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我去洗個澡?”蘇格蘭試探著琴酒的態度。

琴酒皺了皺眉,冷道:“我在和你談工作。”

蘇格蘭苦笑一聲,說道:“好,那我們就談工作。”

蘇格蘭拿來筆記本,將自己近期需要做的任務一個個整理了出來,並且將和波本的對接重要的部分也都整理了出來,琴酒就在一旁看著,不阻止也不幫忙。

漸漸地,蘇格蘭感受到了燥熱。

他活動了一下手臂,立刻被琴酒握住了胳膊。

“你發燒了?”琴酒用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

“不……”

“感冒了?”琴酒想到了對方吃的藥,果然是感冒了。

蘇格蘭鬆開他的手,語氣無奈:“不要明知故問。”

琴酒點頭,摁住了筆記本,說道:“以後在做吧。”

“我也覺得應該以後再做,我想先洗個澡。”蘇格蘭想去浴室,做之前至少要先洗個澡吧?

不料琴酒卻用力將他扯了回來,不滿地說道:“你身上這麼燙還洗什麼澡?”

蘇格蘭表情錯愕,不是?連洗個澡的時間都不給他了?琴酒今天就這麼急嗎?

“還愣著做什麼?回床上去。”琴酒喝斥。

蘇格蘭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轉身回房間去了,上了床便開始脫衣服。

琴酒隨後跟了上來,兩人都是大男人,蘇格蘭脫衣服的時候他並沒有避開,當然也沒有刻意去欣賞。

“我……”在開始之前,蘇格蘭還是希望自己可以多得到一些利益,於是討價還價:“今天之後,我不想再當波本的聯絡員了。”

琴酒皺眉,蘇格蘭在說什麼鬼話?發個燒就想撂挑子不乾了?

“琴酒,你答應我。”蘇格蘭要求。

他必須交換一些什麼才行,蘇格蘭想,如果什麼都換不到就太吃虧了。

蘇格蘭將手放到了自己的腰帶處,卻並沒有解開,他的上半身已經赤/L,因為藥物的緣故大汗淋漓,泛著不正常的紅。

總體來說,蘇格蘭是個相當優秀的人,不管是臉還是身材,如果琴酒可以仔細欣賞,一定能發現蘇格蘭的身材要比諸伏高明的身材更好。

可惜,在哥哥與弟弟之間,琴酒還是更欣賞那個他相識了十五年的哥哥。

“如果我不答應呢?”在某些方面琴酒可以對蘇格蘭得過且過,但他也不是那種會無限度縱容小輩的人。

蘇格蘭以為他是誰?竟然在他的面前撒嬌。

“如果你不答應,我是不會脫衣服的。”蘇格蘭堅定地說道。

“那你就穿著。”琴酒才不理會對方是裸/睡還是穿衣服睡,總之趕緊給他躺床上睡覺。

見琴酒軟硬不吃,蘇格蘭張大了嘴巴,怎麼會……

琴酒怎麼可以這樣!

他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他知道自己毫無經驗,紙上談兵終是不夠,為了能夠讓琴酒玩得儘興,他甚

至主動吃了藥!

他都已經這樣犧牲了,琴酒卻連這點請求都不答應他?

那他和琴酒在一起有什麼用?他圖什麼啊!

“你先躺下休息,我去看看還有什麼藥。”琴酒轉身走了,這畢竟是他的安全屋,他記得以前有個藥箱來著。

琴酒剛走,蘇格蘭便震驚地癱坐在了床上。

還……還要吃藥?

他都已經吃了,琴酒還想給他吃什麼藥?

不行吧,就算是要獻身這也太難了,吃那麼多藥可是會死人的,更何況他現在已經夠難受了。

而且最關鍵的還不是吃藥,最關鍵的是琴酒根本就一點都不打算付出!

蘇格蘭深呼吸,又深呼吸。

臨門一腳,他終究還是退縮了。

蘇格蘭抱上自己的衣服,趁琴酒還在找藥沒有回來,偷偷溜出門後開車便跑了。

拿著感冒藥回來的琴酒:……

人呢?

媽的,大晚上的感冒了還出去,不要命了?

“臭小子。”琴酒咬牙切齒,有時候真搞不懂這些小輩究竟都在想些什麼。

曾經三人合租的安全屋大門被蘇格蘭用力推開,蘇格蘭的懷裡仍抱著他的衣服,他也想穿上的,但是好熱,真的好熱。

受不了了,蘇格蘭直奔向自己的房間,中途卻被萊伊攔住。

“蘇格蘭?你……”

“讓開!”蘇格蘭一把推開萊伊。

藥物的作用下,蘇格蘭的身形都有些不穩,他要用極大的意誌力才能壓下藥物對頭腦的影響,努力控製住自己的行動。

這樣的藥物影響,這樣的影響……

蘇格蘭張開嘴,就連吐出的空氣都是灼熱的。

“你被下/藥了?”身為一名資深FBI,雖然沒有遭遇過這種事情,但是見還是見過不少的,立刻便明白了蘇格蘭此刻的狀態。

萊伊想要去攙扶他,卻被蘇格蘭堅定地避開。

萊伊皺眉,問:“是誰?”

“這好像不關你的事。”

“不管是誰,既然我已經看到了,就不能坐視不理。”萊伊馬上就要出國,想要在出國之前給蘇格蘭留下一個好的印象,此刻更是熱情:“我們以前是搭檔,雖然以後要天各一方,但情誼還在,如果你要向組織舉報他,我一定會為你作證。”

說這些話,其實都隻是在籠絡人心罷了。

萊伊自己也是組織的成員,自然也明白組織成員的心理。遇到這種事情,舉報是不可能的,沒人有那個臉去舉報,一般來說都會私下處理,但不管能不能幫得上忙,至少態度很重要。

萊伊期待著蘇格蘭的反應,期待著他將自己推為知己,卻發現……蘇格蘭眼神閃爍地後退了一步。

萊伊:?

蘇格蘭警惕地盯著萊伊,他突然就想到了萊伊的心思,彆說琴酒了,萊伊這狗東西同樣對他居心不良!

不是說萊伊要去

中東嗎?怎麼他還在這個安全屋?蘇格蘭以為這邊空了才會過來,否則才不會來羊入虎口。

“我警告你,不要靠近我。”蘇格蘭對萊伊表現出了十二分的警惕。

萊伊錯愕之下連忙解釋:“蘇格蘭,你搞錯了,我沒想對你做什麼。”

蘇格蘭沒有說話,隻死死盯著萊伊。

萊伊想要上前,蘇格蘭便伸手去摸手/槍。

萊伊隻能頓住,繼續解釋:“我知道,你剛剛才被人下藥肯定對誰都不信任,我可以不碰你,我隻是有些擔心你。”

“謝謝,但不需要。”

太冷淡了,萊伊感受著蘇格蘭對自己的態度,對於那個給蘇格蘭下藥的人又罵了千百遍,到底是誰這麼卑鄙,害得他都被蘇格蘭警惕了。

“我回房間休息了。”萊伊做出了最不容易引起人戒備的姿態。

蘇格蘭死死盯著他,似乎要目送他回房間。

萊伊回房間前又問:“需要我幫你……不,算了,當我沒問。”見蘇格蘭更加警惕的眼神,萊伊隻能歎了口氣,擰開自己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見萊伊回了房間,蘇格蘭這才鬆了口氣,他粗重地喘/息著,不停朝外吐著熱氣。

好熱,這藥效也太猛了。

蘇格蘭買藥的時候買的其實是溫和一些的,據店家說,哪怕是吃了什麼都不做也不會對身體有什麼傷害,為的就是避免發生這種情況,但沒想到即便藥效溫和對於他這種雛兒來說也還是太刺激了。

蘇格蘭一邊用手扇風一邊走到了冰箱附近,拿了一瓶礦泉水就喝,“噸噸噸”連續喝了三大瓶。

很好,現在肚子也開始發漲了。

不得已,蘇格蘭快速回了自己房間,脫掉衣服就鑽浴室去了,直接打開冷水開始衝澡。

熱……好熱!

而且好想……這種憋屈的感覺……

看著格外精神的小/弟/弟,蘇格蘭用兩隻手握住,明明已經衝了好一會兒冷水澡,兩隻手竟然還是熱的,握上去有種滾燙的感覺。

就感覺……一股電流仿佛直衝上腦海,令蘇格蘭的大腦內什麼思想都沒有了,全都不存在了。

次日,陽光明媚。

陽光透過厚厚的窗簾,將淺薄的光芒映照在蘇格蘭的臉上,蘇格蘭的臉仍舊很紅,他沒有蓋被子,也沒有穿衣服,就這樣赤/裸的呈“太”字形躺在臥室的大床上。

“阿嚏——”

蘇格蘭狠狠打了個噴嚏。

是的,他感冒了。

昨天晚上,他在自己的浴室荒唐了一把,又是喝冰水又是衝冷水澡,再加上藥物的作用,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了。

蘇格蘭困倦地爬了起來,滿臉倦怠地穿好了衣服,迷迷糊糊地去衛生間洗漱。

走出門後,蘇格蘭見到了正在客廳中看報的萊伊。

“蘇格蘭,你還好嗎?”注意到蘇格蘭,萊伊放下報紙。

“嗯。”蘇格蘭的鼻音有

些含糊。

萊伊皺了皺眉,關心道:“你看起來很不好。”

“有些著涼了。”蘇格蘭開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發現自己的嗓音都沙啞了。

萊伊更加皺緊了眉頭,問:“需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

“不,不需要。”蘇格蘭搖頭,他現在有點發燒,不想和萊伊靠得太近。

萊伊注意到蘇格蘭仍在躲他,表情很無辜,內心也很無奈。

唉,受過傷的男人啊。

萊伊想,蘇格蘭被人下藥之後一定非常脆弱,若是可以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一定可以成為蘇格蘭的摯友。

可惜,蘇格蘭現在連他都防備,萊伊又沒有那麼長的時間可以一直陪伴蘇格蘭,這個機會恐怕要白白浪費了。

“我今天下午的飛機,所以要不要一起吃個飯?”萊伊邀請。

蘇格蘭搖了搖頭,拿出手機晃了晃,說道:“琴酒找我。”

“琴酒……昨天晚上給你下藥的人該不會就是琴酒吧?”萊伊猜對了一半。

蘇格蘭無語,藥的確和琴酒有關係,但給他下藥的卻絕對不是琴酒,而是他自己。

天,蘇格蘭當時也沒想到藥物那麼猛,當然,如果他不偷溜出來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唔……大概會沒有事情吧?

想了想琴酒昨晚竟然還要給他加藥,蘇格蘭便感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平日裡看著琴酒一副禁欲的模樣,沒想到真玩起來竟然那麼花。

“我走了。”蘇格蘭低了低頭,不想對萊伊解釋,推門匆匆離開了。

萊伊目送蘇格蘭離開,手上的報紙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所以真的是琴酒?真沒想到,琴酒竟然會急色到給蘇格蘭下藥。

為了能夠讓蘇格蘭感激他、樂意告訴他情報,萊伊心思一轉,拿出手機給貝爾摩德打去了電話。

另一邊,琴酒和蘇格蘭在組織的基地門口碰面。

琴酒今天是打算好好訓練下蘇格蘭的,結果蘇格蘭一下車,這頭重腳輕、腳步虛浮的模樣,頓時讓琴酒黑了臉。

果然是發燒了,而且一晚上過去燒都沒有退。

“吃退燒藥了嗎?”琴酒問。

“沒。”琴酒一大早就call他,蘇格蘭還沒來得及吃。

琴酒更加不滿,喝斥:“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晚上了燒都沒退!”

“我哪有一晚上……發燒?”蘇格蘭迷迷糊糊的,但還是意識到了琴酒的意思,眼神迷茫地看著琴酒。

發燒?

一晚上……發燒?

等等,琴酒以為他昨晚是發燒了?

“我給你找藥你跑那麼快,你是小孩子嗎?”琴酒訓斥著蘇格蘭,都多大個人了還不喜歡吃藥,不吃藥燒能退得下去嗎?蘇格蘭就不怕把自己燒成個傻子。

琴酒伸出手,用手背摸了摸蘇格蘭的額頭。

蘇格蘭沒有躲閃,他隱約記得,琴酒昨晚也有同樣的動作。

所以……琴酒

那個時候就覺得他是發燒了?

不是吧?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啊,琴酒就真的當他是發燒,一點都沒往其他事情上猜測?

“燒得更嚴重了。”琴酒瞪了蘇格蘭一眼,也顧不上訓練了,說道:“先去醫院。”

“哦。”蘇格蘭迷迷糊糊要去開車。

才要上駕駛位,琴酒一把將人給薅了出來丟副駕駛去了,自己上了駕駛位送他去醫院。

“我就是有點發燒,不嚴重的。”蘇格蘭為自己辯解。

琴酒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琴酒,你是不是很討厭我?”蘇格蘭癱坐在副駕駛上,闔著雙眼,感覺就連眼皮都在發燒。

“沒有。”

“可是你都不理我……”

琴酒皺著眉頭反思,他有不理蘇格蘭嗎?

憑心而論,在組織見到來臥底的蘇格蘭和波本後他真的非常生氣,但也並沒有對兩人多惡劣,彆說是一視同仁了,對他們兩個甚至要比對其他組織成員還要好一些,至少如果是其他人生病發燒,他絕不會開車送他們去醫院。

他都已經這樣了,蘇格蘭還覺得他在冷待他?

“是你要的太多。”琴酒沒覺得自己說錯什麼,分明就是蘇格蘭所求太大,所以他才無法滿足。

他不可能讓蘇格蘭將組織的情報搬回去,一些無關緊要的還可以,但重要的情報絕對不行。

“相比起你,組織更加重要。”琴酒想要斷了蘇格蘭的妄想,彆在組織臥底了,趕緊回去當警察吧。

“果然是這樣……”蘇格蘭的確也猜到了,他仍舊閉著眼睛,強忍著發疼的腦袋說道:“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可能放我回去……”

聽到這話,琴酒低了低頭,在蘇格蘭的耳邊說道:“隻要你想,隨時都可以回去。”

“……回去組織做任務……”

琴酒:……

不,免談!

哪怕蘇格蘭燒了個意識不清,琴酒仍舊在這種事情上冷心冷肺。

回?可以,不管是回警校還是回公安都可以。

但是回組織臥底?不行,這個絕對不行!

琴酒冷冷瞥了他一眼,拒絕和蘇格蘭聊天。

蘇格蘭這會兒也沒空聊天了,他燒得越來越厲害,這會兒已經在副駕駛座位上睡過去了。

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脫掉了自己的大衣,琴酒將大衣隨手披到蘇格蘭的身上,昏睡中的蘇格蘭大抵是真的冷了,下意識就抓住了他的大衣,然後蠕動著身體將碩長的身子努力往大衣裡頭鑽。

琴酒:……

蠢死了。

到了醫院,琴酒喊醒了蘇格蘭,帶著他掛號去打點滴。

“我還要回去管超市……”

“可以停業。”

“可是……”

“閉嘴!”琴酒喝斥。

蘇格蘭不再掙紮了,老老實實輸著點滴。

琴酒

對蘇格蘭的身體狀況還是比較上心的,除了點滴之外,還讓醫生為他做了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等下報告就可以出來。

琴酒本身是個不多話的人,他坐在一旁削蘋果的時候,沉默得仿佛一塊石頭。

蘇格蘭則想要儘快和對方搞好關係,但是也不敢太冒進,以免引起琴酒的不滿。

思考許久,蘇格蘭這才試探著說道:“萊伊喜歡我。”

“什麼?”琴酒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怎麼可能聽到這麼荒謬的事情?

蘇格蘭卻重複:“萊伊喜歡我。”

很好,他並沒有聽錯。

琴酒確定自己沒有聽錯,臉頓時黑得宛如鍋底。

萊伊?那個家夥馬上就滾去中東了,竟然還不安分。

“你昨天晚上回合租的安全屋了?”

“是,因為以前住習慣了……”

“萊伊也在?”

蘇格蘭欲言又止,但這樣的表情已經很能說明情況了。

琴酒頓時感覺一團火焰湧上胸口,肺都要被氣炸了。

“他對你做了什麼?”琴酒惡狠狠地質問,當然,怒氣並不是針對蘇格蘭的。

蘇格蘭連忙表示:“不,他什麼都沒對我做。”

“他想對你做什麼?”琴酒再次質問。

蘇格蘭再一次欲言又止。

琴酒的火氣頓時更大了,萊伊果然想要對蘇格蘭做什麼!

好啊,高明的弟弟來組織一趟,竟然還被變態給盯上了,看樣子單單是將萊伊送去中東挖石油還是太便宜他了,他等下就給中東的負責人打電話,讓他好好招待一下對方。

檢查報告出來了,醫生在門口示意琴酒出去說。

“你先好好待著。”琴酒叮囑蘇格蘭,走出去和醫生聊天。

這裡是組織的醫院,醫生也是組織的,對琴酒畢恭畢敬,同時也對蘇格蘭的體檢報告欲言又止。

琴酒:……

他今天真是見過太多欲言又止了,於是脾氣很不好地吼:“說!”

“是,琴酒大人。”醫生連忙彙報情況:“蘇格蘭的身體沒什麼問題,隻是感染了風寒,但是通過驗血,發現他的體內殘留了一些不常見的藥物。”

“是什麼?”

“初步推測,蘇格蘭應該是服用了某種助興藥物。”

琴酒愣了一下,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後,琴酒一把揪住了醫生的衣領,兩隻碧色的雙瞳宛如狼眸,凶惡的眼神仿佛要將醫生給生吞活剝一樣。

“你說他服用了什麼?”琴酒沒有吼出來,努力壓抑著,嗓音更加低沉。

“蘇格蘭的確是服用過助興類藥物沒錯。”醫生不敢說謊,聲音都有些顫抖。

“混蛋!”琴酒一把將醫生給丟了出去。

醫生趔趄了幾步跌在地上,摔得生疼,卻絲毫不敢發出聲音。

“他現在情況如何?”琴酒冷冷說道。

醫生低著頭,小聲表示:“應該沒事,血液殘留的藥物並不多,不會影響身體健康。”

“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聽到這話,醫生驚恐地求饒:“琴酒大人,我絕對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的,請您放心,我一定不說出去!”

琴酒這才放過他:“滾吧。”

醫生從地上爬了起來,忙不迭地逃走了。

站在門口,透過房門上面的小玻璃窗看向房間中的蘇格蘭,蘇格蘭仍舊打著點滴,還用另一隻手抓起來剛剛削好的蘋果,似乎吃得還挺開心。

真是越看越蠢了,琴酒不是個蠢貨,也沒有在這種時候誤會萊伊,反而想明白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那種高燒、突然燒起來的高燒……

不,昨天晚上那根本就不是發燒!

至少在吃藥之前,蘇格蘭的臉還沒有紅,也沒有熱到脫衣服。

這個臭小子在做什麼?他知道他都在做什麼嗎?

琴酒見過為了往上爬主動爬床的,但蘇格蘭可是個臥底,公安就是這樣教他的嗎?

還有,高明!

如果這件事情讓高明知道了,高明要怎麼想?

琴酒真有點忍不了了,簡直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揍他一頓,如果不是蘇格蘭還發著高燒的話。

昨天晚上,萊伊真的沒對他做什麼嗎?本來就心懷不軌的萊伊遇到吃了那種藥的蘇格蘭……那種場面,真是想想就令人窒息。

琴酒推開了病房的門,卻沒有走進去,站在門口對蘇格蘭說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等下回來。”

“啊?好。”蘇格蘭點頭。

琴酒關好門,氣勢洶洶地直奔萊伊去了。

長野縣,發生了一起聳人聽聞的滅門慘案。

山口一家三口被人殺死,雖然比不上之前川上家的慘案,但在長野這種地方也是極為少見的。

諸伏高明接到報警後迅速趕到現場,在現場見到了這起案件的第一嫌疑人——太宰治。

“嗨,諸伏警官,很久不見啦!”太宰治笑吟吟地抬手朝諸伏高明打了個招呼。

諸伏高明板著臉,走過去公事公辦問:“太宰治,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案發現場?”

“諸伏警官看到那條河了嗎?”太宰治指了指山口家門前的那條溪流。

諸伏高明點頭。

“我本來是在那條河的上遊入水的,然後一直就飄到了這裡,聞到了血腥味兒就爬上來了,那些人在我進門的時候就已經全死了。”太宰治抖了抖自己的衣服,衣服很濕,看樣子沒有說謊。

不過……

“入水?”諸伏高明不解地看著太宰治。

“沒錯,就是入水!”太宰治熱情地介紹:“也算是我的一個愛好吧,入水自殺,隨水流飄蕩,不管是飄到黃泉還是飄到其他地方都是一種享受不是嗎?”

諸伏高明:……

“好吧,其實我也試過上吊、服毒之類

的,但是都沒有入水感覺舒服。”太宰治無奈地一攤手,又問:“諸伏警官,你喜歡怎樣的死法?”

諸伏高明沉默半晌,回答:“我不喜歡自殺。”

“太無趣了。”太宰治“嗤”了一聲。

“喂,高明,這家夥感覺相當可疑啊。”大和敢助在諸伏高明的耳邊低語,太宰治說的那些話讓人聽著就感覺很變態。

諸伏高明想要為太宰治辯解,卻欲言又止。

好吧,哪怕太宰治是阿陣的弟弟,此刻諸伏高明也不知道該如何為他辯解了,因為大和敢助說的的確沒錯,口口聲聲喊著喜歡自殺的人的確相當可疑。

“殺人的一定就是他!”報警的人是當地送牛奶的,指著太宰治驚恐地說道:“我看到他站在山口小姐的屍體旁邊露出獰笑!”

“我嗎?”太宰治不得不為自己解釋:“那並不是獰笑,準確來說,是欣賞又遺憾的笑容。美麗的小姐死於花季,你不覺得那一幕很美嗎?隻是好可惜,如果要死的話為什麼不來和我殉/情!”

太宰治作遺憾的詠歎調。

一瞬間,太宰治的嫌疑更大了,甚至還有些警察已經摸上了手/槍,似乎是擔心“罪犯”暴起傷人。

大和敢助隱晦地看向高明,高明顯然不認為太宰治是凶手,他當然也相信高明的判斷,但是這個太宰治未免也太可疑了吧。

“先進行常規調查吧。”諸伏高明有些心累地說道。

“我可以跟著嗎?”太宰治嬉皮笑臉。

“你現在是嫌疑人,嫌疑人怎麼可以跟著!”送牛奶的小哥立刻拒絕。

“可我目前隻是嫌疑人,並不是罪犯吧?”太宰治反問,又看向在場的警察,問:“目前已經是證據確鑿了嗎?”

“太宰治,你跟在我身邊。”諸伏高明對太宰治說道,同時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讓他不要再亂來。

太宰治卻隻是朝諸伏高明狡猾地眨了眨眼睛,看著就讓人不是很放心。

山口家附近隻有一戶鄰居,鄰居是位獨居女性,看著不是什麼高收入人群,卻住著一棟遠超常人的大房子。

女子濃妝豔抹,姓氏光門,警察來的時候她的指間正夾著一支女士香煙,眼神閃過一抹輕蔑與嘲諷。

“動靜?我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抱歉,我上夜班的,晚上不在家,大早上又睡得很死,沒聽到動靜也很正常。”

“我什麼工作?警察先生你不知道嗎?也對,的確是生面孔,不過那位警官先生倒是很面熟哦。”

女人譏誚地看向不遠處的一個警察。

那個警察當場被鬨了個面紅耳赤,湊近諸伏高明耳邊告訴他女人是在夜場裡上班的。

長野這邊雖然沒有新宿那邊的歌舞伎町紅火,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小門小店還是在開的,隻是諸伏高明從未去過。

“你這家夥,竟然去那種地方!”大和敢助一把揪住那個同事的衣領怒道。

那個同事連忙

陪著笑臉:“不常去,不常去,也要放鬆的嘛。”

“美麗的小姐,你的香煙可以借我一根嗎?”太宰治湊近過去愛慕道。

“可以。”光門小姐拿出要煙盒。

“不,我想要小姐手上的這根。”

“這根?”光門小姐有些意外,但還是將手上抽了一半的香煙遞給太宰治,曖昧地朝他說道:“帥哥,有興趣的話可以來捧我的場。”說著便遞上了一張小卡片。

“一定。”太宰治笑著說道。

諸伏高明始終注意著太宰治,太宰治在收起香煙之後並沒有抽,而是妥善地放好。

光門小姐有問題?

諸伏高明看向光門小姐,對方又抽出一根香煙,半點都沒有心虛的樣子。

“你們這些警察調查完了沒有?我還要去送牛奶呢。”送牛奶的小哥突然暴躁起來,“為了報警,我已經遲到了,肯定會遭到投訴的!”

“現在案件還沒有調查完,你不能走。”大和敢助立刻攔住他。

“還調查什麼?他,他就是凶手!”送牛奶的小哥指著太宰治說道:“我進門的時候就隻有他一個人,除了他還能是誰?事實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

“誰說我在門裡的?”

“你明明就在……”

“我隻說我順著河流飄下來,沒說過我在門裡吧?我可是好人,怎麼可能會擅闖彆人的房子。”太宰治指著送牛奶的小哥說道:“倒是你,我看到你就站在屍體旁邊,還露出猙獰的笑容。”

送牛奶的小哥愣住,在猙獰笑著的明明是太宰治!

不對,太宰治分明就是剽竊他的證詞!

“你剛剛已經承認……”

“承認?我承認什麼了?我承認我是站在山口小姐身邊笑了嗎?我隻說欣賞和遺憾罷了。”太宰治耷拉下眼皮,一副“我是好人你彆冤枉我”的表情。

送牛奶的小哥憤怒地朝他喊:“你怎麼能不承認,你分明進門了!”

“我沒有,進門的明明是你。”

“是你才對,我來送牛奶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了!”

“他們大概是被你殺死的吧。”

“我才沒有,那明明……”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爭辯了起來,場面一片混亂。

諸伏高明問這邊的巡查:“沒有監控嗎?”

“山口家是有安裝監控的,但是很可惜,監控已經全部被破壞,一時半刻恐怕無法修複。”巡查苦惱地回答。

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

正在此時,一個警察跑了過來,伏在諸伏高明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諸伏高明立刻看向送牛奶的小哥,問:“栗山先生,你平日都是在這個時間送牛奶嗎?”

“沒錯。”

“可據我所知,你今天出門很早。”諸伏高明對栗山先生說道:“你七點鐘來到了山口家,但是你在淩晨四點的時候就已經出門了,售賣牛奶的農場五點鐘才開門。那

段時間,請問你在做什麼?”

栗山先生愣住,然後立刻反駁:“我沒有……”

“我們調查了你附近的監控。”

栗山先生頓時啞口無言。

“栗山先生,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諸伏高明注視著栗山先生的眼睛。

太宰治在一旁看戲,心中早已有了猜測,卻沒有提醒分毫。

“我……我出去散步……”

“去哪裡散步?”

“就隨便走走。”

諸伏高明一派運籌帷幄的姿態道:“據我所知,你經過第三國道,然後來到了這裡,雖然山口家的監控被破壞,但是附近的道路監控都有記錄,栗山先生還要抵賴嗎?”

栗山先生被當場拆穿,心虛之餘還有些憤怒:“你們怎麼能隨便調查我!”

“但是警察本來就有這種權利,尤其是在你有明顯嫌疑的情況下。”太宰治語氣涼薄:“雖然我的確出現在現場,但我並沒有說謊,相反,反倒是栗山先生一直謊話不斷並不停中傷我,你是想要將嫌疑全部引到我身上嗎?現在看來你的嫌疑倒是最大的。”

說謊,便是一個無法磨滅的黑點。

栗山先生顯然也明白這一點,他焦急地為自己辯解:“不,我沒有殺人,我來這裡根本不是想殺人,而是……”

“諸伏,我們在牛奶中檢測出了毒/品!”又跑來一個警察朝諸伏高明說道。

大和敢助一把擒下栗山先生,怒道:“還說凶手不是你!”

“不,我真的沒有殺人!”栗山先生大聲呼喊著:“我沒有下毒,我來這裡隻是為了光門小姐!”

所有人看向光門小姐,她仍舊吸著煙,對於栗山先生的話毫無反應。

“光門小姐,你知道這件事嗎?”大和敢助問。

光門小姐並沒有正面承認,卻也說道:“我這麼漂亮,會招人覬覦也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吧?”

眾人沉默,沒人搭這個話茬。

“光門小姐抽過的香煙真是太棒了。”太宰治突然又將剛剛光門小姐抽過一半的香煙拿了出來,並且放在了自己的嘴上放肆親吻。

所有人瞳孔地震,就連光門小姐都震驚了。

“你……你在做什麼?”光門小姐無比嫌棄地看著太宰治,大聲訓斥:“放下,將我的香煙放下!”

“混蛋,隻有我才能親吻光門小姐!”栗山先生也憤怒地要撲向太宰治,卻被大和敢助攔住。

諸伏高明看著這混亂的場面,腦海中突然一道靈光閃過。

他知道這起案件的真相了。

“栗山先生,你的確沒有下毒,你淩晨四點來這裡也並不是為了害人,而是為了翻垃圾桶吧?”諸伏高明平靜地說道。

大和敢助也像是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地看著栗山,質問:“你因為愛慕光門小姐,每天都來翻垃圾桶找她的私人物品?”

“我……我隻是……”

“因為你每天都來翻,

所以在今天你打算動手的時候,也並沒有打算停下這種行為,如果被查出來你就可以趁機告白,然後推說你其實每天都會來,隻要調取之前的監控就可以明白。”諸伏高明說完,就見栗山先生的臉紅了。

栗山先生沒有低下頭,而是眼神熱切地注視著光門小姐,大聲喊:“光門小姐,你聽到警察的話了嗎?我的確每天都會來,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得快要發瘋了!”

“是你殺害了山口一家。”諸伏高明下了決斷。

“我沒有!”栗山先生大聲反駁:“我根本就沒有給他們下藥!”

“你的確沒有下藥,因為下藥的人是光門小姐。”大和敢助冷哼了一聲,補充高明的話:“栗山先生沒有錢,更加弄不到毒/品,反倒是光門小姐,在魚龍混雜的夜場想要搞點毒/品想來不是很難吧?”

光門小姐冷哼了一聲,反問:“我為什麼要讓山口一家死?我和他們可沒有過節。”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並不想要他們的命,你隻是很討厭栗山先生罷了。”諸伏高明說道。

“什麼?”栗山先生愣住了。

諸伏高明歎了口氣,繼續解釋:“栗山先生翻找你私人物品的行為讓你很惱火,正如剛剛太宰治做出那樣的行為,你立刻便無法忍受。這裡訂購牛奶的就隻有山口先生一家,所以你才想到用這種方式擺脫栗山先生,隻要山口一家察覺牛奶中被放了東西,肯定就不會繼續訂購牛奶,你也就不用每天都見到令人礙眼的栗山先生了。”

光門小姐皺了皺眉,但她竟然並沒有否認:“是,是我在牛奶中下了毒,但那隻是微量的興奮/劑罷了,根本毒不死人。”

“無論如何下毒是不對的!”大和敢助義正辭嚴:“光門小姐,你必須隨我們回警局一趟了。”

光門小姐冷哼了一聲,並不在意。

一旁的栗山先生卻瞬間破了防,對著光門小姐難以置信地大喊:“你在說什麼啊?是你說山口一家都不是什麼好人的,是你說山口太郎騷擾你的,我幫你殺了他,我幫你殺了他啊!你怎麼能討厭我!”

聽到這話,諸伏高明不由有些憐憫,說道:“光門小姐會那樣說,大概也是希望你會和山口一家發生衝突,繼而丟掉這份工作吧。”

事情至此已經真相大白。

光門小姐為了陷害栗山先生在山口一家的牛奶中下了興奮劑,這反倒讓栗山先生有機可趁入院殺人,說到底不過是一場扭曲的愛情引發的悲劇。

“扭曲的愛情會讓人變態,果然是碰不得的。”事後,太宰治發出感慨。

諸伏高明看著他,突然問:“那支香煙……”

“這支才是光門小姐給我的。”太宰治又拿出了一支煙頭,剛剛他親吻的那支不過是提前準備好的道具罷了。

諸伏高明深深地看著太宰治,所以說,太宰治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

“事實上,我也是為了愛情而來。”太宰治深情地看向諸伏高明,然後……

嘔,他果然還是不行!

“還記得中原中也嗎?”太宰治很快改變了主意,並嚴肅表示:“他喜歡你,還為你寫了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