?”

鎖上的玻璃門被打開,男孩幾乎是撲進她的懷裡,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眼眸迷離地說著胡話。

感受到柔軟溫暖的懷抱,柯南努力睜大眼睛,想要辨認出眼前人的容貌。

但所有畫面都被大片模糊色塊填滿,他隻能見到不甚分明的輪廓。

身體有發熱的感覺,心臟也跳得很快,可是那種骨頭融化和肌肉撕裂的感覺卻始終沒有出現,一點也沒有要變回去的趨勢。

“月姐姐……”他的頭埋進女生的脖頸,輕嗅著帶著香味的發絲,含混不清地喊道。

溢出來的酒氣濃鬱得像是撒滿了整個房間,柳原月摸了下柯南的頭發,擔憂起他的狀態。

“柯南君?”

男孩的身體發軟,幾乎掛在她的身上。柳原月半蹲著,完全扶不住他,索性將柯南抱去了床上。

接觸到柔軟的被褥,柯南像是終於恢複了幾分意識。他在女生的脖頸處蹭了兩下,才抬起頭,看向柳原月。

酒意令他所見的一切都出現重影,柯南的眉頭皺起,不滿道:“彆動。”

強硬的話從醉了酒的男孩口中說出,氣勢被甜膩的嗓音化解得一乾一淨,與撒嬌無異。

大約是察覺到自己的這句話沒有得到理想中的效果,柯南掙出她的懷抱,從床上坐起來,雙手貼在柳原月的臉頰側邊,不讓她再繼續亂動。

隻有這樣,他才能將想要得到的畫面固定住,讓他能夠清楚地看見。

“月姐姐……月姐姐……”柯南不停地叫著她,聲音越來越輕。在不斷的重複中,最後的兩個音節逐漸被含進口中,隻剩下了女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