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其實有人守著, 隻是看在炸彈專家是進自己的地盤,而且很懂行,不會貿然行動, 所以才讓他進自己的辦公室,結果才進去這麼一會兒就聽到了這聲激動的呐喊,頓時嚇到了其他人。
但夏威夷的警察遲疑了一下,不知道他們是該進去看情況還是逃跑——拜托,裡面可是在製作炸彈誒!這種時候忽然傳出驚叫聲,感覺他們趕緊跑路似乎更安全一點。
但等了一兩秒,沒聽到爆炸聲,也沒有震感,又覺得可能隻是炸彈專家單純憤怒有人動了自己東西。
萩原研二就不一樣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開門衝進去, 然後就看到了微微蹙眉的薄葉齋紀,和莫名震怒的炸彈專家。
“怎麼回事?”萩原研二問。
薄葉齋紀回答:“不知道,我做的好好的。”
其實薄葉齋紀這次有點消極怠工, 對於刷懷疑值這件事並不是特彆積極, 還想著自己是來度假的, 各方面都想偷懶。
比如做這個塑-性-炸彈懶得用量器,隻想靠兌換的炸彈相關技能用手感做,反正係統出品必為精品, 不用擔心達不到效果。
就是這個過程讓萩原研二看到是真的不好解釋, 所以薄葉齋紀繼續偷懶, 乾脆就說要自己一個人做炸彈,讓萩原研二在外面等著,不然他不能集中注意力。
萩原研二有點擔心,又不那麼擔心, 畢竟他感覺小深流好像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也知道估計是不想讓他親眼見證,就從善如流地出去了。
結果現在因為發生意外,他又進來了,而且聽到了炸彈專家憤怒的回應。
“他居然不用量器!他怎麼敢!!!”
萩原研二一聽,也震驚了:“小深流?!”
是啊!他怎麼敢的!!!
薄葉齋紀沒想刷這個懷疑值,但現在也隻能被迫撿錢:“我相信我的手感。”
炸彈專家聽了這話感覺氣得更厲害了:“你的化學老師沒教過你——”
他的注意力總算從那些原材料和器具上移開了,看清了這個膽敢在他辦公室無良器自造炸彈的家夥的長相。
然後他就僵住了。
……???同僚們是上哪找的這位來幫忙?監獄嗎!?
就算他回來的有點晚,也不至於這樣吧?!不確定性也太高了!
這家夥真的會配合拆彈,而不是趁機在炸彈上搞點小動作,把控製權改到自己手裡,然後威脅弄個直升飛機載他走嗎?!
“你、你放下手裡的東西。”炸彈專家全身都緊繃了起來,“對,放下……啊!!!彆動它們!!”
薄葉齋紀才不聽他的,直接就把粘合劑溶液倒進了燒瓶裡。
炸彈專家窒息。
萩原研二也窒息,但看著炸彈專家像是要衝上去的樣子,趕緊把人攔住了,半拖半拽,還叫上了站門口往裡窺探的夏威夷警察,總算把人弄出去了。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讓他那麼瞎搞!我們警署一個不小心要一起飛天!”
炸彈專家專業素養極強,也可能是怕死,反正隻要能把那個不用量器的家夥從自己辦公室弄出去,他可以無視對方那危險又恐怖的氣質,以及之後可能的報複!
萩原研二焦頭爛額:“他心裡有數……”
“有數個鬼!上帝啊,這又不是給牛排撒胡椒粉,怎麼能不用量器?!”
一聽這話,幫著萩原研二一起把炸彈專家弄出來的夏威夷警察也驚了:“啊?!他不用量器?!那他怎麼做的?!”
炸彈專家忿忿不平:“他就空手倒!頂多先用紙接一下,但我也沒看出來多了少了,他倒出來多少就直接用……你們哪找來的瘋子,他真的不是想趁機報複社會嗎?!”
夏威夷警察:“……這不是我們找的……”
說著,他們看向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尷尬而僵硬地微笑:“他是那個炸彈的設計師,叫他來是想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
這次輪到炸彈專家愣住了:“啊?他設計的?那個勒索信裡寫的那些機關……”
“嗯,都是真的。”
炸彈專家大為震撼——哇,看樣子這位確實很專業……
不對,就算是再怎麼熟練的人,連量器都不用,也依然稱不上專業!
他當年上學時的導師都因為實驗事故死了!害他換了導師!這家夥是哪來的自信!!!他甚至都想不通這家夥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可既然是設計出那種炸彈的人,也許他想不出解決的辦法,對方能有……是留了後門還是怎樣?
萩原研二就解釋了一下薄葉齋紀的思路:“他想用快速反應的塑-性-炸彈把控製箱炸掉。”
炸彈專家皺眉:“這個我回來的路上也想到了,但失敗率太高,很難保證剛剛好炸掉控製箱,還不會觸發下面的機關,相當於直接引爆了。”
專家不愧是專家,大家的思路都差不多,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沒提這個,也是覺得成功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計,但寒川深流提了,他就覺得可以試試……哪怕他在懷疑寒川深流到底做過多少次炸彈。
酒店老板也是這個想法,莫名地感覺寒川深流的提議就好像會成功。
但炸彈專家對自己專業相關的事非常較真,見證過無量器的製作炸彈的過程後,他現在對薄葉齋紀充滿了懷疑,覺得這家夥隨時可能像他的導師一樣去見上帝,因此也不信這辦法能成。
就在炸彈專家努力擺脫這幾個人,好衝回房間的時候,房門再一次打開了。
薄葉齋紀走了出來,另外人也下意識地鬆開了炸彈專家。
炸彈專家立刻緊張地問:“你就這麼出來了?”
這種事應該一直在旁邊觀察吧?!
“我看你不太放心的樣子。”
那不是不太放心,那是非常不放心!但炸彈專家近距離感受了一下「黑幕光環」,不太敢說出這話來,隻能委婉地說:“我擔心你用不慣我的東西。”
薄葉齋紀就讓開身體:“既然如此,剩下的你來吧,接下來升溫到176℉40到50分鐘,再降溫到95℉出料……”
塑-性-炸彈的製作流程,炸彈專家當然懂,但他不覺得這一瓶亂七八糟無量器搞出來的能用。
可薄葉齋紀說了:“你要是不行的話,我……”
男人怎麼能說不行呢?炸彈專家下意識地說:“我可以。”
薄葉齋紀滿意了:很好,剩下的破事也外包了!省了起碼一天的時間!
最簡單的就是前面的步驟了,像做飯一樣調配一下就行,剩下的全是花時間的破事,什麼抽濾洗滌捏合烘乾……折騰完都要明天了。
不過那個勒索信也知道自己要的錢太多,一時半會準備不出來,加上對這個炸彈太過自信,相信沒人能拆,所以定的時間是天後,完全來得及。
薄葉齋紀不好意思讓萩原研二乾這活,也不敢讓外行人處理這個,現在這炸彈專家突然跳出來,真是打瞌睡來枕頭,薄葉齋紀很開心,直接當了甩手掌櫃,帶著萩原研二離開了。
夏威夷的警察繼續開車送他們回酒店。
有外人,很多話題不能問,萩原研二憋著回到了酒店,又見到了鬆田陣平,這下更不好講了。
鬆田陣平一臉興師問罪,示意萩原研二跟著進自己房間,然後問他:“寒川那家夥到底怎麼回事?你還教他怎麼做塑-性-炸彈了?”
萩原研二心裡苦。
他之前幫著小深流背鍋,被當成是他教的拆彈,已經被小陣平罵過一次了,這次要是承認,恐怕會被罵得更厲害——不是因為覺得他又亂教,而是小陣平肯定能知道他在撒謊,認為他在無視風險包庇寒川。
因為教拆彈還有說法,但教怎麼調配炸-藥……那真不是他乾得出來的事,他想背鍋都背不動啊!
萩原研二隻能說:“他自己學的。”
鬆田陣平聽得出來這是實話,表情緩和了一點,但依然很嚴肅:“他學這個乾什麼?”
萩原研二想了想:“……大概是好奇吧。”
鬆田陣平嗤笑:“他還會好奇這個?”
“……那可能是因為無聊,閒的沒事乾,隨便學著玩。”
同樣很敷衍的理由,但這個理由鬆田陣平就有點信了。
嗯,寒川看起來確實像是這種人,之前那家夥無聊了都敢問殺人是什麼感覺,所以無聊了學學怎麼做炸-藥似乎也挺正常。
思想有點危險,但論跡不論心,隻要沒拿去真做壞事,鬆田陣平倒也不至於上綱上線。
“而且他學了也確實有用啊,你看,日本和美國,炸彈案都好多,多學點,這不就派上用場了?”萩原研二還在幫忙找借口,隻要彆讓鬆田陣平猜到非法組織上就行。
鬆田陣平勉強接受了:“但他以前哪來的原材料練習?練習品都銷毀了嗎?”
萩原研二沉默了一下,說:“我問了,他說他是第一次做。”
鬆田陣平將信將疑:“第一次做就這麼自信?我覺得還是用彆人做的現成的比較好……”
“他一直很自信。”
第二天,接盤俠炸彈專家疲憊地推門進入了會議室。
“成功了,我測了一下,密度、爆速、爆熱、穩定性都超越了C4,威力翻了起碼10倍……”
C4數據並不算頂尖,被薄葉齋紀用來當原材料的奧克托金和CL-20都比C4威力強大,但C4因為常見,所以作為參考數據很好用。
“但我不能理解,你連量器都沒用,明明放了那麼多種猛性炸-藥,這到底……”
FBI:“……???”
鬆田陣平:“……???”
——Hagi!這就是你說的第一次做炸彈的人的操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