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堪看著這個不定型的黑影一會兒, 片刻之後，賀堪默不作聲的抬手掐算了一下，一般來說, 這種蒙塵的寶物都在等待有緣人來著, 可他這不是有手藝嘛。

賀堪相信自己的手藝是絕對不會騙他的，術師是這樣的，遇事不決, 問問玄學。

手指飛快掐算, 心中感應出現, 片刻之後, 賀堪心中已經有了決定，是好事。

“這個大概多少銀錢？”賀堪轉過頭對著一旁的蟾蜍子詢問道。

蟾蜍子表情有些無奈，他勸了不少可賀堪依舊不聽，他又不可能攔著對方不讓換, 又看見賀堪在掐算什麼便不再勸了, 沉吟片刻道：“因為這詭物材料額度出處無法找到是哪隻詭物, 加上所屬性也不明確，價錢相比於同樣的血怨級詭物要少上不少。”

“一萬二千兩。”蟾蜍子飛快的在心中算了算, 開口說出了結果。

嘶——

賀堪都忍不住嘶了一聲，不得不說，這監天司血怨級詭物材料還真是貴的離譜了, 他沒記錯的話, 哭喪鬼也不過才兩萬兩, 這隻詭物材料就一萬二千兩白銀了還是打完折之後的，這價錢，賀堪光是聽到心裡都忍不住一抽。

蟾蜍子未卜先知的道：“這已經是打完折的價錢了，即使從我的份額裡給你方便, 頂天了也就能減到一萬一千兩，再便宜是不可能的了。”

畢竟是血怨級詭物材料，從這些材料能由專門的詭士看守就能看出價值多少了。

賀堪被蟾蜍子猜出了心中所想，被拒絕之後遺憾的收回目光，失望倒也沒多失望，他就是想要試試看，隻是被拒絕罷了。

“……”蟾蜍子剛剛被賀堪抬眸一看，看得心驚肉跳，下意識的說出話，可能是有些不好意思便開口解釋道：“不是每隻血怨級詭物都能出現有用的材料的，有些詭物他就是沒有，這樣一來，材料價錢就會更高。”

賀堪心底算了算，他的額度是5千兩，還差六千兩，他這次過來又沒帶太多東西，想了想賀堪便開口詢問蟾蜍子道：“香收嗎？”

沒辦法，他包裹裡的那些油灰肯定是不可能再拿出來了，從蟾蜍子與謝平平的反應就可以看得出東西有多好，賣給萬物閣不劃算，至於白骨，他都根本沒有帶，其他包裹裡面就隻剩下白舅舅塞進來的藥草了。

藥草賣給萬物閣那還不如他製香。

幸好升入黃厲級了，賀堪這個時候就忍不住慶幸的想道。

“香？方便看看嗎？”聽見賀堪的話蟾蜍子來了興趣了，以前的確聽謝平平說過賀堪擅長製香，所修的道也與香相輔相成，蟾蜍子雖然沒有親眼看見過可他知道小賀村有祖宗鬼啊，有祖宗鬼擅長用香供奉也說得過去。

賀堪沉吟片刻，先是從懷中掏出一小根燒到一半的飼鬼香，沒辦法，他的香全部都留給了小賀村他們了嘛，這飼鬼香還是他翻半天翻到了，供奉黑色神位都沒舍得。

“……”蟾蜍子看著這燒過一半隻剩下一小段的飼鬼香抽了下嘴角，抬手接過，定睛一看，眯著眼睛感受片刻，片刻之後他抬起頭看向賀堪神情便開始認真了，語氣肯定的道：“這香應該是你們村用來供奉祖宗鬼的吧。”

賀堪想了想，點了點頭。

“我萬物閣可以出400兩一根。”蟾蜍子語氣認真的說道，一開始就是最大限度的給價，他看賀堪還有些蒙便開口解釋道：“這價錢隻有400兩，一方面是因為大啟城畢竟是個小地方，城中有資格供奉祖宗鬼的家族並不多，出的起價錢的自然就更少，萬物閣賣的話也就是500兩一根。”

“其中一百兩是加上監天司的名字才能賣的。”蟾蜍子道：“你出去賣的話，也是400兩一根。”

說白了就是監天司在大啟城人心中地位就是不一樣，相比於賀堪自己一個人散賣人家那些大家族還是更願意相信監天司萬物閣的東西，寧願多花一百兩，監天司也要收錢啊，司裡那麼多的詭士要養。

算了算，蟾蜍子的確是給出最高價格。

可400兩一根的話他也要賣出15根，數量越多越不值錢，他頓了頓，賀堪又有點想要知道自己懷中的另一根香，二品點神香。

賀堪一爐中隻有兩根香是二品地香，其他的都是普通點神香，普通的都被他留給了小賀村，片刻之後，賀堪又掏出了一個包裹，這個包裹比起上一個包裹就要精致不少，外面包裹的細布看上去都要細膩不少。

蟾蜍子沒想到賀堪還有香，表情有些意外，不過他還是安靜的看著。

片刻之後，蟾蜍子看著自己面前遞過來的細布上面的長香瞳孔一縮，幽香沉靜，通體金光，灰黑與金黃相互交雜，光是這麼聞上去蟾蜍子都能感受到自己神識凝實了不少。

好東西！

也是祭祀的好東西。

原本以為剛剛的那根香就已經是難得的好東西了，現在賀堪拿出的這根不知名香蟾蜍子隻是一眼就知道，這東西太好了。

“這香叫什麼？”好到蟾蜍子都忍不住詢問這香的名字。

“點神香。”賀堪也不吝嗇，十分爽快的解釋道，反正所有人都知道小賀村背後有位血怨級的祖宗鬼，賀堪再拿出點寶物大家也都不會例外，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好名字！”蟾蜍子連連點頭，道：“點神智，請神靈，香若其名。”

“這香也準備賣嗎？”蟾蜍子心中即使不抱希望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賀堪挑眉似笑非笑的開口看向蟾蜍子道：“萬物閣能用什麼換？”

“我可是用這香在一隻血怨級詭物面前換了一群人的命。”賀堪半真半假的說道，他絕口不說自己曾用這香將鬼娘娘請下來，沒必要，說的太好還容易惹來目光，這樣的說話剛剛好。

蟾蜍子立刻相信賀堪的話，這根點神香能做到這種地步。

“這香也是你做的？”蟾蜍子眼看這香是買不成了便立刻轉移到製香者的身上開口詢問道。

“嗯。”賀堪像是知道蟾蜍子想要問什麼一樣在蟾蜍子開口之前就率先開口道：“我也是因緣巧合之後才做成的，那時候天時地利人和都在，那一爐也不過才出兩根這種品質的，其他都是普通點神香。”

“再讓我重新做一次香我都不敢肯定自己能做到。”賀堪深知自己的本事，二品地香可遇不可求，他伸出下巴點了點蟾蜍子手中那燃燒到一半的點神香道：“那個才是我的正常水平。”

蟾蜍子更加失望的收回目光卻也能理解，這種品質的供奉香的確不是隨隨便便做出來的。

“這根點神香，如果是現在在我面前的這種品質，萬物閣起碼會出一萬兩的銀錢，換到都城的監天司價格更是會翻倍。”蟾蜍子估量片刻開口說出價格。

差不多了，賀堪在心中點點頭，大啟城監天司的確會少點，二品點神香品質再好也還是點神香，頂天了對付血怨級詭物，人家買這香回去也就是供奉的，一萬兩價格很不錯，反而是放到都城的兩萬兩讓賀堪有些驚訝。

心中知道價格後賀堪就收回點神香，重新包起來，這可是救過命的好東西再多銀錢他也不換。

“我知道了。”賀堪將包裹揣回懷中，開口道：“飼鬼香明天我拿過來換。”

蟾蜍子有些可惜的看著賀堪收起來的點神香，這香，如果是他去賣的話，他起碼能再翻一倍隻是這樣一來，那些世家恐怕得恨死他們了。

“可！”蟾蜍子點頭道：“監天司正好缺少製香的詭士。”

賀堪心中有底便轉身準備離去，臨走之前還看了一眼那團不定型的黑影，那黑影還在不停變換形狀，準備花這麼大價錢買了偏偏賀堪都還不知道該拿這東西做什麼，不過賀堪相信自己的直覺。

第三天早上，賀堪如約而至。

蟾蜍子看著一臉疲憊的賀堪再低頭看一眼賀堪懷中的細布包裹，有些無奈的捏捏額角，沒想到賀堪如此拚命，這可跟對方往常穩重的形象不符，看來是真的想要那塊血怨級詭物材料了。

“這香，看看！”賀堪跟著蟾蜍子到了萬物閣一個安靜的偏閣，偏閣有桌椅，有擺設，兩個人剛坐下賀堪就將包裹放在桌上打開露出裡面整整齊齊的香，示意蟾蜍子看，三爐香，兩天兩夜，從小賀村帶過來的藥草除了那些貴的其他全部都用完了，賀堪還從萬物閣兌了些藥草回去。

包裹打開香明顯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數量更多的是普通的點神香，另一捆數量少些金色光點更多香氣更加幽遠霸道的長香。

“這些依舊是400兩，另外這些600兩。”仔仔細細看了蟾蜍子謹慎的開口道。

這個價格是在賀堪的預料當中，那些金點飼鬼香因為煉製時辰不是最佳也沒升到二品，勉勉強強超過三品隻能說比普通飼鬼香好點，蟾蜍子給的價格也算合理。

“換！”賀堪言簡意賅。

蟾蜍子最後與賀堪換了10根普通飼鬼香與4根三品飼鬼香，除了換出來的賀堪看中的那塊詭物材料萬物閣還得倒給賀堪400兩。

賀堪一手拿著蟾蜍子送過來裝有那團黑影的盒子打開，確認無誤，隨後又收起遞過來的400兩銀子，心滿意足。

“多謝！”賀堪衝著蟾蜍子道謝。

蟾蜍子同樣對此次交易十分滿意，這麼多香他也該好好謀劃怎樣才能賣出去更多銀錢，下定決心，這香不分開賣，七根七根的賣，兩根好香五根普通品質的香，分成兩份，價高者得。

七根，多麼受祖宗鬼喜歡的數啊，這數也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