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面前的景沅似乎不太一樣(1 / 1)

紀晏的眼神雖然溫柔,但卻格外認真。

景沅甚至嗅到一絲危險。

靠在紀晏懷裡,景沅像隻不敢亂動的小貓,一雙眼睛寫滿警惕。

紀晏察覺到景沅的害怕,微微斂起神色。

“我們走吧,開始吃飯了。”

景沅被鬆開,重新坐回輪椅:“喔。”

紀晏凝視著他,帶他離開。

在屋裡面,景沅隻穿了件薄毛衣。但他剛剛睡醒,渾身的汗還沒落,萬一被溜進來的風吹到容易著涼,於是乖乖將毯子披上,身體蜷在一起。

景沅的位置,能聞到若隱若現的檀木香。

他不敢回頭,實在摸不清紀晏的真實想法。

但他又擔心自己的無動於衷刺激到對他愛爾不能自拔的紀晏,猶豫頗久後說:“紀晏,上天到底怎麼說的呢?”

紀晏聲音平淡:“沅沅很在乎嗎?”

景沅小雞啄米般點頭,纖細如玉的手指緊緊抓著毯子:“嗯,我希望上天答應了。”

“嗬!”紀晏古怪地笑了下:“真的?”

“嗯。”景沅當然不願意和紀晏發生些什麼,還是決定穩住紀晏。

現在,他可以確定紀晏確實喜歡自己。

“我真的,特彆愛你。”

景沅迎著屋內空調的暖風,抑製不住地咳嗽著,同時也吸引了其他賓客們的注意。那雙因咳嗽含著濕潤,似蹙非蹙的眉眼格外讓人憐惜。

這種場合,容輕自然也在場。

他和朋友們緊緊打量景沅,語氣不屑:“瞧瞧那景家的病秧子,來這種場合做什麼?”

奉承他的幾位少爺附和:“是啊,坐在輪椅上也不嫌丟人。”

“不過…紀晏怎麼推著景沅?”明家少爺小聲嘟囔一句,同時看向容輕。

紀晏與景沅水火不容,心裡真正喜歡的人是容輕,大家都是知道的。

容輕臉色險些掛不住:“紀晏再怎麼討厭景沅,在這種場合也得給景家一些臉面。”

明家少爺訕笑,內心卻在犯嘀咕。

現在的景家能有什麼顏面?

估計公司都撐不過今年。

就在這時,幾個人都愣了一下。

原因是距離他們幾米的景沅和紀晏忽然停下,景沅也不知道嘟囔一句什麼,紀晏彎腰,單膝蹲在前側,幫他整理掛在腳踏板上的鞋帶。

容輕怔住兩秒,臉色險些掛不住。

“沒意思,我先走了。”他沉著臉,轉身離開。

原地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覷,繼續觀望著兩人的互動。

景沅其實也沒想到紀晏會幫自己整理鞋帶,琥珀色的眼睛轉了轉,討好地掛上笑臉:“謝謝紀晏哥。”

聽到“紀晏哥”三個字,紀晏平靜的臉上掀起一絲波瀾。

抬起頭,他注視著景沅:“不客氣。”

又猶豫了一下,他抬起手揉了揉景沅的頭發。

景沅很配合,抬起頭蹭了蹭紀晏的手指。

紀晏凝著他,剛剛被寧謹攪亂的心情總算舒坦一些。

他要儘快從景沅這裡拿到消息,以免夜長夢多。

兩人的親昵互動始終牽動著其他賓客們的注意力。

吃飯時,紀晏帶著景沅給外公祝壽。

景沅的記憶中對紀晏外公的印象比較模糊,似乎很小的時候見過一面,有一點印象。

“祝外公日月昌明,鬆鶴長春!”

景沅非常有禮貌,毫不吝嗇地說著吉祥話,嘴特彆甜,拜年似的就差給外公作個揖。

外公剛剛還從外人口中聽說景沅的所作所為,原本就不太相信,眼下更加確定那是捕風捉影。於是慈愛地朝他招手,示意紀晏推他過來:“來,讓我看看沅沅。”

紀晏頷首,推景沅過去。

不得不說,坐輪椅也有其他的好處。

比如可以省一張靠椅,景沅直接在輪椅上吃飯。

這樣也算節約一些勞動力吧,他這樣想著。

對於景沅,林老爺子喜歡得緊。畢竟當初景沅和紀晏的聯姻,就是他一手安排。

握著景沅瘦骨如柴的掌心,林老爺子心疼地說:“身子最近好些了嗎?怎麼這麼瘦?”

景沅抬手捏住臉頰:“好多了,您看我的臉都圓了。”

林老爺子笑了起來:“但還是瘦。”

景沅:“慢慢來,您彆擔心。”

紀晏家裡收藏的人參都快被他燉完了,他才長了一丁點肉,這種事可不能著急。

林老爺子啞聲一笑,宣布開席。

跟他們坐在主桌的,都是紀晏母親這邊比較近的親戚。大家對景沅的行為也算有所耳聞,並不太敢招惹他。

當然,紀晏從小性格憂鬱,不太親人,跟大家關係也很疏遠。

不過,紀晏父母離世後,家裡的資產一直被紀晏爺爺照料,紀晏並無實權。但近幾年紀老突然放權,家裡的實業全部交由紀晏打理,紀晏這個人也逐漸被大家熟知,成了不留情面的代名詞。

景沅不願意在意飯桌上的彎彎繞繞,更不願意放棄美食去揣測人心,小貓似的精心挑選自己能吃的菜肴,小口小口嚼著,吃席吃到最後。等他回過頭尋找紀晏時,被大姨提醒,才知道紀晏早就被人叫走。

景沅擦了擦沾滿醬汁的手指,戀戀不舍地望著那盤紅燒海參。

他今天吃得太飽,不能再吃了。隻可惜不能帶走,不然晚上熱一熱還能繼續吃。

林老這時說:“沅沅,前不久朋友送了我點上好的靈芝和野生鬆茸,尤其是靈芝,它是固本化元的,你拿走一些讓廚房做給你吃。”

景沅聽罷非常感動,沒想到林老真的很惦記自己。他悠悠抬起手指,拚成小桃心。

林老笑道:“這是?”

景沅:“感恩的心。”

林老被逗笑:“還是年輕人有意思。”

景沅又陪著林老說會兒話,被管家帶著去庫房提一些靈芝補品。

景沅坐在椅子上道謝:“謝謝伯伯推我去庫房,您辛苦了。”

其實他也想自己走著溜溜食,但為了凹生活不能自理的病弱人設,不得不麻煩彆人。

老管家笑道:“您哪裡的話。”

景沅抬起笑臉:“請問您庫房有袋子嗎?”

老管家忽地皺眉:“袋子?您要?”

景沅:“我怕輪椅後面的口袋裝靈芝裝不下。”

老管家愣住片刻,笑了笑:“我幫您找找。”

庫房朝陰,長年不接觸陽光,乍一進去溫度非常低。

景沅忘記帶毯子,猛地遇寒,氣管受到刺激製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管家皺眉:“您不舒服?”

景沅揮揮手:“沒事,二十幾年的老毛病。”

管家在心裡悄悄計算。

景家少爺今年不也才二十出頭?

放置靈芝的架子格外氣派,上面的補品量非常足。在景沅眼巴巴的注視下,老管家幫景沅裝了很多,輪椅後面的小口袋塞得鼓鼓的。

隻可惜,裡面沒有乾淨的包裝袋。

老管家道:“您等等,我去給您找。”

“不用的,伯伯。”景沅不是貪心的人,沒讓管家再去拿,隻是指了指自己的口袋,“往這裡再放一些就可以了。”

老管家:“……好。”

回到大廳,熟悉的熱氣包圍著景沅。他告彆老管家,打算獨自去轉紀晏。

他的輪椅是特彆定製,裝有儲蓄電池,累了的時候可以電子操控,不必使力。

景沅就這麼慢慢悠悠穿梭在賓客之中,偶然間碰到容輕他們幾人。

他不打算理睬,但逐漸朝他走來的幾人似乎並不這麼想。

“景少爺好。”

容輕的小跟班挑釁的揮揮手,並抬腳踩住景沅的輪椅軲轆,不讓他離開。

景沅在這裡隻認識容輕,溫溫吞吞地縮著腦袋:“你們想要霸淩我嗎?”

容輕眉毛一蹙:“你有毛病啊?哪隻眼睛看到我們霸淩你。”

景沅動作拘謹,緊緊垂著眼睛:“你們踩到我的腳了,好疼…”

小跟班聽罷,立刻收回腳:“我靠,你血口噴人!我踩的是輪椅,誰踩你了?”

景沅咳嗽起來,小臉頓時煞白。

“我走不動,輪椅是我的代步工具,它難道不是我的腿嗎?”

小跟班蒙了,趕緊朝容輕投去求助的目光:“容少,他——”

“景沅,你彆以為你伶牙俐齒一些,就能讓紀晏哥怪罪我。”容輕冷冷看他,“我們什麼都沒做,隻是跟你打招呼而已。”

景沅慢吞吞捂著心臟:“你繼續說,我心臟有點疼,先忍忍。”

“你!”容輕狠狠瞪他,“你彆以為你最近跟紀晏哥關係緩和一些,就能怎麼樣!”

景沅仰頭看他,靠在輪椅前手足無措,弱小且無辜:“紀晏?紀晏哥,你能不能來救救我。”

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身體孱弱得馬上就要摔倒一般。

“紀晏哥,你在哪兒?”

景沅艱難地向前邁了一步,踉踉蹌蹌,馬上就要摔倒。

小跟班被嚇得不輕,趕緊溜走扯清關係:“我可沒碰你啊。”

景沅含著濕潤,臉頰咳嗽得都白了。

來往的賓客見這裡聚集著很多人,好奇地張望。容輕見情況不妙,擔心景沅鬨起來讓林老也知道這件事,迅速給幾個人使了使眼色,大家默契離開。

望著容輕離開的背影,景沅輕輕坐回輪椅,從口袋裡取出一根人參須含在嘴裡,邊哼小曲兒,邊操控著輪椅去找紀晏。

容輕好像比上次要醜一些。

像一隻小鴨子。

不知過了多久,景沅才看到獨自站在露台的紀晏。

他剛要進去,守在外面的陳天道:“紀先生心情不太好,景少爺等一等吧。”

景沅好奇抬眸:“他為什麼心情不好?”

陳天沒隱瞞:“因為商貿國際大樓開發的事情。”

接下來,陳天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講給景沅聽。

紀家的公司性質屬於綜合性集團,從事的業務非常廣泛,是國內為數不多且規模龐大的私人企業。

集團的股東有很多,紀晏雖然拿到了集團的實際控製權,但僅比排名第二的股東多了5%的股份,這種情況很多彆有心思的人躍躍欲試。

紀晏最近接洽的項目是商貿國際大樓的建設,原本已經選好地址,項目書在董事會一致通過。可最近不知道紀晏怎麼了,突然決定重新選址,將商貿國際大樓設在麗水園區。

麗水園區的位置並不繁華,甚至可以用偏僻來形容,周圍都是輕工業工廠,屬於景家私人的地皮。

“景家?”景沅嚼著人參,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陳天露出職業化微笑:“對。您家裡的產業。”

眾所周知,景家最近兩年越來越拉胯,整個公司幾乎就靠麗水園的輕工廠續命。這是景家的根基,也是景家最後的救命稻草。

景沅稍加思考,記憶中甚至想不出來有關工廠經營的範圍。這也側面說明,被當成寶貝疙瘩照顧的原主,對這些事情根本不關心。

“好吧,那我去安慰安慰紀晏。我口袋裡有好吃的,他吃了以後心情會好一些。”

景沅轉動輪軸,噠噠噠地踏上露台。

空曠的露台上,隻有一抹高挑的黑色身影。紀晏形單影隻,獨自靠在圍欄上,深邃的視線複雜且陰鬱。

麗水園區如果能作為商貿大廈的新址,在一年後政府規劃新城時,或許可以讓政府放棄南城商業街,在這裡規劃。

如果他這步棋走對,地皮的價值會隨之上漲幾十倍,為紀氏帶來巨大的收益,商業地位得到質的飛躍。

但倘若一直從事輕工業生產,未來規劃時,必定不會將新城設在這裡。

可麗水園是景家的產業,紀晏如果強行收購,無路可退的景父和景白微可能會和他魚死網破。況且景沅還沒有徹底信任他,他擔心這件事讓景沅和他離心。

紀晏握著扶手,忽地聽見身後的軲轆聲。

他回頭,發現是景沅後臉上的愁緒消失,露出一抹溫柔的假笑:“沅沅,外面不冷嗎?”

景沅操控輪椅,順滑地朝他而來:“不冷。陳天說你不高興,我給你送點好吃的。”

紀晏漫不經心地敷衍:“謝謝,但我不餓。”他甚至沒興趣了解景沅給他帶了什麼吃的。

見對方重新背對著自己,景沅噠噠噠移到他身邊,仰起頭:“紀晏,麗水園區我幫你拿到。明天讓陳叔帶我回趟家吧。”

紀晏眼裡閃過一絲意外。

“你幫我拿到?”

“嗯。”

景沅畏寒,在外面待久了,渾身上下開始不舒服。他將臉頰埋進衣領,儘量露出一雙眼睛:“我幫你說服我爸和我大哥。”

紀晏凝著他,依舊不太相信景沅願意幫他。

麗水園區是他們景家唯一剩下沒有變賣的支柱產業,景明怎麼可能舍得賣掉?

猶豫片刻,他道:“謝謝沅沅,但不必你幫我奔波。”

景沅眼神清澈,像個不諳世事的天真小孩子:“沒關係啊,我們都訂婚了,我幫你也是應該的。”

紀晏這次沉默很久,心裡仍然提防著景沅彆有心思。

景沅結束這個話題:“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也想為你分憂。”

紀晏眼神斟酌:“好,謝謝。”

景沅裹緊外衣,搓了搓泛紅的手。

他相信紀晏的眼光。雖然書籍的簡介中,對紀晏沒有詳細地介紹,但紀晏能混到終極boss,應該是有些東西的。

紀晏想把商貿大廈落在那裡,肯定是嗅到了商業機密。

他準備回家勸勸他那不擅經商的父親和便宜哥哥,實在不行景家就投奔紀晏算了。

將麗水園區交出去,順便要一些商貿大廈的股份,在日後商貿大廈市值翻倍後,也算有個保障,晚年能幸福一些。

而且,他也有個私心。

他替紀晏將這件難事情辦成,紀晏不意思一下嗎?

他最近一直在搜索生財的秘訣,對高端茶館比較感興趣。

這種東西廣受上流社會喜歡。他如果做成,每天泡在茶館聽聽琵琶看看舞蹈,豈不是美滋滋?

依他看,商貿大廈的一樓就不錯。

景沅怕自己笑出聲,緊緊縮在衣領中瑟瑟發抖。

“我帶你進去吧,外面冷。”紀晏輕輕推動輪椅,帶景沅回到走廊。“你剛剛說,給我帶的吃的是什麼。”

景沅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口袋,從裡面取出一根人參給他:“味道有種草本的甘甜,你嘗一根。”

紀晏動作一滯。似乎沒料到有人把人參當棒棒糖吃。就連旁邊看戲的陳天都沒忍住笑,偷偷轉過頭。

紀晏頓了兩秒,溫柔地將人參推給景沅:“還是給你吃吧,你比較需要。”

“喔,好吧。”景沅沒推脫,重新塞進自己的口袋。

輪椅再次輕輕轉動。

紀晏低頭,發現口袋裡滿滿的補品後眼裡皆是疑惑。

最近景沅好像格外愛惜身體。

三人經過正廳時,發現圍著許多人。靠近後才發現人群中站著的是容輕和他的兩個跟班。

坐在椅子上的兩人面色嚴肅,尤其是容輕祖父,被氣得吹胡子瞪眼,就差拿手裡的瓷杯砸過去。

林老倒沒動怒氣,不過明顯不悅:“老容啊,這件事就算了吧。”

容老冷哼:“這孩子太不懂規矩,就是被慣壞了!居然敢在你的壽宴上鬨!我真是沒臉再見你了。”

景沅看著剛剛找茬的倒黴蛋,雙手扶在膝蓋上,乖巧詢問:“他們怎麼了?”

紀晏也不了解原委,看向老管家。

老管家會意,將剛剛的事情告訴紀晏。

原來,容輕和朋友欺負景沅的事情被人告到林老那裡,林老非常生氣,擔心不已,當場就要去找景沅。待老管家看到景沅正在和紀晏聊天後,林老才撂下懸著的心。

按理說,這是林老的壽宴,旁人都是客人,在宴會上欺負壽星的家人,傳出去都是要被笑話一年的。

大家不會說容輕如何如何,隻會說容家教子無方,沒有家教。

紀晏聽完,視線落在看戲的景沅身上。

“沅沅,他們欺負你來著?”

紀晏微微挑眉,好像並不完全相信老管家的話。

景沅揣著人參去找他的模樣,怎麼可能是剛剛被欺負完?

景沅稍加思索:“他們沒有欺負我。”

這句話,說得不重不輕,卻能讓在場的人全部留意到。

景沅控製輪椅,來到三個倒黴蛋前替他們說話。

“兩位外公彆生氣,他們沒欺負我。他們隻是在和我開玩笑,是我不禁逗,身子骨不硬朗。”

景沅咽下最後的一點人參,垂著微潤的睫毛:“你們彆怪他們。”

說罷,他輕輕咳嗽。

容輕見此,胸腔裡的火燃了大片。

“你在這裡貓哭耗子,假什麼慈悲?我們被訓,還不是拜你所賜?”

容輕徹底被點炸,怒目而視,表情快要吃了景沅。

陳天跟著看戲,並悄聲提醒紀晏:“您不去表現一下嗎?”

俗話說英雄救美嘛,也可以增進感情。

紀晏雙手抱臂,並沒有上前幫助景沅的打算,反而頗有興致地挑起眉眼,看著好戲。

自從他重生後,總覺得景沅有些不對勁。

景沅給他的感覺就像湯圓,外面軟糯單純,內裡是黑芝麻餡的,腹黑得很。

就比如上次,他始終不信容輕真的欠景沅一百萬。憑容輕的家境,怎麼可能和景沅借錢?他猜測,容輕有什麼把柄在景沅這裡。

又譬如今天。

容輕依然沒在景沅這裡討到任何便宜。

紀晏微微眯起眸子,緊緊盯著面前柔弱無助的景沅。

現在的景沅和他記憶中的景沅相差很多,甚至讓他覺得,他們不是一個人。

紀晏眉眼微蹙,有個荒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