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遊城隍 村外有一人狂奔進來,聲音焦急……(1 / 1)

村外有一人狂奔進來, 聲音焦急不安。

正是趙西安。

此時趙西安完全沒有在護衛隊時候的威風了,目光焦慮,身形狼狽, 腳步不穩,他一邊快速的朝著祠堂的方向走,一邊似乎在尋找什麼, 直到看見不遠處的賀堪,眼睛一亮,整個人立馬就衝過來。

趙西安來到賀堪面前,還沒等賀堪開口, 趙西安就一股腦的開口:“村外十裡, 護衛隊發現了詭物。”

“他正朝著咱們村子過來了, 速度很快!”

“田地的村民全部都撤回來了嗎?”賀堪第一反應是這個, 他想起來今天白舅舅早早就去了田中, 中午也沒有回來, 這詭物直直的就衝小賀村過來,那舅舅他……

賀堪表情一頓。

“沒事,護衛隊裡的人都在通知了,銅鏡的聲音這麼大,全村都聽見了。”趙西安知道賀堪擔心什麼,立刻就開口回答,這銅鏡作為詭器, 聲音的確很大。

賀堪聽到這裡, 臉色漸漸好了起來,隻是沒看見舅舅心中總是沒底。

“先去村外。”賀堪知道自己職責所在,轉過頭就朝著小賀村的村外跑去,他的速度很快, 趙西安隻能用全力加速這才勉強跟上。

賀堪一來到小賀村村外,此時村外已經站了不少人,村民們早在銅鏡響的那一刻,全部都躲進屋裡面,此時正透過門窗驚惶不安的看著外面,氣氛十分壓抑。

所以站在村口的大多數是村裡的主事人,要麼就是今天負責的護衛隊。

趙西安、賀四鬼,王叔,都在這其中,此時正表情嚴肅的看著遠處的一個小黑點。

唯一例外的就是站在其中有些突兀的白舅舅了,白舅舅顯然是剛剛從田地裡面出來,手腳粘著泥土,白舅舅同樣抬頭在找人,舅甥倆的目光正好就在半空中對上了,白舅舅一看自己外甥安好無恙,整個人就放鬆下來。

反而是賀堪看著白舅舅的方向忍不住皺起眉頭。

白舅舅再成熟穩重也是個普通人,實在不該出現在村口。

索性白舅舅也隻是為了找自己外甥罷了,他也知道現在情況危急,確認完之後,還沒等賀堪催促,白舅舅老實沉默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動作十分熟練,轉身就回到家,反手將門給關上,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毫不留情。

好吧,他不應該覺得舅舅會傻愣愣的等死的。賀堪話語一頓,隨後在心中默默說了一句。

說什麼呢,他家舅舅一直都是個沉默穩重的大人好嗎?賀堪看見白舅舅的動作就忍不住回想起曾經白舅舅是如何帶他靈活的躲過小賀村多次的詭物襲擊。

現在一看,舅舅靈活不減當年啊。

賀堪整個人放心了,也就有心思看村外到底發生什麼事。。

村外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變得陰沉,沒有太陽,隻有厚厚一層的灰雲,低沉沉的壓在天空中,看得人心中沉甸甸的。

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悶熱了,有點涼風習習,或者說,有種寒意一般,寒意慢慢的爬上脊椎骨。

空氣中,慢慢的傳來細細的嗩呐聲,一開始還細細的,慢慢的聲音越來越大,中間還夾雜著各種樂器的聲音,十分喜慶,聽上去像是在什麼節日中歡度的慶典一般。

賀堪眯著眼睛看向村外。

那遙遠的地平線上,有一個小小的黑點,那黑點在不斷緩慢的朝著小賀村的方向移動,移動的速度很快了,一開始是個模糊不清的黑點,慢慢的,它就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從一個黑點變成一群黑點。

那是一個長陣一樣漸行漸緩的黑點。

不管走過的地面有山川還是河流還是各種溝子,全部都是如履平地,直直的朝著小賀村走來,看起來慢,實際上卻很快,明明上一秒還是黑點,下一年,賀堪已經能夠看見為首詭物的樣貌了。

一個長長的隊列。

為首的是兩個壯年男人,面色慘白,布衣短打,眼睛漆黑,眼下有深深地黑眼圈,眼皮動都沒動,直直的看向前方,手中拿著超過兩米的巨大旗幟,旗幟深黃,旗幟上面被刻畫著詭異的紋路。

隊伍的更後面是一個黑色神龕,或者說神位,被供奉在一個巨大的黑色轎子之上,由四個粗壯的腳夫托著,腳夫一直低著頭,乍看有種頭快要掉下去的錯覺。

重重黑布像是刷了厚厚的桐油一般,死死地遮擋住了外界的目光,看不清轎子上供奉的神位到底是誰?在這神位的轎子後面,還有幾個手中捧著各式祭器的仆祭,同樣臉色慘白,穿著布衣,低低的垂著自己的頭,看不清神情。

在隊伍所有人的外面,有一個與眾不同的身影在前面領著。

他看起來像是一個穿著喪服的老人,剛剛死就從棺材中挖出來的那種,乾癟,慘白,身材瘦小,他滿是皺紋的臉上如同紙人一般,重重的畫著腮紅,嘴角揚起,像是被一種無形力道硬生生的扯起來一般,眼睛眯起來,看不清瞳孔。

喪服老頭一直都在前面領路,笑眯眯的,突然,他似乎察覺到小賀村這邊的目光一般,猛得抬起頭,目光直直的看了過來,他臉上紙人一般畫上去笑容更大了。

“遊城隍!”旁邊一道蒼老中帶著不敢置信的聲音猛得出現,也將沉思中的賀堪驚醒了。

賀堪下意識抬頭看向旁邊,發現發聲的正是李術師,不知道什麼時候李術師來到了村口,目光同樣直直的看向村外,似乎看了好一會兒,顯然看見了村外過來的詭物,此時一臉驚慌焦慮,忍不住後退一步,呐呐自語。

“不可能,不可能,今年可還不是祭拜城隍爺的日子。”李術師臉色慘白,一邊搖頭一邊試圖否認自己看到的一切,動作劇烈到旁邊扶著他的錢三命都快要扶不住了。

而此時的錢三命則完全沒有心思顧著李術師了。

錢三命自從李術師說出“遊城隍”這三個字的時候,便臉色慘白,魂不守舍,他同樣呐呐自語:“遊城隍,遊城隍,城隍爺又來要人了。”

“村裡人不夠了,真的不夠了。”錢三命像是被嚇傻了一般,一邊搖頭,一邊嘀嘀咕咕念念叨叨的重複著這些話。

不止是李術師與錢三命失魂落魄,表情驚恐。

村外此時站著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在李術師說出“遊城隍”這三個字的時候,皆是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

氣氛一時間壓抑無比,慢慢的寒意越來越大了。

賀堪看見這副場景,眉頭漸漸皺緊,為什麼所有人都好像知道“遊城隍”到底是什麼,而原身不知道?賀堪重新翻看了自己的記憶,發現記憶中的的確確沒有“遊城隍”這種事情。

按理講,原身絕對不可能忘記這種全村一定會發生的大事。

賀堪下意識的看向自己家,家中窗戶並沒有關,白舅舅一直沉默不語,好像沒有變化,了解他的賀堪卻發現白舅舅下意識捏緊了手下的桌角,內心並不平靜,顯然,白舅舅也知道這件事情。

“怎麼回事?”賀堪收回目光,皺眉,開口詢問。

“堪娃子被他們嚇著了吧。”沒成想旁邊出現一道蒼老的聲音,賀堪轉過頭,發現李術師已經恢複成一開始的穩重,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整個人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李術師察覺到賀堪的目光,同樣轉過頭看向賀堪,苦笑一聲道:“這也不怪你,誰讓上一次咱們村拜城隍的時候,你還瘋著,被你舅舅關在屋子裡,自然不知道。”

聽到這裡,賀堪立刻就想到了,記憶中好像是有這樣一段昏暗的記憶,好像是原身發病,犯傻,認不清楚人,渾渾噩噩的,白舅舅憂愁自己外甥會在村子裡出事,怎麼也不願意讓賀堪出去,便一直將原身鎖在家中。

記憶中,周圍都是昏暗的茅草屋。

哦,那個時候,氣氛也很僵硬,白舅舅總是神色匆匆,時不時的還要出門,還會從屋子裡拿著包裹出屋。

難道是那個時候?

原身瘋著卻還是記得畫面,白舅舅拿著包裹出去之後,再次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放鬆很多,賀堪也被允許出屋,之後就是賀堪恢複正常了,但是那個村子裡面也沒有人談論這件事情,至於少沒少人,那個時候原身實在太小了,根本看不出來。

“那拜城隍意思是?”賀堪眉頭皺的更緊了,城隍賀堪知道是什麼意思,拜城隍也知道,可從剛剛村裡其他人的表現傻子也看得出來這拜城隍絕對不簡單,聯想一下這個詭異世界扭曲的三觀,賀堪一時間有種不妙的預感。

“哈哈。”李術師哭一般的笑了一聲,道:“是啊,拜城隍。”

“咱們這方圓千裡都是要拜城隍,這周圍四個村子也都在供奉著城隍爺。”

“四個村子每次輪流拜城隍爺,一次間隔為三年,拜祭的人有時候一人,有時候五六人,有時候十幾人都是有的,要多少看文老的意思。”

“文老就是在神位旁邊穿著喪服的老人了,也是負責遊城隍這一儀式的主祭官,每次都是文老負責這些事情,按照道理講,咱們小賀村排第三個,這次拜祭城隍爺輪到的是河西村,也不知道什麼緣由竟來到咱們小賀村了。”

“那拜祭的人會怎樣?”賀堪下意識的詢問道,那支隊伍中隻有一頂神龕,上面供奉著神位,轎子上估計也就能抬個神位,那拜祭的人如何拜祭?拜祭後會怎樣,吃了?

那拜祭的是城隍爺還是這群抬轎的詭物?

“不知。”李術師苦笑一聲,道:“這誰也不知道,往常時候,文老會親自點中拜祭人,被點中的人拜祭後就會渾渾噩噩的跟著“遊城隍”的隊伍走了,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也許是死了。”

“也就是說誰也沒見過城隍爺?”

“誰都沒見過,自從我來到小賀村之後,所有人包括老一輩都沒見過城隍爺,唯一見過的就是“遊城隍”的隊伍了。”

“不止是咱們小賀村,這周圍四個村的人,誰不害怕“遊城隍”呢?”李術師表情更加無奈,誰不想親眼看看城隍爺,想要知道他們供奉的到底是誰呢?可偏偏,面對的“遊城隍”的時候,他們要出的拜祭人就已經很多,村子無力承擔,那比“遊城隍”更加恐怖的城隍爺要是親自顯靈,這需要的拜祭人又要多少?

這個想法讓人不寒而栗,所有心中有困惑的村民都不約而同將這個想法藏得嚴嚴實實,不敢深想。

可誰知道“遊城隍”真的遊的是“城隍爺”嗎?賀堪心中反駁道。

真正的“遊城隍”這項儀式與其說是遊不如說是接,在村莊與村莊之間的儀式,由上一個村子恭送“城隍爺”,再到下一個村子迎接“城隍爺”,中間載歌載舞,三牲六畜,四時瓜果,拜祭得是這個流程才對。

這個世界的“遊城隍”反而不對勁。

時間慢慢推移,那“遊城隍”的隊伍也慢慢靠近。

此時,李術師已經不再開口說話了,村口的所有人都睜著眼睛,愣愣的看著慢慢朝著小賀村過來的古怪“遊城隍”隊伍。

空氣中,嗩呐鑼鼓的聲音越來越亮,有種詭異的歡慶感,賀堪也在這個時候注意到,無論是抬轎的腳夫,還是在前面的“文老”四肢都十分僵硬。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這個時候,村長錢三命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可能在恐慌之中,他終於恢複了一點理智,當然,恢複的不多,隻是從一開始的神神叨叨變成一臉慘白的絕望念叨。

“冷靜下來!”賀堪皺眉看著錢三命驚慌失措的模樣,雖然賀堪知道錢三命有些怕死膽小怕事,記憶中也有過,可以前從來沒這麼膽小怕事過,他忍不住冷聲道。

賀堪聲音冰冷帶著煞氣。

一時間,竟然真的將驚惶不安的眾人驚醒。

“不要自亂陣腳,這隊伍還沒到跟前,你們想得再多也沒用,萬一不是你們想得那樣呢?”賀堪看他們醒過來,緩了緩語氣,又重新說道。

此話一出,眾人這才冷靜下來。

雖然大家都知道賀堪說的幾率很小,但是賀堪明確的態度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很快,包括錢三命在內的眾人都紛紛鎮定下來。

此時,“遊城隍”的隊伍也到了村口。

天色更加昏暗了。

幾乎看不見天空中的雲朵,隻能看見村外的兩杆巨大的旗幟還有旗幟身後那如同屍體一般的隊伍人群,空中,嗩呐鑼鼓的聲音更加大了。

喜氣洋洋。

那文老也停住了腳步,他看起來如同紙人一般的臉龐依舊是僵硬的微笑,像是被什麼強行扭曲成現在的模樣,細眯眯的眼睛看向小賀村村口,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帶著潮濕恐怖的寒意,上下打量了一番眾人。

“出巡停!”嘶啞的聲音出現。

那隊伍頓時就停了下來。

“香供養,停人舟,今年輪到你們這個村了。”文老的聲音十分沙啞像是在枝頭上猛得慘叫的烏鴉聲,讓人聽得心中一緊。

原本鎮定下的小賀村人群,一時間忍不住騷動起來,也可能是文老的目光實在太恐怖了,讓他們忍不住退縮,一時間又紛紛臉色慘白,偏偏,他們又畏懼恐慌於前面的詭物,一時間動也不敢動。

賀堪都能感受到那抹目光,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文老絕對看了他不止一次。

“…”賀堪同樣眯起眼睛。

“請信眾拜祭!”文老則完全不在意對面人的死活,他說台詞一般將自己的話說完,隨後就又是一句嘶啞無比的聲音。

伴隨著文老的話音落下。

隊伍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八個隻有半人高的紙人,紙人與文老長得十分想象,圓圓的腦袋,圓圓的身體,慘白的臉龐,通紅的嘴唇,顯眼的腮紅,還有那如出一撤仿佛被誰硬生生扯上去的微笑弧度。

紙人們手中拿著托盤,托盤上放著各種各樣的小的祭器,各種縮小版的禮器,有玉製的,有青銅製的,他們一開始彎著腰舉著托盤在村口,文老話音一落,紙人們就慢慢直起身。

紙人們似乎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目標,直直的朝著小賀村裡面走。

【嗡——】

一抹顏色淺淡的結界出現在村子周圍,詭器銅鏡探尋到詭物的氣息在靠近,在距離村口的那瞬間,結界就出現了,擋在紙人們的面前。

那些紙人卻仿佛沒看見一般,依舊僵硬著微笑,直直的對著結界撞了上去。

結界對紙人們沒有任何作用,紙人們身影稍微一淡,下一秒就出現在村子裡面。

紙人們到達了人們面前,抬頭,對著所有人微笑。

“八個,八個拜祭人!”

賀堪聽見了身後錢三命恐懼而絕望的聲音,那是一個人對於自己未來看不見希望的絕望,讓人聽著心裡發酸。

紙人們也許聽見了錢三命的聲音,也許沒有聽見,他們像是一批批一模一樣的玩偶,揚起僵硬詭異的微笑,擋在人群中幾個人面前,黑黝黝的眼睛直直的看著目標拜祭人,語氣幽幽的開口道:“請信眾拜祭!”

“請信眾拜祭!”賀堪看著自己面前微笑的紙人,又看了看紙人手中托盤上的祭器,沒有動彈,挑挑眉,雖然他已經猜到這詭物不可能放過自己,可真正到面前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無語。

小賀村的其他被選中的拜祭人,有的身材弱小,有的身材高大,其中就有護衛隊的賀四鬼,還有一些護衛隊的成員,另外就是一些村民,他們被硬生生敲響了房門,紙人就托著托盤站在門口。

聲音在不停回蕩。

所有被選中的人面色慘白,手不斷顫抖的拿著托盤上的祭器,還有被選中的村民推開門出來也是一身狼狽,他們惶恐不安,畏懼的看著恐怖的紙人,卻還是顫抖的拿起了祭器,拿起了祭器的人似乎整個人都沒了力氣一般,隻有靠著最後一口氣硬生生吊在那裡,不讓他們因為恐懼而逃跑,氣氛十分絕望。

隻是在場還剩下一個人沒有拿。

賀堪面前的紙人不厭其煩的拿著托盤站在賀堪面前,他僵硬的笑容直直的看著賀堪,重複著自己的話語:“請信眾拜祭。”

不遠處。

文老似乎是發現了這邊不對勁,蒼老僵硬的臉猛得轉向了賀堪的方向,語氣幽幽的開口道:“請信眾拜祭。”

“請信眾拜祭!”在文老的身後,正在托著神龕的腳夫與仆祭也抬起頭,所有人腦袋都整整齊齊的看向賀堪,幽幽的開口。

“請信眾拜祭。”

強烈的壓抑從村外傳過來,賀堪慢騰騰的從自己的位置走出來,紙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我可不是信眾———”賀堪輕笑一聲,開口道。

賀堪距離這些詭物越來越近,感受也就越來越清楚,賀堪可以十分肯定的說,這些看上去十分恐怖的詭物絕對沒有青幽級,頂多到了黃厲級。

之所以看上去十分恐怖——

恐怕是那個東西的作用。

賀堪目光落在了正中央的神龕上,那層層的黑布遮住了他的目光,讓他看不清神龕裡面的真面目,不知道這位城隍爺到底是誰,他一開始感受到那種恐怖冰涼的寒意與其說是一個詭物不如說是一群詭物的氣息。

詭物與詭物之間的氣息相互交織,交融,隨後四溢。

也正是因為賀堪感受的十分清楚,他才敢說出這種話。

【請信眾拜祭!】

【請信眾拜祭!】

【請信眾拜祭!】

文老沒有回答賀堪的話語,他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賀堪的話,他目光死死的盯住黑發青年,不斷重複一開始的話語,不斷重複,直到最後語氣變得刺耳變調。

“我都說了我不是信眾了。”

“原本我還覺得,你好歹是城隍爺的手下,不管如何,也要給城隍爺一個面子。”賀堪笑容不變,偏偏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嘴角的微笑弧度更加明顯,上揚,某個角度看上去更像是獰笑了。

賀堪的身後,一抹濃重的黑影冉冉而起。

這隻黑影如同小山一般巨大,趴在賀堪的背後,在賀堪話音剛落的那一刻,六隻複眼整整齊齊的亮起來,目光直直的看向“遊城隍”隊伍前面的文老,複眼中滿是殘忍殺意,在黑暗中,這抹黑影的第三對後腿有更重的一輪黑影。

黑影的兩隻前肢緩慢的探出在賀堪的上空,對準文老的位置蠢蠢欲動。

賀堪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了自己的青銅矛,反手一挽,豎在手旁,專屬於某種遠古生物的詭異氣息在整個空間肆意渲染,詭異,恐怖,這種氣息對著“遊城隍”們的氣息毫不畏懼,甚至分庭抗禮。

“!”試探不成,文老動作一頓。

詭物的直覺告訴他,面前的這個村子裡面突然出現的血食不好惹,明明氣息比他們弱上不少,偏偏十分古怪,竟也不畏懼他們。

這兩點就足夠讓詭物警覺了。

換作是以往,“遊城隍”隊伍以文老為首,絕對不會這般猶豫不決,可是面前的血食實在太香了,即使距離那麼遠,他們依舊可以聞到,這也是“遊城隍隊伍”選擇離開河西村而來到小賀村的原因了。

最終,“遊城隍”的詭物們腦海中還是貪婪的食欲占據了上風。

這一次,他們的表情更加僵硬,更加慘白,嘴唇紅的像是滴血一般,死死的看著不遠處的黑發青年。

【請信眾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