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踽踽獨行15(1 / 1)

第21章

說罷,黑袍人去到那堆疊著大大小小黑色手提箱的攤位深處,稍加辨認後,陸續拎出來幾個大小不一的黑箱扔在泉雅腳邊,替他打開鐵扣掀開箱蓋。

蓋子打開後,泉雅看見,那幾個箱子裡擺滿了各式型號的狙槍配件。

“請。”黑袍人自覺退開,倚靠在不遠處的牆邊,手臂交疊置於胸前。

於是泉雅將長狙從槍袋中取出來,開始挨個將配件組裝在武器上試驗手感和重量,期間他感覺對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有些不明所以,抬頭淺淺瞟了那黑袍人一眼。

黑袍人並不回避,隻勾了勾唇角回報以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後開口道:“為何不開槍試試呢。”

“靶子的話隨你選。”

采購過程中還可以這麼人性化的嗎?泉雅聽老板都這麼說了,於是不客氣地四下看了看,想尋到一個合適的靶子。

最終他挑中了一個三十米開外、在垃圾桶蓋子上的一個啤酒瓶。

沒有裝瞄準鏡,泉雅在原地擺好姿勢盯準遠處的目標後,很快扣下扳機。由於槍頭裝了消音`器,和之前的震耳欲聾相比,子彈幾乎是安靜地飛出,耳根清淨了不少,優秀的體感讓他覺得今天的疲憊都減輕了。

黑袍人一直維持著手臂交疊的姿勢,在泉雅開槍後,右手食指才輕微地抬起點了兩下。

泉雅在開槍後就沒有去看結果了,毫不意外地聽見玻璃破碎的聲音,他把狙收好,抱著挑選好的配件放到交易台上,將額頭上的護目鏡放下,提筆寫下文字:【怎麼支付。】

看著泉雅在紙上寫字的行為,黑袍人頓了頓後了然,語氣不明道:“今日心情不錯,此次免單,客人。”

真是個怪人。聞言,泉雅歪了歪頭。

他隨即想到乾走私販子這行的人都是在鋼絲上行走,危險的同時估計不會缺錢,會出現行為和脾氣比較怪異的人也不奇怪。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泉雅也沒客氣,微微點頭示意後就帶著東西離開了。

在泉雅離開後,黑袍人心情頗好地來到攤位後的倉庫。伸手不見五指的倉庫內,一個男人正渾身是血地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黑袍人走近,將他口中塞著的布扯下。

“你……假扮成我……到底有什麼目的……”男人憤怒地低吼:“政府不會放過你的,高層也不會放過你的……!”

“說點彆的。”黑袍人淡定地拉過一個椅子坐在男人對面,“那個東西,現在就安放在遊輪底部的貨艙裡,對嗎?”

*

接下來的日子中,泉雅的日常除了吃飯睡覺以外幾乎都被和芥川的對練擠滿了,每天一成不變。

在又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後,他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休息之餘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太宰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上次見到太宰已是快一個月之前的事,在那以後對方便如銷聲匿跡了一般杳無音訊,未曾露面。

芥川每天在來地下訓練場前

都要先跑一趟太宰的辦公室,可是那裡也空空如也??[]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太宰甚至連門窗都懶得關,偌大的辦公桌上落了一層灰。

港口黑手黨是個紀律森嚴的組織,下級不能違抗上級命令。對方若一直不出面下令停止,也不知道這種日複一日枯燥乏累的訓練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等體能恢複得差不多了,泉雅邊想著邊從地上起身離開訓練場,在穿過長長的暗廊、爬出口處的樓梯時,上方出口的光亮明暗交錯了幾下,他定睛瞧去,逆著光看到了許久未見的黑色身影,同時一股在外奔波的風塵氣息迎面而來。

居然說曹操曹操就到。

太宰手持小槍,正準備下到地下,旁邊還押著一個鼻青臉腫的男人,似乎是要將男人帶下去拷問。

總部的地下除了訓練場地外,還有審訊部門專門用來拷問犯人的拷問室。

“啊。”太宰看到了樓梯下方的泉雅,在短暫的打量後,意有所指道:“看來已經差不多了。”

什麼差不多?訓練嗎。

泉雅低頭瞅了瞅自己身上,是通過看他沒新增傷口從而推斷出來的嗎。

然而下一刻,或許是因為太宰在打量他的時候無意間放鬆了手下的力道,那被羈押的男人突然掙脫開來,用力將太宰撞開的同時伸手奪下了太宰手中的槍。

太宰冷不丁被男人撞倒在地,頭磕到了牆邊,悶哼一聲。

男人奪下槍後就要衝著太宰扣下板機,太宰的手`槍從來都不上保險拴,因此幾乎沒有任何可供緩衝的時間。

就當男人用力扣下板機,以為可以擊殺了太宰時,驟然感覺左膝蓋骨傳來了一陣強烈的衝擊,衝擊帶來的劇痛讓他身體一斜,一槍打了出去卻打歪了。

在變故突生的瞬間,泉雅反應很快地跑上樓梯將咒力凝聚在腳上,挑著男人脆弱的腿部關節擊去,順利讓對方失去平衡後,再利用身體的重量和咒力加成將男人臉朝下壓倒在地面上。

擊落男人手中的槍、將對方的雙手反剪到背後,同時用膝蓋抵住將其製服,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順理成章。

由於咒力的壓製,男人試了好幾次想要起身都失敗了,他被泉雅死死地按壓在地上,動彈不得,隻能聽到從喉嚨底傳來的不甘壓抑的低吼。

“啊,抱歉抱歉,差點讓他跑了,幸好有你在。”

近處,太宰正靠在牆邊揉著自己撞到牆的後腦,輕描淡寫道,完全忽視掉臉側那和他距離不到幾厘米的嵌進牆裡的子彈。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撿起地上的槍,在用槍柄擊向男人的太陽穴將其弄暈後,看向泉雅:“可以放開了哦,接下來就交給我。”

泉雅和太宰對視著,放鬆了力道,從已經癱軟在地的男人身上下來,突然產生一個荒謬的想法:他感覺太宰此次的失誤是故意的。

——目的就是為了試探他現在的實力。

放在彆人身上這自殺般的行為確實難以理解,但是安在太宰身上竟然十分合理。

泉雅少有

地好奇了一下,寫道:【這人是誰?】

太宰拽著男人的衣領將人拖下樓梯:“你應該見過喲,上次跟著織田作出任務的那晚。”

泉雅聽太宰三言兩語地道明,這個男人也是組織中的一員,因為一些原因與太宰結仇卻不敢報複到他身上,可能是偶然看到太宰和織田走在一起,於是選擇在織田身上下手,利用那次拆啞彈的任務陰了織田一把。

早知道就再用點力了。

“對了,森先生傳喚。”太宰已經下到地下在拐角處轉彎,很快隱沒在了暗廊中,他頭也不回道,回音飄進泉雅的耳朵:“你直接去頂樓會議室,我這邊很快。”

半晌後,頂樓會議室。

泉雅和芥川坐在會議長桌的末位待命,主位上的森鷗外正和他右手位的乾部尾崎紅葉聊著天等待太宰。

尾崎身著漂亮的和服,眼尾笑意盈盈,聊到一半她抬袖掩面,看向末位的二人:“哦呀,鷗外大人,讓這兩個惹人憐愛的孩子去真的可以嗎。”

“我相信他們。”森朝尾崎微笑道:“刀刃若是隻打磨而不出鞘的話,不能檢驗質量的好壞呢。”

“抱歉,來晚了。”

森話音剛落,太宰推開會議室的大門姍姍來遲,他一邊毫無誠意地致歉一邊用紙巾清理著手上的點點血汙,完畢後將紙巾丟進垃圾桶。

“太宰君,下次審訊犯人這種小事交給妾身的拷問小隊便可。”尾崎道。

“我偶爾也想親自練練手啊,紅葉大姐。”說著,太宰看了一圈,目光落在森左手邊那個已經被半拉開的位子上,“是要我坐到那裡去嗎,森先生。”

“落座吧。”

“既然讓我坐到了你的左手邊,紅葉大姐的對面,也就是說,我升官咯?”

森含笑點頭:“那是自然,五大乾部之一,太宰君。”

太宰自加入港口黑手黨以來立下了無數豐功偉績,在無情打擊敵人的同時開辟新的商業道路,給組織帶來了巨大的利益,如今更是年紀輕輕就徹底坐上了乾部的位置。

“好嘛。”似乎隻是聽到了在咖啡裡添加方糖一般的小事,太宰落座,一如既往地一副對什麼事情都興趣寡淡的樣子。

之前消失的那段時間果然應該是去出任務了,而且完成得很好,讓森直接將乾部位置給了他。泉雅在心裡推測,同時發現,與前段時間相比不同的是,太宰的眼底似乎更加幽暗了。

與混亂和死亡接觸得多了會讓人麻木,忘記恐懼,自己以後也會變得像太宰一樣嗎。

若真如此,這對如今處境的他看來,也不知是不是好事。

“……簡單來說,這次將在遊輪上舉辦的多方洽談事務,目的是不計前嫌的合作,一切為了橫濱未來的利益。”

“不僅如此吧。”邊聽著,太宰邊百無聊賴地玩著桌上的筆。

“當然,除了洽談外,我們此次前去最大的目的是要儘量爭取到異能許可證,以便將日後的行動合法化,減少阻礙。”

“作為首領,我必須出面交涉。紅葉,我不在的時間裡一切事務交由你打理,太宰,你帶著他們兩個跟我上船。”

泉雅正邊聽邊想著其他的事情走神,忽聽太宰道:“文件上不是寫著隻允許帶兩個隨從登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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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雅眼神動了動,要是不用帶上他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嗯……不過嘛,允許帶女伴。”說罷,森看向泉雅。

泉雅眨著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在看到森微笑著默認後,頭搖得像撥浪鼓。

*

三天後,港口處停泊的豪華遊輪。

兩側的黑衣人鞠躬行注目禮,首領森登上船梯。在森身後兩側跟著的是身著乾練黑西服的太宰和芥川。

由於此次會晤場合隆重,他們二人都好好打理了一番,太宰在散亂的頭發上噴了發膠將兩側的碎發理了上去,芥川為了遮黑眼圈帶上了半透光的墨鏡。

在他們身後,一個面上被黑色半透明面紗若有若無地遮蓋住下半張臉、頭戴寬沿遮陽帽梳低馬尾麻花辮、身穿女式淺藍色紋樣和服的……女子跟在後面。

泉雅抬手壓了壓帽簷,努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在現世時,他曾數次寫過女裝情節增加趣味性,曾幾何時想過居然也有親身經曆的一天。

安檢搜身後來到甲板上,幾乎所有人都身穿正裝,大部分人看模樣不是政府高官、軍官就是財閥大亨。侍從托著酒杯走近,森接過高級紅酒,帶著太宰和芥川開始了正式會晤前必要的社交。

泉雅是待命的狀態,他暫時無事可乾,於是從甲板進到船艙裡,打量著周圍奢華的環境,四下逛了逛後,走進了一處寬敞安靜的休息區在一隅落座。

正當休息室的暖氣和溫馨的燈光讓他昏昏欲睡時,忽得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逐漸靠近,隨後身側的椅子被拉開,椅子和地板摩擦的聲音讓泉雅瞬間清醒。

他保持著趴在桌面上的姿勢沒有動,實際上體內的咒力已經蠢蠢欲動,蓄勢待發。

“好巧。”對方道。泉雅微微偏了偏頭,順著身體和桌子邊緣的空隙看到了來人的下半身。

黑色長袍長至腳踝,難道是黑市的那個武器老板?想到這,他不再裝睡,從臂彎中抬眼看向來人。

對方站在他身邊,如此近的距離,泉雅在下方順著對方那寬大兜帽下沿的空隙向上望去,果不其然窺見了對方的容貌。

費奧多爾沒有遮掩的意思,他低著頭和泉雅對視,紫紅色的眼底暗流湧動,不再像在黑市那般壓低聲線:“上次閣下造訪我處卻匆匆離去,這次可以一起喝杯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