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面 “我可以保護月姐姐!”……(1 / 1)

“姐、姐姐, 你在說什麼啊?”男孩裝傻,奪過柳原月手中的眼鏡重新戴好,自我介紹道, “我叫江戶川柯南,是帝丹小學的一年級生!”

他的音色軟糯,語氣天真, 表現得很懂禮貌。

毛利蘭看到他們的互動, 對柳原月說道:“柯南的父母不在國內,目前借住在我家,他很可愛吧?”

“是啊。”柳原月點頭, “剛才是發生了什麼案件嗎?”

聽到她的問話, 毛利蘭想到因情自殺的死者, 歎了口氣,簡單將事情與她說了一遍。

由於這些日子已經聽過太多類似的事情, 柳原月對這件稍顯莫名其妙的案件接受度也很高,隻是問道:“這種案件,小朋友不會害怕嗎?”

“不會!”江戶川柯南急忙道。

他擔心蘭真的這麼想,以後都不讓自己跟著毛利大叔破案, 那他還怎麼去找黑衣人的線索?

男孩的聲音充滿活力:“我可以幫忙的!我不害怕!”

毛利蘭笑著點了下頭,將這幾天發生的事說出來:“柯南來了之後的確幫了不少忙呢。前兩天他還騎狗狗找到了一位被綁架的小女孩, 為了英雄救美, 連肋骨都被打斷了一根, 是個小偵探噢。”

“是嗎?”柳原月狀似驚訝地看他一眼, “又是位偵探君啊。看來工藤大偵探去辦案了,把江戶川小偵探送過來了呀?”

“哪哪哪有!”江戶川柯南連連擺手,謙虛道,“我怎麼比得上新一哥哥那麼厲害呢!”

“……柳原、柳原……是這裡!”孩子們的驚呼聲接二連三地響起, “光彥,元太,快來,在這裡!”

吉田步美跑到柳原月的身邊,看了眼一旁的銘牌,和手中的文字仔細對比,才抬頭看向姓氏的主人,問道:“姐姐,這是你家嗎?”

她舉起手中的信:“剛才我們路過信箱,發現有封送給你的信沒被投進去,掉在地上了!”

“信箱?是給我的嗎?”柳原月將信從她的手裡接過,打算拆開。

柯南卻似乎注意到了什麼,阻止她的動作,跳起來一把奪過信:“給我看看!”

幾人都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頓,毛利蘭率先反應過來,批評道:“柯南,你在乾什麼呀!這樣很不禮貌,快和月姐姐道歉!”

步美也出聲道:“是啊柯南,你怎麼可以搶柳原姐姐的信!”

柳原月倒無所謂:“沒關係,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但柯南拿到信後,卻沒有立刻拆開,而是舉著薄薄的信封對著過道燈光,試圖看透裡面的東西。

“發現什麼了嗎?”柳原月看著他不斷嘗試,詢問道。

柯南搖頭:“沒有,裡面應該就是普通的信。”

他的手指小心翼翼捏在一角,遞給柳原月:“但這裡有血漬。”

那是一團幾乎辨彆不出來的痕跡,融在櫻粉的信封底色中,邊緣模糊,像是個不規整的圓形。

“哇!柯南好厲害!”不知道什麼時候湊過來的三個小朋友驚呼道。

步美睜著大大的眼睛,轉向柯南:“柯南君剛才也是發現了這個才搶柳原姐姐的信嗎?”

“抱歉噢,柯南,是我錯怪你了。”毛利蘭說道,“但是下次如果你有什麼發現,提前告訴蘭姐姐,好不好?”

“好!”他甜甜答應道。

收到沾血信件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也許是信件在投送過程中不慎被弄臟了信封,也有可能是寄信人的故意挑釁。

不論如何,聯係警察是最應該且正確的選擇。

正巧目暮警部還沒有走遠,這封信件便在他的主導之下拆開。

淺粉的信紙上貼滿了從報紙裁剪下來的字塊,拚成了整整齊齊兩行字──

【待到那櫻桃紅豔的時節,你也將會有愛情的痛覺。】*

目暮警部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他選擇求助在場唯一靠譜的人:“毛利老弟,你怎麼看?”

“嗯……我需要再想一會。”毛利小五郎表情嚴肅,盯著信紙一臉認真。

“是告白嗎?”吉田步美擠進來一起看信件,隻能勉強辨認出字詞的她從“愛情”兩個字推測道,“步美看電視的時候,裡面用這種顏色的信封都是裝著表白信!”

小島元太猜道:“那是有人想對柳原姐姐告白,所以才選擇了寄信嗎?”

“怎麼可能!”圓穀光彥成為了三人中唯一一個看明白的人,“裡面寫著‘痛覺’,看起來像是威脅!好像是要傷害柳原姐姐!”

江戶川柯南沒有參與他們的談話,低頭托著下巴思考道:“這是法國詩人克萊芒的詩《櫻桃時節》,是為了一名在戰鬥期間自願參與救助的護士所寫。

“可是為什麼會用這句話,還是說這是預告信?櫻桃時節……是指五月嗎?”

毛利蘭好奇道:“為什麼是五月?現在已經有櫻桃了啊。”

“克萊芒曾經是巴黎公社的領導人之一,組織了社員反抗臨時政府軍,這首詩也被看做血染巴黎的象征。而法國著名的‘五月流血周’就是從五月二十一日開始……等等!”他急忙追問,“現在就已經有櫻桃了?”

“柯南知道的好多啊!”毛利蘭驚訝於他的知識面,脫口而出道。

江戶川柯南的表情一僵,撓頭道:“是昨天在電視上看到的啦,正好在放這個內容。”

他不願意對方糾結於這一點,又問了一次:“蘭姐姐,你說現在已經有櫻桃了,是怎麼一回事?”

毛利蘭對他的解釋將信將疑,也沒有深究,點頭道:“是啊,今天我在水果店還看到了噢,聽說是空運過來的,很難得呢。”

目暮警部深覺周圍這群人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乾脆問向本人:“柳原小姐,您還有收到過類似信件嗎?”

這個問題很簡單,是最基本的信息,但柳原月卻顯得有些遲疑。

目暮警部自認為看懂了她的意思,言辭鑿鑿地向她保證:“您不用隱瞞,如果有人膽敢威脅您,我們警方一定會保護好您的安全!”

她停頓了一會:“不是……”

“那您是有什麼擔憂?”目暮警部不解問道。

“我知道了!”柯南恍然大悟,“是沒檢查過信箱嗎?”

所以才會在步美拿信件過來的時候反問她那句話。

柳原月:“……是的。”

事實上,她甚至不知道信箱是什麼。這些和告白信一樣的東西不都是彆人送到她面前來,或者放在鞋櫃裡等她拿嗎?

難道還有一個專門用來收集的箱子?

不等她用自己匱乏的曆史知識解決這個疑問,左手突然被人拉住,帶著她往電梯跑去。

“等等我們啊!”步美幾人看著柯南跑遠,朝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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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樓下有一整面牆的信箱,每一個都貼有屋主的姓氏名牌。

原來這就是信箱啊。

每天路過卻從沒注意它的用途的柳原月感歎道。

江戶川柯南站在寫有【柳原】兩個字的信箱前,等了一會,發覺身邊的女生沒有任何動作。

他指了一下上面的鎖:“月姐姐,你不打開嗎?”

完全不知道還需要自備鑰匙的柳原月陷入了沉默。

“……鑰匙弄丟了,我去找管理處問一下。”

幸而後面跟過來的目暮警部專業經驗豐富,已經聯係了公寓員工過來這裡,解決了柳原月打不開自己信箱的窘境。

管理處的員工核對完身份,拿了一把鑰匙給她:“柳原小姐之後可要保管好噢。”

“好的。”柳原月接過鑰匙,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信箱打開,擠滿的信件像是帶了彈力一般,從方形的開口湧出。

目暮警部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是從來沒有檢查過信件嗎?”

準確地說,她甚至不知道信是真的要用“寄”的。

適應慢節奏什麼的,對她來說,果然還是有不少需要努力的地方啊。

眾人圍在一起,仔仔細細將這一堆信件檢查了一遍。裡面有廣告單、賬單,連小朋友調皮扔進去的玩具零件都有,就是沒有與那封染血信件相似的東西。

“步美,那封信是在哪裡撿到的?”柯南問起。

吉田步美往一邊走了兩步,指了下被一個鐵桶遮住的位置:“就是這裡!”

毛利小五郎來回看了看,猜測道:“我想,應該是因為柳原小姐的信箱太滿,送信人投遞的時候沒注意到,這封信才沒能成功被塞進信箱吧!”

這個解釋成功地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不對!”柯南突然說道。

他擠進人群之中,將方才被整理好的幾疊信件重新擺出來,恢複了它們最初從信箱內往外溢之時的狀態。

“打開信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當時最下面是這幾張廣告單,然後是這個月的賬單,最後是帝丹高中的迎新信件。”

一堆零散的紙片被他一張張放好,所有人都被他的記憶力震撼,看向他的目光也有了變化。

三個孩子的誇讚更是毫不掩飾。

吉田步美雙手捧在身前,幾乎是一種崇拜的表情:“天啊,柯南好厲害,那麼一下子就記住了嗎?”

圓穀光彥看起來冷靜一些:“按理說是不可能的,能夠在短時間內複原,隻能說明柯南君的動態視力十分優秀。”

小島元太最為暴躁:“可是這有什麼用啊,說不定是柯南亂放的!”

站在一旁的毛利蘭注意到一個熟悉的信封,說道:“迎新信不是開學的時候學校就寄出了的嗎?月醬你竟然這麼久都沒看過信箱啊。”

“好奇怪啊——!”柯南拖長了尾音,“開學時候的信件,怎麼會在最上面?”

毛利小五郎也發現問題所在,從柯南手裡將那一堆紙張搶走,按照日期看了起來:“沒錯,這些信的時間順序很亂,越早寄過來的反而在越上面。”

正常來說,信件投遞得越早,會越接近底部,即便有些許錯亂,也絕不至於完全相反。

毛利小五郎懷疑地眯了下眼睛,看著一臉無辜的男孩:“不會是你小子記錯了吧?隨便擺了一下影響我們判斷?不要給大人搗亂啊!”

“大叔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記錯!”被質疑的小偵探十分憤怒,努力捍衛自己的尊嚴,“我絕對沒有看錯!”

他的臉頰圓圓的,像是鼓鼓的氣球,柳原月沒有忍住,伸手戳了一下。

像是把裡面的火氣統統安撫,男孩茫然地看了她一眼,連正在進行的爭辯都忘了。

柳原月狀若無事地收回手,朝他點點頭:“是噢,我相信柯南君。”

毛利蘭說出結論:“如果順序出了問題,那豈不是說,有人翻過月醬的信件?”

“竟然是這樣!”目暮警部恍然大悟。

他將剛才的工作人員再次找來:“信箱的鑰匙還有誰會有嗎?”

工作人員答道:“一般隻有業主本人持有,有些業主會將備用鑰匙寄存在我們這裡,剛才給柳原小姐的是備用鑰匙,我們這裡已經沒有留存了。警官,我們這裡管理很嚴格的,鑰匙都在監控下面,不會有人敢亂拿。”

目暮警部:“那最近有奇怪的人出現在你們公寓嗎?”

工作人員想了一會,否定道:“沒有。警官,我們這是高級公寓,都有規章製度的,不會讓人隨便進來。”

毛利小五郎追問道:“那是怎麼一回事?調監控看一下吧。”

工作人員卻歉疚道:“信箱這裡正好是監控死角,平時隻有投遞員和業主會使用,沒出現過問題,也沒有人注意過。”

事件陷入僵局,周圍人都神色凝重,江戶川柯南拿著信件反複翻看,卻也找不出更多的線索。

毛利小五郎推理道:“上面隻有收件人,沒有寄件人,按理說郵局是不會寄送的,隻可能是有人單獨將信投入了柳原小姐的信箱。但現在沒有監控,又沒有人注意到是誰投遞的,確實很難找出那個人。”

“不過這封信也不一定就是威脅信,柳原小姐不要太過緊張。”目暮警部安慰道。

沒等她回答,毛利蘭先反對出聲:“即使那個人沒有惡意,那月醬的信箱也的確被外人翻過,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傷害她?”

目暮警部覺得她說的同樣有道理,向柳原月建議道:“不如先去其他地方暫住幾天,我們會安排人手在這裡,也會讓管理人員重視起來,儘量抓住那個翻動柳原小姐信箱的犯人。”

“不必了,我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柳原月拒絕了這個辦法,“而且從信件內容上的確看不出太多企圖,興許隻是摘抄詩歌。”

毛利蘭仍有些擔憂:“月醬,你一個人在家實在是太危險了。不然你這幾天先住在我家?可以和我睡在一起,沒有關係的。”

柳原月輕拍她的手背:“太打擾蘭啦,我會鎖好門,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感覺她們的爭論完全沒有必要,在一旁思索著的江戶川柯南恰巧聽到,自認為很好解決:“月姐姐可以住我——”家。

他的話說了一半,又戛然而止。

他家現在是空無一人沒錯,也確實是個很好的去處,但是——要怎麼證明自己擁有工藤宅的使用權呢?

也許可以用工藤新一的身份給柳原發短信?

但他要怎麼解釋自己如何知曉這件事的?

直接邀請她住進家裡會不會又有些唐突?

太多的顧慮令他的思緒變成一團亂麻,理不清首尾,一時也熄了話音。

毛利蘭隻當柯南也是在邀請柳原月到事務所暫住,沒太在意。

她想了想,又給出一個方案:“不如我和月醬住幾天吧?月醬,你覺得呢?”

“什麼?不行!”毛利小五郎第一個反對,“難道讓我和這個小鬼頭兩個人住一起?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毛利蘭握拳,準備以武力威脅:“爸爸!”

“我可以!”男孩的童音傳來。

江戶川柯南舉起右手,邁著小短腿跑到了柳原月的身邊:“我可以保護月姐姐!讓我住在這裡吧!”

“柯南還是個小孩子呢,怎麼可以交給你做這麼危險的事情?”毛利蘭不讚成,“姐姐們是在說很重要的事情噢,不是柯南平時玩的偵探遊戲。”

“我知道!我會的很多,我一定會保護好月姐姐的!”他迫不及待地證明自己,卻又苦於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行。

時間已經不早,柳原月不願意讓大家都為她的事情留在這裡。為了儘快從這種狀況中抽身,她決定道:“那就讓柯南君陪著我吧,我們有兩個人,即使真的有人心懷歹意,也會有所顧忌的。”

畢竟隻是一封不明的信件,說到底也沒有擺在明面上的危險。

毛利蘭雖然還想勸點什麼,但在毛利小五郎與柳原月本人的態度之下,也隻好同意:“那好吧。”

她轉向個子還沒有自己腿長的小男孩,叮囑道:“柯南要遵守諾言,保護好月姐姐,知道嗎?有事情和我打電話噢。”

“好,我知道了!”他脆生生地應道,“我保證!”

臨走前,毛利蘭意識到一個問題:“柯南的衣服要怎麼辦呢?我等一會給他送過來吧。”

柳原月看了下將近十點的時間,說道:“太晚了。”

“沒關係的,蘭姐姐,我出來之前洗過澡了!”柯南也不想讓毛利蘭多跑一趟,“而且明天沒有課,我明天白天回事務所拿就好啦!”

毛利蘭又問:“那柯南今晚要怎麼睡覺?”

他想好了辦法,立刻說道:“我可以睡在沙發上,不用換衣服的!”

擔心毛利蘭反悔,柯南垮下臉,拉著柳原月的外套衣角晃了晃:“讓我留在這裡吧,我想保護月姐姐。”

“怎麼能讓我們的小偵探睡沙發呢?”柳原月看向毛利蘭,“放心吧,蘭,我會照顧好他的。”

公寓大堂燈火輝煌,她與眾人道彆,牽著男孩的手走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