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離婚 對程律的好心提示(1 / 1)

林女士以前堅持不離婚,是認定了梁家老兩口手裡的所有財產將來都會留給梁高,可她冷眼瞧下來心都拔涼拔涼的。

梁老頭兒就不說了,聽聞梁老太為了和前夫彆苗頭,最近和一起跳廣場舞的一個時髦老頭兒眉來眼去,兩人在小區進進出出,毫不避諱人,打的火熱。

梁老太也不走以前的勤儉節約樸素風了,頭發染黑又燙了小卷兒,美容院一周最少去兩次,市區商場的牌子大衣上身,徹底鳥槍換炮不說,兩人還手挽手隔三差五去電影院看愛情片。據傳這兩日在那時髦老頭兒的帶領下,還報了駕校準備證兒下來就買車。

林女士倒不是怕老太太這個年紀再給東東添個姑姑還是小叔,就是這麼造作下去,梁高身為親兒子怕是都撈不著什麼好,哪兒輪的到東東?

思考了兩天,林女士便決定和梁高離婚。

她和兒子耐心商量:

“店鋪已經轉讓出去了,乾到月底給員工結了工錢就關門,媽媽托人在市裡找了份兒工作先乾著,等慢慢熟悉環境了,還是想重新開一家小店自己經營。”

隻要她在縣城一日,相信梁高那王八蛋就會繼續想辦法為難她一日,乾脆去市裡的好。

秋東聽她心裡有數,也交代了之前退掉課外輔導課的事:

“我想重新學一門新技術,目前已經有了大致想法,卡裡的錢應該能支撐我學出來,您不要總想著掙錢給我交學費,慢慢來。”

林女士喝水的動作一頓,半晌神色複雜的說:

“我猜出來了,要不然你哪有空餘時間天天回家做飯呢。”

有好幾次她都想問兒子究竟是怎麼想的,可瞧著兒子並未有遮掩的意思,又覺得沒必要。

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許是好事,就是讓孩子經曆了種種不好的事情成長,她覺得心疼,夜裡悶在被子裡偷偷哭了兩回。

“媽媽去外地上班,就得你一個人在這兒生活,能習慣嗎?”這才是林安安最擔心的點。

秋東下巴一揚,讓林女士自己照鏡子瞧瞧她吃的滿嘴流油的樣兒,淡定道:

“您能習慣就好。”

一天三回的發朋友圈兒炫耀她兒子做的飯菜味道好,沒了她兒子吃什麼都不得勁兒。究竟是誰離不開誰,一目了然。

林女士尷尬咳嗽一聲,轉移換題:

“那就找個時間把這婚離了。”

秋東從茶幾抽屜翻出一本昨天放學後特意在地攤上花八毛錢買的老黃曆,仔細查看後認真說:

“後天,宜離婚,宜種樹,宜遷居,是個好日子。”

林女士當即擱下筷子,拿出手機撥通了梁高的電話,在等待接通的間隙,鄭重宣布:

“那就後天!”

梁高最近被他爸媽一出出的大戲整的灰頭土臉,生活壓力倍增,感覺前途一片灰暗,好不容聽到林安安鬆口離婚,總算是得了個好消息,心下鬆快幾分。

和林安安約定好離婚時間,立馬在網上定了家頗有格調的西餐廳,準備拿了離婚證後,第一時間和女神周純分享這個好消息。

做了決定後的林女士心底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整個人都明媚了幾分,見著客人笑臉都比往日燦爛三分,有客人打趣她:

“林老板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這一片都是熟人,哪個還沒聽過梁家的精彩大戲啊,紛紛猜測林女士隔岸觀火,可算出了一口惡氣。

林安安也不辯解,笑眯眯應了。

最近一直走默默守護路線的程律見狀,小心翼翼搭話:

“以前我不知你家裡具體情況冒昧表達愛意確實很冒犯,可最近我仔細了解過了,那樣的男人根本不配和你組建家庭一起生活,你為什麼不選擇和他離婚呢?我發誓我會照顧好你和孩子的。”

林安安奇怪的看了程律一眼,心想這人是不是精神有問題,自說自話的本事簡直一流。

看在對方腦殼兒有問題的份兒上,暫且忍耐幾天,等月底她就要去彆的城市上班掙錢了,就不信他還能狗皮膏藥似的黏上來。

秋東頂替了林女士的位置收銀,叫她去吃飯,看一無所知的程律還在賣力表演,眼睛一眨,換上憂心忡忡的表情,狀似不經意開口:

“程叔叔你既然知道我家的事,想來也清楚我奶奶那邊的情況了吧?我聽說她找的那個時髦老頭兒已經離過四回婚了,第一回離婚得了進城在紡織廠上班的機會,第二回離婚轉成正式工,第三回離婚在城裡分了一套房,第四回直接提升辦公室副主任,我就擔心他和我奶奶在一起也是不懷好意的呀!”

程律被勾起了幾分興趣,他覺得這老頭兒挺有手段,就是格局太小,不像他一出手就是大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目標,隨口道:

“你奶奶不是搬去和你爸一起住了嗎?有你爸守著,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是程律的真心話,易地而處,換他是梁高,早把老太太手裡那點東西哄到手了,還能輪著外人來惦記?

秋東用狀似天真的語氣著急道:

“要是我爸能守住我也就不擔心了,可聽我爸說,我奶手裡的房子加現金得有個五六百萬,偏我爸一分都見不著,那老頭子還一個勁兒攛掇我奶立什麼遺囑呢,您說我擔不擔心?”

此時的程律聽的漫不經心,隻覺那老頭兒就算把梁老太的財產都哄到手了也是他應得的。畢竟他遠遠瞧過梁老太本人,黑黢黢五大三粗,一開口就跟吵架似的能掀翻房頂,當街用手擤鼻涕然後直接抹在鞋底,是想一下就倒胃口的存在。那老頭兒能把這麼一個女人伺候舒服了,也該得些精神損失費!

但隔天在林安安的店裡得知她離婚的驚天噩耗後,程律便再也不這麼想了。

此時程律人都傻了,在他的計劃中,最起碼也要花費幾個月功夫對林安安進行密集攻擊,把人哄到手睡一覺,才能真正把離婚的事提上日程。結果他還沒發力,兩人連手都沒牽過,林安安怎麼就離婚了呢?

他可不認為精明的侄女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幫他還巨額賭債。

果然,他在失態那一瞬,敷衍的對秋東母子表示“要去外面冷靜一下”,第一時間到了街對面的停車場,急急忙忙嘗試給侄女打電話,結果他這邊還沒來得及賣慘,侄女就劈裡啪啦一頓輸出:

“堂叔我都知道了,您也彆想糊弄我,林安安和梁高離婚與您沒有半點關係,看在您為了這個計劃提前花費了不少錢的份兒上,我一會兒給您卡上打過去二十萬,多出來的就買您一個閉嘴。就這樣,我這邊比較忙,先掛了。”

程律在停車場氣憤的摔了手機,叉腰在原地轉了兩圈兒,重新撿回屏幕碎成渣渣的電話,咬牙撥通了王明碩私人秘書的電話,電話響了四五聲後被一個威嚴的男聲接通。

在聽到那個聲音後,程律似是回魂兒般,匆忙掛斷。

不,他不能這麼做,單憑這點把柄根本毀不掉侄女在王家的地位,反倒會讓他徹底被侄女記恨上。

他侄女是真精明,算準了他不敢告密,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程律無力地蹲在地上,想起賭場以往如何對付欠債不還之人的手段就不寒而栗,一根手指頭十萬,手指頭砍完砍腳指頭,再是內臟,直到徹底還清為止。當然按照賭場的高利貸利滾利的算法,正常是沒人能活著走出來的。

就他欠的那筆錢,不得被削成人彘?

日頭正烈,程律無端打了個了冷顫。

這時有一道熟悉的聲音不遠不近,恰好落入他耳中,一路到了他心裡,叫他渾身都忍不住顫抖——

“同桌,你周末打算做什麼?要不要來我家學習?”

“我想去看看我奶,我不放心那個離了四回婚的老頭兒和她在一起。”

程律一瞬間好似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

對,林安安前婆婆手裡有錢,離了四回婚的老頭兒可以,他怎麼就不行?梁老太的錢與其花到周純那種蠢女人身上,還不如花在他身上呢,最起碼他能給老太太無與倫比的快樂,這點周純不行,那個老頭兒也不行!

這麼想著,程律好似找回了自信,起身整理好衣裳,照著碎成渣的手機屏整理了發型,整個人又恢複了半小時前風度翩翩儒雅隨和的好形象。

開車,離開。

看也不看林安安的小店一眼。

林安安,一個稍微有點姿色,淨身出戶的蠢女人罷了,如果換成他沒有財務危機,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他當然樂意陪她玩一玩,甚至會打算娶回家,讓她幫忙帶家裡的兩個孩子,順便出門工作,供養他日常花銷。

這種從來沒得到過愛情滋潤的女人他很了解,隻要他多說幾句好聽話,表現出知錯能改的愧疚,對方就會一次又一次的選擇原諒,甚至完成自我pua,供他驅使。

可惜了,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忙,且心急如焚。

豪車從街上一閃而過,濺起的水花讓馮唐忍不住皺眉:

“真沒素質,濺人者人恒濺之!”

秋東盯著豪車遠去的背景,眼神意味深長,隨意道:

“不是說你奶奶身體不好,你想做兼職補貼一下家用嗎?我有個想法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