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煤氣燈-瀑布鎮(二合一)(1 / 1)

從盒而來 顏涼雨 12360 字 6個月前

見武笑笑沒什麼大礙, 羅漾率先從懺悔室擁擠的門口抽身出來,轉頭看向那邊坐在長椅上獨自美麗的方遙同學,傳遞“懺悔室內部情報”:“出來的是武笑笑。”

方遙對於從記憶迷宮裡出來的是誰並沒有很在意, 隻要出來就行, 在女生之前, 另外兩個人也相繼完成記憶迷宮,漫長又無聊的等待終於看到儘頭:“還剩一個。”

“嗯, 就剩Smoke, 於天雷說這個Smoke打架很厲害, 而且他剛才已經從【瀕臨崩潰】恢複到【理智】,應該也從記憶迷宮裡出來了。”羅漾沒見過Smoke, 引用於同學的說法主要是希望給大白團子所剩無幾的耐心再續上幾分鐘。

不料方遙勾起雪花吊墜,抬眼輕瞥半空:“再不出來, 恐怕就永遠出不來了。”

羅漾起初沒聽懂, 直到查看自己的薑餅小人吊墜,赫然發現, Smoke的狀態不知什麼時候又來到崩潰邊緣。

對方正經曆怎樣的至暗時刻, 凶險到讓心理防線被“反複碾壓”?

同一時間,記憶迷宮裡, Smoke主線。

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已經將賓館房間灌滿一半, 人在齊腰深的水裡連行動都變得遲緩,水的阻力像藤蔓纏住人的腿腳, 更多水湧出來的聲音讓人瀕臨瘋狂。

“完了,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媽的, 這門根本打不開!”

“彆白費力氣了, 盒子寄語說‘沒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這裡’。”

“主線進都度90%了, 為什麼要搞這一手啊啊啊——”

“就是要臨門一腳搞死你,你有招?哈哈。”

“這時候還笑得出來?!”

“他已經瘋了,挺好,反正都要團滅,瘋了比看著自己一點點溺死強……”

這是一座位於十九世紀倫敦街頭的小旅館,燈光昏暗,牆紙斑駁,天花板角落裡的蛛網上,一隻黑色蜘蛛正在吞食粘在網上的小飛蟲。

蛛網之下,洶湧水流不斷讓房間水位升高,五個大男人中的四個已經暴走了,恐懼使人憤怒,他們或是踹門砸窗,或是推家具撞牆,或是互相謾罵,也許不用等到水位升至眼耳口鼻,他們就能互相殘殺,提前獲得靈魂解脫。

幸虧還有第五個男人能鎮住場子:“彆他媽瞎嚷嚷了——”

四個男人齊刷刷看向唯一還能保持鎮定的Smoke,渴望的眼神就像在看湍急洪流中唯一的救命浮木。

“Smoke……”

“吳哥……”

對生的祈求,對吳煙的信賴,全在這一聲聲呼喚裡。

“從現在開始,都給我安靜!”Smoke也快要抓狂,泡在水裡的冰涼刺骨像一根根鋼針紮著他的神經,牆壁不斷湧出水的聲音仿佛某種異域魔咒,逼著他走向暴躁與瘋癲,他完全是憑著意誌力在緊抓最後一絲理智,就像鬼門關前的人吊著最後一口氣,這口氣沒了,人也就完了。

他不能完。

五個人從F級旅途一路同生共死,到如今已經成為樂園裡最近一百天人均排名躥升最快的旅行社,說好等這場E級旅途完成,下次開始挑戰D級,不要做樂園裡躥升最快的新人,要做就做橫空出世、掃蕩旅途的天選者。

作為隊伍領頭人,四個兄弟甭管年紀大小都喊他哥,就衝這一聲“哥”,把四人活著帶出旅途,Smoke責無旁貸。

門打不開,牆撞不破,十九世紀的天花板根本不存在空調通風口,卻像二十一世紀的混凝土樓板一樣厚而堅固,鑿都鑿不破。

水已經漫過腰,正在逼近胸口,Smoke在水裡行走越來越困難,他索性改成遊的,推著水裡漂浮起來的木頭桌子,遊到四個兄弟那邊:“你們扶著這個,保存體力。”

四人胳膊搭上木桌,有了浮力支撐,在水裡輕鬆飄起。

“你去哪兒?”眼見

著Smoke又要遊開,四人關切地問。

Smoke這才發現四個兄弟冒著失去平衡的危險,愣是擠在桌子三邊,把最後一邊完整留給了自己搭手。

明明四個人,整得跟三缺一似的。

“管好你們自己,”Smoke笑著罵,“老子說了活著帶你們出去,說到做到。”

他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牆壁不是撞不動,而是大面積撞牆行不通,要找準位置,鑿。

而那個最可能通向外界的位置,就是“出水口”。

水流看似從四面八方的牆壁滲出,但其實是有真正的“出水口”的,現在Smoke終於找到了。

他深吸口氣,屏住呼吸潛入水下,睜著眼睛不斷尋找,終於找到自己想要的——沉在水底的一個鐵藝擺件,原本擺在木桌上,在木桌漂起後就滑落到水裡了。

擺件造型細長,還有一個四四方方厚重的鐵質底座,倒過來拿,簡直不要太趁手。

抓住鐵藝擺件,Smoke一直遊到出水口所在的牆壁前,才冒出水面,掄起擺件照著看準的位置用力砸下去。

“咚——”

“咚——”

一下,兩下,三下。

濕透的衣袖貼在Smoke手臂上,勾勒出繃緊的肌肉線條,每一下他都砸得很很凶,卻又極穩。他沒再遊動,而是站立在水中,哪怕水位已經漫過胸口,逼近他的下顎,他的動作仍未停止,甚至每一下都比上一下更猛,像一隻咬住獵物喉嚨的野獸,絕不鬆口,又像某些古代傳說裡的戰神,與天抗爭,與地搏鬥,不死不休。

“轟隆”一聲,牆壁坍塌般破開。

四起的塵土與水流混合著撲向Smoke,他下意識彆開臉,以免被嗆或被淹,卻在最後一刻餘光裡捕捉到一抹冰涼銀色。

對危險的本能讓Smoke迅速往後退,然而水的阻力拖緩了他的閃避效率,那光自上而下從他面前劃過,猶如一顆銀色流星。

Smoke後知後覺感到左臉絲絲溫熱。

一道從顴骨斜向到下顎的細長傷口,血從劃開的皮膚裡流淌而出,染紅他半張臉。

破開的牆壁裡,一個穿著黑鬥篷的高大身影走出,手持巨大鐮刀,從臉到身體都罩在鬥篷的幽暗裡。那遠不屬於人類的身高,讓他幾乎頂到天花板,頭蓬在水裡漂浮,像一朵盛開的黑色睡蓮,鐮刀泛著銀色光澤的鋒利刀尖上,染著血。

Smoke的血。

收割生命的死神根本不給人類一點機會,鬥篷飛揚而起,便將Smoke卷到自己身邊,緊緊勒住。

那是一股難以掙脫的不可抗力,Smoke被黑色鬥篷全身裹緊,彆說掙紮,連呼吸都費勁。

一切發生得太快,幾乎眨眼之間,尋到生路的喜就被死神降臨的懼取代,另外四人甚至都沒看清Smoke怎麼受傷的,就成了鐮刀死神手裡的人質。

“吳哥——”

“操,你他媽把人放開!”

“Smoke!”

“叫有什麼用,都給我抄家夥——”

四人紛紛鬆開漂浮木桌,可還沒等他們抄家夥上,死神已經將自己的鐮刀丟了過去,撲咚一聲,就在四人面前,沉到水底。

與此同時,牆壁在死神背後恢複如初。

水位繼續升高,水流從牆壁湧出的速度比之前更凶猛湍急。

從來都沒有生路。

黑色鬥篷裡發出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

“還有一分半鐘,這個房間就會被灌滿,你們有兩個選擇,要麼五個人一起溺亡,要麼你們四個撿起鐮刀,殺掉他,完成旅途的最後進度。”

四人呆住,下一秒爆笑,無情嘲諷。

“你《電鋸驚魂》看多了吧!”

“有能耐彆等一分半,你現在就過來把我們弄死——”

“和他廢什麼話,先救Smoke!”

四人爭先恐後遊向死神,水裡卻突然產生海浪般的逆流,幾乎將他們完全阻擋。

Smoke奮力掙紮,可黑色鬥篷如蛇纏住他的身體,裹住他的下半張臉,將他所有動作束縛,所有聲音堵在喉嚨。

“還有一分鐘……”

黑色鬥篷輕輕歪頭,沉聲倒計時。

水面距離天花板隻剩一顆頭的距離。

四人已經需要時不時仰起臉,才能更順暢地呼吸。

“還有半分鐘……”

無法動彈的Smoke完全沉到水下,被黑布包裹猶如木乃伊,隻剩眼睛還能動。

他拚命在水中睜大雙眼搜尋,即使到了這一刻,也沒放棄生的希望。他不相信一場旅途隻有“被玩弄”這一個結局,前面數場旅途的經驗告訴他,每當你覺得“如臨深淵”,好似旅途裡隻剩下“等死”或者“跳下深淵賭一次”這兩種選擇,都絕對不要相信。這是旅途的障眼法,你無需在“絕望”和“希望渺茫”之間二選一,而是要跳出旅途節奏,打破迷思,定能尋到第三條真正的生路。

Smoke跟兄弟們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至少在兩場旅途裡,他靠著這一信念在最後關頭逆轉了結局,帶著兄弟們殺出旅途。

這一次,Smoke又贏了。

他果然在與黑鬥篷垂直的下方,看見木板地面上有一條突兀翹起,他發誓在水用儘這個房間之前,地面都是絕對平整的。

而現在,死神就像一個定位浮標,分明在幫旅行者明示出口位置。

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他的發現,包裹全身的鬥篷好像鬆動些,雖然仍掙脫不開,但Smoke竟然可以稍稍遊動了,他掙紮著彎曲身體,用全身控製遊動方向,企圖接近那塊木板,卻看見四個兄弟也潛入了水面之下。

Smoke大喜,立刻拚命往死神鬥篷的下方示意,提醒四個兄弟去看地面異樣。

四個兄弟卻隻看他。

水已經將屋子灌滿,再沒有任何呼吸空間。

渾濁流動的水下,Smoke看不清四個人的神情,隻能看見他們拿起沉在水底的鐮刀,遊向自己。

Smoke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直到鐮刀劃破胸膛前的最後一刻,他還以為拾起鐮刀的兄弟們,是想攻擊垂直懸浮在自己身旁的鬥篷死神。

理智的最後一根線,終於在憤怒裡崩斷。

Smoke設想過自己被逼瘋,唯一沒想到的,不是被旅途,而是被兄弟。

黑色鬥篷驟然鬆開。

Smoke重獲自由,也抓住了那把再次揮來的鐮刀。

一個遙遠的、仿佛從深海生出的聲音,蠱惑著他的耳膜——

【殺吧,殺掉他們。】

【生是一種幸福,死是一種永恒,不要讓他們溺斃在冰冷的水裡,用你手中的鐮刀,送他們的靈魂去天國。】

手中的……鐮刀?

Smoke愕然發現,自己竟已經將鐮刀奪了過來,此刻正緊緊抓在自己手中。

四個兄弟深知形勢逆轉,在肺部氧氣不斷消耗的窒息裡,四張熟悉的臉因恐懼而變形。

渾濁的水流在這一刻突然清澈,清澈到Smoke能在那四雙眼睛裡看見自己倒影,凶神惡煞,手持鐮刀,左臉傷痕被水泡得發白,胸膛上新的創口卻還在不斷流血,一團團的血沫在水流中飄蕩,在水流中散開,恍若地獄業火,猶如紅蓮盛放。

他把他們當兄弟,他們把他當死神。

【動手吧,這是神的召喚,不是要讓你沾染汙穢,乃是要你成為聖潔。】

滾你麻蛋吧。

誰愛聖誰聖,彆煩老子。

Smoke揮起鐮刀,衝著地面翹起的木板狠狠掄下去。

木板應聲翻起。

迎接他的卻不是出口或者旅途主線進度完成投射,而是擠在一起的四張臉,四張不久之前才向他揮舞鐮刀的

、兄弟們的臉。

Smoke呼吸一滯,頭皮炸裂。

怎麼可能,他猛地抬起頭看向水下,四個兄弟還在原地,驚恐而愧疚地等待“神罰”。

Smoke再次低頭,地板之下還是那四張擠到變形的臉。

下一刻,那四張臉爭先恐後出來,像四個恐怖□□湧向Smoke。

Smoke徹底瘋了,拚命揮舞鐮刀。

此時此刻,瀑布鎮的教堂。

於天雷“嗷”一嗓子差點把教堂屋頂掀翻。

不怪他,因為他本人已經被Smoke掀翻了。

誰能想到彆人從記憶迷宮回到懺悔室,都是緩緩蘇醒,Smoke大兄弟可好,睜開眼第一件事,拳打天雷、陳爍,腳踢痞帥青年,四個擠在懺悔室門口的同學裡,就武笑笑因為個子小,被動躲過Smoke的攻擊範圍。

以一敵三,還是在神智不清醒的情況下,Smoke愣是牢牢占據上風。

於天雷和一匹好人各挨兩拳,被打得腦袋發懵,痞帥青年躲過兩腳,第三腳被踹到腰上,氣得想掄長椅捶人:“打人不打臉,踹男的不踹腰,你懂不懂——”

Smoke不懂,因為已經再次撲向最近的陳爍。

痞帥青年還能躲兩下,陳爍在Smoke面前就像薩摩耶面對非洲獅,根本沒勝算,咣當一聲被撲倒在地板,後腦勺磕得嗡嗡響。

羅漾本來跟方遙一起坐在這邊長椅上,聽見守在懺悔室門口的於天雷喊說Smoke出來了,也沒急著過去看,因為陳爍、武笑笑和痞帥青年已經聚過去了,小黑屋門口實在太擁擠。

不料才一眼沒照顧到,於天雷三人已經被打飛了,僅剩的武笑笑全憑身形嬌小躲過一劫。

而今Smoke再次撲倒陳爍,羅漾飛快起身一個箭步衝上前,用身體狠狠將Smoke撞開。

衝撞之前,他預判了與對方的差距,Smoke那一身肌肉絕對是野性與力量的完美凝聚,羅漾雖然也有肌肉,但還是偏重運動中的敏捷,與Smoke對撞占不到太多便宜。

萬萬沒想到,他預判對了,又沒完全對。

那何止是差距,簡直是力量有壁。

羅漾拿肩膀去撞的,結果就是自己肩膀疼得像是要撞碎了,僅僅把人家Smoke撞得後撤半步,連身形都沒晃。

但這就夠了,至少有空間讓羅漾把一匹好人撈起來。

方遙早在羅漾之前,就聽出懺悔室裡的動靜不對,但他沒打算搭理,誰料那邊剛從懺悔室裡打出來,這邊羅漾就衝過去了。

等他起身,正好看見被撞開的Smoke從後面再度撲向羅漾。

旅途列表裡,Smoke後面跟著的狀態已經變成——【發瘋】。

羅漾剛把一匹好人撈起來,忽然感覺背後襲來疾風,他猛地回頭,手裡的一匹好人已經被Smoke重新掐住脖子咣當一聲按回地面,與此同時,Smoke另一隻手還要收拾他。

羅漾來不及躲,可下一秒,Smoke的手臂已經被另外一隻冷白色的手抓住了。

方遙一抓一擰,果斷利落。

但Smoke也不是吃素的,理智瘋了,身體的所有肌肉記憶都在,立刻回身與方遙打起來。

痞帥青年捂著腰,圍觀方遙與四個人都沒按住的Smoke,打得有來有回,關鍵是相比Smoke的瘋狂,方遙淡漠的神情和流暢漂亮的身體姿態,證明他在這場一對一裡,完全遊刃有餘。

羅漾沒任何意外,從看見方遙出手,他就知道穩了,這可是能單槍匹馬乾掉異星怪物的仙女座調查員,Smoke再能打,也隻是一個地球人。

短短兩分鐘不到,方遙果然製服了Smoke,卻在下一秒抬眼,對上鬆口氣的羅漾,聲音微涼平靜:“他已經瘋了,理智一旦崩潰,沒……”

“沒救”的“救”字還未出口

,一記裹挾著疾風的拳頭掠過方遙面前,揮向Smoke右臉。

方遙微愣轉頭。

急白了臉的陳爍壓根沒看他,全部注意力都在Smoke身上,一拳打完右臉,又一拳再打右臉,大聲喊著:“Smoke,彆發瘋了,你已經從記憶迷宮裡出來了——”

於天雷總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驀地想起,教堂門口Smoke和痞帥青年打架時,陳爍也是這麼衝過去,當時是照著Smoke一記飛踹,現在是衝著Smoke幾下重拳。

一樣的救人心切,一樣的不管不顧。

有用嗎?

還真有。

已經把人放到地上,隨便陳爍怎麼打怎麼踹的方遙,起身之後沒走,而是近距離圍觀,竟真的第一時間捕捉到Smoke發散的瞳孔,一點點重新聚焦。

羅漾也早就來到他身邊,跟大白團子肩並肩,一會兒看看“戰場”,一會兒看看旅途列表,終於,【發瘋】變回【瀕臨崩潰】,又在【瀕臨崩潰】和【心神不寧】之間切換幾次,最終穩定在後者。

“原來揍人是有用的。”方遙微微點頭,若有收獲。

“可能是因為Smoke剛發瘋就挨揍?”羅漾謹慎分析,總覺得要是發瘋太久,揍死了也無力回天。

於天雷帶著武笑笑遠遠觀望,挨揍的臉上仍心有餘悸,但更多的是困惑:“怎麼好像每個人的記憶迷宮裡都很凶殘,難道就我的隻有‘心碎’和‘黯然神傷’嗎。”

“……”武笑笑不知如何回應,選擇安靜。

痞帥青年上前攔住一匹好人還要揮出的拳頭:“差不多了,他的狀態已經回到【心神不寧】。”

“真的?”陳爍不是太確定,看看痞帥青年,再看看Smoke。

Smoke定定看著他,眼底深沉。

陳爍總算放心,然後求生欲上線,第一時間給自己辯白:“我發誓絕對不是看見你被遙啊遙製服、沒有還手之力的時候趁機揍你。”

“你還不如不說。”痞帥青年翻個白眼,然後觀察沉默的Smoke片刻,發現隻有右臉被揍得通紅,好奇地問一匹好人,“為什麼不打左臉,你對他的右臉是有什麼偏愛嗎?”

一匹好人給了痞帥青年一個“你是不是瞎”的眼神:“他左臉有傷啊。”

Smoke左臉不是新傷,早在離開記憶迷宮的那一刻,就恢複成了愈合的舊日傷痕。

但灼熱的疼,還在疤痕裡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