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弘曆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因此下意識的反問道:“沒有做?!”
黃令曼點頭“妾這段時間沒給皇上做女紅。”
知道弘曆會對這個回答不滿, 因此趕在弘曆變臉之前,黃令曼就連忙開口解釋。
“妾那裡的花樣都是宮裡普通的,如今皇上是皇上了, 那些花樣哪裡配得上。隻是妾也不知道皇上該用什麼花樣, 所以就沒做。
之前做完的那個荷包,已經配不上皇上了, 妾之前都想絞了。不過想著這是為皇上做,哪怕妾還沒送出去,到底也是皇上的東西,就沒絞,放在了盒子裡。”
弘曆見黃令曼說得真誠,還沒冒出頭來的怒火一下子就歇了, 反而是又高興起來。
這說明什麼?
說明黃令曼把他當了皇帝,不在是之前頭兩所的“爺”。
弘曆現在最看重什麼?
當然是屁股下的龍椅。
那現在弘曆最討厭的是什麼?
當然是那些倚老賣老,有些看輕他的朝中老臣了。
尤其是被先帝寫在遺旨裡的那四人!
果親王允禮還好,他身子骨一向弱,早在先帝朝就是大冬天都窩在家裡辦公,這會而弘曆繼位了, 果親王允禮也沒怎麼礙弘曆的眼。
莊親王胤祿也還好, 胤祿一直主要是管宗人府的事, 外加滿洲正黃旗的旗內內務,朝堂上的事不能說他半點不沾,但是相比較起來管的較少。
讓弘曆心裡厭煩的是大學士鄂爾泰和張廷玉, 一個滿人, 一個漢人,又同時得到先帝的信任,手握大權, 這……
兩人有點朝中滿洲臣子和漢人臣子的領頭羊,相互之間各自看對方不順眼,身邊又各有擁躉,這就難免彼此之間會有爭鬥。
哦,忘了說,外面還有一個李衛,看這兩人不順眼,沒少上奏折參奏,李衛身邊也有一群外放官員尤其是鹽糧漕運勢力做擁躉。
先帝在世的時候,自然可以穩穩的壓住三方,連帶著其他小勢力。
可先帝駕崩,弘曆登基,饒是弘曆在政治上有天賦,可剛剛接手整個大清,又沒有多少真正讓他放心得下的心腹重臣,自然難免對這種三方相互參奏的事情,有些不知道怎麼解決好。
嗯,弘曆現在是真沒有什麼心腹重臣。
皇後娘娘的娘家富察家那邊是因為曆史原因,弘曆不敢完全信任富察家,富察家那麼“戰功赫赫”的舊例,讓弘曆無論如何都要對他們留一手。
而高家,因為高貴妃無子,所以高斌那邊,弘曆也不能完全信任,隻能相對信任。
至於皇太後的娘家,那擱在京城就是小蝦米,完完全全的普通旗人家族,皇太後指給先帝的時候,她娘家一個當官的沒有了,還是白身,後面皇太後生下了弘曆,先帝為了兒子臉面好看,才將皇太後的阿瑪提為雍親王府的四品典儀。
所以皇太後娘家,在朝政上是完全幫不了弘曆什麼忙,甚至於未來還要靠他這個做皇帝的外孫扶持。至於鑲黃旗鈕祜祿氏一族那邊,到底隔了一層,弘曆也做不到對其完全信任。
再加上弘曆當皇子當寶親王時期,都在皇宮居住,根本就沒辦法去拉攏朝臣,所以到現在他剛剛登基的時候,是一個能讓他完全信任的朝中重臣心腹都沒有。
所以這個時候的弘曆,對這些看上去雞皮蒜毛的小事,卻格外的敏感。
弘曆之前消減皇後生辰福利的事,也有這方面的原因,想要讓所有人知道,如今大清隻有一個主子,那就是他——愛新覺羅弘曆!
可惜,因為各自原因,如弘曆所願,領會他這層含義的人寥寥無幾。
所以說,黃令曼這話可謂是搔到弘曆的癢處。
他現在最高興的就是彆人把他當皇帝,而且是那種真正的皇帝,不是嘴上說說的皇帝。
見弘曆以肉眼看見的速度,整個人都愉悅了起來,黃令曼在心裡撇撇嘴,她就知道弘曆喜歡這個調調。
如果黃令曼知道那妃的主意,黃令曼肯定會告訴那妃一句——親,你用錯對象了。
那妃的主意其實挺不錯的,如果是在其他皇帝的後宮,說不定就真成了。
可惜,她遇見了是弘曆。
弘曆才沒有什麼“受虐”的喜好,玩什麼“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朕的注意力”這種無聊的戲碼。
許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曆,他才不會喜歡要他哄的後妃,他喜歡的是哄著他、捧著他、奉承他,把他當做神明的溫順的女人。
黃令曼知道弘曆如今的心思是什麼,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現在看起來效果不錯。
“皇上若是喜歡妾做的女紅,妾馬上就給皇上做,隻是上面的花樣,還得皇上拿主意。”黃令曼笑著說道。
弘曆聞言笑著說道:“好,明日朕就讓人送給你些花樣,你就給朕做一個荷包吧。”
“是,皇上不嫌棄妾的手藝,妾會用心做的。”黃令曼一臉認真的說道。
這個態度,再一次的取悅了弘曆。
弘曆心情好,伺候起他來到也不是特彆麻煩,兩人說說笑笑的用完了晚膳。
隨後弘曆離開西耳房,回養心殿正殿繼續辦公。
而黃令曼這邊,則開始準備她晚上侍寢的事。
給皇上侍寢,無論是夏天還是冬天,在皇宮還是在圓明園,後妃都要在侍寢前都要在皇上這邊重新洗漱一遍。
洗完,敬事房負責侍寢的嬤嬤等人,會用一些滋潤身子的香膏塗抹後妃全身,並且給後妃按摩,將後妃的身子揉軟,彆到時候閃了腰。
如果是頭一次的後妃,也順便讓她們習慣陌生人觸碰身體的行為,以免在之後的侍寢中,身體的下意識反應回反抗皇上。,甚至於還會抹一些有助於提去興趣的東西。
等塗抹好香膏後,這才開始梳妝打扮。
侍寢的梳妝打扮,主打一個“天生麗質,清水芙蓉”,不畫濃妝,不戴首飾,衣服也是最基本的內衣,全靠自己底子撐著。
當然,如果是寵妃,或者是高位分的嬪妃,這妝照,甚至於之前抹香膏之類的,自然是由著主子的喜好。
而那些低位分,沒多少寵的,自然是隻能被敬事房這些奴才“收拾”。
黃令曼現在就算是高位分的寵妃,所以對於自己的妝照有權利插手。
抹在身上的香膏也是用的她自己帶過來的,沒有用養心殿這裡現成的。妝照嘛,濃妝肯定不行,可描個眉,嘴上抹點胭脂還是很有必要,看上去也能讓自己更漂亮一些。
等黃令曼收拾好了自己,天色也黑了下來,坐在西梢間的架子床上等待弘曆。
今天既然翻了後妃綠頭牌,自然是前朝沒什麼事。
黃令曼沒坐多見,弘曆就走了進來。
也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沒一會兒西梢間裡就傳出了一聲聲讓人面紅耳赤的曖昧聲。
***
第二天早上,黃令曼是被如花叫醒的,打了一個哈欠後,黃令曼的意識才逐漸清醒過來。
昨晚,弘曆要了她兩次,要不是自己果斷慫了求饒,可能還要被他折騰。
這次和弘曆在床上“打架”,打架的過程兩人都挺滿意的。
黃令曼也安心了不少,畢竟這證明弘曆還對她的身子感興趣,還會睡她,有利於出孝後,自己再懷上一個孩子的事。
在西耳房梳妝打扮後,黃令曼沒回承乾宮,而是直接去了坤寧宮。
昨晚她侍寢,想來有人很有可能睡不著,所以萬萬不能耽誤了給皇後請安的時辰。
果然……
黃令曼還沒踩著點來了,等她走進去的時候,後妃都已經全部到了,就隻等她一人。
盯著所有人關注的目光,黃令曼向高貴妃和那妃見禮後,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黃妹妹倒是規矩,不愧是皇上曾經誇讚過的,昨晚侍寢,今兒這麼早就來給皇後娘娘請安。”高貴妃看向黃令曼似笑非笑的說道。
黃令曼聞言笑道:“妾都是和貴妃姐姐學的,昨兒貴妃姐姐侍寢,不也一大早就來坤寧宮給皇後娘娘請安,妾怎麼能讓貴妃姐姐一個人辛苦的專美於前。”
高貴妃聞言上下打量了黃令曼一眼,才說道:“黃妹妹真是越發伶牙俐齒了。”
“妾不敢當貴妃姐姐的誇讚。”黃令曼笑盈盈的對著高貴妃說道。
因著黃令曼昨晚才侍寢,高貴妃雖然有幾分妒忌,但也不敢真撕破了臉皮,不然那豈不是再說,她對弘曆寵幸黃令曼有意見?傳到了弘曆的耳邊,高貴妃鐵定失寵。
高貴妃沒那麼傻,因此沒有再說什麼。
高貴妃偃旗息鼓後,在做的幾人裡,就沒有再出言挑事的了。
見狀,黃令曼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倒是坐在黃令曼左手邊的金貴人,看見黃令曼這副“小人得誌便猖狂”的姿態,心裡妒忌極了。
若她有子是嬪位,她也敢和高貴妃嗆。
可惜,她現在隻是一個貴人,還是一個和高貴妃人設重了,並且在她眼皮子底下的貴人。
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能什麼時候侍寢。
可惡!
都怪高貴妃搶了自己的恩寵,壓了自己的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