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

哥譚規則類怪談,第一條：

[請記住，咖啡有且隻有褐色，隨著奶含量不同有深淺變化。但咖啡絕對不是紫色,也不是綠色，咖啡杯也不會發綠色的熒光。如果發現咖啡杯裡出現上述顏色，立刻放下咖啡離開。]

[請記住，一定不能直接觸碰、飲用此種咖啡，哥譚市內沒有該咖啡品牌。如果看見高舉該咖啡杯的人,請立刻朝反方向走三十步，並呼叫蝙蝠俠。]

[如果你還是觸碰或飲用了咖啡,請不要驚慌，觀察周圍是否有印著模特的小卡片，將卡片放進胸口大喊‘卡門’後，將咖啡供奉在桃木桌上,立刻離開。]

[請記住，在離開後立刻前往鬨市區，和手中沒有咖啡杯的人彙合。請不要再次重複飲用咖啡，違反該規定後果自負。]

（下方有淩亂的字跡,像是被人塗抹掉後重新寫上，隨著不斷往後寫,淩亂的字跡逐漸變得工整）

[請不要再次重、重複飲用...飲用.....卡...再次飲用.....飲用......請飲用....]

[飲用......飲......腦子變..成....]

[卡門！卡門！卡門!（雙手合十）]

[不喜歡酒浸咖啡的話沒關係，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大家都是在不停的相遇和分彆的過程中找到真正誌同道合的人,不能理解酒浸咖啡美妙之處是正常的,永彆了，沒品味的東西]

[天殺的我要把你們這群沒喝過酒浸咖啡的人都綁起來灌咖啡喝喝喝喝喝都給我喝卡門永存大慈大悲大災大難酒浸咖啡]

（規則欄從此處折斷，下方有一條便利貼）

[因玩家發言過激,物理禁言處理。在此提醒各位，哥譚規則版不是法外之地。]

.

【409】

“安靜點。”卡斐伸手按了按太陽穴，蹙眉道，“你聲音太大了，很吵。”

惡魔聲音裡都自帶回音和電流，巴莎在旁邊尖叫著罵了聖主半天，效果堪比三十多個人同時用指甲刮黑板，聽得人耳膜刺痛，眼前一黑。

水之惡魔巴莎：“。”

它在下一秒立刻噤聲，警惕地往後面猛躲幾l步，直接縮進了山之惡魔波剛背後。

“你就這點出息？”波剛冷笑著罵，但是也沒往前一步。

它們和陳龍鬥智鬥勇這麼多年，一直重複[找辦法通過地獄之門出去——被陳龍撞上——一番打鬥後被關回去]的過程，倔強程度堪比每次都要大喊‘我一定會回來的’的某動畫角色。

但是，但是！就算是被陳龍打敗，也不過是送回地獄繼續無期徒刑而已，哪有像今天一樣，直接被挫骨揚灰的！

即使月之惡魔咒藍的靈魂還被不遠處黑發的那人攥在手裡，但是□□早已殞滅，完全是無法扭轉的死亡。

“啊...拿著這個好麻煩。”

見刺耳的聲音消失，卡斐才

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他左手還攥著縷熒光綠的魂魄，上半部分是咒藍的模樣——長著六臂的長發人形惡魔仍然痛苦的扭動著，隻是成為靈魂後它的聲音再也不能被其他人聽見，看上去像是在演默劇。

該放到哪兒呢......

卡斐用空著的手按住自己後頸，活動了一下脖子，仰頭看向天空。

雨從不久前就止息，他剛才在爆炸中被係統重新捏了身衣服，原本被雨水潤濕的布料早已乾透，不冷。

忽然想起什麼，他神色散漫地吹了個口哨，聲音像是呼喚禽鳥的鴿哨。

隻有惡魔和咒術師才能窺見的另一個更為真實的世界，濃稠的、翻湧著的黑色黏液慢慢順著哥譚大劇院的外層，從四面八方向天台湧來。

一隻龐大到看不清外形的咒靈凝聚而成。

諸伏景光緊縮眉頭，奇怪地看了一眼天空。一眼望去，仍然是雲層退去後隱約可見幾l顆晚星的夜空，但是卻莫名比剛才暗了一點。

他隻看見卡斐忽然像是呼喚什麼東西一樣，朝著半空揮手，然後在那些從地獄之門裡逃出來的奇形怪狀的惡魔驚恐的目光中，將手裡從其中一隻身上抽出的熒綠色靈魂扔了出去。

在脫手的那刻，靈魂掙紮著努力朝自己的惡魔兄弟們飛去，又在半途突然僵住。

透明的、不知形的東西環住了它的腰部位置，將這個失去肉身的靈魂高高拋棄，拉拽到半空之中。

兩架直升機仍然在身後盤旋，從高處投來明亮的遠光，在這種機會分不清白天晝夜的照射下，諸伏景光隱約看見，卡斐身後出現了‘影子’。

如果那真的是影子的話。

黑發男人佇立在原地，和對面完全非人形的惡魔相比，他實在太像人類了。

距離模糊掉他身上原本那些非人的特征，如果諸伏景光現在是不小心闖入這個地方的警察，恐怕當場就要把他認成被惡魔包圍的倒黴蛋人類，然後拉著就跑。

但是，在那層刺眼的燈光下，他高挑的身形後，在黑沉的屬於人的影子周圍，隱約有另外一層暗色的陰影。

龐大、扭曲，從地面上騰起，影子蔓延到燈光能照到的儘頭仍然不見消弭之勢，影子的邊緣不斷扭曲著變換，如同有成千上萬條觸手在他身後湧現，其中一條輕巧地抓住了咒藍的靈魂把玩。

——是人類看不見的扭曲的怪物。

諸伏景光閉了一下眼，等再次睜眼時，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人類之軀不可能對抗惡魔，早在惡魔之門被打開的時候，戰局就轉換過去，但是他們現在必須要做的，是把屬於非人物的戰場控製在已經疏散走全部人群的歌劇院上。

在這種實力差距下，它們應該不會鬨出太大的動靜。

想著，有藍色貓眼的男人抬頭，發現剛才還一副準備開始大戰的惡魔們已經整齊劃一地站成一排了。

諸伏景光：“......”

等等，雖然說實力差距很大，但是你這麼快搞定是不是有點不

給八大惡魔面子了？

.

【410】

卡斐甩了甩手腕。

一節黑色的黏液觸手從地上鑽出，順著他小腿爬上，最後纏繞在男人頗具骨乾的腕骨上，撒嬌般磨蹭那節突出的骨頭。

他背後，巨大的咒靈貓貓耀武揚威站立，下面的無數條觸手腿在地面上打得啪嗒啪嗒作響。

它站在黑發男人正後面，抖了抖毛，朝著已經沒了一個的八大惡魔貓貓哈氣：“哈！”

黑色的觸手從兩側席卷，將惡魔嚴嚴實實捆住，站成一排，如同在食堂打飯一樣整齊。

山之惡魔波剛一直最被人恐懼的就是它如山巒一般的龐大體型，但是現在在那隻找不出詞語來形容的咒靈面前，它如同曾經站在自己腳邊的人類一樣渺小。

波剛終於破防了：“聖主，這就是你說的安全？！”

聖主：“......”

我這哪裡能想得到啊！

他好好在黑/手/幫的基地待著，還要穩住覺得魔法袍是裙子有損男人臉面一直想換衣服的身體主人瓦龍，誰知剛說了沒幾l句，基地就被人用炸彈和狙擊槍爆破了。

逆光走來的銀發男人殺氣騰騰，明顯不是普通人，它能從對方身上聞到浸入骨髓的硝煙和血腥。

聖主很快就想到假意答應要求，借對方之手打開地獄之門的背刺操作，畢竟再厲害，他和背後的BOSS也隻是個拿到幾l個符咒，仍然使用人類武器的普通人而已。

惡魔的魔力自然更勝一籌。

......結果誰知道，誰能想到啊？！誰知道這個男人的BOSS是這種等級的怪物？！

“你說他隻是個手無寸鐵的人類！”天之惡魔西木連翅膀都被捆住了，他轉頭大喊，“你再一次騙了我們！”

“沒關係，反正你們一個都躲不過去。”

卡斐看了半天它們吵架，終於開口打斷。他揮了揮手，身後的咒靈貓貓吞掉了剩下的咖啡，然後‘yueyueyue’地吐出七倍複製粘貼般一模一樣的。

“你們選一下，誰先喝。”

他張開手臂，咖啡杯立刻被觸手送到了每隻惡魔嘴邊，在它們驚恐的目光下，卡斐扯出惡人臉：“還是說，你們想一起喝？”

.

【411】

掙紮過程中，被打翻在地的神秘咖啡液灼燒著天台地面，甚至發出了‘咕嘟咕嘟’的聲音，水潭上方翻出一個帶著不詳色彩的泡泡。

一直圍觀卡斐折磨惡魔的安室透：“......”

這玩意喝了絕對會把胃都燒穿吧？！

一時之間，他腦內忽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感歎：就這殺傷力，不愧是琴酒代言的咖啡款式。

在行動之前，公安、FBI乃至於哥譚方最終的目的隻有一個——阻止卡斐同他在酒店裡所說的那樣，通過殺死所有惡魔來篡奪權柄。

但是現在，恐怕沒什麼必要了。對於卡斐來

說，惡魔的能力不是能讓他往力量的高峰繼續攀登的助力，隻是因為無聊，路過商店隨手買的擺件而已。

如果一個本身沒有武器的人想要奪取槍殺人，拚儘全力阻止能得到極大的回報。但如果一個本身就有軍火庫的人，因為喜歡準備再購置一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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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他甚至不知道是卡斐一個人霸占惡魔的名額好，還是讓這些一出來就想殺人放火搞事的惡魔繼續活著被關押，是不是出來搞個事情好。

......都是惡魔，好像還是卡斐更可怕一點。畢竟也沒有哪個惡魔神經病到去按彆人的頭灌咖啡的。

他放下手，忽然看見不遠處，那攤咖啡液的位置，隱約有一圈黑色的霧氣蕩過。

黑氣越來越濃，金發黑皮的男人轉頭和蝙蝠俠確認了眼神，一左一右在遠處將其圍住，用槍口對準了咖啡液。

黑氣縈繞，咖啡液像是被人操控一般朝著四周流去，繪成了一個五芒星圖案。

半響，一個頭頂羊角的身影從咖啡液裡冒出來。

“......何人在召喚我。”他道，“邪惡的力量召喚了來自地獄的惡魔，說出你的願——呃。”

開場白還沒有念完，它的聲音卡在喉嚨裡，突然停住。

安室透：“......你們美利堅到底有多少種類的惡魔啊？！”

蝙蝠俠目移一瞬，選擇了沉默：“......”

從法陣裡浮現出來的是故事書中最常見的西方惡魔，它外形是成年男性，甚至穿著西裝，脖子上套著一個工牌，額頭頂著兩個角，身後還甩著尾巴。

人間不生產邪惡陣法許多年了，它好久沒從有這麼濃烈仇恨的法陣裡鑽出來過，整個人有些熱血沸騰。

這樣濃烈的仇恨，鑽出去會是什麼場景，是昏暗至極的房間，滿臉淚痕、血痕，眼睛絕望又憤怒的人類吧，想想就能簽到一筆大單子。

這樣想著，工牌1078號惡魔整理了一番衣領，邊說開場白，邊朝著周圍看去。

然後它僵住。

不是什麼昏暗的、滿是灰塵的狹窄房間，而是一個巨大的天台。

頭頂上方，好幾l架直升機打著比天使聖光還亮的探照燈盤旋，周圍圍了一圈人，有穿著羊毛衫的老頭，有套著藍色衛衣的大鼻子男人，有穿著常服的金發黑皮，當下在地獄最受歡迎的款式！還有穿著連體衣的奇怪蝙蝠。

再往旁邊一看——

黑發的男人百無聊賴地欣賞著面前的場景，皮鞋在探照燈下反射出淩厲的冷光，他面前，有七條神奇的東西正在翻滾。

“啊啊啊啊啊——喉嚨——我的喉嚨————！！！”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

“聖主你害人不淺！！！”

“啊啊啊啊啊啊啊——————！！！”

“yue——！唔——！！！！！”

惡魔：“......

”

好多人啊.jpg

它撓了撓頭。

起猛了，好像把傳送陣弄錯，傳送到其他地方了。

雖然長得很像人界，但仔細看看，這裡肯定是地獄吧？

不是地獄的話，哪裡能看見這種事情！不對，這種事情就算是在地獄也是聞所未聞啊！

.

【412】

“這是最新款情/趣製服嗎？”惡魔努力和旁邊的人搭訕。

黑漆漆的神秘緊身衣蝙蝠人冷冷看著他，讓它哪裡來回哪裡去。

這怎麼可以！

知道這裡就是人界後，惡魔瞳孔地震，連連感慨：“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沒想到人類社會現在仇怨這麼深了？哈哈哈哈哈簡直像是回家一樣倍感溫馨。”

眼看人界名譽被害，蝙蝠俠和安室透半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

半響，金發男人握緊拳頭，背負著整個人類社會的名譽，開口：“不是。他是惡魔，不是人。”

惡魔看了眼卡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是同類啊，我就說嘛！”

它低下頭，伸手從魔法陣裡搬出來一個下面是輪子的辦公桌，一個滑輪辦公椅，又往辦公桌上放置了全套辦公用品和一盆可愛的地獄多肉植物作為點綴，然後施施然坐下，推著桌子拉著椅子整個人朝著那邊滑去。

“這位小哥，和惡魔簽約了解一下——！”

它呲溜一下滑到卡斐面前，然後又低頭問道，“這個什麼，哎這位大姐，你喝的這個叫什麼東西？”

在地面上翻滾的波剛：“...咖啡。”

“哦哦，咖啡！”它扭頭看向面前的黑發男人，表情真摯，語速飛快，“要不要和我們簽一下合同。我八千年沒有喝到這麼濃烈的痛苦了，仿佛在灼燒靈魂一樣的痛苦，回味悠長，持久留香，賣去地獄絕對暢銷！”

卡斐和他惺惺相惜：“真是不得了的好的品味。”

“還有上面這個模特，也是地獄現在最流行的那款。”惡魔推了一下臉上不存在的眼鏡，“考慮一下，我們很有錢的！”

諸伏景光已經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槽了，他閉上眼睛，忍住翻湧起來的頭暈目眩感，問道：“冒昧問一下，你們的錢是哪裡來的？”

“你們可彆戴有色眼鏡看我們西方惡魔啊，我們乾的都是正經營生。”惡魔解釋，“我們主要負責開保險公司，因為這個世界殺人案太多，惡魔能看見一個人的死亡日期，所以我們會篩選掉命不久矣的客人，賣出的保險沒有一個真正出事，甚至被業界認為買了就能平安！”

公安表情恍惚的重複：“...保險公司。”

“沒錯，保險公司。有空常來照顧生意哈。”惡魔塞給他一個名片。

它迅速擬出一份文件，給卡斐簽完，快快樂樂走了。

.

【413】

安室透伸手扶額。

腳邊的地面卻在此時晃動了兩下。

“看在你確實是地獄現在最受歡迎的XP的份上。”惡魔從地面上鑽出來一個頭，衝他眨了眨眼，“順便提一句。你朋友，應該是你朋友吧？就那個剛才給你發短信說有沒有空一起吃飯那個。”

金發男人神色有些冰冷。

“彆這樣看我，我又不是全知全能，隻是眼神好，加上鼻子好而已，剛才不是介紹過嘛，我們西方惡魔能看見人的靈魂，包括生命線。”

惡魔揚了揚頭，“從生命線看，他四年前就該死了哦~可惜嘛，有人在他靈魂上打上了自己的印記，我們也沒辦法，隻好由著他來咯~畢竟少一個靈魂事小，要是惹到惹不起的人就糟糕了嘛。”

說完，它嘴一彎：“回見——還有，那邊的蝙蝠朋友，我很喜歡你的情/趣製服！有空給我推個鏈接——”

它消失在地面上。

什麼、意思。

安室透抬頭去看，卻正要對上一雙灰藍色的眼睛。

原本一直垂頭欣賞惡魔們慘狀的男人看著他，伸出手，輕輕抵在唇邊。

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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