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豪華列車規則怪談(4) “那我會認真……(1 / 1)

兩個人用餐的過程中沒有見到其他乘客進入餐車, 於是用完餐後他們就直接付錢走了,一頓飯吃得非常平靜。

回到套間門,肖冷拍了張照, 將餐車的規則發到群裡,順便把第2、第3條規則存在的問題也直接告訴了大家。

按照他先前的想法,帶新人並不是手把手教他們, 但第2、第3條規則存在的問題屬於沒有道具分析不出的那種, 因此他也沒有過多地為難他們。

葉汐坐到床邊悶頭打字, 在群裡做出補充:“第8條大家多關注一下!我和肖隊覺得這條一定有坑,但沒分析出坑在哪裡。”

夏陽:“謔, 你們都分析出來那我們不是完蛋了!!!”

阿吉:“確實,瑟瑟發抖。”

阿依娜:“嚴肅點,記住這條。”

接下來就是一串社畜最熟悉的“收到”。

半個小時後,四名乘客同時進入餐車。

他們是兩男兩女的組合, 是兩對一同出來旅遊的情侶,都住在4號車廂,因此怪談開始後很輕鬆地識彆出了對方。

艾山作為同在4號車廂的應急小隊隊員悄悄跟著他們一起進了餐車, 坐在了他們旁邊那一桌,點了份X省特色的炒面片, 邊吃邊關注旁邊乘客的安全,同時還要思考規則。

……第8條連B市來的總隊大佬都摸不清狀況, 讓人很瘮得慌。

一旁的四名乘客看著菜單嘁嘁喳喳地討論了一陣,很快也選好了餐品, 叫來服務員一一告知:“主餐要一份T骨牛排、一份番茄雞蛋面、一份鰻魚飯、一份漢堡。”

“再要一份凱撒沙拉、四杯無糖可樂, 加冰。”

四個人點完餐,服務員去打了賬單送到桌上。他們同樣按照規則檢查了一遍,將菜品、價格一一進行了核對, 確認無誤後,幾個人開始討論。

江建業懊惱道:“我覺得第2第3條可能都不大對……可惜剛才把道具用在房間門規則上了,現在驗證不了了!”

李瑤看了眼那兩條規則,聳肩:“也沒關係,咱們隻要每頓都來餐車吃飯,不打包、不叫送餐、不買盒飯就可以了吧?這裡有專門的規則,明顯是個獨立小副本,總不能是堂食不安全。”

“有道理。”旁邊的白詩點頭,“我也覺得至少堂食沒問題,咱們不用另外幾種服務就行了。”

“倒也是哈。”最初提出疑點的江建業放鬆下來,旁邊的樊成捧了一句:“還是你們女孩子心細。”

他們的交談一句句落入艾山耳中,艾山覺得也有道理,便打算回去帶帶節奏,讓同車廂的乘客都這樣做。

四個人的餐品也很快送上了桌,其中凱撒沙拉是大家一起吃的,飲料每人一杯。主菜裡,江建業點了T骨牛排、樊成點的漢堡,番茄雞蛋面是白詩的、蒲燒鰻魚飯是李瑤的。

和之前的規則怪談一樣,這趟列車的餐飲水平也很在線。四個人有說有笑地用餐,李瑤和白詩還互相嘗了嘗對方的餐品,輕鬆的氛圍就好像他們隻是在一家普普通通的餐廳裡小聚,並沒有進入規則怪談。

吃到一般,李瑤站起身:“我去一下衛生間門。”

坐在外側的白詩為她讓出路,她離開餐桌,走向車廂後側。

餐車的衛生間門就在車廂後側,和前台遙遙相對,沒有套間裡的獨立衛浴那麼講究,設施更像普通列車上的公共衛生間門,隻有馬桶、洗手池、墊圈紙和紙巾,牆壁上鑲著鏡子。

李瑤走進去,很自然地關上門、上好鎖,無意中掃到一旁的鏡子,就下意識地對著鏡子整理起了頭發。

她後面的頭發都是紮起來的,紮成丸子頭,在整理的隻是額前的劉海。

但撥弄了沒兩下,李瑤就感覺到後頸有一種異樣的癢意。

她皺著眉伸手去抓,卻出乎意料地摸到一縷毛發——那明顯不是她的毛,因為質感毛糙又黏膩。

……不祥的感覺讓她猛地轉過身。

下一秒,女孩子尖銳的慘叫聲響徹餐車:“啊——”

正用餐的同伴們倏然回頭,同時從座位上彈起來,直奔衛生間門。

可是門鎖著,從外面打不開,白詩焦急拍門:“李瑤?李瑤!”

衛生間門裡,李瑤和面前的怪物四目相對。

它是從天花板上倒吊下來的,像一個巨大的、腫脹的肉瘤,無法分辨五官和四肢,黑色的毛發也長得毫無規律。有些地方似乎長得過於茂盛,有些地方又寸草不生,露出泛著濃汁的皮膚。

在李瑤的尖叫聲中,它緩緩張開嘴。

那是一張很難稱之為“嘴”的嘴,看起來就是不規則的肉瘤上裂開了一道口。口中的牙齒長得淩亂,參差不齊、縱橫交錯,呼吸間噴出一股惡臭的味道。

門外,艾山強行推開三位驚慌失措的乘客,在門前退開兩步,飛腳狠踹。

列車特製的推拉門卡拉一聲,有所鬆動,但沒有完全被推開。

同一瞬間門,肉瘤張著那張恐怖的血盆大口撲向李瑤。

艾山深吸氣,鉚足力氣再次飛踢。這次伴著砰地一聲巨響,門板徹底損壞,半扇搖搖晃晃地倒向裡面,半扇倒向門外。

幾人定睛之間門,艾山耳邊的尖叫此起彼伏。

——衛生間門狹小的空間門裡,李瑤已經被撕爛了。上肢被扔在角落裡,還掉了一條胳膊,耷拉在洗手池邊。下肢委頓在地上,濃稠的血漿滲出來,漸漸淌滿地面。紮著丸子頭的頭顱沾著零零星星的血點,正好落在馬桶的水箱上,沒有閉合的眼睛依舊含著驚恐,直勾勾地盯著眾人。

白詩在強烈的恐懼中出現應激反應,轉過身去又哭又吐,不受控製。樊成字面意義上地被嚇尿了,江建業作為李瑤的男朋友無法面對這種打擊,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艾山眼疾手快地扶著江建業坐到幾步外的椅子上,又強行拉走樊成和白詩,讓他們遠離恐怖畫面。

“瑤瑤……瑤瑤……”白詩渾身發抖,坐在那裡說不出彆的話,像著了魔。

樊成也沒好到哪裡去,甚至沒感覺到自己嚇尿了,僵坐在座位上,像一尊石像。

刑警出身的艾山比他們冷靜地多,簡單地平複了一下呼吸,便言簡意賅地將事情發到了群裡。

同時老實承認:“我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餐車裡根本沒有關於衛生間門的規則,乘客一上衛生間門就遇難,這不是耍賴嗎?”

最先做出回複的是王蕾:“會不會是因為客房規則的第9條?”

規則9是:夜幕降臨後您可自行關閉套房燈光,但走廊燈光不會關閉,如發現走廊燈光關閉,請立即返回自己的房間門或前往位於每節車廂儘頭的公共衛生間並緊閉房門。

此前大家開會的時候驗證過這條規則,存在問題的是最後一個分句的後半段“或前往位於每節車廂儘頭的公共衛生間門並緊閉房門”,這條規則證明公共衛生間門本身是存在問題的。

肖冷望了眼套房門外的走廊,迅速打字:“但現在走廊的燈沒有關閉。”說完將手機收進口袋,問葉汐,“去看看?”

“好。”葉汐不假思索地點頭,和肖冷一起走出房間門,前往事發的7號餐車,在三分鐘後步入車廂。

車廂裡氛圍詭異,除了艾山之外,三名乘客都嚇得面色慘白。原本負責點餐和收款的服務員在沉默地收拾衛生間門,拖把一下下地拖進去又拖出來,濃稠的血漿因此被抹開了一些,繼而慢慢稀釋、變淡。

血腥氣彌漫在空氣裡,除卻血腥,還依稀能嗅到一縷屬於人類排泄物的微妙騷味。

……這種情況,嚇尿了也正常。

葉汐對他們沒什麼鄙視,隻是很同情地看了他們一眼。

不過他們這種狀態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肖冷和葉汐相視一望,默契地決定先檢查餐車。

肖冷毫無畏懼地徑直走到事發的衛生間門口,碎屍已經被收掉了,但從尚未清理乾淨的血跡也能看出這裡剛剛出現了多麼可怕的場景。

但認真檢查過衛生間的每一個角落之後,他確定這裡並不存在任何獨立規則,哪怕是在公共衛生間裡常見的“溫馨提示”都沒有。

葉汐在餐廳裡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一張飯桌旁邊。

這張桌子上擺了好幾道餐品,從主菜的人數判斷,應該就是那四個人剛才坐過的位置。

很快,她視線一頓,揚音:“來看這個!”

肖冷離開衛生間大步走過去,看到葉汐手裡端著一碗飯。

飯已經吃了一半,不過並不影響他們判斷種類。因為飯上蓋著的東西太過明顯,是紋理很特殊的魚肉,切成了規整的小塊,外面裹著特殊的棕褐色澆汁,是鰻魚飯。

葉汐轉過頭,遙遙詢問:“鰻魚飯是剛才那位死者點的嗎?”

“鰻魚飯,是剛才那位死者點的嗎?”

問了兩遍,樊成勉強還魂,點了點頭。

葉汐舒了口氣,重新看向面前的肖冷,肖冷無聲一歎,直接背出餐車規則的第1條:“為了您的旅途舒適度,餐車將為您提供各種中餐西餐、甜品及酒水。”

這條規則看似普通,但如果仔細解讀的話——蒲燒鰻魚飯既不屬於中餐,也不屬於西餐。

是非常有代表性的日式料理。

葉汐深呼吸,再度望向魂不守舍的幸存者:“有其他人吃過這個鰻魚飯嗎?”

同一句話同樣問了兩次,樊成遲鈍地回憶了一下剛才的經過,搖頭:“我沒吃。”

但白詩和江建業吃沒吃,他不記得了。

白詩受驚後一片混沌的腦海中閃出一個古怪的念頭:不要承認。

她恍惚記得自己和李瑤互嘗了一口對方點的餐品,但現在她十分抵觸承認這件事。

心底的一個聲音告訴她沒有必要承認,李瑤不一定是因為鰻魚飯死去的。而且……而且她運氣好,一定不會遇到那種危險……

她頂多因此加入“祂”的世界。

可留在祂的世界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白詩腦海中渾渾噩噩地浮現出很多過往的畫面,沒日沒夜的加班、職場性.騷擾、催婚……那些原本被她竭儘全力忽視的問題在這一刻山呼海嘯般地一起湧來,每一種痛苦都成倍放大,讓她突然覺得,自己曾經的人生用原來這麼艱難。

如果現實世界是那個樣子,留在這裡又有什麼不好呢?

在祂的世界裡,每個人都活得很快樂。

……白詩一步步陷進這個思維,迷迷糊糊的,意識不到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在祂的世界裡,每個人都活得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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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衛生間裡沒有獨立規則,鰻魚飯應該就是造成李瑤死亡的原因了吧?”返回1號車廂的路上,葉汐邊走邊說。

“嗯。”肖冷頷首,“我會把分析發到群裡,另外幸存者那邊……”

他頓了頓:“給他們送一瓶【純淨水】過去吧?”

葉汐一滯,旋即點頭:“好。”

剛剛那三個人裡隻有一個人明確說了自己沒吃,旁邊的女生好像嚇蒙了,一直沉默不言,還有個男的暈過去了,根本無從知曉他的狀況。

這種情況,他們是有可能被汙染的。

至於如果鰻魚飯不論吃了多少造成的結果都是必死,不存在被汙染的情況的話那就沒辦法了,他們送一瓶水過去屬於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儘到保護責任。

於是兩個人回到車廂後,肖冷埋頭打字,葉汐就拿了瓶【純淨水】,去4號車廂,把水交給了應急小隊的艾山,托他拿給那三位幸存者,自己就回去了。

艾山在葉汐離開後便去敲隔壁的門,他們四個人原本分住在兩屋,但現在李瑤突然喪命,大家都嚇得夠嗆便暫且都待在一個屋子裡。這種操作他們自己也知道並不能增加安全係數,不過……主打一個陪伴也挺好。

艾山敲開房門,來開門的是樊成。他的視線越過樊成肩頭往裡看了眼,看到嚇暈的江建業也醒了,正失魂落魄地坐在窗邊的椅子上。

樊成也已經換了條乾淨的褲子,見到艾山,心神不寧地詢問:“有事嗎?”

艾山原本想直截了當地說清來意,但想到葉汐剛才的話,話到嘴邊卻留了個心眼。

……如果他們三個裡真的有人被汙染,可能會抗拒使用這種消除汙染的物品吧?

艾山於是迅速想好了新的措辭:“我那個朋友是學醫的,送來這瓶水,說是能放鬆神經。你們仨分著喝了吧,喝完好好睡一覺,節哀。”

“好,謝謝。”樊成感激地接過,但艾山的手頓了一下:“我幫你們倒吧,畢竟有醫療效果,用量還是要當心一下。”

這句話既讓之前的說辭聽上去更真,又能讓他在這裡看著他們喝下去。

樊成點點頭:“真是麻煩你們了……”說完讓開門,請艾山進屋。

房間的櫃子裡有現成的一次性紙杯,艾山拿出三個,將瓶子裡的水儘量倒得平均。

樊成接過水喝得毫不猶豫,江建業還在努力接受女朋友已經喪命的事實,魂不守舍的也將水喝了下去。

白詩在接過水的時候正在思考如何讓這兩位朋友和她一起留在這個世界,心不在焉地直接拿起水杯,一口口飲下。

冰涼的清水劃過喉嚨,淌過心田,白詩的思緒突然卡殼。

……她剛剛在想用什麼方式能讓他們也受汙染來著?

等等,她為什麼要讓他們受汙染?!

白詩身形一顫,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不對勁。

她的生活其實並不算痛苦,工作壓力是有的,職場性.騷擾這種惡心的事情也的確遇到過。可她還有愛她的父母、誌趣相投的朋友,而且前不久剛剛升職,人生不能說充滿光輝但也還算幸福。

可剛才她竟然完全忽略了這些,也完全遺忘了父母,一心隻想留在這個世界,甚至還想讓其他人一起留下……

白詩顫栗著站起身;“我、我被汙染了……”她驚慌失措地想要求助,原始的求生欲讓人產生直覺性地判斷,她覺得艾山似乎比朋友更可靠,不管不顧地抓住艾山的手,“我……我被汙染了!我剛才不對勁!我剛才很想留在這個世界,而而而而且……而且我還想把朋友都留在這裡!”

“……”艾山憑之前閱讀怪談報告獲得的經驗判斷,真正被汙染的人不會這樣積極承認自己的狀況,但又怕自己的判斷不夠準確,便道,“稍等一下。”

他說完走出房間門,給肖冷撥去語音,小聲描述了一下白詩的情形。

肖冷鬆氣:“告訴她,她意識到自己剛才不對勁,說明現在汙染已經被消除了。”

“好,明白了。”艾山放鬆神經,掛斷語音,將肖冷給出的答案原封不動地轉告白詩。

白詩安心之餘,被後怕嚇哭了。

……太可怕了,差一點她就要成為“祂”的走狗,還會拖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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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隊員們在肖冷拉的群裡彙報了一輪工作情況。

雖然有隊員們的暗中保護,但各個車廂還是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減員。比如3號車廂,楊知行下車後就再也沒回來;4號車廂,李瑤在餐車裡被不明生物撕了。

就連葉汐和肖冷所在的第1車廂都損失了一名乘客,但事發時他們兩個不在車廂裡,隻是後來聽那位乘客的同伴說他去往餐車用餐,然後就沒再回來。

不過這三位乘客的遇難原因都還相對正常,怪談裡總是有難以規避的風險的,有時候稍微大意一下就會喪命,並不能算是死者的問題。

但其他車廂死去的乘客就讓人心情有點複雜了。

比如5號和9號車廂各有一個人,對於隊員委婉告知從乘務員手裡購買盒飯存在風險的提醒嗤之以鼻,結果還沒吃完人就寄了,給同車廂的其他乘客上了一節生動的怪談安全課;

還有10號車廂的一對情侶,或許是因為精神壓力太大,在明知規則裡提到“本次列車的列車長不喜歡尖叫吵鬨,在行駛過程中請不要長時間大聲喧嘩及奔跑”的情況下依舊爆發了爭吵,在爭吵五分鐘後同時自爆,炸成了兩朵血色的花。

目前唯一無人傷亡的是12號車廂。

負責12號車廂的應急小隊隊員一個叫柳毅,一個叫周牧。他們開誠布公地在群裡告訴大家,在深思熟慮之後他們還是向同車廂的乘客挑明了身份,乘客們都很配合,工作難度大幅降低。

在談及這些“經驗”的時候,柳毅和周慕明顯有些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在這一次任務中的成績跑贏了所有同事,包括從B市派來專門指導他們的肖冷和葉汐。

然而肖冷和葉汐看著他們喋喋不休的消息,完全笑不出來。

1號車廂的2號套房陷入死一般的沉默。肖冷坐在床角,垂眸盯著手機屏幕,眼裡的寒光幾乎要把屏幕凍住。葉汐靠在窗邊,明明不會抽煙卻忍不住腦補自己憂愁地叼著煙:“……帶不動啊。”

肖冷沉悶地沒做聲。

葉汐吐煙圈般地籲了口氣:“你說得對,在這種崗位上,有些腦子不夠用的人早點被淘汰才是造福大眾。”

——比如柳毅和周牧這樣的。

他們不聽勸而且自作聰明,如果僥幸活著走出這次怪談,必然會覺得自己的做法才是正確的,十有八九會把這種“經驗”傳授給其他同事,讓大家都置身危險。

葉汐想到這裡便有些慌:“假如他們順利通關……”

“那我會認真打一份報告,建議上面將他們調離應急小隊。”肖冷道。

這是最後兜底的辦法了,為了其他人的安全,這種人絕對不能留在應急小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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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的時候,窗外正經過一片海洋。

黑夜裡的海洋是不大看得出來的,漆黑一片,和夜幕連接在一起。隻是高懸在夜幕上的明月灑下的光輝會堵在波浪上,形成一道道蜿蜒流動的金線。

新世界號豪華列車依舊在鐵軌上穩速行駛,從遠處看去,各個套間門的燈光在陸續熄滅,疲憊一天的乘客們逐漸進入夢鄉。

12號車廂各套房的燈光也都熄滅了,但在六號房間門裡隻有弟弟常華在睡覺,哥哥常康保持著清醒,坐在寫字台後的椅子上,一語不發地在聽外面的動靜。

——經過剛才幾個小時的觀察,他們已經總結出了一些規律。那兩個應急小隊的成員每過3小時候在走廊裡巡視一圈,目的是確認同車廂沒有減員。

白天他們兩兄弟也很配合,但現在夜幕降臨,其他乘客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