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1)

周末這兩天秦知微就待在家做美食。方潔芸從來沒想到女兒居然願意下廚,而且還不是心血來潮。雖然女兒的廚藝比不上五星級大廚,但是她不挑,女兒做什麼她就吃什麼。

當然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女兒做的菜很辣,對於她這種不愛吃辣的人來說,真的是災難。

好在女兒還算貼心,在放辣椒前,女兒會特地單獨盛出來一部分給她吃。

她吃得過癮,看著顧久安進進出出,方潔芸叫住對方,“安仔,你買什麼東西啊?屋裡裝得下嗎?”

從早上開始就陸續有人送貨上門,小到生活用品,大到床和櫃子。現在又是一大箱。

顧久安笑道,“是電腦。筆記本電腦用的是無線網卡,太貴了。我就買了個台式電腦,還得開通網線。”

這話是對著秦知微說的,她頷首,“行。正好周一上午沒課,我去申請。”

回頭等她發了工資,她也要買一台台式電腦,於是點頭答應,“到時候我們網費對半分。”

顧久安點頭答應了。

秦知微見他忙來忙去,都沒顧得上吃飯就邀請他一起。

顧久安沒跟她客氣,將箱子搬進屋,洗了手就過來吃飯。

他大概也很能吃辣,對那麼辣的菜居然接受良好。

方潔芸問他是哪裡人,怎麼這麼能吃辣。

“大嶼山”

現在的大嶼山發展還不好,許多人以種田打漁為生。

吃完飯,顧久安主動去洗碗,秦知微也沒說什麼。

翌日一早,秦知微還沒起床,就聞到一股香味,勾得她本就饑腸轆轆的五臟廟開始造反。她邊刷牙邊想,這一定是她媽之前提的阿霞姐手藝。

這香味真的太饞人了。

她洗漱完畢換完衣裳,卻發現顧久安端菜從廚房出來,看到她立刻招呼她過來吃飯。

他身上還穿著圍裙。看樣子是他親自下的廚。難不成剛剛的香味是他的傑作?

她嗅了嗅,果然是這個味道。

方潔芸也被他們吵醒,看到桌上烙好的餅、粥和菜。她揉了揉眼睛,“你做的?”

“是啊。”顧久安笑道,“昨天吃了你們一頓,就想著讓你們嘗嘗我的廚藝。”

既然如此,她們也就不客氣了。

顧久安做了兩道不算辣的川菜,魚香肉絲和宮保雞丁。專門給方潔芸留了一份不辣的。

“好吃!沒想到你的廚藝不輸阿霞。”

顧久安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跟我哥學的。我媽忙於工作,平時都是我和我哥一起做飯。他炒菜,我燒火,輪著來。我們村有個阿婆,四川人嫁過來的,我們跟她學的做法。”

他抬頭看了眼秦知微,想詢問她的意見,卻見她隻顧著吃,連頭都不抬,不由翹起唇角。

吃完飯,秦知微要收拾桌子,顧久安拒絕了,“你今早不是要去申請網線嗎?還是快點去排隊吧。我來洗就行

。我還等著上網呢。”

秦知微點點頭,下了樓她才想起來,現在才八點多,電訊公司還沒開門呢?她排什麼隊?

不過來都來了,她也沒有折回去,徑直往右拐。

香江是個晚起晚睡的城市,後半夜馬路上燈火通明,車水馬龍;而早晨九點,太陽升得老高了,店鋪才慢悠悠地開門迎客。

這會兒街道上隻有上班族早起趕通勤,忙碌奔跑。

秦知微走了兩百米,記得通訊公司就在這附近,她探出頭想看看哪家是通訊公司。這邊街道的招牌層層疊疊分布在街道兩側,夜晚時霓虹燈閃爍,亮眼又奪目。但現在是白天,如果不仔細分辨,根本認不出來誰是誰。

她看了半天,才找到目的地,剛折回人行道,就見一輛黃色跑車像一條蛇歪歪扭扭衝過來,她嚇得往旁邊的小巷子裡躥,才險險沒被對方撞到。那豪車一頭紮進旁邊的茶餐廳,直接將卷簾門撞癟進去,緊接著是玻璃門墜地時發出的脆響。

秦知微是幸運的,她沒被撞著,卻因為跑得太急,被小巷子裡的東西絆倒,狠狠摔了一跤。得虧這幾天天氣好,巷子裡沒有積水,要不然她這衣服肯定會弄臟。

她揉著擦破的胳膊衝到外面街道拍了拍跑車,“喂,你瞎啊!就這麼撞過來。是想殺人嗎?”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一聲響,這是啟動車輛的聲音,再一看,這孫子不僅沒有下來賠罪,反而倒車,倒轉車頭,一腳油門將秦知微狠狠甩在身後。

秦知微連對方臉都沒看清,就被噴了一臉尾氣,氣得火冒三丈,記下車牌號碼,回頭她一定要投訴對方危險駕駛,轉身回巷子拎她的包包。

彎腰撿包時,眼睛無意間一瞄,卻看到一隻手從那黑色的垃圾袋露了出來,看那顏色絕不是正常人的手。

她心裡一緊,正想扒拉礙事的垃圾袋,突然巷子口走過來一個阿婆,對方拎著袋子,裡面裝著可回收物品,似乎要扒拉這片堆積物,卻見秦知微道,“阿婆,彆動!你去打電話報警,這裡有具屍體。我要在這邊看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阿婆反應有些遲鈍,等秦知微又提醒一次,她才反應過來對方說了什麼,她蒼白著面色轉身去打電話。

秦知微不打算破壞現場,按捺住好奇心,直到阿婆打完電話折返現場,發現周圍已經擠滿了看熱鬨的人。秦知微一直攔著這些人,不讓他們靠近。

阿婆剛想擠進去彙報,卻發現根本擠不進去,隻能朝裡喊了一嗓子。

秦知微聽到聲音,衝阿婆做了個OK的手勢,轉身就見阿霞面色蒼白,她剛想與對方打招呼,阿霞卻轉身就走。

秦知微以為對方是被嚇住了,也沒當一回事。

警察來得很快,法醫、法證和西九龍重案A組的警員們。

警員給秦知微錄口供,一眼就認出她是上了報紙的犯罪心理專家。

說來也是巧,深水埗老世被殺案就是A組負責,他們查了三個月一無所獲,而秦知微隻花了三天時間就將凶手

抓捕歸案。秦知微上報有多風光,A組就有多狼狽,他們的臉面幾乎被她按在地上踩。

法醫和法證勘測完畢,警員讓秦知微認屍體,一般來說他們並不讓普通市民認屍,怕嚇著對方。但秦知微也是警察,就沒這個顧慮了。

秦知微原本不報什麼希望。畢竟她失憶了,認識的人並不多。可是等她靠近,整個人怔住,“他外號金魚佬,真名叫什麼,我不知道。他老婆叫阿霞。剛剛還在這兒呢。”

她回想剛剛阿霞的臉色,她以為對方被嚇住,可是對方又沒看到屍體的慘狀,有沒有可能金魚佬的死與阿霞有關?

她的懷疑並不是沒有根據,昨晚阿霞額頭還沒數字呢。剛剛看到,上面居然是40%。

錄完口供已經一個多小時,秦知微趕到通訊公司,隊伍已經排得老長,等了兩個小時才輪到她,她連午飯都顧不上吃,在路口買了個菠蘿包就急急忙忙坐巴士趕到警署。

忙了一天回到家,已是九點半,方潔芸還沒睡,沙發上還坐著阿霞的兒子樂樂。

看到她回來,方潔芸立刻拽著她胳膊將人往主臥拖。

“這麼晚了,樂樂怎麼在我們家?”

方潔芸壓低聲音,“金魚佬死了,阿霞被抓。聽說樂樂得了白血病,他們家的親戚朋友都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孩子暫時交給我照顧,社區明天會派人過來接他。等阿霞案子判了,才決定樂樂的歸屬。”

秦知微隻當阿霞到警局配合調查,過幾天就會被放出來。

方潔芸今天見到阿霞覺得她很憔悴,不免有些擔憂,“她將樂樂交給我時,我看她那樣子肯定有事。她該不會真的殺人了吧?”

秦知微立刻回道,“不可能。”

這是金手指給她的自信,但是方潔芸卻誤會了,以為女兒是說阿霞性格溫和,沒膽子殺人。

方潔芸在這邊住了好幾年,對阿霞也算有點了解,阿霞要是有膽子殺夫,昨晚就不會被丈夫冤枉也不敢大聲嚷嚷了。她有理時都不敢反駁丈夫,沒理時就更沒勇氣殺人了。

兩人對阿霞很有信心,可惜很打臉。

翌日一早,秦知微還沒醒來,方潔芸就在外面啪啪拍門,好似下一秒就要破門而入。

秦知微打開門,方潔芸急匆匆將報紙懟到她面前,氣喘籲籲,“出大事了!你快看看!”

秦知微接過今早最新一期報紙,上面刊登這起案子。案情介紹倒是與她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樣,但是昨天下午阿霞就已經招供了。

這……

不是她殺的人,她招什麼供?還是說阿霞真的有奸夫,對方殺了丈夫,她為了包庇情人才承認自己殺了人?

不管這個猜測靠不靠譜,秦知微都不能坐以待斃。

她讓媽媽先彆擔心,她回頭問問怎麼回事。

到了警察總部,她向Falker申請參與這起案子。Falker很快批複。不過這案子是她主動申請參與,所以不能停課。她隻能邊上課邊參與辦案。當然

要是她對這案子有貢獻,獎金照發。

秦知微答應了。

她拿著蓋了章的申請單到西九龍重案A組報道。

這是質疑他們辦案能力?A組陳督察自然不客氣,說話語氣帶著自信,“不是隻有你才會辦案。在你沒入警隊之前,我們西九龍重案組破案率一直最高。這案子板上釘釘。你就算為她翻案,也沒機會。”

秦知微沒想到對方居然以為她是來打臉A組的,她臉上適時露出驚訝之色,“陳督察是不是誤會了?我在研究香江本土案件犯罪課題。總部都是大案,西九龍這邊案件多而雜,能為我提供多種多樣的素材,更利於我分析。我主動參與阿霞的案子是因為我是第一發現者,做生不如做熟。我又不是律師,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警察辦案講的是證據。隻要證據鏈是完整的,誰都難不倒你們。”

這話一出顯得陳督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尷尬好半天,這才不自在道,“那當然,我有信心。”

秦知微幾句話就把他架起來,陳督察乖乖上套,她心情甚好,意有所指道,“你們有信心就好!”

雖說陳督察為人有點倨傲,但做事卻是光明磊落。大概他也想通過此次案子證明A組辦案能力絕不是徒有虛表。

秦知微要看卷宗,他沒有任何隱瞞全都積極提供,甚至就連阿霞的招供錄像都能隨便看。真正做到公開透明,一副我不怕你挑刺的模樣。

秦知微看著錄像裡的阿霞。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並沒有暴力逼供的跡象。

據阿霞招供,前天晚上她和金魚佬吵了一架,對方丟下她和樂樂獨自出了家門,她擔心丈夫出事,就出去找他,又擔心路上不安全,所以她在包包裡塞了一把水果刀防身。

剛下樓沒多久,她就在巷子裡看到丈夫摟著援1交1妹在巷子裡偷吃。

沒有哪個女人能忍得了這個,阿霞氣急敗壞跑過去拉開兩人,援1交1妹隻是圖錢,見兩人吵起來直接扔下他,轉身就走。

金魚佬被掃了興,倒打一耙說她先出軌,他才找彆的女人,言語中嫌棄她沒用,整天吃他的喝他的,有什麼資格管他。還說他不會花錢給樂樂治病。

多年忍辱負重,為了兒子,為了這個家,阿霞都可以忍,但是不給兒子治病,壓倒最後一根稻草,她嘴笨,吵不過丈夫,熱血上頭抄起包包裡的水果刀直接刺向丈夫,一刀、兩刀、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