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第 167 章 護身符(1 / 1)

第167章護身符

夫妻二人走出重症監護室後, 心情都放鬆了很多。

和兒子說了這麼一番話,心不會懸著了,徹底放踏實了, 反正大夫護士都會好好照顧,看起來不會有什麼意外了。

陸緒章:“他到底年輕,恢複力好, 估計過幾天就活蹦亂跳了。”

孟硯青隻覺得他說這話的聲調都透著暖融融的愉悅感,她側首看過去, 看到他墨黑眸子中淺淡的笑意。

她便也笑了:“嗯,我們亭笈身體就是好。”

當然了, 經過這件事, 也必須好好教育,再不能莽撞,這次大難不死, 以後再遇到也許就沒這麼僥幸了。

當下道:“以後還是得多叮囑, 這孩子多少有點莽。”

陸緒章:“也不好說太過了,說太過了怕他逆反, 聽說現在的孩子容易叛逆。”

孟硯青:“叛逆?”

陸緒章:“是,不過他得了這次教訓, 以後多長個心眼吧。”

孟硯青笑道:“希望吧。”

一時這麼走著, 孟硯青想著自己昨晚自己那絕望蒼白的心情, 她看了眼陸緒章, 之後才低聲問:“突然想問問你,當年我在醫院裡, 你是什麼心情?”

陸緒章聽她這麼說,倒是意外。

他怔了一會,才笑道:“可能就是你昨晚的心情吧。”

這麼笑著間, 視線對上,孟硯青眼中的笑意卻淡去,她看著他,琥珀色眸中盈滿了憐惜:“你一定很難過。”

她以前隻想到自己的難過,卻並沒想過那個活著的人該是如何痛苦。

陸緒章抬起手,輕挽住她的,低聲道:“都過去了。”

聲音沙沙低低的,像是風吹過耳邊,於是仿佛過往所有的痛苦,都像風中的煙霧一樣飄散了。

孟硯青反握住他的手:“嗯,是,都過去了。”

陸緒章溫聲道:“你先休息會吧,我去買點吃的,你想吃什麼?”

孟硯青:“現在也不是太餓,先隨便醫院食堂吃點,我在這裡等著,萬一有什麼事也好有個應對,你是不是要去單位?

這麼說著話,莊助理過來了,他拿了移動電話,剛才接到了單位的電話,剛才收到了緊急文件,需要擬定回函,有些事還是需要陸緒章到場。

陸緒章顯然很有些遺憾,他想留在這裡,陪著孟硯青,也陪著陸亭笈。

不過那邊的工作到底耽誤不的,那是要緊大事,當下也隻好囑咐了孟硯青幾句,自己先過去單位了。

********

接下來兩天,孟硯青大部分時間都守在醫院,陸緒章有時間的時候也過來,會帶一些吃的,熬的小米粥以及其它陸亭笈愛吃的,

陸亭笈到底年少,生命力旺盛,在重症監控病房兩天後,陸亭笈轉往普通病房,在普通病房三天,他便嚷著要出院。

本來出院的話,按照陸老爺子的想法,自然是住過去東交民巷,住他那兒,他不放心,想看顧著自己這好孫子。

然而陸亭笈抗議,非要住過去陸緒章孟硯青那裡。

他很理直氣壯:“我要吃父親熬的小米粥,好喝!”

彆看十六歲,半個大人了,可人家會撒嬌,特彆是在老人家跟前,撒嬌起來就跟小孩子一樣,用陸緒章的話說就是:沒眼看了。

陸老爺子自然拗不過他,便叮囑了好一番:“你這幾天不忙了是吧,那你好好照顧著孩子。”

一時又叮囑孟硯青:“你多管著點,他現在打了石膏,不能亂動,可不能縱著他,不然萬一恢複不好,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孟硯青和陸緒章自然都一疊聲地應著,老人確實惦記,生怕孩子落下什麼毛病,難免絮叨幾句,他們自然隻能多說幾句,

總算是陸老爺子那邊放心了,兩個人當即把陸亭笈接過去王府井。

這王府井自然是給陸亭笈預留了房間的,隻是這孩子自打他們兩個結婚後就有點懂事了,沒怎麼在這裡住過。

現在倒是理直氣壯地入駐了,且是夫妻兩個前簇後擁的,這個扶著那個護著的。

為了陸亭笈的事,陸緒章找了滿嫂過來,負責做飯灑掃等工作,孟硯青則是摒棄一切其它事務,打算專心陪著陸亭笈。

雖說可以出院了,不過到底是經了這麼一遭,身體虛弱,肯定不能和以前比,是要慢慢補養的。

陸緒章還專門和營養科大夫談過,現在陸亭笈恢複期,飲食儘量輕淡但是也要有營養,他便讓人從懷柔那邊山裡要了土雞,準備燉了給陸亭笈補身體。

這天晚間,孟硯青拿了魚湯來喂了陸亭笈,看他有些犯困,便道:“我拿水來給你漱漱口,你先睡會?”

陸亭笈才剛進駐王府井這邊,享受了父母的照料,自是舒坦得很,不過他確實有些累了。

他經曆了這一場,也耗費了不少精力,犯困。

當下便略點了點頭。

這時候陸緒章過來了,給他端來了洗漱用具和水盆,又給他拿來了一個椅子在床邊,這樣倒是方便。

孟硯青見此便笑了,對陸亭笈道:“還是你父親想得周到。”

陸緒章過去,拿了褥子疊起來,之後墊在陸亭笈身後,他自己扶著陸亭笈,讓孟硯青幫著陸亭笈洗漱了。

洗漱過後,把陸亭笈放平了,讓他先睡。

幫陸亭笈掖好被子後,陸緒章才對孟硯青道:“你先回去睡吧,我在這裡睡。”

他們已經在陸亭笈房間準備了一個行軍床,到時候萬一陸亭笈有什麼事,可以隨時照應著。

等他睡著後,她也有些累了,陸緒章便讓她先睡。

孟硯青:“我陪著吧,你不是明天要上班嗎?”

陸緒章起身整理著旁邊行軍床的被褥,隨口道:“你這幾天在醫院,也累得夠嗆吧。”

孟硯青:“人家肯定想讓我陪著。”

陸亭笈已經有些快睡著了,聽到這話,迷糊了句:“我想讓母親陪我睡。”

孟硯青:“你看!”

陸緒章抬起眸子,笑看她一眼:“半夜萬一上廁所什麼的,我在這裡更方便吧。”

陸亭笈便睜開了眼,他用他那半夢半醒的腦子想了想,道:“對,我要父親陪我。”

說完,重新閉上眼睡著了。

看他那仿佛睡著又沒睡著的樣子,夫妻兩個一時也是面面相覷,之後便都笑了。

這孩子啊……

陸緒章:“我睡他旁邊,半夜需要上廁所或者什麼的,我都能對付,萬一再有什麼事,我會叫你,你不用擔心。”

他笑著補充說:“其實也不影響睡覺,反正萬一我覺淺,他需要喝水上廁所的,我照顧過後,很快又睡著了。”

孟硯青聽著,也覺得仿佛他守著會更合適:“也好。”

一時走過去床邊,俯首下來,撫著陸亭笈的頭發:“睡吧,明天白天我陪你。”

陸亭笈其實已經睡著了,不過還是嘟噥了聲:“嗯……”

孟硯青看著他那略顯削瘦的臉,此時倒是像極了年少時的陸緒章。

兒子經曆了這樣的劫難,還能一切都好,她已經很欣慰了。

她忍不住低頭,輕輕親了下他的額:“真乖。”

一抬頭,卻見陸緒章正笑看著他。

她便準備出去,走到陸緒章身邊的時候,才壓低了聲音道:“長得和你更像,你當然要多出力。”

陸緒章便輕笑,抬起手捏了捏她手指:“是,你快回去睡吧。”

孟硯青卻不走,就那麼仰臉看著他。

陸緒章意會,俯首下來,親了親她的唇畔:“亭笈乖,硯青也乖。”

孟硯青被他這麼把自己和兒子相提並論,竟有些臉紅,微抿唇道:“你好好照顧著他吧!”

說完徑自回去臥室了。

她確實累了,這些天都沒怎麼好好休息,如今陸亭笈出院,回家了,心裡也放鬆了,躺在那裡,竟很快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有些口渴,便醒來了。

她看了看時間,晚上十一點多了,一時到底惦記著陸亭笈,便想著過去隔壁房間看看。

當下披了衣服起身過去,就見屋裡好像亮著燈,很微弱的光線,看樣子開的事台燈。

她推開門時,卻看到台燈亮著,燈罩略放下來,隻漏出些許的光。

陸緒章就站在床邊,正幫陸亭笈擦拭腿部。

陸亭笈上了石膏,石膏半架在那裡,但是石膏邊緣有些換藥留下的痕跡,他正用濕布慢慢蘸著來擦。

台燈微弱的燈光灑下來,他單膝屈起,仔細擦拭著。

光影朦朧,他薄薄的眼皮輕垂下,形成一道溫柔卻又鋒利的剪影。

孟硯青便靠在門邊,就那麼安靜地看著。

************

最近陸亭笈簡直是跳進了蜜罐裡,今天嚷嚷著要母親來捶背,明天又要摟著睡,後天突然想起一個花樣要吃這個那個的,時不時還要孟硯青給他讀書,陪著他玩九連環解悶。

孟硯青也是喜歡得很,覺得這樣的兒子仿佛回到了三四歲,她樂意寵著慣著。

陸緒章每天都會早早下班,回家後,卻見這母子兩個膩歪得很,有時候看到孟硯青半靠在病床上,陪著陸亭笈一起看電視,看到動情時還跟著一起流眼淚,抱著陸亭笈哭幾下。

他一時也是想笑,不過也沒說什麼,隨他們母子高興吧。

最近這段,晚上大多是他陪著,陸亭笈打了石膏,起身不太方便,彆的事孟硯青都可以照料,但是如廁這種事,大小夥子自然不好意思。

也幸好他確實不太忙,便是有些工作也隻是後續收尾工作,寧助理跑前跑後送文件材料,他電話勤打,也就差不多能應付過去。

慢慢地陸亭笈能拄著拐杖下床走動了,孟硯青看事情不多,也就讓滿嬸先回去,反正現在家裡許多事她都能自己做了。

不過做飯方面,孟硯青實在不太在行,而且她也發現了,陸亭笈其實喜歡吃陸緒章做的飯。

嘴上不說,但陸緒章做的他吃得就多。

所以最近都是陸緒章負責做飯,為了給陸亭笈補身體,各樣好吃的自然都輪著來,有些他也不會的,便研究下食譜。

孟硯青有一次私底下和陸緒章說:“你說憑你的手藝,怎麼也得是一個慈父,以前你和兒子關係怎麼看著還不怎麼樣?”

她必須承認,其實照顧兒子方面,陸緒章比她更細心周到,也更用心。

陸緒章:“我現在不是一直在改進嗎?”

孟硯青笑:“好像是吧。”

陸緒章直接用筷子夾起一個乾炸丸子:“嘗嘗?”

那乾炸丸子黃澄澄的,還蘸了椒鹽,一看就夠味兒。

孟硯青眨眨眼,看著陸緒章。

陸緒章笑,明白她的意思,她沒洗手。

當下他徑自將那丸子喂給她:“這麼好吃的丸子,能堵住你的嘴吧。”

酥酥脆脆的乾炸丸子,帶著瘦肉的顆粒感,配著那椒鹽,確實好吃。

孟硯青便什麼都不說了,好吃就行了。

陸緒章:“對了,這次的事,已經查清楚了,確實是和羅戰鬆有關。”

孟硯青:“嗯?”

陸緒章略沉吟了下,仿佛在斟酌言辭,之後才含蓄地道:“昨天父親把我叫過去,我們也談過了,這件事必不能善罷甘休,會深查,但是一則年代久遠,一則牽連甚廣,三者對方樹大根深,隻怕需要一些日子才能水落石出。”

孟硯青:“也沒什麼,反正我也不想操心了,你看著辦吧。”

陸緒章:“好,不過這段時間,你最好也少出門,出門的話讓陳叔陪著你,至於玉雕廠,我也安排了人手。”

他解釋道:“經此一事,玉雕廠也成為重點保護對象,公安部門也在圍繞著玉雕廠做核查,所以嶽大師傅那裡,你倒也不用擔心,回頭也和他說聲,讓他們安心做事就是了。”

孟硯青聽著:“他們是不在意的。”

她笑了下,道:“他們都是專心做事的手藝人,特彆是嶽大師傅,一旦沉浸進去,那簡直仿佛瘋魔了一樣,根本顧不上彆的,連吃飯都得助手喊著催著才扒拉幾口。”

不過因為這個,她一方面給玉雕廠安排了手藝高超的大師傅,好給他們補身體,另一方面讓助手多上心,同時也讓謝閱沒事多跑兩趟玉雕廠。

謝閱倒是樂意,他也想跟著嶽大師傅好好學。

陸緒章聽著,卻是想起另一件事:“你大哥一直也沒什麼消息,我想著,等亭笈身體好一些,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去一趟法國吧。”

他解釋道:“一則我想親自尋訪下你大哥的故友,看看能不能聯係上你大哥,一則可以趁機拿出你的嫁妝。”

孟硯青聽著,明白他的意思。

其實她也希望能把自己昔年的嫁妝拿出來。

她的嫁妝中那鳳凰,其實就是來自四十七萬種,那恰也是嶽大師傅的父親,也就是嶽三雕下的。

如果這樣的話,這父子一代的玉雕,倒是可以合一為一了。

***********

這天,陸亭笈正癱靠在沙發上看書,最近因為受傷的緣故,他自然耽誤了一些課程,前兩天學校老師和同學都來探望他,還給他帶來了筆記。

老師同學來的時候,看到孟硯青,倒是意外不小,說陸亭笈和孟硯青“長得像”,以為他們是姐弟。

等知道這是繼母後,也是驚訝得沒話說了。

陸亭笈很有些得意:“我繼母是不是又年輕又漂亮?”

眾人:“……”

看著把驕傲寫到臉上的陸亭笈,眾人還能說什麼。

孟硯青無視了眾人的尷尬,笑著讓滿嫂端上了茶果點心,禮貌待客,於是老師很快發現,孟硯青不光相貌出眾,而且談吐見識都很是不凡。

一時問起孟硯青的工作,陸亭笈已經迫不及待顯擺開了,把孟硯青的各樣豐功偉績一樣不落地說了一遍。

最後還親昵地攬著孟硯青的胳膊:“對了,母親,你還說明年打算去法國?”

大家一聽,有些好奇地看向孟硯青。

孟硯青笑道:“確實有那個想法,而且法國接下來有一個珠寶設計展覽,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考慮參加。”

當然了,這也不是隨便能參加的,也得看後續四十七萬種的雕刻情況,如果很成功,她確實想過,帶著這件世所罕見的翡翠玉雕前往法國參展,同時也能拿到自己的嫁妝,並探聽哥哥的下落。

眾人全都好奇又羨慕的,畢竟大家都是理工科,對於珠寶設計,對於法國展覽,這些距離他們太遙遠了,一個個都問起來。

很快大家便被孟硯青知識的淵博說敬服,如果說一開始的大家下意識以為孟硯青是靠著年輕和美貌嫁給陸亭笈那位高權重父親的話,那現在大家都明白了,陸亭笈父親娶了這麼一個年輕美貌又有才華的小妻子沾大光了!

陸亭笈見此,自然是很滿意,他是毫不吝嗇替孟硯青顯擺一番的。

等送走同學老師後,他也就潛心下來,開始專心刻苦鑽研筆記,想著早點把自己落下的功課補上。

好在他基礎紮實,同學們的筆記資料也很詳細,沒幾天功夫就補差不多了。

這天,孟硯青帶著陳叔開車過去玉雕廠了,她最近時不時要過去看看,回頭還得去學校上課,陸亭笈一個人在家看看書什麼的。

他現在行動已經比較方便,自己上廁所吃飯都沒問題了。

正看著書,就見聽到外面門響,他以為是孟硯青半截回來,正疑惑,誰知道卻看到陸緒章進家門了。

他不明白:“父親,你怎麼這會回家了?”

按說正是上班時候。

陸緒章推門進來,脫掉外面大衣掛在衣架上,之後才道:“今天單位沒什麼事,我辦了點私事。”

一時視線掃過房間內,疑惑:“你母親人呢?”

陸亭笈隨口拿了一個栗子,剝了放口中:“說是先去玉雕廠看看,回頭還得去學校上課吧。”

陸緒章:“哦。”

陸亭笈擰眉,看著他明顯有些失望的樣子:“父親,你這會兒回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陸緒章淡看他一眼:“有個事。”

陸亭笈聽著,下意識覺得應該是很嚴肅的事,不自覺挺直了背:“嗯,什麼事?”

陸緒章卻掏出來一個小檀木盒子,之後打開。

陸亭笈詫異:“要送我禮物嗎?”

他湊近了一看,卻見裡面竟然是——

上面纂刻了火山、刀、樹以及水波的紋路,中間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

他蹙眉,打量了半天,終於腦中浮現出三個字:符咒。

他驚訝地望著自己父親,自己那位矜貴優雅學識淵博的父親:“這是?”

陸緒章淡聲道:“平安符,我求了三件,我們一人一件。”

陸亭笈一時無言以對:“我們要戴這個?”

陸緒章眉眼不變:“很荒謬是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給,戴上。”

說著,他已經把其中一份遞給了陸亭笈,又囑咐了一番,最後道:“總之,不可大意。”

陸亭笈還是覺得莫名,他不太信這個,不過父親一番苦心,他也不願意說什麼,自然是應著。

其實他也明白,這次自己受傷,不光是母親為自己操心費力,父親更是花費了很多心思照顧自己。

他這樣一個清風朗月的人,竟然跑去求了這麼三件平安符,看來他是很在意的,或者說自己出事把他也嚇到了。

他便也按照陸緒章吩咐,鄭重把那平安符戴上了,不過戴上後,他很快發現父親手中還有另外一個紫檀木小盒子。

他好奇:“那又是什麼?”

陸緒章:“這是我自己的。”

陸亭笈一聽更好奇了:“你這是私藏了什麼好東西?”

陸緒章瞥了兒子一眼:“這叫什麼話。”

陸亭笈已經嚷嚷道:“我要看,這是什麼?”

陸緒章便也拿給陸亭笈看:“印章而已。”

陸亭笈拿過來,卻見那印章為雞蛋黃色,油潤鮮嫩。

他疑惑:“這是不是壽山田黃?”

陸緒章聽這話,笑道:“對,田黃,你這眼力還不錯。”

陸亭笈自然是知道田黃的,他在書上看到過,福建壽山一帶出產的,分幾個色兒,純淨如羊脂的叫白芙蓉,透明如凍的叫壽山凍,另外還有黑壽山和花壽山,但是各色壽山石中,尤其以黃色的田黃為最貴。

這種幾乎是可遇而不可得的,無價的。

他好奇拿過來看了看:“才做的印章吧?哪來的田黃?”

陸緒章看他好奇地看,一個伸手,直接從他手中把那田黃玉拿回來,仔細地放在那木盒子中,之後才道:“這個很貴的,你不能亂動。”

陸亭笈聽著,驚訝地看他:很貴?

他對自己父親也是有些了解的,他這輩子估計就從來沒在意過錢財,眼裡從來不在意什麼貴賤,結果如今張口就是“很貴”?

他喃喃地道:“有多貴?”

陸緒章:“這個就算是以前也是很貴的,清朝民國時候就有說法,一兩田黃一兩黃金,現如今水漲船高,這個價格比黃金貴多了,況且這個成色比一般的都要好。”

他淡聲道:“刻成了印章,自然是無價之寶。”

陸亭笈:“這倒是,不過——”

他納悶,不至於吧?

父親並不是沒見過東西的人,他也並不是在意這些金銀財物的人。

陸緒章將那方印章收好,才解釋道:“這是你母親特意買來送給我的,如今我刻成了印章,那自然是好好保存著。”

陸亭笈:“……”

怪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