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第 94 章 到底誰襲警(1 / 1)

萩原研二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薄葉齋紀後背上, 差點把人給拍下椅子。

“這種玩笑以後不要亂開。”萩原研二的笑容仿佛都在冒黑氣,“你已經是警察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還要我教嗎?”

鬆田陣平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臉色不太好地說:“他就是欠教育!你彆光說不做,該罵現在就罵!”

薄葉齋紀從善如流:“我不說了。”

萩原研一深呼吸。

不說了,但不代表不想了。

就算是玩笑,他也覺得,有一瞬間,小深流是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

誌摩警官跟他講了,那一槍是貼著臉打過去的,隻要稍微偏一點, 就會擊中頭部——若不是相信寒川深流不至於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自己陷入困境, 誌摩警官甚至懷疑寒川深流其實一開始就是衝著爆頭去的。

這也是為什麼誌摩警官很擔心寒川深流的心態,特意打電話跟萩原研一講這件事的主要原因。

至於寒川深流嘴上說的那些怪話, 那都是次要的, 重點還是行為令人感到不安。

還有思維模式,有時候會把自己排除在警察這個群體之外,並且總是用審視的態度對待一些警察的原則。

誌摩警官當時在電話裡, 甚至很擔憂地問萩原研一:“他真的對警察沒有不滿嗎?”

萩原研一好好地安撫了這位最近心臟不太好的前輩, 信誓旦旦地保證小深流就是不太會說話,絕對沒有彆的意思。

誌摩警官不太信, 萩原研一自己其實也不是很信。

但萩原研一卻很確定一件事——不管怎麼說,小深流現在還願意當警察, 就已經是一種表態了, 在此基礎上,他會選擇儘量相信小深流,避免加深小深流對警察群體的不認同。

所有人都看的很清楚, 隻要走偏一點,寒川深流就會進入另一邊的世界。

而對寒川深流來說,另一個世界,可能比這一邊要更愉快,更放鬆,他會在另一邊獲得更多的支持者和崇拜者,在這一邊面對的卻經常是他人的懷疑和質問。

光是以警察的身份出現在他們面前,寒川深流就已經為抵抗那些看不見的壓力,付出了許多的代價。

所以換個其他人,這種時候他已經和鬆田陣平一起好好罵對方一頓教育一番了,但面對寒川深流,越是這種敏感話題,反而越不好表現得太過火,以免自己在不經意間,把寒川深流往另一邊推了一把。

就當是玩笑吧,也希望一直都隻是玩笑。

“總之,這份檢討這部分重寫。”萩原研一拿起鉛筆給薄葉齋紀開始批改,“這句、這句,還有這句最好刪掉,然後這裡敬語用的太過,聯係上下文反而有種嘲諷的感覺,也得改……”

一通批改後,萩原研一把稿紙放回了薄葉齋紀面前:“你現在的任務,就是重寫一份檢討,彆的事都跟你沒關係。”

薄葉齋紀:“……我不喜歡寫這種東西。”

萩原研一冷酷無情地說:“這次我不會幫你寫了。”

鬆田陣平嘴角抽搐:“你還幫他寫檢討?!你怎麼不幫我寫啊!!”

鬆田陣平這一刻,感覺自己就像家裡突然多了個一胎的大娃,深深地體會到了什麼叫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萩原研一目光犀利地看了過去:“你最近乾什麼了?”

“……沒乾什麼。”

“沒乾什麼哪來的檢討?而且這不是正好嗎?你們兩個現在誰都彆想讓我幫忙寫檢討。”萩原研一公平公正,“自己惹的禍,自己解決。”

鬆田陣平:“……”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窗外傳來了一聲奇怪的聲響,鬆田陣平條件反射地打開窗,往傳來這個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但被對面的樓擋住了,看不出什麼來。

萩原研一也皺著眉站了起來:“我好像聽到了爆炸聲……”

他們兩個還沒等說出“我們去看看吧”這句話,眼前就忽然一花,原本坐在書桌旁的人突然就消失了。

“……小深流!”萩原研一驚呼了一聲。

鬆田陣平下意識地扭頭,發現檢討的稿紙被塞進了抽屜裡:“…………”

為了不重寫檢討,寒川深流真是拚了,從來沒見他對案子這麼熱情過。

鬆田陣平感覺很無語,抽了抽嘴角:“總之,我們也趕過去吧。”

他們很快就趕到了現場。

情況非常混亂,附近已經停著好幾輛警車,甚至鬆田陣平還看到了自己今天值班的同事,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

“嘖,該不會又是……”

薄葉齋紀比他們早到幾分鐘,雖然沒人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但他轉了一圈,還是大致看懂了情況,過來跟兩個拆彈專家說:“是前幾天頭條的那個,用屍體吸引人的注意,但……”

前幾天有人發現了一個流浪漢的屍體,身上還貼著【小心輕放】的紅色紙條,警察接到報警後前去查看,卻不慎引爆了藏在屍體下面的炸彈。

因為傷到的是警察,而且用他人屍體當誘餌這種事情太惡劣了,直接上了頭條。

距離他們聽到爆炸的聲音根本沒過幾分鐘,隔著一條街很快就跑到了,但他到的時候,這裡卻已經停了好幾輛警車,明顯不是爆炸後才開過來的,所以鬆田陣平立刻就聯想到了這個案子,整個人臉色都陰沉了下來。

“我就知道!”

鬆田陣平沒聽薄葉齋紀說完,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了警察證,鑽進了警戒線裡。

萩原研一也想進去看看,但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留下來跟薄葉齋紀在一起。

沒辦法,他已經看到有警察在望著這邊竊竊私語,似乎在懷疑犯人就是自己身邊這怎麼看怎麼危險的朋友了。

因為上次一個人緣很好的警察被炸成重傷,所以這次這些同僚們一個個情緒都很激動,這種時候就算小深流拿出警察證,可能效果都不是很好,還是得他在身邊,畢竟他以前也是爆物處理班,現在還能跟熟人說得上話。

“你剛才想說‘但是’什麼?”萩原研一問。

薄葉齋紀說:“這次沒藏在屍體裡,而是藏在警車的下面。”

“警車下面?”萩原研一臉色頓時變了。

如果真的是安裝在警車下面,那這意味著,犯人是現場安裝的。

是趁警察們的注意力都被屍體吸引走的時候,偷偷安裝的嗎?

萩原研一還想問什麼,卻忽然發現有人目的明確地往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抱歉打擾一下,我是白鳥任三郎。”這個陌生的警察向他們出示了警察證,“可以問你們幾個問題嗎?”

萩原研一:“…………”

你看,他之前說什麼來著?就知道會變成這樣!

白鳥任三郎面對這兩個人的沉默,十分緊張。

他一眼就注意到這邊的兩個可疑的人了。

那個穿著休閒裝的人姑且不提,另一個人隻是在他眼角餘光中一閃而過,就讓他大腦中屬於刑警的警報在瘋狂作響。

深發紅眸的青年在已經進入12月份的天氣裡,穿的莫名單薄,白色的高領羊毛衫配黑色長褲,居然沒穿外套,面對這慘烈的現場,表情也有些冷淡,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同情和憐憫,他的視線也總是在其他人的臉上遊動……

簡直就像是犯罪過後,回到犯罪現場,特意欣賞其他人反應的變態!!!

典,太典了!

白鳥任三郎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仿佛一個醫學生,發現了一位照著教科書生病的患者一樣激動。

他注意到,其他人好像也發現了這個人的可疑之處,但卻不知為何沒有上前詢問。

是怕對方暴起傷人嗎?

白鳥任三郎不怕。

他的犯罪心理學學的不錯,知道大部分炸彈犯,其實都不怎麼鍛煉,離開提前準備好的炸彈就很無能,而且對方體型看起來也是偏纖瘦而非肌肉型,真打起來,周圍這麼多同伴,還不知道誰贏呢!

今年剛剛從警察廳大學校畢業的職業組精英白鳥任三郎,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破大案子了!

精英就是精英,這種時候都能想出個更穩妥的計劃。

白鳥任三郎給自己搭檔使了個眼色,自己保持著警惕,從前面吸引那兩個人的注意力,搭檔從後面配合偷襲,來個聲東擊西。

隻是這兩個人為什麼要沉默?難道是發現了什麼不對?

度秒如年的白鳥任三郎,在那雙充滿壓迫感的暗紅色眼眸的注視下,感覺自己手心有點出汗了。

萩原研一的手剛抬起來,白鳥任三郎就應激一般地大喊了一聲:“不準動,把手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準備偷襲的搭檔都差點被白鳥任三郎嚇到。

白鳥任三郎平時挺冷靜理智的啊,怎麼突然這樣了,這兩個人果然有問題嗎?

搭檔跟著一緊張,腳下一滑,差點摔倒,趕緊向前跨了一大步想穩住身體,卻感覺自己的胳膊忽然被抓住,下一秒就忽然懸空,然後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這動靜可就大了。

附近本來就在觀察這邊情況的警察齊刷刷地舉起了槍,指向了這邊。

萩原研一保持著手懸在口袋上方的姿勢,嘴角都在抽搐:“那個,大家冷靜一點……小深流,你也是,先鬆手啊!”

把一位警察以擒拿術按到在地上,還順手用手銬給銬起來的薄葉齋紀沉吟:“這算襲警吧?”

明白他的意思的萩原研一歎氣:“……彆這樣,這隻是誤會。”

白鳥任三郎回過神來,十分生氣:“這算什麼誤會?這不就是襲警嗎?”

“咦?萩原?你怎麼在這?哦,這不是寒川君嗎……發生什麼了?”

一個曾經是萩原組員,被寒川深流救過的爆物處理班的警察跑了過來,疑惑地看著這一幕:“你們在乾什麼?”

白鳥任三郎用震驚的眼神看著這個警察:“他們拒捕還襲警,這不是很明顯嗎?你認識他們?”

爆物處理班的警察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努力理解這個描述:“……啊?可萩原和寒川,他們也是警察啊?”

白鳥任三郎:“……???”

萩原研一苦笑著說:“我剛才隻是想拿我的警察證,這樣更好解釋一點……”

白鳥任三郎的目光緩緩看向還用膝蓋頂著他搭檔後背的另一個人:“那你……?”

紅眸的青年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膝蓋,言簡意賅地道:“警察。你們這是襲警。”

萩原研一勸道:“這種就不要算襲警了,都是誤會……”

白鳥任三郎木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所以,襲警指的是我們襲擊你嗎?!可我覺得還在地上哀嚎的我的搭檔看起來才更有資格告你們襲警啊!!!

怎麼對自己人下手都這麼狠?!這家夥真不是黑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