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我信任你 晉江獨家(1 / 1)

冰尖美玉[花滑] 祝鳶 5179 字 6個月前

紀和玉被駱溫明糟糕的臉色嚇了一跳, 隻好小心翼翼地說道:“我真的沒事,就是扭到了而已,應該沒傷到骨頭, 回去冰敷一下就好了。”

本來紀和玉還想著再去冰場上試跳一下, 4Lz賽前沒能成功跳出來總歸讓他有點不安心,但眼下見駱溫明這副樣子, 哪裡還敢再提要求,乖乖地任由駱溫明扶著自己離開了冰場。

雲澈一見到紀和玉這個樣子,當即就變了臉色, 一把自駱溫明手裡接過了紀和玉將他半攬在懷裡, 蹙眉道:“怎麼回事?”

駱溫明將事情簡單地概括了一下, 他雖然說得不詳細,但雲澈好歹也是見慣了商場上那些醃臢之事的人,加之M國選手的風評又一直不好, 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經過。

“先帶小玉去拍個片子吧,雖然他覺得沒傷到骨頭,還是檢查一下比較放心,”駱溫明歎了口氣, “我是管不住他了。”

雲澈點了點頭,不容分說地將紀和玉打橫抱起, 帶著他上了車。

眼前景色一陣倒轉, 紀和玉猝不及防之下被人忽然抱起, 大腦還未反應過來,面上已然有些發燙, 小聲反抗道:“放我下來吧哥,我能走的。”

雲澈摟在他腰間的手並不鬆開,紀和玉隻好求助地看向駱溫明, 奈何駱溫明一臉深以為然的模樣,生怕他這腳踝本來還沒什麼大事,因為走路腫得更厲害,甚至向雲澈點點頭致謝道:“多虧了你在這裡。”

紀和玉抗爭失敗,隻好將頭轉向雲澈懷裡,不讓人看見自己面上的窘迫。

雖然他之前聽說那次從M國回來的飛機上,自己發起熱來也是雲澈一路抱著他回去的,但那時候自己昏昏沉沉沒什麼意識,眼下神誌十分清楚,這怎麼能夠一樣!

“我很重吧?”紀和玉仍在試圖讓雲澈放下自己,拚命找借口道,“要不還是放我下來吧哥。”

“……太瘦了,”雲澈輕歎口氣,“你太瘦了,和玉,你可以對自己好一點。”

聞言,紀和玉不由脊背微僵,索性將頭在雲澈懷裡埋得更深。

“彆動。”一陣無名電流自指尖傳入大腦,雲澈攬在紀和玉腰間和腿彎的手臂不自覺地緊了緊,嗓音也顯出幾分低沉,男人溫熱的體溫透過薄薄衣料傳輸到紀和玉身上,令紀和玉不由脊背微僵,雖然仍有些抗拒,但男人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裡,似乎含著不容拒絕的壓迫與隱隱的危險之意,紀和玉隻好順從地任由雲澈抱著自己上車,到了就近的醫院從車上下來以後又抱著他下車。

此時,紀和玉不得不暗自慶幸這裡是M國,應該沒那麼多人認識自己,而雲澈平時又低調得要命,不然實在是太尷尬了。

急診醫生掀開了紀和玉的腳踝,就見那裡本就因為常年訓練而有些變形,此時腫起來一塊,皮膚也有些發紅,開了個X光就讓他們去做檢查了。

幸而片子拍出來後,紀和玉摔的這一跤沒有傷到骨頭,雲澈和駱溫明這才鬆了口氣,但仍舊不許紀和玉下地走路,愣是這麼一路將人抱回了酒店。

紀和玉面上發燒,但在雲澈與駱溫明兩人不容拒絕的目光裡,隻能任由雲澈一路抱著。

“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麼,”駱溫明歎了口氣,接著就以不容拒絕的嚴厲語氣說道,“受了傷就先好好歇著,離比賽開始還有四天,但為了你的腳踝著想,還是先停幾天訓練,也彆去冰上了。”

“這隻是一點扭傷,吃點止痛藥熬熬就過去了,比賽就這麼幾天了,要是不上冰保持狀態,這次比賽不是白來了嗎?”駱溫明這話無異於給他的比賽宣判“死刑”,紀和玉猛地站了起來,卻因為一下子牽動了腳踝的傷處而沒忍住“嘶”地一陣吸氣。

“還逞強呢,”駱溫明難得地拉下了臉,“瞧你,就這麼站起來一下都疼,還想著靠止痛藥硬撐上冰呢?現在就吃止痛要,腳踝得不到休息隻會腫得更厲害,比賽那天你打算怎麼辦,難不成給你打一針封閉嗎?”

駱溫明本意是想嚇退紀和玉,沒想到紀和玉聞言竟然眼睛一亮,語氣輕快道:“那可以嗎?”

“你覺得可以嗎!”駱溫明被紀和玉這副無關緊要的態度氣笑了,曲起指節給了他一個燒栗,“小玉啊小玉,得虧陳教這兩天有事讓我們先來了,你自己且看他要是知道了你這個樣子會怎麼罵你吧。”

“我答應了大家會贏的,”紀和玉驀然垂眸,纖長的眼睫隨著他低頭的動作一並垂落下來,在他白皙的肌膚之上投射下一片細碎陰影,無端地顯出幾分脆弱,“他們很多人不遠萬裡來支持我的比賽,支持華國花滑,我不能辜負大家,更不能辜負華國花滑。”

“而且,在奧本海默那裡,我的話也已經說出去了。”

說這番話時,紀和玉聲音很輕,就好似主人自己都不太確定,自己這話究竟能有多少效力,但其中卻偏偏又暗含了一絲堅定的、不容分說的意味。

燈光灑在紀和玉昳麗的眉眼之間,為他纖細單薄的身形勾勒出一道金邊。

看著這一幕的雲澈與駱溫明不由都愣了一下。

紀和玉很少露出這樣一副脆弱的神色,可偏偏這樣的神色裡又並不是隻有脆弱。

面前的少年雖然坐在沙發上,纖瘦的身體幾乎要被沙發完全包裹,卻依舊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力量感,堅韌到了極致,讓人無端地聯想到冰面上那一彎皎皎明月,那一輪耀目旭日。

“和玉,”雲澈閉了閉眼,將眼底的憐惜與墨色儘皆壓下,伸手輕輕撫了撫他的發頂,道,“彆露出這副模樣,你不該是這樣的。”

紀和玉該是耀眼的、昳麗的,不該是這樣脆弱的。

“和玉,我理解你,也相信你。”雲澈在紀和玉面前半跪下來,他的身高比紀和玉高出不少,此刻紀和玉坐在椅子上,倒是能恰好與他對視。

男人神色認真肅穆,眼底則翻湧著紀和玉讀不懂的複雜情緒,紀和玉凝視著那雙黝黑無比的劍眸,一時間愣在了那裡。

“我理解你,也相信你。”雲澈一字一頓,重複道。

雲澈不僅是雲家未來的掌權人,同時也是與紀和玉一樣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個地位的頂尖運動員,一個人開辟了華國在高山滑雪項目上的空白的他,很能理解紀和玉的感受和想法。

奧本海默的嘲諷和挑釁雖然沒能對紀和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看不起華國花滑,本身就是對紀和玉最大的傷害,紀和玉雖然面上不顯,但心裡無疑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作為華國新一代的男單一哥,紀和玉已然將華國花滑的發展儘皆背負在了自己肩上,怎麼能聽得了這樣的話?

他的性子本就倔強,之前承諾了要拿到獎牌就必然會為之付出一切,在來的路上又遇到了支持他的粉絲,令他的求勝之心更是堅定,如今又出了奧本海默這件事,倘若不能在比賽中證明自己、證明華國花滑的實力,紀和玉恐怕根本就不能甘心。

“你會贏的,我知道。”雲澈慢慢伸出手,將發愣的紀和玉半攬進了自己的懷裡,也不顧駱溫明同樣在場,雙臂將紀和玉單薄的脊背輕輕圈住。

被雲澈忽然擁住,紀和玉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但熟悉的氣息很快又令他放鬆了下來,紀和玉下意識將頭伏在雲澈的胸口,默默承受著這個溫暖的懷抱。

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透過胸壁,又透過衣料鑽入紀和玉的耳膜,直至闖入他的大腦,令紀和玉不安的心緒稍稍平靜了幾分。

“我都知道,和玉,我知道你為這場比賽付出了多少,”雲澈在紀和玉肩上輕輕拍了拍,以從未有過的溫柔語調輕聲道,“你泡在冰場上和訓練場上的每一分每一秒,為了儘可能熟悉音樂聽得每一遍回放,還有每天夜裡下了訓後一遍又一遍地斟酌節目編排的細節,這些我都知道。”

“還有,你為了練習新的跳躍摔的無數次跤,身上跌出的青一道紫一道的淤痕,膝蓋上的舊傷,還有肩頸、腰腹、腿根韌帶大大小小的傷勢,以及早早就因為常年訓練而變形的腳踝和足趾關節,我也知道。”

在紀和玉持續發愣的功夫裡,雲澈慢慢道:“和玉,你已經付出得夠多,也走得夠快了,沒必要把自己逼得太緊。”

說完,雲澈鬆開了對紀和玉的懷抱,紳士得仿佛剛剛那個懷抱,不過就是為了安慰和鼓勵紀和玉而已。

獨屬於少年的冷冽香氣仍舊縈繞在雲澈的鼻尖,令雲澈的目光不自覺地又軟了些,紀和玉猛地眨了眨眼,總算回過了神。

“哥……”紀和玉注視著仍舊保持半跪在地與他對視的姿態的雲澈,語氣帶上了幾分隱隱的哽咽,“原來你都知道。”

“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和玉,”雲澈微笑了一下,帶著因常年手執雪杖而覆上了一層薄繭的大拇指輕輕蹭過紀和玉的眼眶,揩去了那裡泛起的一點淚光,“彆太緊張,你還會做得更好的。”

日日在室內訓練的肌膚沒怎麼經受過風雨,紀和玉的肌膚白皙光滑,瑩潤如玉,雲澈甚至都擔心自己指腹上的薄繭會將少年柔軟的肌膚弄紅弄破,動作無比輕柔。

“弄痛你了嗎?”見紀和玉又有些走神,雲澈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