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壯的身影漂浮在虛空,蜜色的皮膚,黑色的羽翼,英俊性感的面容,戚昭明緩緩閉上眼睛,在他的脖頸處,黑色的紋路張牙舞爪的一直彌漫到胸肌,恰似被火焰灼燒過的痕跡,紋路中似乎還有生命,時不時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要麼就是從紋路中還發出類似於鳥鳴的聲音。
或者是幾種被風輕輕吹過正在燃燒火焰的痕跡。
黑色羽翼輕輕落下,包括住全身,隨後那些一直都在靜靜等待的虛空力量就好像在不停的從虛空外吸取到什麼,又被什麼東西吸引到黑色羽翼的外面,一圈一圈的包裹在羽翼,形成一個類似蛋殼的外貌。
戚昭明就縮在蛋殼裡面,緩緩閉上眼睛,陷入沉沉的沉睡,一邊吸收蛋殼外面包裹住的虛空力量。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
蛋殼裡面的戚昭明眼皮微微動了動,好像有很多人在他耳邊輕輕的催促,催促他醒來,第一道聲音就是個十分平靜的男聲,低沉穩重,似乎早早就預料到他想乾什麼,緩緩的在說話,緊接著是第二道聲音則是冷淡青年男聲,說出來的話語都帶著三分冷意,沁人心扉。
戚昭明不由自主皺起眉頭,發自本能的覺得有些許的怪異。
兩道聲音都有些怪。
第一道聲音,給他的感覺十分溫暖,他好像認識與崇拜這道聲音的主人,也堅信,如果是這道聲音的話,他會聽從對方的命令,可是這道聲音的主人不應該是站在溫和平靜得模樣,應該更加僵硬,平靜,沒有情緒波動。
戚昭明一頓,又覺得不對,他記得好像曾經聽過這道平緩溫和的聲音,在很小很小的時候。
第二道聲音呢?光是聽上去就有三分冷意,好似說話的人居高臨下的在打量什麼,目光從上到下緩緩的掃過,看向任何人的目光沒有情緒有的隻有冷漠,可戚昭明卻覺得這道聲音的主人並不冰冷。
他記得對方會在自己身軀停頓片刻,好奇,遊移,猶豫,忍耐,尋找,貪婪,冷漠,很多很多複雜的情緒混雜在一起,黑鷹說了很多次,這種味道很吸引鷹。
他應該會對自己更加溫和,平靜,有時候還會很乖,莫名其妙的,戚昭明就有這樣的想法,當然,他還覺得這個孩子應該很漂亮美麗,因為他對其有很高的縱容。
“醒來,小太陽…”
你最後一圈的巡視已經結束,儀軌成功了,你該出現了。??[”
“太陽,太陽…”
“快點醒來,戚大統領。”
“你很漂亮…”
“你為什麼總看我的臉?”
“醒來,醒來,你的職責到了,還記得什麼嗎?”
兩道聲音先是各說各的,戚昭明聽的眉頭緊皺,後來,聲音慢慢混雜成一道聲音,不停的重複最後一句話,這句話一開始很小,修煉慢慢的變大,一直不停重複在腦海中。
彙聚成最後兩個字。
“醒來…”
“快點醒來,必須醒
來。”
“儀軌已經完成了。”
戚昭明本能的選擇相信這兩道話的主人,直覺告訴他,他們不會傷害自己。
要破開外面的那層殼。
潔白柔軟似乎像是一層一層絲綢包裹住的蛋,蛋殼上還有數不清的黑色火焰花紋,蛋殼的表面時不時還有出現手掌印一般的凸起。
漸漸的,戚昭明也覺得包裹住自己的那層薄薄的東西十分不舒服了,總像是被什麼包裹住了一般,拚命在束縛他的行動,這讓本來天性自由的戚昭明十分不舒服,更加拚命的想要破開了。
掙紮越來越劇烈,力氣也在不斷的變大。
那層薄薄的外殼在最後的某一刻再也堅持不了。
哢擦的一道聲音響起,平滑的蛋殼表面出現一道道深深地裂痕,一隻手從裂痕中伸出來,隨後就是另一手,腦袋,上半身,四肢……
都城的眾人並不清楚虛空中發生的事情。
眼看著那都城的城牆被惡意侵蝕的搖搖欲墜,城牆的磚石仿佛經曆了無數得歲月導致斑駁,脫落,那些由各種詭異材料做成的磚石再也沒有以往的無堅不摧,正相反,看起來比凡人城牆磚石更加不堪一擊。
不堪一擊。
這是所有人看見被侵蝕的城牆腦海中的唯一想法。
“………嗚…”
“什麼東西………”
“我的頭好痛。”一些低修為的詭士即使在血怨級詭士們氣勢的庇護下,距離這麼遠,他們也清楚的感受到那些惡意囈語有多麼恐怖,他們感覺身體中的詭力仿佛不聽使喚,還在到處亂竄,身軀在清晰得朝著某個未知的方向轉變。
囈語不斷的衝擊他們的腦子,不少詭士隻能捂住腦袋,痛苦的□□。
高修為的詭士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們同樣的受到了影響。
“閻忌,等等,不要衝動!”閻忌走的算卦一道,算是這群血怨級中修為比較低的,他強就強在走的道夠詭異,劫氣每個高修為的詭士都會忌憚一些,生怕招惹了,萬一以後出事,小事也變成大事。
閻忌痛苦的捂住腦袋,痛到受不了,剛準備祭出蒼白龜甲讓自己下去的時候,身後一道聲音喊住了他。
一位身材要比閻忌高大不少的詭士出現在他身後,正是那位閻家的二大爺,穿得十分風騷,看上去不像是詭士更像是某位流連花叢的紈絝子弟,話音剛落,他出現閻忌面前。
閻忌一頓,下意識的停住了,他被他二大爺收拾了一頓,還挺怕的。
閻家二大爺神情凝重,低頭盯住閻忌脖子上的血肉長蟲,很小,幾乎隻有一點點的大小,正死命的往裡面鑽,手上運轉詭力,硬生生將這血肉長蟲拖出來,隨後一掐,徹底死了。
做完這一切,閻家二大爺這才放下心來,又上下打量幾次,這才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行了,沒事。”
“大爺……您來了?”閻忌頓時感覺自己腦子清醒不少,看見面前的自家祖宗,回憶
殺上腦海,頓時痛苦表情,立刻諂媚的開口表情:“您剛剛不是打對面的血怨級嗎?”
黑詭級們之間鬥爭這麼激烈,下面得血怨級隻會鬥爭的更狠。
又不少血怨級隕落在地上,隨後又被低修為的萬族與詭士相互爭奪,吞噬,血氣彌漫,閻忌剛剛還看見他二大爺對付一位神女。
那位神女一笑天地花開,一哭蒙蒙細雨,雖說沒到眾生悲泣的地步,也一看就是個強者,閻忌覺得起碼排名不低。
“宰了。”閻家二大爺抱胸,冷笑一聲,上下打量了下自己沒用的後代:“沒用的東西,這點怨咒都能中。”
“等真的黑詭級進城,你估計看上一眼就要化詭了。”
閻忌笑的更加諂媚了,他從他二大爺那邊感受到濃重的殺氣。
彆打了,彆打了,他真的不擅長打架啊,哪有說讓算卦的上戰場打人的?閻忌心底欲哭無淚,表面上還要哄他二大爺。
他家二大爺一看就是武力充沛,喝了他好幾壺酒,打對面的同等修為的萬族,以一敵二都可以。
閻家二大爺看著閻忌臉上擠出來的微笑,眼疼的收回目光,也不知道他哥一個老成持重的人生的孫子為什麼是這副德行。
都說了小孫子不要慣,一定要從嚴教導。
閻家二大爺表情更不爽了。
“等等……二大爺,您說,那個黑詭級是會過來嗎?”對面的閻忌臉上似乎還是擠出來的微笑,眼睛卻好像看到什麼,表情呆滯,半響後,結結巴巴的詢問。
“當然。”
“估計差不了多少了。”閻家二大爺沒有閻忌驚恐萬分的模樣,他轉過頭看向都城外,正好看見血雲突破黑色人影重重壓上都城的畫面。
“死不了。”
“死了也得多拖幾個走。”閻家二大爺十分平淡的收回目光,瞥了自家侄孫一眼,冷冷的道。
這實力弱的不像話。
閻忌被這一話一說,如同一盆冰水澆頭上,再多的驚恐都沒了。
閻忌甚至還莫名平靜下來,理解了自家二大爺話中的意思,黑詭級的戰鬥不是他們能夠摻和了。
賀堪輸了,那他們也活不成。
既然都會死,那就再拖幾個萬族一起死。
閻忌一瞬間覺得這句話說的十分有道理,閻家二大爺也沒準備等他,萬族比人族血怨級多上太多,人族往往都是靠走的道過於詭異,防不勝防,這才一時間不相上下。
現在時間一長,萬族摸透了一些特點,戰局在慢慢朝著萬族傾斜。
閻忌苦笑一聲,摸了摸自己冒著汗的額頭,這都什麼事兒,打架,還得在黑詭級的威壓下打!
說是這樣說。
閻忌還是祭出了蒼白龜甲,龜甲上面裂縫道道,劫氣橫生,眾多詭異或哭或笑,走向了萬族的一位靈修。
人族的城牆在黑詭級大能看來,無論這些城牆動用了多麼精妙的手法,在血霧中都如同倒塌的沙塔,不堪一擊。
晴王眼底冒出興奮的光,快了,快了。
“桀——”
一道清亮的如同銅器相互敲擊,山石碰撞的聲音,似高空之上的鷹鳴,劃破了整個蒼穹,平緩而明亮。
此道聲音就仿佛一道熊熊燃燒的烈焰將天地間所有充滿惡意的囈語燃燒殆儘,隻剩下明亮乾淨。
那血霧也仿佛遇到了天敵一般,頓在半空中。
這一輪過於明亮的太陽從天邊迅速墜落,又浮在半空,擋在了晴王的面前。
“來了。”賀堪卻在聽見聲音的那一刻,勾起唇角,直直的看向高空的某個方向。
那裡,是一輪太陽。!
岐山娘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