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大獎賽J國站 晉江獨家(1 / 1)

冰尖美玉[花滑] 祝鳶 5262 字 6個月前

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 雲澈的腦海裡仍在不自覺地閃過剛才那一瞬間所看見的畫面。

長期在雪山上用雙眼鎖定旗門尋找方向的經驗,讓雲澈的鎖定細節的能力變得非常出眾,在腦海裡定格畫面的本領也同樣很強, 因此, 才這麼看了一眼,他也完全可以在腦海裡複刻出紀和玉纖細白皙、覆著一層漂亮肌肉的小腿, 以及他腿上一道道因為常年訓練而摔出來的青紫淤痕。

這樣豔麗的畫面實在太有衝擊力,在自己掀開紀和玉的被腳之前,雲澈根本就沒想過他還會看見這樣一幕!

沒穿褲子, 腿上還留著這樣的顏色, 實在很難不讓人產生一些無端的聯想,更何況雲澈自己心裡有鬼。

但這樣千不該萬不該的念頭, 也隻在雲澈的腦海裡打轉了一瞬間。

指尖幾乎嵌進肉裡,刺痛的感覺很快喚回了雲澈的一絲理智,讓他清楚地意識到, 自己對紀和玉那些搬不上台面的聯想,都是對一身純粹、純潔乾淨的少年的一種褻瀆。

他不容許自己這樣。

“讓我們看看吧,和玉,嗯?”想清楚這點以後,雲澈反而能更加心平氣和地對紀和玉說出這話,甚至尾音還難得地微微上揚,簡直就像是在紀和玉耳邊說的。

紀和玉沒來由地面上一燙,脊背都有些發麻,猶豫片刻後, 到底點了點頭,主動拉開了自己的被子,側身坐到床邊。

因為要避免碰到膝蓋上的傷口, 紀和玉所穿的這條睡褲其實隻道大腿中央,跟籃球褲差不多的長度,睡褲款式頗為鬆垮,紀和玉的腿型又是那種雖然肌肉飽滿,但骨架子小,腿圍也不大的類型,側坐在床邊的時候,甚至還能露出一節白皙漂亮的大腿。

雲澈強迫自己不要去看不該看的地方,將注意力放在紀和玉傷了的右膝之上,就見那裡仍微微有些隆起,正纏著厚厚的紗布和繃帶,紗布上有一點點乾涸的血漬。

“現在怎麼樣了?”雲澈一貫平靜無波的語氣,難得有了一絲起伏,望向紀和玉的目光也不免染上了一絲心疼。

“今天上午剛做的手術,將積液放了一些,現在已經不怎麼疼了,術後也拍過MRI,最後一點沒抽乾淨的積液等幾天它自己吸收就好了,這個血是穿刺的時候弄上去的,現在早就愈合了,打了麻藥,不痛的。”生怕又受到兩位的“責問”,紀和玉趕忙一口氣將自己的情況說完。

蔣一清歎了口氣:“難為你了,小小年紀遭這樣的罪。我退下來原是想著能讓衍芝他們鍛煉一下,沒想到會讓你這麼累。”

“我沒什麼大礙,蔣哥你彆多想,”紀和玉拍了拍蔣一清的肩膀,“你們不是也看到了嗎,我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比賽還是能照常比的,蔣哥,雖然你是陳教派來說服我彆老想著比賽和訓練的,但我覺得,說不定能策反你一下,蔣哥,你能不能幫我勸勸陳教,給我一次機會參加J國站的比賽啊。”

“陳教就是怕我一定要打封閉上場,其實我覺得按我現在的恢複情況,到時候頂多吃兩片止痛藥應該就足夠了。”紀和玉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蔣一清與雲澈的神色,隨時準備在他們露出不認可的表情時止住話頭。

不過,紀和玉覺得,曾與自己有著相似經曆的蔣一清,說不定會答應他的請求。

見蔣一清愣那裡不說話,似是在反複思量這個問題,紀和玉不免有些失望,小聲地說了一句:“蔣哥,難道你也不理解我嗎?”

蔣一清遲疑地看了紀和玉一眼,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此一問。

然而,就在蔣一清還沒想好怎麼回答紀和玉的時候,雲澈忽然上前半步,輕輕環住了紀和玉的肩膀。

“還記得我與你說過什麼嗎,和玉,”男人依舊嗓音淡淡,然說出口的話語,卻意外地有分量,“我能理解你。”

——我很高興,比彆人更了解你一點。

雲澈在自己短節目失利的那晚上對自己說過的話,恍惚之間與現在的場景相融合,上身輕輕環住之時,男人溫熱的吐息似乎儘皆隨著這番話噴灑在自己耳廓之上,直至將那處染上一層漂亮的紅。

紀和玉骨架和身形本來就相對纖細,雲澈又常年從事高山滑雪訓練,幾乎比紀和玉高大了一圈,當他以這個姿勢環住紀和玉時,能將少年完全擁在懷裡。

雲澈的擁抱並不緊,雙臂也隻是虛虛貼在紀和玉背後,簡直紳士到了極點,給足了紀和玉尊重和私人空間,因此,紀和玉也隻是在被擁住的那一刹那脊背一僵,很快就沒什麼不自然的,甚至覺得被男人微熱的體溫輕輕籠罩,讓他難得地放鬆了些。

在紀和玉看來,這個擁抱安慰和信任的意味十足,與自己在比賽前常常送給隊友的無甚區彆。

這是來自雲澈的支持與信任。

這位華國滑雪天王雖然平日裡冷情冷性,又有著複雜的身份和背景而非一個純粹的運動員,但在競技體育這方面,卻能與自己近乎完全“合拍”。

回過神來的蔣一清覺得眼前這一幕有些怪異,但又好像也沒什麼。

在這一瞬間,蔣一清想起當初在大獎賽總決賽之前,自己因為受傷而面臨退賽或拚一把的兩難境界,正是因為紀和玉對自己的支持,他才能在拚了一針封閉的情況下超常發揮,拿下華國在大獎賽總決賽上的第一名成年組獎牌;又想起因為紀和玉的出現,而使自己卸下包袱、輕裝上陣,最終找回初心,在冬奧會上拿到了自己從未拿到過的名次。

他或許不夠理解紀和玉,但紀和玉卻是完全理解他的。

這個認識令蔣一清的心猛地停跳了一拍。

“我也能理解你,小玉,我也能理解你。”完全不顧另外兩個人的感受,蔣一清從另一個方向也擁住了紀和玉。

“你要答應我,隻是止痛藥,如果隻是止痛藥的話,那陳教那邊,我可以幫你去談。”蔣一清低聲道。

“……謝謝你們,哥,蔣哥,謝謝你們理解我。”紀和玉就連拿到好名次時都沒有太多喜色的嗓音此時已然帶上了一點哽咽,聽得蔣一清和雲澈都有些心疼。

雲澈放開紀和玉,在他肩膀拍了拍:“不過你自己也要注意,不要又讓我……我們擔心了,和玉。”

見雲澈放開了紀和玉,蔣一清也沒多想,跟著鬆開了手,同樣拍了拍紀和玉的肩膀,鼓勵道:“我會幫你和陳教說的,比賽加油啊小玉,等著你的好消息。”

紀和玉大概在醫院裡住了兩個禮拜,醫生終於肯放他出院,但也千叮嚀萬囑咐了不要劇烈運動,紀和玉嘴上答應得乖巧,但出院以後真訓練起來,可就不是他自己能控製得了的。

駱溫明雖然擔憂他傷勢複發,但紀和玉的狀態確實不錯,訓練也的確迫在眉睫,無奈之下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儘管如此,他每天也要關注紀和玉的膝蓋不下十餘次,確保紀和玉真的沒事才肯放心。

紀和玉原本還想著,這一個月內衝一衝4Lz,就算不能保證高成功率,至少也得先練起來,奈何受了這一回傷,訓練計劃也隻能暫時擱淺,所餘的時間能將之前的動作撿起來、能將這個賽季的兩套節目重新練熟都很緊張。

剛剛痊愈的膝蓋不能接受巨大的衝力刺激,很多動作的訓練都有限製,疼痛也是難以避免的,駱溫明擔心給他吃止痛藥會導致紀和玉舊傷複發了也不知道,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紀和玉結束訓練後蒼白的面色,雖然心疼也沒有辦法。

在緊鑼密鼓的複健訓練之下,半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陳長興又帶著紀和玉到醫院檢查了一番,確定他的右膝暫時沒什麼事,也就是用止疼藥壓一壓疼,有腫脹的趨勢時及時冰敷就差不多了,終於點頭答應了紀和玉去J國參加比賽。

在準備前往J國的前一晚,紀和玉接到了來自斯坦利的一條vx。

[Hey!Heyu,J國站的比賽泥回慘家的對吧?窩們好久沒見了!]

看著斯坦利熟悉的火星文,紀和玉有些哭笑不得,給他發了句你可以發英文或者語音後,對面立刻就發過來一條長達兩分鐘的語音。

紀和玉大概聽了一下,斯坦利是說自己這段時間私人手機被“沒收”了,隊裡勒令他不準找紀和玉聊天,讓他將全部的時間都放在訓練上,一定要在大獎賽上拿到好成績。

在青年組裡,斯坦利原本是奪冠的熱門人選,但之前一直被紀和玉壓著,後來紀和玉升組以後,奧古斯塔又突然“發憤圖強”拿到了第一,這讓一向注重面子的M國國家隊覺得面上無光,愣是壓著斯坦利“閉關訓練”了好幾個月才讓他喘了口氣。

紀和玉有些哭笑不得,注重名譽一向是M國的特色,看來,斯坦利的壓力也不比自己小多少,難怪之前他很久都沒跟自己聯係,原來還有這樣一層因素。

看起來,M國肯放斯坦利“出關”,隻怕這次的分站賽,他是來勢洶洶的。

“我會參加比賽的,你也要加油,斯坦利。”紀和玉回複道。

不知道斯坦利這個賽季的目標是什麼,如果是超越奧古斯塔並非不可能,但如果是超越自己……

雖然他現在右膝的傷還沒好透,也不覺得斯坦利有這份實力。