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淺倉貴緩緩睜大了眼睛。

“看著我,淺倉君。”諸伏高明盯著淺倉貴的眼睛,聲音真誠:“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為你難過的。”

如果是其他人說這句話,淺倉貴絕不會相信,但說這話的卻是諸伏高明。

諸伏高明很好,非常好,所以淺倉貴才不希望諸伏高明參與這起案件。

諸伏高明說這種話,淺倉貴是相信的,畢竟諸伏高明是少有的真正將他放在眼裡的人。

可惜,太遲了。

“我已經殺了人,諸伏君。”淺倉貴痛苦地看著諸伏高明,朝他喊:“我已經沒辦法回頭了!”

“隻要你想回頭隨時都可以!”

“不,我……”

“蠢貨。”一旁,琴酒語氣嘲弄:“殺了人又如何?霓虹的確有死刑,但你見有哪個人真正被執行了嗎?真正被執行的人都是罪大惡極,像是你這種有情可原的……你以為有誰會為了你賭上自己的政治生涯在死刑同意書上簽字?”

淺倉貴愣住,完全沒想到琴酒會說出這番話。

“不被執行的死刑有什麼好怕的?”琴酒繼續說道:“哪怕死刑犯的探監千難萬難,高明身為警察總是有門路的,以後可以經常去看你,你們照樣可以做朋友。就算高明找不到門路,我有門路,你要不要?”

“你在說什麼蠢話?”舟知直人不滿地大喊:“快救我啊,殺了他,這個家夥殺了常太和惠,怎麼可以不殺了他!”

“聒噪。”琴酒垂下眼眸,壓低了聲音:“就算是殺了人也不會被處決,這可真是……”

“淺倉君,不要!”

“啊——”

淺倉貴狠狠一把將舟知直人推下了懸崖。

琴酒抬眸,對淺倉貴拋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諸伏高明立刻臉色陰沉的回頭,琴酒連忙收斂自己的神情。

諸伏高明攥了攥拳頭,明顯是想要對琴酒說些什麼,但最終卻還是沒能說出口。

淺倉貴從懸崖邊緣走了過來,伸出雙手說道:“我自首。”

他低著頭,垂著眼眸,和以前在學校時的受氣包模樣彆無二致。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在兩天內殺害了三個人,而且都是他以前認識的熟人。

“淺倉君。”諸伏高明發出一聲悠悠的歎息。

淺倉貴低著頭說道:“我殺了他,我想諸伏君以後也是不會來探監的,但我還是很感激你,是你拯救了我的人生。”

“我沒能拯救你。”

“你已經做到了,都怪他們……是他們做得太過分了。”淺倉貴咬著下嘴唇,聲音甚至帶了哭腔。

諸伏高明又是歎了口氣,拿出手銬為淺倉貴戴上。

回到警局之後,淺倉貴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起因是戶山晴子當年的“自殺”,得知三人殺害了戶山晴子,淺倉貴在聚會前夕給三人寄去了恐嚇信,要和他們清算九年前的

賬,因為三人心懷鬼胎所以沒人報警。

這幾年,三人看似分散,實則因為當年的案件始終保有聯係,而且經常見面,隻不過故意避開熟人罷了。

在收到恐嚇信後,三人都很驚慌,草野常太認為一定是當年社團的人知道了真相,所以才寫信想要勒索他們,於是便組織了這次團建,結果因為三人的人緣都不怎麼樣,竟然隻來了一個淺倉貴。

令三人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曾經被霸淩的透明人,如今卻變成了黃泉的引路人,最終讓他們為曾經的罪惡付出了代價。

審訊過後,等待著淺倉貴的將是一場公訴,琴酒提前為他聯係了最好的律師,按照律師的說法,雖然淺倉貴殺害了三個人,但因為情有可原,說不定可以不被判死刑。

若是無期,暗箱操作一下,在監獄裡表現良好多多少少的減刑,說不定十幾二十年就可以出獄。

已經臨近中午,警校內的最後一堂課也結束了。

波本這些年雖然鍛煉的不錯,但紮了近一個小時的馬步也還是感受到了腿部的酸麻,又不敢朝兩人翻白眼,硬生生受了這頓氣。

“抱歉抱歉,安室同學一定累了吧?小陣平講起炸/彈來就忘記了時間,請原諒我們。”萩原研二雙手合十朝波本道歉。

波本能怎麼辦呢?當然是選擇原諒他。

“沒關係,我知道老師不是故意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波本甩著酸痛的手回應,說著原諒的話卻苦著一張臉。

苦肉計嗎?

以為這樣就可以讓學生們指責他們?

萩原研二輕笑一聲,十分自然地抬手搭上波本的肩膀,說道:“為了表達歉意,我們請你吃飯怎麼樣?”

“吃食堂?”

“也可以出去吃嘛。”

波本猶豫了片刻,笑容燦爛地答應了:“好啊,謝謝萩原警官!”

一旁鬆田陣平看著這一幕嗤之以鼻,沒想到波本裝乖討巧的時候竟然這麼惡心,真是快把他嘔死了。

幾人到了飯店,波本一點都不客氣地點了一桌大餐,雖然這不是什麼特彆高檔的餐廳,但這一通點單下來也夠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受的。

“完、完蛋了。”萩原研二呆滯地看著波本,難以置信:“你這是想讓我下半個月都吃土嗎?”

“也可以喝風嘛。”波本滿臉笑容地推薦:“我推薦西北風哦,喝起來會比較豪邁。”

萩原研二立刻朝波本豎起了中指。

這會兒服務員已經出去,包間裡面就隻有他們三個,鬆田陣平立刻問:“你最近在做什麼?”

“警校很忙的,白天晚上的都要訓練,又不能隨便出去,真是累死了。”波本說著起身,將周圍環境探索了一番,順便在桌子上放了個小型的屏蔽儀。

“你可真是……”萩原研二被他的一番操作震驚了。

波本聳肩,無奈地表示:“我現在的工作很危險,不這樣警惕什麼時候死了都不知道。”

“所以你果然是去…

…”鬆田陣平說到關鍵處自己便止住了。

波本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一切儘在不言中。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的心情都十分複雜,迫害同期的喜悅都淡了些,誰都知道臥底的工作有多危險,看波本這麼警惕就知道他這些年有多如履薄冰。

“他呢?”萩原研二問,試圖從波本的臉上找出答案。

波本卻笑而不語,令人捉摸不透。

“好吧,我不問了。”萩原研二也不想簽什麼保密協議,拿起酒杯朝他舉了舉:“乾杯?”

鬆田陣平也舉了起來。

波本同樣舉杯,笑著和兩位許久不見的老友碰杯:“乾杯。”

夜裡,危機解除,蘇格蘭也將自己的小超市重新開門。

不過這會兒已經是夜裡了,來超市的客人並不算多,蘇格蘭便開始整理貨架。

臥底經常會有這種時候,裝扮成各種各樣的人,進行各種各樣的事情,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一絲不苟,這樣才不容易被人發現。

“綠、綠川先生。”一個女孩虛弱地走了進來,聲音又軟又虛。

“怎麼了?”蘇格蘭連忙上前攙扶那個女孩,他認出了對方,是警校的警校生,之前經常跑他這裡來買東西。

“我的肚子好痛。”

“是吃壞肚子了嗎?”蘇格蘭突然嗅到一股血腥味兒,頓時一驚:“你受傷了?”

一瞬間,女孩看著蘇格蘭的眼神變得複雜極了。

蘇格蘭愣了一下,也突然意識到自己搞錯了什麼,連忙伸手捂臉,天,他在說什麼啊?

“那個……現在太晚了,不知道綠川先生超市裡有沒有……”

“有,我去幫你拿。”見女孩羞赫難當,蘇格蘭連忙打斷了她的話,匆匆跑去幫她拿衛生巾。

女孩子痛苦地半躺在櫃台旁的長椅上,疼得冷汗直冒,眼神都有些迷離了。

痛/經真的是相當難忍的一件事,甚至要比某些手術還要痛苦。

就在蘇格蘭去挑選衛生巾的時候,剛剛送波本回了警校的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剛好順路來買包煙,一進門就看到了意識似乎不是很清醒的女孩。

兩人都是一驚,深更半夜的,怎麼會有女孩子滿臉痛苦的躺在這裡?

難道……

兩人對視一眼,萩原研二朝女孩走了過去,鬆田陣平則悄悄尋找“罪犯”。

遠遠地,鬆田陣平看到了一個在貨架上不停拿貨的男人,對方幾乎每樣東西都拿了一份,具體是什麼遠遠地看不出來。

鬆田陣平死死守住唯一的出口,大喝了一聲:“混蛋!”

對方的身子猛地一僵。

“在警校門口都敢欺負女孩子,你還真是色膽包天!”鬆田陣平說著一拳朝對方砸了過去。

蘇格蘭抱著東西無法反抗,隻能鬱悶地轉過身來。

鬆田陣平看清了人,但怒極之下的拳頭卻已經收不住了。

“噗—

—”

這一拳,硬生生轉變方向,從砸向對方的臉砸向了對方懷裡抱著的東西,還是其中最大包的一件商品上。

一拳打破了包裝袋,直接砸中了裡面的商品。

軟軟的,柔柔的,很舒適。

“小陣平,彆動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萩原研二的聲音焦急傳來:“那女孩沒事,她隻是……”焦急追來的萩原研二看到這一幕後整個人都石化了,半晌才乾巴巴吐出後面的兩個字:“……痛/經。”

“原……原來如此。”鬆田陣平僵硬地將自己的拳頭從被打破的衛生巾中抽了出來。

因為不知道什麼牌子好所以每樣牌子都拿了一份懷裡滿滿一抱衛生巾的蘇格蘭:……

原來個鬼啊!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啊?

這會兒天都已經這麼黑了,你們不用睡覺的嗎?

“你們彆亂來,對面可就是警校!”震驚之下,蘇格蘭還是很快找回了自己的演技,義正辭嚴地警告兩人。

萩原研二/鬆田陣平:……

好巧,這也是他們的台詞。

與此同時,諸伏宅。

諸伏高明看著琴酒又打完了一個電話,憋了許久的話終於忍不住了。

“你似乎對這起案子很積極。”

“積極點不好嗎?淺倉貴並不是惡人。”琴酒指出這一點。

諸伏高明沉默片刻,開口:“不管初衷是什麼都不該去殺人。”

“如果法律無法給他公正……”

“他從來都沒有嘗試過使用法律。”諸伏高明嚴肅地說道:“阿陣,法律或許並不絕對公正,但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改進,也絕對是目前最適合霓虹的,可以幫助絕大部分人解決麻煩,讓好人得以申冤,讓惡人罪有應得。”

“你也說了,是絕大部分。”

“我就是個警察,如果他知道之後來找我……”

“或許他就是不想拖你下水。”琴酒嘲諷地看著諸伏高明,反問:“還不明白嗎?你和戶山晴子對他來說都很重要,他是不會拖你下水的。”

“可我願意!”

“他不願意。”琴酒點明重點。

和從小接受正統教育的諸伏高明不同,琴酒的思想要更加極端些。

什麼法律,什麼伸冤,太荒謬了。

與其相信那些政府的高官,還不如相信自己的拳頭,琴酒已經見慣了貪官汙吏,和組織合作的霓虹高層也有不少,基層的黑警也不是完全沒有,所以他遇到事情絕對就不會想到警察與法律。

與高明恰恰相反,琴酒非常欣賞淺倉貴的做法,如果他未來能出獄又沒有工作的話,他很樂意將人引入組織。

“阿陣,你認真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的?”諸伏高明死死盯著琴酒的眼睛,質問他:“你是故意讓他將舟知直人推下去的嗎?”

舟知直人死了,搜救隊在山下找到了他的屍體,已經摔得不成人樣。

而當時,琴酒那番意有所指

的話……

諸伏高明很不安,他迫切想要尋求一個答案,哪怕在他的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我有說過讓他將舟知直人推下去嗎?”琴酒反問。

諸伏高明皺眉。

“我沒有說過,警官,凡事要講究證據,可不能隨便冤枉好人。”琴酒冷笑連連。

諸伏高明抿緊了嘴唇,他明知道琴酒有問題,卻偏偏拿不出證據,因為當時他的確沒有說過那種話。

隻是……那番引導,又豈能說舟知直人的死和他完全無關?

“我不在乎舟知直人。”看著諸伏高明的眼睛,琴酒淡淡說道:“不管他是活著還是死去,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影響。”

“那你……”

“我說的都是實話,不是嗎?”琴酒反問。

霓虹的確有死刑,卻形同虛設。

高官們不會因為一個普通人搭上自己的政治生涯,不管是淺倉貴還是舟知直人,他們都不會得到應有的判決。

“應該由法律……”諸伏高明說不下去了,他看著琴酒眼神中的嘲諷,明白自己在這場爭論中一敗塗地。

如果……

法律無法給他公正呢?

諸伏高明想,這難道就是正確的嗎?如果每一個人都靠自己來獲取“正義”,這個社會會亂掉的。

“有些時候,人隻顧得上考慮自己。”

“不,我認為……”

“所以你是警察,我不是。”琴酒直接打斷了諸伏高明的話。

諸伏高明啞口無言,他的確沒有資格要求所有人都拋棄個人利益來維護集體利益,那太自負了。

“我今晚不走了。”

“好。”諸伏高明點頭。

“我明天要離開。”

諸伏高明皺眉,問:“不能多留幾天嗎?”

琴酒戲謔地看著他,人果然都是貪心的,見他留了一天就想讓他留兩天,見他留了兩天就想讓他留三天。

而事實上,琴酒最初的打算其實是當天離開。

諸伏高明露出一副傷神的表情,說道:“今天遭遇的一切真是壞透了,你能不能多陪我幾天?”

“也不算完全沒有好事吧。”琴酒說道。

諸伏高明一愣。

琴酒繼續說:“至少知道戶山晴子的確不是軟弱的人。”

諸伏高明長歎了口氣,阿陣總喜歡講一些地獄笑話。

這天晚上,琴酒和諸伏高明又癡纏在了一起,卻和上一次不同,第二天是琴酒先起來的,並悄然離去。

等諸伏高明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已經不見琴酒的蹤影,他送給琴酒的那枚戒指靜靜地被放在床頭櫃上,表達著對方的拒絕。

諸伏高明的臉色頓時更不好看了,從琴酒戴上戒指的時候他便一直在擔憂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琴酒根本不肯接受他的愛。

在戒指旁邊,琴酒用便簽留了言。

【如果你能把戒指

戴在你的下面,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收下它。】

諸伏高明:……

回旋鏢,終究還是紮回了自己的身上。

陽光明媚的清晨,波本來到超市和蘇格蘭進行情報溝通,一進門便見到了眼眶發黑的蘇格蘭。

“綠川先生沒睡好嗎?”波本熟稔地和他打了聲招呼。

蘇格蘭生無可戀地抬了下眼皮,苦笑道:“彆提了,昨天晚上有客人來買東西,因為身體不舒服暈倒了,結果被兩個路過的警察審了我大半宿。”

波本:……

不是他想的那兩個警察吧?

蘇格蘭苦悶地看著波本,意思很明顯,對,就是你想的那兩個人。

zero,你可是在臥底啊!

蘇格蘭痛心疾首,一個臥底,怎麼能出去和以前的同期吃飯,並且還一直聊到深意呢?

聊到深夜也就罷了,竟然還讓那兩個警察送你回警校,你是生怕自己不暴露啊!

當然,最令蘇格蘭痛心疾首的是,如果不是他們送波本回警校,他也就不會遇到那兩個瘟神了!

“真同情你,綠川先生。”波本的同情真心實意。

遇到那兩個家夥,懷疑倒是很容易便能洗清,但是那兩個家夥可不是那麼容易擺脫的。

hiro說是審了一晚上,那應該就是一晚上,可憐,真是太可憐了。

“來包煙。”波本示意蘇格蘭。

蘇格蘭有些震驚,什麼情況?根據之前設定的情報,買煙的話就說明任務是有重大進展。

現在就有進展了嗎?zero到底想怎樣?畢業後直接進入高層嗎?

不行,那太冒進了,蘇格蘭皺緊了眉頭,波本太順風順水反而會引起組織的懷疑,波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嗎?

“你會抽煙?”蘇格蘭笑著問:“警校應該不允許抽煙吧?”

“高興嘛!”波本興奮地朝蘇格蘭說:“我偷偷告訴你哦,綠川先生,我收到邀請了!”

“真的?”他的幼馴染到底要搞什麼鬼?

“是爆/炸物處理班的邀請!”波本公布答案。

蘇格蘭:……

鬆田,萩原,你們到底在乾什麼啊——

蘇格蘭此刻簡直想化身土撥鼠,來一場世界名畫《呐喊》。

開什麼玩笑?雖然學術交流也有挖掘人才的意思,但是萩原和鬆田竟然想要挖波本?波本該不會真的要去爆/炸物處理班吧?

“聽說拆/彈的工作十分危險。”

“當警察哪有不危險的!”波本大手一揮,正義凜然。

蘇格蘭謹慎地問:“所以你答應了?”

“還、沒、有。”波本炫耀般地一字一句說道:“我這麼快就可以收到邀請,這說明我很搶手,所以當然要選擇一個我喜歡的部門。”

蘇格蘭頓時鬆了口氣,看樣子波本沒有想去爆/炸物處理班。

“你看起來很自信,或許之後

就收不到其他部門的邀請了,機會難得哦。”蘇格蘭語氣輕鬆許多。

波本卻十分自信:“怎麼會,我絕對能收到更好的邀請!”

真自信啊。

不過也應該,畢竟zero是公安,公安那邊應該會給他安排一個不錯的部門,到時候就可以對黑衣組織進行錯誤的消息輸送了。

兩人正聊著,有人進入了超市。

波本朝來人掃了眼,頓時嚇得一跳,手上的煙都差點掉了。

琴、琴酒?他怎麼會來?

波本茫然地看著琴酒,琴酒進門後掃了他一眼,問:“你會抽煙嗎?”

“我當然……”

“不會抽煙就給我。”琴酒將波本手上的香煙奪了過去。

波本:……

要不要這麼不講理啊!

不過波本也並沒有和琴酒爭,畢竟隻是一盒煙的事情,況且重點本來就不在一盒煙上面。

“看來我討人嫌了。”波本聳了聳肩膀,就要借故抽身。

波本已經撤得夠快了,卻還是沒能及時抽身。

“你已經好幾天沒來組織了。”琴酒冷冷說道。

波本要離開的腳步頓時遲疑,而後頓住。

波本鬱悶地回頭,這會兒沒有其他的客人,他便也對著琴酒說道:“你想暴露我嗎?”

事實上,波本巴不得被暴露,如果現在被暴露一切都怪琴酒,可不是他的問題,也不會受到什麼懲罰。

什麼臥底與反臥底,這種戲碼波本早玩夠了!

“如果你不樂意,組織會派出另外的臥底。”琴酒的語氣漫不經心:“如果從警校開始,那群條子一定防不勝防,不管是誰都可以勝任這份工作。”

波本沉默了許久,抬頭看著琴酒,說:“你今天很不對勁兒。”

突然來超市,突然來影響他的任務,琴酒可不像是這種人。

“等下去組織的訓練場。”

“我?我等下有課……”

“你自己解決。”琴酒說完,拿著那包本來應該是波本的香煙離開了。

波本茫然地看著琴酒離去的背影,問自己的幼馴染:“什麼情況?”

“大概……他心情不好?”蘇格蘭看出了端倪。

一旦發生這種情況,並且喊人去訓練場的話……

蘇格蘭深吸一口氣,用力拍了拍自己幼馴染的肩膀,語重心長:“要小心了。”

波本:?

“我覺得他想打你。”

波本:???

蘇格蘭誠不欺波本,波本請了假到達訓練場之後,便被琴酒狠狠地錘煉了一番。

所以是為什麼啊?

波本仰面躺在訓練場冰冷的地面上,滿眼茫然,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他這些天明明沒有出現在琴酒面前,甚至還在積極向組織傳遞情報,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

“你的身手退步了。”琴酒的語氣冷得嚇人。

“沒有!”波本下意識反駁。

才剛反駁,波本便明白不好,果然緊接著便聽到琴酒說道:“既然你認為你沒有退步,那就爬起來繼續。”

波本:……

“上一次,你在我手上堅持的時間要比這次長。”琴酒冷冷說道。

那是因為你這次攻擊比上次凶猛啊大佬!

波本的內心無語極了,鬱悶地爬起來繼續堅持,總不能真的“退步”了吧。

又是一番折騰,波本隻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疼,而且累得厲害,不過和琴酒對練收益也大,畢竟像是琴酒這樣的陪練不是什麼人都能請得到的,是真的有真才實學。

“你的問題主要在下肢。”琴酒掃了眼波本的雙腿,點評:“纖細無力,你是女孩子嗎?”

波本:……

他的腿怎麼就無力了?

敢接他一腿嗎?

當然,波本隻是在心裡想想罷了,畢竟真說的話,琴酒剛剛已經接了他不少腿了。

“我的確比不上你。”波本承認這一點,然後問:“你不高興?”

“沒有。”

“其實是蘇格蘭說你不高興。”波本企圖禍水東引。

琴酒眼神一暗,蘇格蘭,諸伏景光,諸伏高明的弟弟。

蠢貨,全都是蠢貨。

像是他這樣的人,諸伏高明竟然也敢招惹,看樣子他要給諸伏高明留一個深刻的教訓了。

“太囉嗦了。”琴酒冷喝了一聲。

波本沉默,禍水東引失敗,而且琴酒看起來好像更生氣了。

琴酒倒也沒有做的太過分,罵了波本一句之後便沒再做什麼了。

中午,兩人一起吃的午飯。

吃飯的時候,波本一直都狐疑地打量著琴酒,不太明白自己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對方,又或者是誰得罪了對方。

“琴酒,你……”

“你想說什麼?”

“是誰得罪你了?”波本到底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琴酒想著諸伏高明不知分寸的模樣,冷嗤了一聲,說道:“一個條子。”

波本沉默,警察招惹琴酒,這簡直太正常了。

不過警察招惹了琴酒琴酒乾嘛來找他麻煩?這可就不太對了。

“那個條子已經被你乾掉了吧?”波本問出口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知道了答案,肯定還是沒有,否則琴酒也不至於這麼不消氣。

琴酒的話卻令波本感到怪異:“你很希望我乾掉他?”

波本心中一突,琴酒為什麼會這樣說?難道琴酒已經知道他的身份啦?不對,如果他臥底的身份真的暴露了,琴酒今天就不會在對練的時候教他了。

於是,波本嗤笑了一聲,說道:“當然了,條子都是一些不知進退的東西,不乾掉他以後肯定還會來煩你。”

“嘖~”琴酒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聲響。

乾掉嗎?諸伏高明的確很煩人,而且波本說

的有道理,那家夥不知進退,不乾掉的話說不定會一直纏著他。

他很討厭有人纏著他。

可若是乾掉……

一瞬間,琴酒想到了諸伏高明那麼多年的陪伴,一封封信件,一句句思念。

如果他們那天沒有見面就好了,琴酒想,如果他們隻是筆友,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這可真是他造的孽,當初為什麼要同意和他見面?

琴酒有些懊悔,想要回到當初,但很顯然不是那麼容易的,諸伏高明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甩得掉的。

可若是殺了他……

琴酒下意識摩挲著自己的右手中指,手指上雖然已經沒有了那枚戒指,但其中象征的束縛卻仿佛一隻都纏在了上面。

“我會考慮的。”琴酒臉色陰沉,語氣慎重。

波本則茫然地看著琴酒,琴酒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殺死一個警察竟然還需要考慮,組織的topkiller竟然還會對警察手下留情?

荒謬,今天波本所不理解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波本當然也不想讓一個警察受到傷害,但他卻敏銳察覺到了情報,於是旁敲側擊地打聽那個警察的身份,可惜琴酒是什麼人?三兩句話就看穿了波本,直接無視了他。

和琴酒分開之後,波本立即聯係了蘇格蘭,兩人找了個地方詳細討論了這件事情。

“會是琴酒認識的人?”

“肯定是認識的人,否則他不會那樣猶豫。”

“可是我沒聽說琴酒有認識什麼警察。”蘇格蘭皺緊了眉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壓低音量猜測道:“該不會是黑警吧?”

此話一出,波本立刻也提高了警惕。

的確,這是最有可能的。

組織派遣他們去臥底,不代表以前就沒有在霓虹警界派遣過臥底,說不定早有黑警在幫助組織辦事。

“如果是黑警就可以理解了,肯定是那個黑警最近辦事不利惹琴酒生氣,但因為組織用得上對方的緣故,是不是要處理掉才需要考慮。”波本分析著,同時有些懊悔:“當時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如果早點想到這一點,我當時就應該勸琴酒殺了他!”

“也可能不是黑警,要小心誤傷。”蘇格蘭告誡。

波本則鬱悶地看向蘇格蘭,問:“你覺得對方不是黑警的可能性有多大?”

蘇格蘭沉默。

行吧,如果是琴酒的話,對方不是黑警的可能性幾乎沒有,琴酒才不會對一個警察手下留情。

可惜,機會已經錯過了,太可惜了,這可是為警界鏟除一個敗類的大好機會。

“不行,我不甘心。”波本說著拿出了手機開始編輯短信。

蘇格蘭疑惑:“你要發給誰?”

“當然是琴酒,我要好好和他說一下黑警的事情。”波本表情興奮地敲打著手機的鍵盤,殺了他,殺了他,立刻殺了他,波本絕不能放那個黑警繼續出賣同僚!

夜已經

深了,琴酒獨自坐在月台上喝酒,回憶著和諸伏高明的點點滴滴。

他還是下不去手。

∮本作者千代小真提醒您《今天Gin也在讀三國》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雖然有些不想承認,但琴酒卻也不得不承認,相比起一個死去的不會纏著他的諸伏高明,他還是比較喜歡鮮活的諸伏高明。

會給他寫信,會給他發短信,會和他在床上玩各種各樣的姿勢。

如果那樣的人死了,人生一定也會變得非常無趣吧。

不過,諸伏高明的愛意,他還是不能接受。

這無關其他,主要在琴酒的心裡從來就沒有“愛情”一說,他也向來不相信愛情。

他見過兄弟反目,看過情人之間的互相殘殺,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都是靠不住的情誼。

像現在就很好,他們天各一方,寫信聯係,偶爾會互相通個電話,這樣保持的關係在他看來才是最長久也最安全的。

“叮咚”一聲,是諸伏高明發給他的短消息。

一張圖片,是一張皎潔的彎月。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看著那句古詩,琴酒的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容,真蠢,那可不是在海上。

琴酒放下啤酒,動了動手指打字,就要給諸伏高明回幾句,一條新的消息卻插入進來。

消息自動彈開,露出波本編輯的大段內容,上面滿滿的都是讓他乾掉那個警察的訴求。

琴酒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手指都僵在了屏幕前。

波本知道自己是在慫恿他乾掉誰嗎?

就在琴酒僵愣的時候,蘇格蘭的消息也緊跟著發來,他說是從波本那裡得到了琴酒的苦惱,詢問琴酒是不是有空,沒空的話他可以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