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爺,早啊!”
推著自行車出門時,李源看到閻埠貴正提著一個磨掉皮的公文包出門,他笑眯眯的打了個招呼。
閻埠貴忙笑道:“小李啊,你也早,你也早。”
李源騎車前行了一段,腦海中還不斷響起來自閻埠貴的負面情緒+6+6+6……
這酸老西!
騎了一段,看到睡眼惺忪的許大茂打著哈氣往前走,李源車速不停的打了個招呼:“大茂哥,早啊。”
許大茂聞言楞了楞,等反應過來才發現李源已經走遠,他嘿了聲急的跺腳道:“源子等等,載我一程啊!”
可惜,李源可能沒聽見,已經遠去……
來自許大茂的負面情緒+15+16+17……
又騎行了一段,李源臉上的笑容加深,路過二人時,忽然大聲叫道:“一大爺!!早啊!”
易中海冷不丁嚇了一個激靈,腳一崴差點沒栽倒!
心裡壓火,隻是抬起頭時,昔人已乘自行車去……
來自易中海的負面情緒+233!
賈東旭扶助易中海,朝李源的背影罵道:“你丫有病吧?”
易中海攔道:“行了,罵兩句頂什麼用?東旭,你還沒看出來嗎?這壞種奸詐的很!他現在把柱子和許大茂都攏在一起了,還有你二大爺家的光齊,等他再拉攏上幾個人,連我都拿他沒辦法了。你還和柱子置氣,豈不是便宜了他?”
剛才他就一直在勸賈東旭,要團結傻柱,眼下形勢緊張,隻有團結傻柱才能不叫小人得逞。
正說著,李源一嗓子差點沒把他送走。
賈東旭卻臉色難看道:“師父,您又不是瞧不出來,傻柱那孫賊對淮茹沒安好心!”
易中海扯了扯嘴角道:“柱子不是那樣的人!他前兒還找你一大媽,央她找媒婆說親娶媳婦呢。東旭,你彆多心,你們一起長大,難道你還不了解柱子?要說許大茂有這些花花腸子我心,李源有這心我也信,柱子不可能!”
“一大爺!您這是說誰呢?”
忽然,那道聲音又傳來,隻是剛才是從後面,這次是從前面。
易中海心頭再次猛的一跳,他覺得要是每天都來這麼兩次,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和一大媽一樣,害上心臟病。
賈東旭惱火道:“你又過來乾什麼?”
李源騎著自行車,一直腿支地上,笑眯眯道:“這不是遇到難處了嗎?一大爺,我遇到困難了找您幫幫忙,您幫不幫?”
易中海長舒了口氣後,問道:“說罷,什麼事?”
李源笑道:“缺錢了。買完自行車,又開始修整房子,打家具。亂七八糟整下來,沒五百塊不成。一大爺,您家裡就和一大媽兩個,拋費小,先借我五百使使。回頭發了工資攢齊了還您,或者按月還您也成。我的信譽您是知道的,一個吐沫一個釘!”
易中海搖頭道:“要是三十五十我還有,五百……真沒有。院裡貧困戶,哪個月不上我那去支借錢糧?不借他們就過不下去。所以一年到頭,我也攢不下什麼錢。”
賈東旭不耐煩道:“你還有臉再借?上回借一百你都還沒還呢。”
易中海忙道:“東旭,上回的事以後再不許提,權當沒那回事。”
他覺得這個徒弟真有些傻氣,好不容易按下去的事,還能再提出來?
有這錢壓在李源手裡,李源就不敢告。
用百十塊錢將這麼大個禍患給消除,已經算是幸事了。
李源見易中海目光中帶上了擔憂,便笑嗬嗬道:“一大爺放心,我是讀書人,最講一個信字。說過不會拿人短處去告,上回的事就肯定和我沒關係了。隻是,昨兒我又聽到了個說法,你們很危險了……”
易中海沉聲道:“什麼說法?李源,你不要危言聳聽嚇唬人。”
李源樂嗬嗬道:“聽說賈張氏一直在吃止疼片?”
易中海不解道:“你賈大媽身體不好,要見天吃止疼藥,所以我平日裡幫襯賈家多些。東旭的工資本來就不高,一個人掙錢五個人花。李源,人不能太自私……”
李源連連點頭笑道:“是是是,人不能太自私。賈張氏一米五的個兒,比我一米八的體重還重。家裡又是縫紉機,又是金戒指,再看看我家裡,老鼠都嫌窮,賈家就是太自私了。也難怪,都新社會了,賈張氏還敢磕毒上癮。”
易中海和賈東旭聞言面色驟變,不等他倆多說,李源面色一肅,道:“這件事要是讓派出所知道了,賈張氏百分百要進去。而且這事不是片警和街道能辦的,還會驚動上面。連平日裡幫賈張氏買藥的人,都得跟著進去。
當然,我說了你們肯定不信。不過一大爺人脈廣,您可以去找人問問,吃止疼片上癮是怎麼回事。止疼片為啥是處方藥,為啥限製購買?你們又是鑽哪裡的漏洞買的?
我不多說了,晚上下班還要去街道找我王姨談事呢……你們問完後自己尋思去吧。
對了一大爺,等我從街道回來就去您家裡商量借錢的事,您提前準備準備啊,我寫借條的。”
說完,李源調轉車頭,輕快的往工人醫院駛去。
易中海是壞人嗎?不好說,好像也就坑慘了傻柱一個。
但他是好是壞和李源也沒關係。
隻要易中海看他不順眼,想對付他,李源自然就不會讓他好過。
當然了,畢竟不是敵我關係,充其量也就是惡作劇水平,氣氣人而已。
至少在李源自己看來他隻是這樣,心善的不行……
且他又不是借錢不還之人,還個二三十年,肯定會還完!
後面易中海整個人都麻了,他想不通,建國馬上都十年了,怎麼還會有如此陰險歹毒的小人?
賈東旭更是氣到打擺子,顫巍巍的拿起手指著李源遠去的方向,罵道:“孫賊,早晚非整死你不可!”轉過頭對易中海道:“師父,不能這樣下去了。他眼裡根本就沒有您這個一大爺,太陰毒了他!一定得尋個法兒,弄死他!”
他知道易中海對賈家這麼寬厚是為了讓他養老,既然如此,易中海的錢就是他的錢,怎能被人這般吸血?
真要給這孫子五百,賈東旭估計他能心疼的昏過去!
易中海深深吸了口氣,補了補氧,然後又長長吐出口氣。
賈東旭:“……”
易中海緩緩道:“先不急,我晚上去找個人問問清楚,止疼片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心惹急了這小子,狗急跳牆。真讓他告到街道去,那不止你媽,連我們都要受牽連。等過了這一遭,咱們再好好商議商議,怎麼把這個禍害趕出四合院!”
……
工人醫院,中醫科。
李源坐在趙葉紅診桌一側,幾乎每一個病例都會由他先脈診,望聞問切四診下來後再與趙葉紅辯證。
中醫不像西醫,分內外婦兒等分科,中醫是大方科。
西醫治的是病,中醫治的是人。
西醫有標準,中醫……哪怕同一個醫院同一個科室的不同醫生,開出的方子都可能完全不同。
但也不能說誰是對誰是錯,因為吃兩個方子的藥,都有可能好。
所以說,真想學好中醫,那真的是學無止境。
李源如海綿一般,不斷的汲取知識養分。
一天的時間轉眼而逝,下午五點下班時,趙葉紅看著李源道:“一會兒你自己去家裡,和老爺子去學針法。我和你孫叔去你大姐婆家一趟,把事情談妥當,晚上帶飯回去一起吃,你讓你師爺不必著急。
好好和你師爺學,《甲乙針經》連我都沒學到。
包括我在內,大部分中醫用的都是毫針,可我們趙家真正的嫡傳,年輕時就能用火針,治療痹證、寒證、經筋證、骨病等有奇效。
到了你師爺那個地步,用的是梅花針,也叫七星針。
先前給偉人治病的那位國手大醫,就是傷寒派的大家,用的便是梅花針。
你好好學,爭取儘早用得起梅花針!”
李源連忙表態,道:“師父放心,我肯定好好學!不過我還是先陪您和孫叔去大姐婆家吧?多個人,也多個照應……”
趙葉紅白眼道:“我們是去談事,又不是去打架。行了,大人的事你少管,趕緊回去吧。對了,讓月玲盯著建國寫作業,寫完作業再檢查檢查。建國要是調皮月玲管不住的話,你就給我狠狠揍。你管不好,就是你的問題了!”
李源嘿嘿笑道:“師父您放心,保管建國規規矩矩的!”
……
孫月香婆婆家的事並不難辦,隻要孫月香點了頭,剩下那邊都是小事。
孫達很容易就和對方商量妥當,供對面婦人和兩個讀中學的孩子一直到兩個孩子畢業工作,其實也就三五年的光景。
而孫月香和她女兒李慧,則帶回孫家。
如此一來,對各方都好。
李源跟著趙老爺子學了兩個小時,大部分時間都在聽他講(吹)古(牛逼),不過李源也不急,還聽的津津有味。
等趙葉紅一行人回到家中,一大家子吃完飯後,李源就告辭離去了。
等他走後,趙葉紅問父親趙雲正道:“您教他針法了?”
不等趙雲正開口,今日討要大白兔未果的孫建國就告狀道:“教什麼呀,源子哥就和姥爺逗悶子了,還不叫我聽!”
孫月玲氣道:“你懂什麼?那根本不是逗悶子,姥爺在教源子哥醫案呢!是不是姥爺?”
趙雲正重男輕女的厲害,聞言嘿嘿一笑道:“一半一半吧,建國也沒說錯。”
孫月玲生氣了,道:“姥爺,我媽讓您教源子哥《甲乙針經》,您不好好教,逗哪門子的悶子啊?”
見她這般反應,幾個大人相互對視一眼……
孫達哈哈笑道:“月玲你不懂,你姥爺是在考察李源的心性呢。學中醫,尤其是學針灸,沒有耐性肯定學不出名堂來。”
趙雲正略有深意的看著孫月玲道:“玲丫頭,李小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你沒聽他剛才說,最大的心願是娶幾房小妾,生一炕娃娃?”
“啊?”
趙葉紅、孫月香都大吃一驚,孫月玲面紅耳赤道:“姥爺,是您說的,您要是在古代一定是醫術最好的神醫,孫思邈那樣的,又問源子哥想乾什麼,他是謙虛才這麼說的!都是玩笑話,您怎麼還當真往外面說啊?”
孫達有些納悶,他們是外人?誰是內人?
趙雲正哼哼了聲說道:“你懂什麼?這兩句才是真正顯露出這小子本性的話!不過我也沒說他是壞人,放過去,他這叫真名士,自風流。我看這小子身上還真有幾分名士的苗頭,一個爺們兒,身上弄的那麼乾淨,居然還有幾分香氣。
這是正經爺們兒能乾的事?
也就是現在勾欄瓦舍都取消了,不然這小子指定能在那種地方當家你信不信?
不過我也管不了那麼多,李源耐心不錯,人性也湊合,還特彆聰明,能傳我家的《甲乙針經》,打明兒開始我好好的教。
月玲,《甲乙針經》傳男不傳女,以後姥爺教針的時候,你回你自己房間去,不許過來了。”
孫月玲氣壞了,皺著鼻子瞪了眼,一跺腳一扭身走人了,都氣的抽泣起來。
等人走後,孫達心疼的對趙雲正道:“爸,我知道您是怕月玲起了女孩子心思,可這說的也太狠了,她保管回去哭了。”
趙雲正冷哼一聲道:“現在哭總比將來哭好!小李子哪都好,哪怕大個五六歲也不當緊。可他家裡就他一個非農戶口一個上班的,上面還有七個哥哥,再加上一堆侄子侄女,農村什麼條件你們難道不清楚?小李子又不可能不管,上學讀書的時候就每月節省出一大半來寄回家。
可他一個小郎中,累死也管不過來。他家的媳婦誰敢做?
還有頭上一對公婆,七個妯娌,十八個侄兒侄女……連老頭子我想想都害怕。
相比之下,大丫頭跳的那個火坑頂多是個小火盆,小李子家那才是火山口,人掉進去連灰都留不住!
我也不是嫌貧愛富,連《甲乙針經》都舍得教了,比給他座金山還值錢,算看好他了吧?可他家條件實在太難。
但是,你們誰也彆怪我,我可沒存私心,更沒想著讓二丫頭去攀龍附鳳,就想讓她往後啊,活的輕快些。
這總不算錯吧?”
孫達都感動了,道:“爸,誰會指責您呐,瞧您說的……您說的有道理,我和葉紅也沒想過她們姊妹去攀龍附鳳嫁高門,但也不想她們活的太累。這件事,就聽您的!”
見父親和丈夫都盯了過來,趙葉紅歎息一聲,緩緩點了點頭。
雖然當不成丈母娘,不過將來李源遇到難處時,她也不會袖手旁觀就是……
隻是,可惜了,這是她最看好也最喜愛的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