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靜默後,出於“應該不會有犯人這麼囂張吧”、“這人看著很聰明,不像是會犯這種弱智錯誤”的心態,大和敢助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從一個更理智冷靜的角度,分析了一下現狀。
……其實除了一眼認出他們是來自長野的警察,盯上了他們的車以外,這個氣質危險的青年還真沒做什麼可疑的事。
於是大和敢助就直接問了:“你怎麼知道我們是來自長野的警察?”
上原由衣也很在意這個問題,盯著對方等待答案。
青年平靜地回答:“我在長野見過你們出警,記住了車牌號。”
大和敢助:“…………”
上原由衣:“…………”
原、原來是這麼樸素的原因嗎?!突然感覺他們之前亂七八糟的腦補好尷尬!
雖然他們還是完全沒有見過對方的印象,覺得這麼顯眼的人應該不至於無視,但趕著去現場什麼的,單純開著警笛路過,注意不到路人也很正常。
那麼問題來了。
普通路人是不會要求搭外地警車去東京警視廳的。
如果換其他人,大和敢助跟上原由衣還可以猜測一下是不是警察同行一起去開會,但看著眼前至今都沒報上姓名的可疑青年,他們莫名地對對方可能是同行這件事充滿抗拒。
可該問還是要問,上原由衣就問道:“你也要去開會嗎?你是哪個部門的?”
對方很淡定地回答:“我是警視廳的顧問。”
長野的兩個警察:“…………”
東京的同行以前又是找家谘詢案件,又是找高中生幫忙,儘管很不走尋常路,但也是可以理解的,但現在感覺這路子已經讓人看不懂了!
如果這不是謊言的話,甚至讓人懷疑警視廳是不是想抓眼前這位顧問,隻是找不到證據,所以乾脆招來當顧問,一邊利用對方一邊近距離監視了……
大概是看出了他們的不信任,紅眸的青年問:“你們有認識的東京警察嗎?”
雖然當著人家的面這麼質疑對方,會顯得很沒禮貌,但跟生命安全比起來,禮貌什麼的真的可以放放。
因此對面這麼一說,大和敢助立刻毫不客氣地拿出手機開始翻通訊錄了。
一邊翻,大和敢助一邊問:“說起來,還沒請教你的名字呢。”
“寒川深流。”
上原由衣:“……真是好名字。”
和對方氣質完美契合,她現在就感覺有點冷了。
大和敢助在東京的熟人還真不算多,日本地方警察都各自為政,平時基本沒什麼交流,但真想問什麼,還是有聯絡方式的,比如這次聯合搜查會議中,東京警視廳負責跟他們聯絡的人。
很快他就打通了電話:“白鳥警官,打擾了,我想問一下,這次聯合搜查會議中邀請了顧問嗎?”
白鳥任三郎十分專業地回答:“是的,我們邀請了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的話,大和敢助認識啊!根本用不著這麼問!於是他就詳細地描述了一下:“不,我是想問,是否邀請了叫寒川深流的……”
“啊?”白鳥任三郎的語氣有點震驚,“邀請是邀請了,但你……你們難道遇到了?”
大和敢助還是沒放心,萬一這個人是知道有叫寒川深流的顧問要參加會議,所以冒名頂替怎麼辦:“是啊,我在路邊被攔下來了,說是打不到車,想讓我們載一程,但我不確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白鳥任三郎:“哦,寒川君的話,應該是真的打不到車。”
大和敢助:“……”
誰問你這個了!!!我問的是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寒川深流啊!!!
好歹也是職業組的精英,怎麼抓重點能力這麼差?!
如果讓白鳥任三郎知道大和敢助都在腹誹他什麼,一定會感覺自己很冤枉,因為白鳥任三郎的腦子裡,就沒有寒川深流能被人冒充的概念。
不光是沒人能冒充得了他那個氣質,也是覺得沒人見過寒川深流還敢冒充啊!!!
而感覺很無語的大和敢助,隻能深吸一口氣,直白地問道:“我眼前這位寒川君的氣質看著可跟警察不怎麼沾邊。”
白鳥任三郎這才恍然大悟,反應過來外地人還不適應這個:“雖然寒川君氣質確實有點可疑,但他好歹以前也是我們搜查一課的精英,從來沒出過什麼問題,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讓我跟他說句話確認一下是不是本人。”
說就說。
大和敢助把手機放到窗口,開了免提。
“寒川君?是你嗎?”白鳥任三郎問道。
“是我。”寒川深流言簡意賅。
白鳥任三郎感慨:“你可真會攔車。”
寒川深流:“攔不到我就不去了。”
大和敢助:“……???”
大和敢助心中對著警視廳有著百般質疑,不過一個字沒往外講,隻是確認身份後客氣了幾句,就掛了電話,讓上原由衣開了門鎖,好讓寒川深流上車。
“多謝。”寒川深流坐在後座,很有禮貌地道謝。
上原由衣:“……不用謝,倒是我們這邊有點失禮。”
寒川深流漫不經心地道:“謹慎點是好事,否則警車被挾持就真的要成笑話了。”
長野的兩個警察:“…………”
倒也不用描述得這麼清晰,仿佛你真的想過一樣!
大和敢助問道:“聽說你以前是搜查一課的刑警?為什麼現在變成顧問了?”
白鳥任三郎說是寒川深流從來沒出過問題,但好端端的刑警變成了顧問,就是最大的問題。
顧問聽著好聽,但其實算是半個外人了,肯定是沒在職刑警可信的。
為什麼辭職的這個問題,寒川深流也被問過不止一兩次了,不過多少次,他都很樂意回答:“因為我早上起不來床。”
長野的兩個刑警:“……???”
這種事情你考警校之前就應該做好準備啊?!都成年人了(),自製力這麼差的嗎?怎麼想的!
看外表真是完全看不出來是這麼任性的人……
然後他們就聽到寒川深流繼續說道:而且當警察也很無聊。要不是上司強行挽留?()?[(),我連顧問都不會當。”
原本因為白鳥任三郎的信誓旦旦,兩人勉強壓下了懷疑,結果這一瞬間,大和敢助跟上原由衣大腦裡的警報又拉響了。
比起什麼不願意早起這種玩笑一樣的回答,果然還是後面這個理由才是真的吧?!
“當警察很無聊”這種說法,聽著就令人不安,很像是那種對正義嗤之以鼻,於是去做一些出格的事的家夥會說的話。
而這話居然出自一個前刑警……甚至人家想走,還強行挽留……
兩個長野出身的警察,深深地質疑起了東京警視廳警察學校的專業水平。
——就這,到底是怎麼通過面試的?!你們的面試官眼瞎了,還是東京的警察已經缺人到了這種地步?!
寧缺毋濫啊!東京警視廳你們懂不懂事!!!
我們長野就不會出這種問題!!!
帶著莫名自豪起來的地域意識,上原由衣的車終於開到了警視廳。
在寒川深流說出“當警察很無聊”這句話之後,長野的兩個警察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沒再試圖搭話什麼的。
日本社會中,這是挺窒息的一種社交環境,不少社畜被公司冷處理,沒人說話,沒有工作,就會感到壓力很大,甚至抑鬱,覺得自己不合群,被霸淩了。
但寒川深流似乎對這種氛圍很熟悉,一旦都不覺得尷尬,到了地方還道了聲謝才下車。
大和敢助撐著拐杖跟在寒川深流身後,看著警視廳的人習以為常地跟寒川深流打招呼,終於徹底對東京警視廳絕望了。
難怪以前東京這邊因為破案上頭條的不是家就是高中生,果然是因為警視廳太缺人了吧……
考慮到這次參加聯合搜查會議的不止有他們這兩個外地人,還有其他案子牽扯到的地方警察會來,大和敢助跟上原由衣就心懷隱秘的看好戲的心情,默默地跟著寒川深流,走到了會議廳門口。
那個他們兩個都很看好的、比不少成年人都聰明得多的名叫江戶川柯南的小孩,率先發現了他們,打了招呼:“寒川先生!還有大和警官,上原警官。”
“柯南君~”上原由衣見到小孩子後,終於稍稍放鬆了一路上緊繃的神經,“還有毛利先生,蘭小姐,好久不見。”
毛利小五郎咋舌:“前兩天不是才在長野見過嗎?你們怎麼也在這?”
江戶川柯南解釋道:“應該是因為有發生在長野的案子吧。”
寒川深流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衝毛利小五郎點點頭,又對著毛利蘭道了聲好久不見。
大和敢助看著這群人相處的樣子,嘴角都在抽搐,心情莫名煩躁:“走吧,先進去再說。”
() 毛利蘭拉著江戶川柯南的手:“我和柯南在外面等著,各位請進吧,應該人快到齊了……對了,寒川先生,萩原警官剛才還在念叨你,說擔心你又遲到呢,現在看來他多慮了!”()
上原由衣:……
?夜夕嵐提醒您《臥底係統抽風後我改刷懷疑值》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聽起來,寒川深流不喜歡早起的事倒也不一定全是假的……
萩原研二打了個噴嚏。
目暮警部停下了與上司的對話,關切地問身後的萩原研二:“你沒事吧?感冒了?”
“沒有,應該隻是有人在念叨我。”
目暮警部吐槽:“可能是寒川。”
寒川。
剛剛還在跟目暮警部交談的鬆本清長管理官,卻像是很陌生一樣地在心裡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並且過了一下資料。
因為此刻的鬆本清長並不是本人,而是易容成他的黑衣組織成員——愛爾蘭。
愛爾蘭正在一邊回憶資料,一邊腹誹易容潛入很麻煩,背易容對象的社會關係和熟人資料十分令人頭痛。
可惜鬆本清長的身材是真的貝爾摩德靠道具都拯救不了,不然還是貝爾摩德更擅長這個,不至於讓他來。
寒川是誰來著?
愛爾蘭心不在焉地回憶了一下,想了起來,哦,好像是個顧問,不過因為不怎麼出現,跟鬆本清長關係也很疏遠,一年說不上一句話,所以資料很短,知道有這麼個人就行了,影響不大。
正這麼想著呢,愛爾蘭忽然就感覺會議室裡詭異地安靜了。
莫名的壓迫感從門口的方向傳來,愛爾蘭猛地緩過看去,呼吸都停了一瞬,大腦直接短路。
——等等,組織還派其他人來嗎?不跟他說一聲也就算了,問題是這也太明顯了吧?這是琴酒易容的效果嗎?!就沒人阻止一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