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栩俯下身去,親了親金家月的唇。
信息素從他身上分泌出來,先是隻有一點,然後在金家月的信息素裹挾下越來越多。
兩種信息素在空氣中交彙,沉甸甸地充斥在臥室中,濃鬱到幾乎凝為實質。
江栩思緒混亂,他吃力地在腦海裡搜尋著關於這方面的碎片知識,很快想起一點。
對了,還有一樣東西。
他忘記買了。
想到這裡,江栩從床上翻爬起來,感受到金家月看過來的目光後,他說:“家月哥,你等我一會兒,我再下去一趟。”
金家月的表情是蒙的,好像連自己身在哪裡都不知道,他的手還搭在江栩臉上,片刻,皺起眉說:“我把東西放床頭櫃上了。”
“不是那個。”此時離得太近,江栩還是不太自在,“是另外一樣東西。”
金家月問:“什麼東西?”
江栩吸了口氣,才說:“潤滑的。”
金家月沉默了下,原本茫然的眼神裡透出幾分疑惑:“我們還需要那個東西嗎?”
江栩聞言,也是一愣:“我們不需要嗎?”
空氣變得安靜。
兩人對視了十多秒鐘,金家月忽然伸手拽起了江栩的手,將手從毛衣底下抽出,一路往下。
“你覺得……”金家月喘口氣說,“我們需要那個嗎?”
江栩的指尖染上些許濕意,一時間,呼吸都是滾燙的。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忘了金家月是男omega,不是男人,男omega和男人表面看著一樣,實際上有很大差彆。
江栩拿過床頭櫃上的袋子,彆說是不是第一次用這個玩意,他甚至是第一次碰這個玩意。
他背上都溢出了一層薄汗,跪坐在金家月身旁。
“家月哥,你疼的話就跟我說。”
金家月全程沉默,聽到這話後,忽的抬手往他脖子上圈。
江栩還以為金家月要跟自己說什麼悄悄話,把耳朵湊近。
“彆磨蹭了。”金家月說,“趕緊的。”
*
江栩感覺自己和金家月坐在一條小船上,船在看不見邊際的大海中漂泊,冷不丁的,一道巨浪打來。
船身開始劇烈搖晃。
他和金家月緊緊抓著船的兩邊,卻還是被浪拍得東倒西歪。
不知道堅持了多久,一道比之前高了數倍的巨浪襲來,遮天蔽日,讓他們眼前瞬間一黑。
然後——
船翻了。
江栩的大腦出現了長時間的空白,浪聲從四面八方散去。
他口乾舌燥,低頭一看,立即閉了閉眼。
金家月躺在床上,扯了下身上的毛衣,他偏過腦袋,用胳膊擋著臉,緋紅的臉頰上有著清晰的淚痕。
畢竟第一次。
說不疼是騙人的。
江栩看得難受,扯開金家月的手,
用手背擦去金家月臉上的淚,可越擦越多??[]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根本擦不乾淨,他索性貼上去嘗了一口。
眼淚很鹹。
交織的信息素包裹著他們,過了一會兒,江栩才感覺到手臂有些疼,扭著肩膀看去,一條條紅印映入眼簾,他檢查了下,抓得不算深,但也不算淺,就是看著有些駭人。
他沒管太多,從床上爬了起來:“家月哥,去洗澡嗎?”
金家月反應遲鈍,半天才搖了下頭。
江栩蹲到床邊,湊上前在金家月的臉上親了親:“我抱你去?”
金家月渙散的視線終於聚攏,扭頭落到江栩臉上,剛才用嗓子太多,他聲音啞了:“我想用浴缸。”
“好。”江栩說,“浴缸在哪兒?我先給你放水,完了再抱你過去。”
金家月連手都不想抬,隻用目光示意了下江栩身後。
江栩匆忙套上衣服,來到臥室的衛生間裡,這裡的衛生間比外面的衛生間大得多,分出來的浴室區域也大,甚至一個浴缸容納得下兩個人。
江栩摸了下浴缸。
乾的,還有一點薄灰。
他用水把浴缸衝洗了幾遍,把灰塵全部洗去,才放上熱水。
等他回到外面,躺在床上的金家月已經閉上眼睛,被褥蓋住了他的下面,上面有毛衣遮擋。
江栩注意到毛衣上有一點白。
肯定不是他的。
那就是金家月的了。
他上前喊了一聲:“家月哥?”
金家月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抬手就往他的脖子上搭。
江栩將人抱進浴室,放進浴缸裡,關上水龍頭後,拿來毛巾替金家月擦洗。
金家月一臉疲憊。
“家月哥。”江栩有些擔心,摸了摸金家月的臉,“你還好嗎?”
金家月也說不上來自己好不好,舒服是有的,但一開始的不舒服也是事實,他都快三十歲了,還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
真的就是……
以前想都沒有想過。
金家月摸上江栩的手,手指還是腫的,上面的凍瘡摸著有些紮手,他扯了下江栩的手:“你也進來。”
說著,坐起身來往前面挪了些。
江栩似乎被他這句話嚇了一跳,啊了一聲。
金家月不想多說,隻是催促:“快點。”
江栩沒再猶豫,脹紅著臉把身上的衣服脫了,坐到了金家月身後,浴缸裡容納下兩個人,水嘩啦啦地往外漫。
金家月順勢往後一靠,腦袋也靠在了江栩的肩膀上。
江栩僵了一下,很快打直背脊,將人摟在懷裡,這種感覺有些奇怪,但也隻能把理由歸咎在自己第一次和人一起泡澡上面。
何況泡的還是事後澡。
江栩繃著腦子裡的一根弦,隻得給自己找些事情做,拿著毛巾在金家月曲起的腿上擦來擦去。
“江栩。”金家月突然開口,聲音是啞的,但語氣很正
經,“跟你商量件事。”
江栩把毛巾從右手換到左手,繼續擦拭金家月的左腿:“什麼事?”
“今天我去你們學校,聽你們校長說了很多關於你的事,也了解到了你的家庭情況。”金家月的後腦勺對著江栩,看不清表情,“其實我猶豫了很久,要不要跟你說,我怕傷到你的自尊,但後面想來,你馬上高三了,我不想讓很多現實因素打擾到你的學習。”
江栩聽得一臉莫名:“家月哥,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以後每個月我都給你生活費吧。”金家月轉頭看他,“每個月給你一萬,這個數額不多,也剛好夠你的衣食住行,你就好好學習,不要再去打工了。”
江栩:“……”
一萬?
都夠他一年的生活費了!
不對,這不是重點。
“家月哥,有件事我還沒跟你說,我上次想當面跟你說來著,但你走得太急,我沒機會跟你說。”江栩放下毛巾,也正了正臉色說,“薑霍你還記得吧?你介紹給我認識的那個人。”
乍一聽薑霍的名字,金家月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兩秒,點了下頭:“薑霍怎麼了?”
“薑霍和他妻子不是在找孩子嗎?”江栩說。
“對。”金家月想起來一件事,“我聽我朋友說薑霍的孩子好像找著了,你和他不是有聯係嗎?他都跟你說了?”
江栩把毛巾擰乾,搭在浴缸邊緣,水裡的手順勢放到金家月的腰上,扶著對方不讓滑下去。
“他的孩子是找著了。”江栩頓了一下,又說,“就是我。”
浴室裡的空氣陡然凝固。
金家月也驀地一怔,安靜了好半天,他直接在江栩懷裡轉了個身。
浴缸裡的水在他的動作下往外漫去,嘩嘩地落到地上。
江栩生怕金家月不小心磕到哪裡,連忙掌住對方的腰,等對方坐穩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一雙手一左一右地捧住了臉。
捧著他臉的雙手稍一使勁,帶著他往前湊去。
與此同時,金家月的臉也貼了過來,在與他咫尺之遙的位置上仔細打量著他。
江栩疑惑地眨了眨眼,嘴巴被擠得嘟起,說話口齒不清:“家月哥?”
“你是薑霍的兒子?”金家月的表情看著還算冷靜,但語氣裡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情緒。
江栩點了點頭:“我們做過親子鑒定,鑒定報告上說我們有血緣關係。”
金家月問:“你看過那份鑒定報告了?”
“看過了。”江栩被捧著臉,說話頗為吃力,但他也不掙紮,雙手依然扶在金家月的腰上,“我上網查過給我們做鑒定的那家機構,鑒定報告不是假的。”
金家月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由於內心過於震撼,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此時看著江栩的臉,竟真感覺江栩的五官輪廓和薑霍有幾分相似。
他老早就聽說了薑霍夫妻在找孩子的事,找了十幾年,鬨出不少動靜,可一點孩子的消息都沒有。
之前把江栩的微信推給薑霍隻是順手幫一個忙而已,他從未想過江栩真的會是薑霍夫妻的孩子。
這太巧了。
怎麼會這麼巧呢?
他從未聽江栩說起自己家的事,壓根沒有想過江栩不是父母親生孩子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