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薄葉齋紀創的有點多, 諸伏景光竟然也隱約能把握到一點薄葉齋紀的腦回路了。
他捏了捏被強行戴上的十字架，有點無語地問：“是為了說壞話的時候更方便嗎？”
“是的。”
薄葉齋紀撈過剛才被他扔到一旁的骷髏架子，下巴抵在骷髏頭上, 一臉純真無辜地把骷髏架子的雙手合十, 擺出拜托的姿勢，淺綠色的眼眸真誠地望著諸伏景光：“不行嗎？”
諸伏景光的視線在骷髏架子上停留了一秒，有點想說如果是想賣萌的話，換成貓大概更有用……啊，說起貓，這種琢磨不透到底在想什麼，時不時就發癲, 還隨時會伸爪子撓人的感覺，薄葉齋紀本人倒是挺像的……
“你可以跟Boss提議。”諸伏景光現在有點心如止水，哪怕琴酒這時候突然跳出來拿槍指著他, 他都得思考一下是不是自己壓力太大做的夢，“我沒有指定搭檔的權力。”
彆說，跟薄葉齋紀搭檔, 除了精神壓力有點大，彆的方面都是優點。
比如伏特加和琴酒會記住他，想了解薄葉齋紀的情況就會跟他聯絡，這種私人社交圈, 多少人加入組織多年都得不到。
在此基礎上，他有什麼功勞不會被忽略, 甚至任務失敗隻要不是太過分需要推個人出去背鍋, 看在薄葉齋紀這個組織二代的份上，估計也不會跟他計較。
雖然說Boss估計不敢跟薄葉齋紀交代什麼重要情報，但按照薄葉齋紀剛才那橫衝直撞的架勢, 說不定還真能接觸到什麼本來不想讓他知道的事。
唯一的問題是，薄葉齋紀不喜歡接太多任務，他如果也跟著賦閒在家的話，可能升職有點慢，但來自其他乾部甚至Boss的關注，也許能彌補這一點。
等他資曆攢得差不多，想更接近核心，就申請跟薄葉齋紀解除搭檔關係，相信全組織都會理解他，不會有任何疑問……
諸伏景光飛快地分析了一圈，既然利大於弊，那精神壓力什麼的，他忍忍就行了，個人享受還是要放在任務後面。
至於薄葉齋紀有沒有真的發現他和零的真實身份……實話說，他自覺跟零的演技都還行，組織的任務也都好好完成了，並沒有暴露什麼破綻，如果能發現應該就是靠警視廳或者警察廳的資料，那他怎麼掙紮也沒用了，姑且當做對方沒發現，繼續謹慎行事吧。
薄葉齋紀很高興，衝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我去跟Boss講啦！”
諸伏景光可有可無地點點頭。
他一個沒代號的成員，Boss大概率會犧牲他來滿足薄葉齋紀的要求。
雖然他確實自己同意了，但一想到以後要經常跟薄葉齋紀見面，諸伏景光就感覺身心疲憊。
事實證明，諸伏景光的猜測是對的。
薄葉齋紀要琴酒的照片時，Boss好歹還跟琴酒提前說了一聲，輪到諸伏景光，直接就像送禮物一樣送給了薄葉齋紀。
什麼都沒有，就靠薄葉齋紀發完郵件回來口頭通知。
要不是伏特加給他發了封主題是【節哀】的郵件，其實諸伏景光心裡都有那麼一點懷疑，薄葉齋紀會不會假傳聖旨……
對於諸伏景光的遭遇，伏特加很感同身受，真誠地在郵件裡說：【你要是撐不住了，就來找我，隻要有空，我就可以陪你喝酒。】
諸伏景光看了看，心想，他這麼快就能跟伏特加一起去借酒消愁，是不是破了臥底的記錄？
他回複了伏特加：【也沒那麼糟糕，玻特尼斯平時不回家。你記得在周末前讓琴酒拍好照片。】
是的，薄葉齋紀找Boss把諸伏景光要來之後，就一起吃了頓飯，然後人就又失蹤了。
按照之前的規律，大概不到下周末是不會回來的。
其實諸伏景光對此有一點猜測，他懷疑薄葉齋紀在彆的地方悄悄打工，體驗真正的普通人的工作……
對此伏特加有著不同的想法，伏特加覺得薄葉齋紀應該是去找地方上學了，隻是不好意思說，並認為薄葉齋紀確實應該好好學習日語。
兩個人都覺得自己的猜測更有道理，諸伏景光決定等有機會了問一問。
之前是不熟，現在都是搭檔了，想知道另一個搭檔平時都在哪也很正常吧？
明知道隻有周末出現會被組織的人懷疑，但就是偏要這麼乾的薄葉齋紀，已經回到了警校。
他一回來，鬼塚教官就疑神疑鬼地出現了：“咳，外面最近挺亂的，沒發生什麼事吧？”
薄葉齋紀回答：“沒有。”
以前他是沒刷夠懷疑值，所以出去後會故意用寒川深流的身份到處亂逛，偶爾就會碰到案件。
這次他直接在組織那邊把心理預期的懷疑值刷夠了，就沒必要再讓寒川深流繼續遭遇奇怪的事了——他也得考慮案件遭遇得太密集，會不會真的影響到自己請假……
聽到薄葉齋紀這淡定的回應後，鬼塚教官感動萬分。
太好了，這樣的話，這一周也沒有發生案件……本來就是嘛，就算寒川深流總是遇到案子，那也是犯人非要作案的原因，跟無辜的寒川深流有什麼關係呢？
距離寒川深流警校畢業就幾個月了，他也彆想著辭職什麼的了，再堅持一下！很快就能解放了！
“行，你回宿舍休息吧。”鬼塚教官叮囑，“明天柔道課的時候下手輕點，你上次對練的時候把小鬆嚇出了心理陰影。”
薄葉齋紀漫不經心：“我下手已經很輕了，自己心理素質不足就彆當警察了，歹徒隻會比我更可怕。”
鬼塚教官：“……”
你這話說的就有點虧心了啊！這一屆的學生，可以說是建校以來心理素質最強的一屆了！
“對了，研……萩原助教回來了嗎？”
“沒有，他找鬆田他們去了吧……”鬼塚教官忽然想起了什麼，“你這次怎麼沒跟著一起去？”
薄葉齋紀沉默了一下：“我總覺得，跟他們一起容易遇到案子，聽說他們在警校的時候，每次一起出門，不是遇到搶劫就是遇到縱火什麼的。”
鬼塚教官欲言又止，覺得寒川深流似乎有點沒逼數：“…………”
你們一群問題學生半斤八兩，就彆五十步笑一百步了，我是造了什麼孽給你們這群百年難遇的孽障當教官！頭發都要掉沒了！！！
薄葉齋紀這次是難得說了大實話。
萩原研二出去赴約的時候，也來邀請他了，是他自己拒絕的。
因為他不確定組織那邊這次要多久才能處理完，而且萩原研二很有可能會跟著他一起回寒川深流的家，直接載他一起去吃飯。
雖然也不是不能找借口，等中途再自己過去，但考慮到萩原研二他們確實有點事故體質，加上寒川深流的「黑幕光環」，絕對會被卷進麻煩……連軸轉就算是他也會累的，還是先回來自己休息一下吧。
萩原研二是晚上回來的，還給薄葉齋紀帶了一盒羊羹。
“班長今天還問你了來著，為什麼沒去。”萩原研二把羊羹放到薄葉齋紀桌子上，“你都忙什麼呢？”
薄葉齋紀隨口說：“回家打掃衛生。”
萩原研二挑了挑眉：“下次需要我幫你嗎？”
這沒什麼值得拒絕的理由，薄葉齋紀客氣了幾句，就在萩原研二的堅持下答應了下來：“下周……不，下下周吧，一周不打掃應該也沒什麼事。”
下周估計琴酒就拍好照片，等著他去占卜暗殺名單上哪些人是壞人了，還真沒時間。
係統：【你以後就會發現，沒時間的情況多了，還是買個替身人偶更省事。】
薄葉齋紀堅守底線：【在我攢夠購買永久定居權的積分之前，我不能亂花懷疑值！】
【……這要攢到什麼時候去！你是倉鼠嗎？！而且替身人偶怎麼就是亂花錢了？！這是非常有用的道具！】
【你不懂，我是那種放假第一周就會把作業寫好，這樣剩下的時間就能安心玩的人。】
係統：【這麼自律嗎？倒是沒看出來，你來警校之前一直在睡懶覺……】
【這都是必要的犧牲。】薄葉齋紀也很心酸，【反正這世界互聯網還不發達，晚上玩手機都沒什麼好玩的，早睡早起也不是不行……你那個替身人偶能再打個一折嗎？】
係統無語了：【所以你所謂的是否亂花錢不是看用處是看價格嗎？！找那麼多借口乾什麼！八五折，真的是底價了，你再問也是八五折。】
【那算了。】薄葉齋紀瞥了眼商城裡的標價，【等遇到不得不買的時候再說吧，到時候也是八五折對嗎？】
【……是。】
懷疑值係統已經對這個吝嗇鬼不抱希望了，很有可能，薄葉齋紀會成為它職業生涯中唯一一個沒買替身人偶的契約者。
薄葉齋紀是個心裡有規劃的人，他覺得這個替身人偶不值，那就真的不想買。
姑且還是先做個時間管理大師吧，等實在撐不住了再說。
於是又過了一周，已經在薄葉齋紀家裡紮根，還單獨領了狙擊任務出門一趟才回來的諸伏景光，終於見到了放學的薄葉齋紀。
“你總算回來了。”諸伏景光鬆了口氣，“琴酒都等得不耐煩了。”
雖然這一周薄葉齋紀都沒回來，但郵件倒是還好好地回了，打電話偶爾也會接，所以並不算徹底失聯。
伏特加為此還有點酸溜溜地給他發郵件，說看來薄葉齋紀是真的喜歡他……
薄葉齋紀往沙發上一躺：“不要說那些煩心事，讓我先休息一下——咦？”
他一翻身，忽然抱住了什麼東西，：“這些靠枕哪來的？”
諸伏景光：“我買的，感覺你比較需要這個。”
一坐上沙發就東倒西歪的人，還是買點靠枕吧，彆下次又歪到他身上聽心跳測謊了，人對心跳的控製力還是挺差的！
雖然感覺薄葉齋紀並不會在意什麼嚴肅的問題，但諸伏景光還是心有餘悸，想儘量避免。
沒抽到靠枕的薄葉齋紀一臉感動：“綠川——不愧是我的摯友！你對我真好！我早就嫌這沙發不舒服了！”
諸伏景光就很疑惑，不舒服為什麼不買彆的沙發……
薄葉齋紀還在說：“我好感動！你想要什麼回禮嗎？”
如果是“諸伏景光”，大概會回答你之前已經送過十字架了，但作為組織成員的綠川，他就隻會冷酷無情地回答。
“那你現在就開始占卜一下，這個名單裡的人哪個是壞人吧。”
薄葉齋紀：“…………好吧。”
他不是很情願地抱著靠枕爬了起來，接過了諸伏景光遞上的資料。
多虧薄葉齋紀這奇怪的習慣，諸伏景光一口氣拿到了不少組織想暗殺的人的名單，可惜不能做的太明顯，隻能悄悄傳遞出去個彆的名字。
薄葉齋紀把資料都翻了一遍，心裡大致有了點數，然後才裝模作樣地拿了水晶球進自己房間。
占卜過程不給看，總之等出來的時候，薄葉齋紀單獨挑了一份出來。
“就這個吧。”
諸伏景光看了一眼，飛快地給伏特加發了郵件。
薄葉齋紀挑了剛洗的葡萄吃，吃了半盤子後才問：“目標現在在哪？今天搞定？”
“不行。”諸伏景光看著伏特加的回信說，“要等四天後，他參加一個慈善晚會的時候，殺雞儆猴。”
薄葉齋紀：“……”
什麼？！他還以為一天就能搞定呢！就算再遠點的兩三天也就夠了，畢竟日本就這麼小……怎麼還能規定時間的！人死了不就行了嗎？！
係統幸災樂禍：【啊，開學了耶，怎麼辦呢，不然請假吧，反正你也不買替身人偶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