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表情瞬間一言難儘。
代勞?代勞什麼?刺殺諸伏高明嗎?
波本和蘇格蘭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他們是警察,不是組織成員,哪怕來臥底也該有點底線吧,他都說了對方是個條子,這兩個家夥就為了往上爬就要謀殺同僚?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想差了,這兩個家夥明裡暗裡想要知道對方的身份,或許不會謀殺同僚,隻是想暗中營救下來?
看著手機中那孤獨寂寞冷的文字,琴酒沒有回應兩人,而是給諸伏高明發去了一條消息:【你很久都沒和我提過你弟弟了。】
明明剛認識的那幾年,諸伏高明的每封信中幾乎都提到諸伏景光,可現在再看,諸伏景光的影子已經徹底從信件中消失了。
是因為他的弟弟長大了?還是因為諸伏高明知道諸伏景光在做什麼?
是後者吧,琴酒想,以諸伏高明的聰明,不可能猜不到諸伏景光此刻的動向,但任由諸伏高明再如何聰慧,也絕猜不到諸伏景光現在正暗戳戳想要殺了他。
【孩子大了,沒必要總是掛念。】諸伏高明很快回應。
一般來說,是諸伏高明單方面向琴酒寄信或者發短信,但隻要琴酒有所回應,對方便會非常迅速地和他聊起來。
【阿陣沒有兄弟姐妹的話,或許我可以當你的兄長。】
琴酒:?
諸伏高明不想著和他談戀愛了?
【情哥哥也是哥哥嘛。】
琴酒:……
琴酒瞬間黑了臉,他發現隻要給諸伏高明一點陽光,對方便會燦爛到令人難以招架。
之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對待諸伏高明,就要以最冷峻的態度面對他,從一開始便斷絕對方的所有心思。
【阿陣想不想看看我的新抱枕?】諸伏高明仍舊陽光燦爛地詢問著。
琴酒剛要黑屏不再回應他,就看到了諸伏高明發過來的照片,那是一個非常柔軟的等身抱枕,抱枕的模樣是……他。
琴酒緩緩睜大了眼睛,抱枕的樣子竟然是他?諸伏高明竟然用他的照片做了抱枕!
不,不是照片,諸伏高明將他畫了下來,然後用他的畫稿做了抱枕,還是穿著警服的他?
琴酒滿腦子都是問號,不是,你沒事吧?
抱枕也就罷了,為什麼要把他畫成一個警察?
【我不是警察。】琴酒最終還是忍不住回複。
這個抱枕若是流傳出去,說不定會引起誤會。
【放心吧,我不會讓彆人看到的,我當然也知道阿陣不是警察,但是我真的很想看到阿陣穿上警服的模樣。】
琴酒:……
下輩子吧。
諸伏高明,有病如斯!
琴酒磨了磨牙齒,警告:【彆逼我暗殺你。】
諸伏高明:【等下就殺了你.jpg】
看著諸伏高明發來的小
黑人舉刀表情包,琴酒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
什麼東西!
琴酒惡狠狠地瞪著手機,他成為topkiller的時候諸伏高明可還沒當警察呢,現在是怎樣?區區一個警察也敢挑釁他?
可緊接著,諸伏高明發來的又一條消息令琴酒偃旗息鼓,甚至直接丟開了手機。
【我的尺寸你是知道的,戒指根本戴不進去,你送我的腕表可以嗎?】
手機被胡亂丟到一旁,琴酒的表情就好像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抽了一巴掌的無辜路人,兩隻眼睛都寫滿了迷茫。
他是誰他在哪他在做什麼?
對面的家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竟然……竟然說那種……
琴酒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感受著越來越灼熱的溫度,沒有再拿起手機,自然也沒有看到他隨後發來的一句:【下次見面,我可以戴給你看。】
次日,琴酒重新冷靜,他完全沒有看諸伏高明之後所發的任何信息,直接清空了聊天記錄。
訓練場打了槍,任務的時候飆了車,從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的傍晚,琴酒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大哥,萊伊那邊好像有消息了。”伏特加舉著手機給琴酒示意:“萊伊給那邊立了大功,擴張了原本的勢力,他問我們能不能回來。”
琴酒冷冷瞥了伏特加一眼。
伏特加一僵,察言觀色,問:“不可以?”
“告訴他,既然他在那邊伸展拳腳的機會那麼多,就一直留在那邊好了。”琴酒的語氣冷漠極了。
什麼立了功就可以回來?不過是搪塞萊伊的罷了,隻要波本和蘇格蘭還在警校臥底一天,萊伊就不可能回國。
為了保護好那兩個蠢貨,琴酒甚至拒絕了先生,雖然萊伊的水平相當驚人,但組織也不是沒有他那麼好的狙/擊/手。
琴酒拿出手機,登陸隻有組織高層才能登陸的黑網後台,日常查看波本和蘇格蘭最近的動向,表情突然一頓。
蘇格蘭今天有任務?
是一次狙/擊任務,並且目前已經在進行中了。
琴酒皺緊了眉頭,直接給烏丸蓮耶打去了電話,問:“先生,你對我最近的安排有什麼不滿嗎?”
烏丸蓮耶明顯有些迷茫:“為什麼這樣說?”
“蘇格蘭有任務,不是我下發的。”
烏丸蓮耶頓時笑了,說道:“琴酒,你是我最忠誠的下屬,你的能力我非常信任,也不會越過你去約束其他人。”
“不是你?”
“萊伊目前不在霓虹,他的任務效率一向不錯,突然離開可能讓很多任務一時無法周轉,蘇格蘭也是一個不錯的狙/擊手。”烏丸蓮耶點到即止。
琴酒明白,萊伊和蘇格蘭的狙/擊水平和任務的效率向來在組織內遙遙領先,現在一個去了中東,一個去警校那邊和波本接頭,原本運行良好的任務體係瞬間被打亂,蘇格蘭恐怕是被人臨時抓了壯丁。
不會是貝爾摩德,她目前在國外,而且她有個幾乎是專屬的狙/擊手卡爾瓦多斯,為了照顧卡爾瓦多斯的心情一般也不會找其他狙/擊手幫忙。
那麼就是……朗姆?
先生和貝爾摩德沒有動,他也沒有動,就隻有朗姆還握有給代號成員下達命令的權利了。
“我明白了,先生。”
兩人又聊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不過琴酒也沒有給朗姆打去電話,他和朗姆的關係一向不好。
“大哥,怎麼回事?”伏特加在一旁聽得一知半解,問:“朗姆越界了?”
琴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其實不算,朗姆和琴酒的關係雖然不好,但琴酒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所做的一切還在他的權利範疇內,根本不算是越界。
但是這一次,朗姆真的不該動蘇格蘭。
“伏特加,你下車。”
伏特加沒有多問,琴酒發話便立刻停車下車。
琴酒坐到了駕駛位上,朝伏特加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事。”
“好的,大哥。”伏特加點頭。
伏特加雖然看起來憨憨的不是很聰明,但最大的好處就是足夠聽話,不會問東問西。
琴酒開車去了蘇格蘭任務的地點,這會兒對方果然已經執行完了任務,不過他顯然遇到了一點……哦不,他遇到了個大麻煩。
看著自己被砸壞的車,蘇格蘭一陣肉痛,不過心裡也慶幸,萊伊離開之前將車還給了他,他今天開的是這輛舊車,否則的話被砸壞的就是新車了。
不過……到底是什麼人才能幾拳頭錘壞一輛車啊?
錘壞了蘇格蘭車子的罪魁禍首並沒有離開,他悠哉坐在蘇格蘭已經凹凸不平的車前蓋上,嘴角有一道格外明顯的傷疤,看起來氣勢驚人。
他撇嘴的時候,嘴角的疤痕也跟著一撇,“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弄死了我老板。”
蘇格蘭平靜地看著他,問:“你是他的保鏢?”
“你很幸運,你殺他的時候我還沒有入職,但你也很不幸,因為我的老板死了,我的尾款沒人付了。”男人伸出手,格外理直氣壯地要求:“所以,尾款拿來。”
蘇格蘭沉默,這到底是哪裡來的瘋子?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快一點,彆傻愣著。”對方看起來很不耐煩。
蘇格蘭立刻拔/槍,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在他拔/槍甚至是指向對方的過程中,男人紋絲不動,甚至連臉上的桀驁笑容都沒有半點改變。
瘋子!
蘇格蘭也冷冷地說道:“你砸壞了我的車,現在要付出代價的是你。”
“咻~”男人愉悅地吹了聲口哨,看起來相當愉悅。
“那就試試。”伴隨著男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蘇格蘭突然感受到了極大的危機。
幾乎是下意識的,蘇格蘭對著男人扣下扳/機,但剛剛還似乎毫無危機感的男人卻突然動了,子彈打在了車前蓋上,卻
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眼前一花,蘇格蘭的面前已經多了一個人。
看著幾乎轉瞬逼近自己的男人,蘇格蘭心中一突,緊接著對方的拳頭已經逼近了他的面門。
“住手!”
伴隨著一聲大喝,男人停手。
對方卻絲毫沒停,車子飛一般撞來,刮起的狂風掀動蘇格蘭的衣角,也將男人狠狠撞飛了出去。
得、得救了。
蘇格蘭後知後覺。
琴酒立即下車,有些不滿地拿出手/槍對著已經飛出去的男人扣動扳/機,男人明明沒躲,子彈卻也是人體描邊般打在了男人的身體四周。
“禪院甚爾,你敢動我的人!”琴酒怒不可遏,同時也驚心動魄。
差一點。
如果他再晚來那麼一會兒,蘇格蘭這會兒恐怕已經下地獄了。
琴酒單知道在組織臥底暴露身份之後會很危險,卻沒想到對方隻是執行一次簡單的暗殺任務,竟然也能九死一生。
衰,這也太衰了,誰能想到啊?執行一個任務竟然執行到禪院甚爾頭上去了。
“我不姓禪院了。”明明被撞飛出去十多米的男人在蘇格蘭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坐了起來,然後又緩緩站了起來。
男人拍了拍身上的土,扯了扯因為巨大衝撞壞掉的黑色緊身上衣,嘴角嫌棄地扯了扯,“撕拉”一聲用一隻手撕掉。
看著男人壯碩的肌肉,蘇格蘭對比了一下自己的,發現根本沒有可比性。
蘇格蘭:……
萬萬沒想到,在這方面他也能輸得這樣徹底。
不對,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剛剛明明被撞飛了吧?
就……就一點事都沒有?
“我現在姓伏黑。”伏黑甚爾懶洋洋說道。
琴酒皺眉:“你改姓了?”
“我入贅了。”
蘇格蘭再次:……
從來沒聽有誰能將“入贅”說的這樣理直氣壯,好像還挺自豪一樣。
琴酒懶得去理會這些,隻問:“蘇格蘭惹到你了?”
“他殺了我的雇主,我還沒有收到尾款……”話說到一半,伏黑甚爾抬手接住了飛過來的一張卡,然後在自己唇邊親吻了一下,收進了衣服口袋。
蘇格蘭大驚:“琴酒,他……”
“閉嘴。”琴酒瞪了蘇格蘭一眼。
蘇格蘭立刻閉嘴,雖然不敢多問,但對於伏黑甚爾卻更加好奇了。
伏黑甚爾究竟是什麼人?竟然連琴酒都隻能花錢擺平,琴酒可從來都沒有怕過什麼。
“現在,賠償他的車子。”琴酒要求。
伏黑甚爾愣了一下,試圖抵賴:“大家各司其職罷了,他殺了我的雇主……”
蘇格蘭立即說道:“他剛剛說他還沒入職。”
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頓時朝蘇格蘭扯出一抹恐怖無比的笑容,威脅他:“小子,你很敢講嘛
。”
琴酒則冷笑了一聲,質問:“伏黑甚爾,你要對他做什麼?”
伏黑甚爾一秒收斂,聳聳肩膀表示:“沒什麼,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最終,伏黑甚爾開了一張支票給蘇格蘭,開支票的時候表情鬱悶得不行,嘴裡不停嘟囔著“那都是輛舊車了根本不止這個價”試圖討價還價,可惜最終無果。
伏黑甚爾收到了卡,蘇格蘭收到了支票,除了琴酒,大家都算有所收獲。
“那我的車……”蘇格蘭看了看自己被砸的車,準備找拖車拉走去修修。
伏黑甚爾卻先一步表示:“支票給你了,那輛車應該是我的了。”
琴酒的表情無比嫌棄:“你要一輛破車做什麼?”
“修修還能賣個錢,我最近可缺錢得很。”伏黑甚爾說著一把抓住車頭,似乎是因為沒什麼可以抓的地方,他用力將手朝裡面嵌入,硬生生抓出了一個握手。
蘇格蘭:!
伏黑甚爾抓著車,一步步朝遠處走去。
蘇格蘭:!!!
蘇格蘭的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他他他他他……他把車拉走了,他用一隻手就把車拉走了!
震驚之餘又是一陣後怕,剛剛那一拳頭若是砸中了,以這樣的力道,他的腦袋估計整個都要像西瓜一樣爆/開。
“上車。”撈了蘇格蘭一把的琴酒示意他上車。
蘇格蘭上車,係好安全帶後問:“伏黑甚爾到底是什麼人?”
“我以前的教官。”琴酒一邊發動車子一邊隨口答道。
蘇格蘭的表情更加震驚了,什、什麼?教官!
“當然,不是組織的教官,是我自己的私教。”琴酒補充,組織還是出不起這個錢的,想要雇傭伏黑甚爾當教官實在是太燒錢了。
琴酒當年剛拿到代號沒多久,幾乎花光了之前積攢下的積蓄,這才雇傭了對方一個月的時間,還是在伏黑甚爾極度缺錢的情況下。
再之後,伏黑甚爾不缺錢了,琴酒再想雇傭他就是另一個價格了。
“原來是你的教官,他看起來很強。”蘇格蘭驚歎,怪不得琴酒這麼厲害。
琴酒並不否認這一點,反而道:“在普通人裡面,他的水平是個斷層。”
蘇格蘭欲言又止,何止是普通人啊,他們這些組織的人和他比也是被斷層式超越好吧!
“那他知道你的身份?”蘇格蘭猜測,畢竟他剛剛都已經掏槍了,琴酒也沒想著殺人滅口。
果然,琴酒點頭。
“我還真挺好奇的。”蘇格蘭笑著表示:“他都知道你的身份了,你就沒想過要拉他加入組織?”
琴酒不屑地瞥了蘇格蘭一眼。
蘇格蘭茫然,他說錯話了嗎?
“組織雇不起他。”
聽到這話,蘇格蘭感覺被鄙視的不隻是他,甚至還有整個組織。
蘇格蘭當即反駁:“怎麼可能,就算他要價再高,組織這麼大還能
沒錢雇傭一個人?”
“如果這個人殺一個人的酬勞是上億的話,你會雇傭他嗎?”琴酒反問。
蘇格蘭一噎,但還是積極表示:“可以讓他去暗殺厲害的人物,普通人當然用不到他。”
“既然賺不到錢,他又為什麼要在組織裡面待著?”琴酒再次反問。
蘇格蘭徹底不說話了。
照琴酒這樣分析,組織的確雇不起他。
不隻是金錢上面的原因,伏黑甚爾可以不停地接單殺人,組織卻不能每天拿出一個億來養著對方,雇傭是雙向的選擇,而非單向。
“不管怎麼說,琴酒,今天多謝你了。”蘇格蘭直接選擇跳過伏黑甚爾的雇傭問題,對琴酒表達謝意,同時邀請:“我請你吃個飯吧,就當時我感謝你了。”
“吃飯?”琴酒冷笑了一聲,不屑地表示:“你知道為了撈你我給了他多少錢嗎?你就請我吃頓飯?”
“因為我現在沒有那麼多錢嘛。”蘇格蘭雙手合十道歉:“我認錯,是我得罪了他讓你破費,我以後有了錢會慢慢還你的,你要是吃不慣飯店的飯,我可以下廚做給你吃,隨你點菜。”
琴酒這才有了幾分興趣,問:“什麼都可以?”
“都可以!”蘇格蘭答應的相當豪邁。
琴酒點頭,思考了片刻後說道:“我以前聽人說,種花有一道名菜叫做滿漢全席,你能做嗎?”
“能,當然能,不過我需要準備,明天請你吃怎麼樣?”蘇格蘭沒聽說過那道菜,但是不能也能,大不了查攻略,不過一道菜罷了,他就不信能複雜到哪裡去。
琴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被琴酒看得心裡邊發毛,可蘇格蘭思來想去也沒感覺哪裡不對,大概是那道菜格外的難吧,不過再難的菜一天時間準備也肯定夠了,大不了明天晚上再請琴酒吃。
“既然說了,就要做到。”琴酒給蘇格蘭最後的收手機會。
蘇格蘭卻顯然完全沒把握住,拍著胸脯保證:“你放心好了,不管那道菜有多難,我都一定會讓你滿意。”
很好,琴酒現在就很滿意。
於是,當蘇格蘭回到自己的超市開始在網上查滿漢全席之後……
蘇格蘭:地鐵、老爺爺、手機.jpg
琴酒害他!
這特麼是一道菜?
這簡直……簡直……
蘇格蘭嘔到吐血,怎麼有人這麼能說謊啊?坑死他對琴酒是有什麼好處嗎?太慘了,真是太慘了。
蘇格蘭深吸一口氣,又深吸一口氣,他想要拿出手機找琴酒認輸服軟,性子裡的倔強卻又占據了上風,最後摩拳擦掌地準備開乾。
不就是滿漢全席嗎?做不好網絡上說的,他還做不好一桌低配版的嗎?
事實證明,人真的不能太固執。
一直忙碌到了第二天晚上六點,蘇格蘭已經把大部分的菜換成了涼菜,但所謂的一百零八道菜也才做了一半而已。
救……救命!
哪怕全都換成涼菜,一八零八道菜也要做很久吧!
而琴酒?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也終於給他發來了“問候”。
“不是說了要請我吃飯?你現在在哪?”琴酒質問。
蘇格蘭雙目無神地望著自己的案板,用一種死氣沉沉的聲音說道:“我……在做了。”
“你是打算明天再請我吃飯嗎?”
蘇格蘭:……
不,事實上,明天蘇格蘭也完不成這一桌滿漢全席。
“琴酒,你是故意的對吧?”蘇格蘭鬱悶地說道:“你明明知道滿漢全席沒那麼簡單,卻故意說成是一道菜,事實上滿漢全席是一百零八道菜。”
然後,蘇格蘭就聽到對面傳來了一聲輕笑。
有一瞬間,蘇格蘭甚至認為是自己聽錯了。
琴酒會笑?這可真稀奇,難道逗弄他就這樣讓琴酒感到高興?
“你現在準備了幾道菜?”
“……一部分。”蘇格蘭悶悶回答。
“我過去。”琴酒說完掛斷了電話。
蘇格蘭鬆了口氣,看樣子琴酒隻是想看他的笑話,卻並沒有揪著這一點不放的意思,不過,也太可惡了,仗著他不了解種花的文化就這樣戲弄他,如果是他的哥哥,才不會被琴酒這樣作弄!
蘇格蘭此刻無比想念自己精通種花文化的兄長,如果他當年能聽哥哥的話多讀讀書,也不至於連一個這麼出名的滿漢全席都不知道了。
琴酒似乎就在蘇格蘭的安全屋附近,才十幾分鐘就到了,一路風塵仆仆,風衣上甚至還有鮮血。
“你剛去做任務了?”
“沒有,在基地。”
“那……”
“和新人練了練。”琴酒說著脫掉自己的大衣,很自然地說道:“我去洗個澡。”
蘇格蘭點了點頭,竟然從琴酒的動作中感受到幾分“家”的味道。
妻子在家中做飯,外出工作的丈夫歸來,洗去一身的塵埃……呸呸呸!
誰是妻子?誰是丈夫?
蘇格蘭感覺自己真是豬油蒙了心,竟然開始胡思亂想,琴酒一看就是超級大魔頭好吧!
早晚把你抓起來!
還吃滿漢全席?進去吃豬扒飯吧!
琴酒也是真沒把蘇格蘭當外人,雖然他一直都在拒絕諸伏高明,但對待這個弟弟還算真心,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
蘇格蘭從那麼小一點慢慢長起來,琴酒都是看在眼裡的,偶爾還會以諸伏高明的名義送點小禮物過去,雖然最後他的就職選擇令琴酒很上火,但至少也沒直接弄死他。
嗯……
以他們雙方的立場,沒有直接弄死應該就算是仁至義儘了吧?
洗過澡,琴酒出門。
“新人?是什麼新人能入你的眼?”蘇格蘭感覺有趣,他當新人的時候都沒有得到琴酒的關注。
“是個叫水無憐奈的,目前已經拿到了代號,是基爾。”
“女人?”
“你瞧不起女人?”琴酒看著他。
蘇格蘭連忙搖頭,解釋:“我隻是很奇怪,沒想到你竟然會對女人感興趣。”
琴酒:……
這是把他當什麼了?雖然他目前喜歡的人是男人,但會感興趣的事情也不隻是情情愛愛吧?
“她是怎麼拿到代號的?”
“臥底。”琴酒突然死死盯著蘇格蘭,認真地對他說道:“她殺死了一個臥底。”
蘇格蘭沉默。
“那女人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你最好小心一些。”琴酒警告蘇格蘭。
蘇格蘭哈哈一笑,含含糊糊說道:“我又不是什麼臥底,怕她做什麼。”
琴酒目光幽深地看著蘇格蘭。
蘇格蘭心中一突,果然,琴酒在懷疑他了。
琴酒猜到多少?他全都猜到了嗎?是不是已經確認他是臥底?
蘇格蘭很想問問琴酒,可惜他沒有這個膽量,也不可能自掘墳墓。
“你做的滿漢全席呢?”
“你等一下,我馬上端來。”
琴酒點頭,隨手拿出吹風機來用,銀色的長發飄飄揚揚,十分柔順,尤其是剛剛洗完,光澤度更加喜人。
琴酒掃了梳妝台上的東西一眼,皺眉問:“我的精油呢?”
廚房中的蘇格蘭:……
那還真是琴酒的啊!
“我以為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你以為誰都能到我這裡來住嗎?”琴酒語氣涼薄。
“在櫃子裡。”蘇格蘭立刻給他找了出來,一樣樣重新擺好,語氣隨意地試探:“我不就搬進來了?”
“你不一樣。”
蘇格蘭連忙豎起耳朵打算聽聽琴酒的點評,隻是很可惜,琴酒後面就沒話了。
不一樣什麼啊?到底是怎麼不一樣啊?
蘇格蘭抓耳撓腮,為什麼不說了?就不能說清楚一點嗎?就算是死,也得讓他死個明白吧!
但是蘇格蘭又不敢直接問,隻能說道:“我幫你吹頭發。”
“不用,你去上菜。”
蘇格蘭:……
行吧,他去上菜。
蘇格蘭轉身離開,心裡邊無比鬱悶,他堂堂一個組織的代號成員,怎麼就混成一個廚師了?
琴酒吹好頭發,抹過護發精油,又去洗了手坐到客廳的長桌前,此刻菜已經上了四五十道,桌子上都擺滿了,甚至碟子疊著碟子,擁擠極了。
琴酒:……
很好,看得出蘇格蘭很用心了。
“做這些菜用了多長時間?”琴酒有些好奇。
“也沒有多長時間,隻是從昨天晚上開始準備材料,今早四點開始做菜,一直在做到了現在而已。”最後的“而已”二字,蘇格蘭咬得重極了。
琴酒:……
看得出來,蘇格蘭對他相當不滿。
“的
確沒多長時間。”琴酒的語氣卻很平淡,格外氣人:“一般準備滿漢全席,花費好幾天甚至好幾個月的都有。”
蘇格蘭瞬間黑了臉。
好氣啊,明明琴酒說的是真的,但他就是好氣啊。
“總之你開心就好。”蘇格蘭狠狠撇嘴。
“沒有燉菜嗎?”
蘇格蘭咬牙切齒:“當然是有的,雖然我非常非常忙,但也不可能不給你準備燉菜,你說對吧?”
“沒錯。”
蘇格蘭:……
他確定了,琴酒就是故意在氣他!
為什麼啊?難道逗他很好玩嗎?
蘇格蘭氣鼓鼓地將燉菜挪到了琴酒手邊上,就連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對於琴酒的戒備已經很淡了,甚至不經意間還會在他的面前耍性子。
燉菜的確是到手了,琴酒非常滿意。
蘇格蘭見琴酒心情不錯,於是試探著問道:“琴酒,那個得罪你的條子怎麼樣了?”
琴酒沉默,他本來已經快遺忘這件事了,沒想到蘇格蘭竟然還敢主動提起。
“已經死了嗎?”蘇格蘭試探著問,又說道:“我仔細想了想,殺死一個條子風險還是太大了,不如交給我來處理?”
“你這麼想代勞?”琴酒饒有興致地問。
蘇格蘭笑了下,說:“能夠為你分憂,我也很高興。”
琴酒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
蘇格蘭頓時身子一緊,他已經怕了,琴酒每次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他都會倒大黴!
“我覺得琴酒你自己可以處理,你行的,一定行的!”蘇格蘭連忙推辭,不行,要撤!
“有功夫關心一個警察,倒不如關心關心你自己。”琴酒提點他,“身手那麼差,怎麼當臥底啊?”
蘇格蘭的身子再次一僵,但很快的,他就意識到琴酒是在說他去超市做臥底,而不是指他來組織臥底。
不過……真的沒有嗎?蘇格蘭的心很慌,感覺琴酒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意有所指。
蘇格蘭不敢再打聽了,總感覺繼續打聽或許會有生命危險,他死死盯著琴酒,對方到底是怎麼想的?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臥底身份?雖然蘇格蘭的心中已經非常傾向琴酒知曉,但琴酒不說的話,他也不敢捅破這層窗戶紙。
這一頓飯,琴酒吃的還算愉悅,蘇格蘭卻擔驚受怕。
等送走琴酒之後,蘇格蘭痛苦地癱在座椅上不想起來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多說幾句話又能怎樣?能不能不要這麼謎語人?
而且……琴酒的每一句話都好像是在針對他!
對了,還要給波本通個信。
蘇格蘭想到自己的幼馴染,總算打起了幾分精神,拿出手機給波本發消息。
【琴酒已經走了。】
【怎麼樣?那個條子是誰?】
【還不清楚,他沒有和我說。】
【也正常,你不用太在意。】
看著幼馴染的回複
,蘇格蘭卻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不,這一點都不正常!
琴酒今天又將他狠狠敲打了一番,但這個是可以對幼馴染說的嗎?還是算了,反正說了也隻是會讓他擔心,一點用處都沒有。
【今天公安的人聯係我了,我或許很快就可以取得公安那邊的信任。】
兩人用的是對接組織的手機,因此說話也非常警惕,蘇格蘭看到這條消息便反應了過來,看樣子波本已經打算主動出擊了,對接公安,是要當一個反臥底嗎?
【公安似乎非常希望招攬我。】波本又發了一條消息。
蘇格蘭立即回複:【你現在可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據說打破了好幾項記錄,他們會提前招攬你也很正常。】
【我會裝作猶豫一點時間再答應公安,蘇格蘭,到時候記得一起去慶功。】
【好。】
看著屏幕上的消息,蘇格蘭總算有了幾分安慰,幼馴染的任務要有進展了,而接下來,就要看公安和zero怎麼出招了。
幾日後,組織的訓練基地。
波本親自去了訓練基地一趟找琴酒,這一次他的任務獲得了非常大的進展,必須要親自告知高層才行。
於是……
審訊室內,琴酒的表情變得烏壓壓的,陰沉極了。
“你的意思是,公安招攬了你?然後打算將你培養成一個臥底?”琴酒惡狠狠地盯著波本。
“沒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波本冷靜極了,回複:“按照公安那邊的意思,我現在就可以從警校離開進入公安,他們會對我進行最後的培訓。”
“波本,你還記得自己的任務嗎?”
“所以要我拒絕嗎?”波本反問,同時說道:“公安那邊直接招攬我,如果我答應了,以後一定可以接觸到公安的高層,而且我是個臥底,說不定還能挖出其他的臥底!”
波本表現得義正辭嚴,仿佛要為組織拋頭顱灑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