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花鳥市場規則怪談(18) “你懷疑我……(1 / 1)

火紅狐狸陰陽頓挫的口吻讓朱玥感覺到一種狡猾和邪惡, 但朱玥也確實心動了。

有的人被童年治愈一生,有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像她這樣在內心深處藏有陰影、仇恨的人,聽說可以這樣無所顧忌地報複仇人, 無疑是一件極具誘惑力的事。

而且,她還能讓自己和媽媽過得更好……

雖然比起從前,她現在過得已經不錯了, 可是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辛苦。

為了維持這種生活, 她還要繼續辛苦下去, 不敢休息、更不敢生病,不敢有一天的鬆懈。

代價是什麼呢?

潛意識裡殘存的警惕讓朱玥對此保留了一分懷疑, 可下來她意識到,所謂的“代價”好像隻有一些人脈關係。

火紅狐狸說一起進入“祂的世界”的隻有她和父母,那麼他們就會失去其他的親戚、朋友、同學、同事……

朱玥幾乎在意識到這個代價的第一秒就覺得這完全值得。因為童年的經曆讓她在之後的人生裡都很抵觸跟彆人建立親密關係,所以她和母親以外的所有人, 幾乎關係都很疏離,斷了也就斷了,她願意去新的世界慢慢建立新的朋友圈。

愈演愈烈的動搖讓朱玥感到不安, 她吞了下口水,問火紅狐狸:“我要如何加入你們的世界?”

火紅狐狸就和剛才翻判決書一樣, 用毫不合理地方式又抽出兩份合同:“隻要你簽一下這個合同,一式兩份, 一份你留下,一份我拿走, 你就可以立刻進入我們的世界了。”

朱玥抿唇:“那我父母呢?尤其是我媽媽。他們並不在這次怪談裡, 你有辦法讓他們直接進來?”

“當然有。你看,我們都能在現實世界開那麼多怪談入口了,這點小事不在話下。”火紅狐狸很有耐心地做著解釋, “你簽完合同,我交給委員會。最遲三天之內,你的父母就會出現。”

“不過出現的方式可能會有點嚇人。我知道,你們的世界需要用各種交通工具才能讓人移動,但在這裡,尤其是進行兩個世界間的傳輸的時候,他們會直接‘刷新’在你面前,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番話潛移默化地增加了可信度。朱玥的父母不在怪談中,如果火紅狐狸告訴她,她的父母也會立刻出現,她反倒會覺得有點假。但現在它說“最遲三天之內”,聽上去就像個很嚴謹的表述了。

朱玥心裡的天平已然傾斜,殘存的一丁點抗拒隻讓她有氣無力地問了一句:“你沒在騙我?”

“這樣大費周章地騙你有什麼意義呢?我的朋友。”火紅狐狸歎息著搖頭,“其實,‘祂’在你們的世界搞出規則怪談,隻是為了完成兩個世界的融合,你們完全不用這樣如臨大敵。有的時候換一種方式生活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更何況,我們是比人類更高級的文明。”

朱玥沉默地接過它拿在手裡的合同,沒有過多評價它的這番高談闊論,但其實心裡已經被它說服,覺得它這番話雖然聽起來有點空,但卻每一個字都是對的。

……她所生活的人類世界,確實規則不夠完善,因而存在了太多的罪惡。

很多情況下,對弱者的保護都是缺失的。輿論鬨大,總能引得群情激奮,但沒辦法就是沒辦法。

如果火紅狐狸口中的“祂的世界”真的是個更高級的文明、擁有更完善的規則,那到底有什麼不好?

況且按照它剛才說的,她似乎在資源巧合之下獲得了一些優待。

她在這方面沒有那麼高尚,雖然很多時候她也痛恨特權,但她同時也希望自己能成為特權者。

“有筆嗎?”朱玥問出最後一個問題,態度已經十分平和。

火紅狐狸遞給她一支筆,她當著火紅狐狸的面在兩份合同上都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的,歡迎你加入祂的世界,我的朋友。”火紅狐狸很快樂的樣子,收走一份合同,敏捷地竄出破損的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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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之外,楊歌緊盯著朱玥,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突然發現朱玥的身體開始慢慢變得透明,楊歌心弦一緊:“朱玥?!”

她的手再次伸到朱玥肩上,狂搖朱玥的肩膀,可朱玥毫無反應。

然後在某一刹間……或許是因為朱玥的身體已然變得半透,楊歌的手突然在她肩上搭不住了,猝不及防地往下一劃。

“……朱玥?!”楊歌倒吸冷氣,穿透在她體內的手上下晃動了一下,再摸不到任何實感。

楊歌怔然無措地看著她,直至她身體的顏色已經變得很淺,淺到難以看清,楊歌驀然想起什麼,側首看向火紅狐狸所在的那個籠子。

然而籠子裡已經不見火紅狐狸的身影,正在籠中梳理毛發的分明是一隻白色雪貂。

她再看向朱玥,朱玥也已經完全消失。仿佛無論朱玥還是火紅狐狸都從來不曾出現過,全是她想象出來的似的。

“哎,你還買嗎?三隻?”攤販忽而開口跟她說話,問出的問題好歹證明了他們曾經的存在。

“啊……”楊歌抑製住恍惚,拉回神思,“買、買兩隻就行……”

“那六百塊。”攤販報價道。

楊歌匆匆付了錢,拍了下王利,雙目緊閉的王利終於敢睜眼了,先下意識地接過楊歌遞來的籠子,接著注意到:“朱玥呢?!”

“不知道。”楊歌喟歎搖頭,“突然消失了,應該是沒能熬過火紅狐狸的挑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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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寧寧、朱子揚、鄧藍藍三人組逛了一圈之後,選定了一個賣小土貓的攤位,買了三隻小貓。

小奶貓是讓人愛不釋手的小天使,即便身處規則之境,他們也忍不住把它們抱在懷裡揉來揉去。

它們長得一切正常,唯一反常的點在於,他們將小貓咪買到手才發現它們長速飛快。

三分鐘之內,三隻小貓就都從巴掌大的小奶貓長成了成年貓的體型,然後年輕貓咪獨有的充滿好奇的眼神迅速變得沉穩,接著又在十分鐘之內就出現了衰老跡象。

任寧寧本想帶著他們迅速前往出口,可朱子揚的貓開始渾身痙攣,眼中充斥痛苦。

寵物區規則第4條:本區域設有多個緊急醫務室,如遇到寵物受傷或其他您認為有必要前往醫務室的情況,請攜帶寵物前往醫務室。

這條規則是真的,那麼按現在的狀況,他們就應該去醫務室。

任寧寧隻好先放棄尋找出口,三人各自抱著自己的貓趕往緊急醫務室。

寵物區的緊急醫務室一共有六個,都是橘黃色房頂的小房子,在一片低矮的攤位間十分顯眼。

三個人一同走進大門,立刻就有個醫生模樣的人迎上來問他們怎麼了。朱子揚說了說貓的症狀,醫生就要將他請進旁邊的診室,任寧寧和鄧藍藍想和朱子揚同行,但被擋在外面:“其他人不能進,這是規定。”醫生說。

鄧藍藍臉色一變,覺得不能讓隊友單獨行動,但醫生已經不由分說地關上了門,根本不給她們爭辯的機會。

“……這怎麼辦?”鄧藍藍忐忑地問任寧寧。

任寧寧聽到房門反鎖的聲音,隻能自我安慰般地說:“或許在這一關隻能獨自面對吧,我們先等等看。”

門內診室中,蒼老的狸花貓被放在特製的寵物病床上,朱子揚焦急地蹲在床邊,腦海裡閃過很多回憶。

在他的記憶裡,這隻貓是他從學生時代開始養的。那時他在離家不遠的初中讀書,每天放學回家一開門就會看到它在等他。

看到他回來,它就會一邊在他腳邊繞,一邊跟著他往房間去。

他因此要很小心,不然就會踩到它或者被它絆到。

然後他去寫作業,它就在他腿上呼呼大睡。偶爾無聊了就跳到桌上,伸爪扒拉他寫字時晃動不停的筆。

那時,它還是一隻小貓咪。

後來他上了大學,它也長大了。但它依舊很黏他,會在他難得回家的寒暑假整天跟在他的後面。

再後來,他工作了,他把它接到了他工作的縣城,雖然工資不足以支付價格高昂的進口貓糧,但他會在下班路上專門去市場買條小魚。

在他吃飯的時候會給它也準備一隻小碗,清水煮熟的小碗放在碗裡,他吃他的飯,它邊打呼嚕邊啃它的魚,生活過得清苦但溫馨。

但現在……它好像快不行了。

醫生還沒有給出診斷,朱子揚心裡就已經有了猜測,因為他已經養了它那麼久,十幾年的歲月,對一隻貓來說已經很長了。

由於貓抽搐得很厲害,醫生給它打了一針什麼藥,讓它暫且平穩下來,接著就是一係列的檢查。

朱子揚呆坐在那兒,看著醫生護士們在眼前忙碌,腦子都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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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葉汐吃力地抱著金毛走進診室,肖冷餘瑩和李鶴都被擋在了外面。

在規則怪談裡獨自行動並不是什麼好事,但葉汐現在完全顧不上這些,強烈的痛苦在她的胸腔裡湧動,讓她變得很脆弱,隻想大哭。

懷裡蒼老的金毛被她放在病床上,好似感受到她的哀傷,還在努力地向她伸出爪子,想要哄她,但她卻清清楚楚地看到,它的眼睛已經在慢慢失去光澤。

“毛毛……”葉汐喊它的名字,聲音裡含著無法遮掩的哽咽。

狗狗對人的愛是沒有保留的,它陪她走過痛苦的中考高考、瘋狂內卷的大學,一直到現在。在每一個她傷心難過的時候,它都會歪在她的身邊,給她一份溫暖。

但現在,醫生遺憾地告訴她:“年紀太大了,現在多種並發症發作。如果你想讓它走得舒服一點,我們這邊的建議是安樂死。”

“不!!!”葉汐撕心裂肺。

但醫生平靜地說:“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如果不這麼做,它的痛苦可能會持續幾天幾夜,這是非常難受的。相比之下,安樂死要溫和很多,希望你考慮一下。”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葉汐已大哭出聲。其實隨著毛毛漸漸衰老,她也不是沒想象過這種分彆的時候,但此時此刻,預想完全不能緩解痛苦。

醫生沒有多勸她,任由她坐在地上哭個暢快。毛毛卻被她搞得焦急,雖然已經沒力氣起身,還是在竭儘全力一下下探出爪子。

葉汐在淚眼迷蒙中看到它的樣子,連忙伸手將它的爪子握住。毛毛嗓子裡發出一聲嗚咽,卻好像並不是在表達難受,而是在對她表示擔憂。

……那一瞬間,葉汐突然下定決心,逼迫自己面對將毛毛安樂死的現實。

毛毛直到這個時候都還在為她擔心,她如果因為所謂的不忍心讓毛毛承受幾天幾夜痛苦,就太自私了。

葉汐抽噎地抹了抹眼淚,伸手去摸毛毛的腦袋:“毛毛,下輩子你還當我的狗狗好不好?”

毛毛好像聽懂了,吐出舌頭舔她的手。

葉汐泣不成聲,抬頭望向在一旁等待的醫生,每個字都無比艱難:“安樂死吧……”

“好的。”醫生似乎對她的痛苦也有些動容,神色黯淡地點了點頭,貼心地告訴她,“你如果不忍心看,可以去旁邊的休息室等待,很快的,一會兒來接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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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不忍心看,可以去旁邊的休息室等待,很快的,一會兒來接它就行。”

朱子揚聽到同樣的建議,點了點頭,艱難地從地上站起身,趔趔趄趄地走向和診室隻隔著一道玻璃門的休息室。

葉汐搖搖頭:“我得陪著它。沒事,您不用擔心我,我可以的。”

她想,在最後的時刻,她一定要讓毛毛感覺到她在身邊。她要抱著它哄它入睡,它才會感覺今天隻是很普通的一天,才不會覺得害怕。

醫生無聲地點了點頭,很快配好了藥劑,走到毛毛身邊進行了注射。

葉汐的眼淚始終沒停,伏在毛毛身邊,摟著它跟它說話。毛毛好像很快就覺得困了,毛茸茸的大腦袋又在她手上蹭了蹭,就墜入了夢鄉。幾聲平緩的呼吸之後,它的氣息停止,徹底歸於安靜。

“哇——”葉汐無可控製地放聲大哭,眼淚劈裡啪啦地落下來,落在毛毛金棕色的身體上,然後再滾落到病床上。

她覺得自己哭了很久,久到渾身脫力,久到……

久到封印的記憶突然被解開,讓她突然記起自己根本沒養過金毛,這是一場規則怪談!

“……”葉汐尷尬地僵住了。

金毛屍體的猶在眼前、殘存的虛假記憶猶在腦海,但由於認識到這些都是假的,她突然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幾秒後,她深呼吸了一下,悶頭站起身,心情複雜地又揉了揉毛毛的大腦袋:“雖然都是假的,但還是希望你真的是隻快樂的狗狗吧,下輩子也要快樂。”

還沒說完,毛毛的屍體就砰地一下消失了,隻留下一個帶著名牌的項圈。

一點面子都不給。

葉汐輕扯嘴角,隻好拾起項圈,擦乾眼淚往外走。而在另一個緊急醫務室的休息室裡,僵坐的朱子揚突然聽到天外飛音在屋內盤旋:“偽善的人類啊……”

這個聲音激得朱子揚打了個激靈,真實的記憶隨之湧入腦海。他一下子記起這是規則怪談,旋即又想起李鶴就是在得到這句評價之後被死神帶走的。

他心中的難過頓時蕩然無存,惶恐地站起來,張望四方:“誰!出來!”

然而出現在眼前的是投影的畫面,像是在給他播放一段監控錄像。

錄像中,蒼老的貓咪正在被安樂死,但一直焦躁不安,圓圓的眼中充斥著恐懼和不解,始終掙紮著在尋找什麼。

朱子揚幾乎一瞬間就意識到:是在找他!

即便那段記憶是假的,但在那段記憶裡,他們朝夕相處,是最親密的朋友。

但在最後一刻,他因為不忍心看轉身離開了……

當時他太難過,以致於完全沒有去想,貓咪要如何獨自面對這一切。

“不、不……”他望著畫面連連搖頭,後悔、心虛、不安同時湧上心頭。

他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更恐懼於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危機。

然而眼前的畫面一轉,變成了一道熟悉的門。

是他上初中時,家裡的大門。

這扇門吱呀一聲在他面前打開,他視線下移,年幼的狸花貓正在喵喵叫。

他走進門中,一邊笑著跟它說話一邊走向自己的房間,它很想他,不停地在他兩腳之間打圈,好幾次都差點絆到他。

朱子揚怔怔地看著、怔怔地前行,一步一步地走進眼前畫面。

畫面一直持續到他走進自己的房間,隨著他回身關上房門,一切都戛然而止。

畫面沒了,診室的貓沒了,休息室裡的人也不見了。

醫生打開診室房門,告訴等在外面的任寧寧和鄧藍藍:“你們可以走了。”

“什麼?!”兩人都是一驚。

醫生面無表情:“你們的隊友和他的貓,將留在‘祂的世界’,永遠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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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走出診室,餘瑩眼看葉汐的眼睛腫得像一對核桃,心裡同時湧起兩股截然不同的擔心。

一方面,她是擔心葉汐的狀態,怕葉汐哭出毛病。另一方面,她也擔心葉汐是不是受到了汙染。

……因為有句講句,雖然金毛很可愛,但從他們買狗到現在總共隻過了20分鐘不到,可以說沒什麼感情。現在就算葉汐的金毛死去這件事本身很讓人唏噓,但在她看來,也完全不足以讓人哭成這副樣子。

餘瑩心裡七上八下,剛開始琢磨要不要私下和肖冷說說這事,三組人馬冷不防地在前面的一個小路口彙合了。

正打腹稿的餘瑩一下子收神,抬眼看了看大家,然後就發現除了他們四個之外,另外兩組各減員了一個人,現在總共還剩八個人。

楊歌和任寧寧交換了一下視線,楊歌歎息:“朱玥沒熬過火紅狐狸關卡。”

任寧寧道:“朱子揚沒走出緊急醫務室。”

肖冷睇了眼狀況不明的葉汐,沉吟了兩秒:“接下來應該可以直接離開了,但也有可能還會遇到死神。你們在前面走,我和‘席小姐’墊後。”

“可是席小姐……”楊歌也注意到葉汐哭腫的眼睛,困惑又詫異。

她再看向肖冷,肖冷無聲地搖了下頭,示意她什麼都彆問。

楊歌隻好按捺住好奇,點了點頭,拉過餘瑩:“走吧,你跟我們來。”

餘下的8人小隊便這樣一起往出口走去,前面是六個人,後面隻有肖冷和葉汐,中間拉開了七八米距離。

葉汐機械性地跟著大家走了得有十分鐘,“虛假愛犬死亡事件”帶來的後勁兒終於完全散去,她總算有餘力顧上彆的事情,想起肖冷剛才說的話。

她看了眼遠處的隊友們,然後側首看肖冷:“你懷疑我被汙染了,對吧?”

肖冷回視一眼,沒有否認:“存在這個可能,所以防範一下,彆介意。”

葉汐抿唇不語。

她沒有介意,她隻是覺得站在理性的角度,他其實應該扔下她獨自離開。就算不完全“扔下”,他也應該和大隊伍走在一起,讓她離遠一點跟著他們彆走散,就算仁至義儘了。

孤身一人和被高度懷疑受到汙染的隊友在一起,他們都清楚這是在承擔怎樣的風險。

“你其實沒必要這樣。”葉汐低語,“我們之前,還沒有什麼關係……至少目前沒有。你就算想打動我,也沒必要用這種冒險的方式。”

“再說,我萬一真的被汙染了呢?你明明知道我如果真的受到汙染就沒有然後了,不如理智一點……”

“很理智啊。”肖冷含著渾不在意的笑,“我沒有企圖用這種方式打動你。”

葉汐挑眉,一語不發地盯著他的側臉。

“真的。”他直視著前方的大隊伍,“你看,怪談快結束了,如果死神出現,或許會再折損一人,但剩下的人注定已經安全。我們作為17號成員,已經完成了這趟任務,我沒有耽誤任何事情。”

“……所以?”葉汐眉心深皺。

“所以你如果受到汙染要一直留在這裡,那我一起留下也沒什麼不好。”肖冷口吻輕鬆,“你知道的,我父母雙亡,沒有兄弟姐妹,也沒什麼其他親戚。換個地方生活,對我來說影響甚微。”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聲,活動了一下脖頸,語氣更明快了一點兒:“所以你千萬不要感動,我沒有為你做任何事情。我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選擇一個自己更想接受的生活而已。”

葉汐沒說話,看著他這副欲蓋彌彰但又理所當然的模樣。

她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但聽他這麼說,她的心情的確好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